“江先生,请吩咐!”

    很快,仇四就给江炎回了信息。

    可,许久,江炎的信息也没发过来。

    此时此刻,江炎正在皱眉盘算,如何做,才能让左家最难受。

    江炎面前是一张地图,齐云地图。

    地图上,标注了大小不一的标记,这些地方,都是左家的产业。

    手指轻点,看向一处。

    “那,就从这里开始吧。”

    地图上,是一处不起眼的位置,一片厂区,但对于左家,至关重要。

    望向窗外,江炎的嘴角,缓缓勾起:“黑夜,代表着杀戮。”

    江炎从来都不是一个守规矩的人,也是一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

    但,心里,是有一条准绳。

    对积善之人,江炎可做活佛。

    对极恶之辈,江炎便是地域修罗。

    左家,这些年做的事,罄竹难书,早就该付出代价了。

    境内,作恶多端。境外,与奴国勾结。

    哪一件,都是灭族的死罪。

    凌城,殡仪馆。

    江炎一身黑衣,面色沉重,追悼会,由他亲自操办。

    临行,顾仙瑶还在暗自愁伤:“这些人,太可恶了。他们只是安保人员啊。”

    “老公,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

    江炎缓缓摇头,一村毫无踪迹,江炎也不清楚,他是离开了凌城还是藏在暗处。

    顾仙瑶的安全,必须保证。仙瑶集团总部,如今已如铁桶一般。

    站在江炎面前,顾仙瑶在江炎的胸口上,戴上一朵白花。

    “我不怕,老公你别担心我。”

    江炎明白,顾仙瑶担心的,反而是他的安全。

    可她不知道,在东方神州,能给天宰造成威胁的人,屈指可数。

    有人针对仙瑶集团,甚至不惜对仙瑶集团的保安出手,那就说明,顾仙瑶更容易被针对,不能有丝毫纰漏。

    “放心吧,能伤我的人,还没出生。”

    坐车赶往殡仪馆。

    江炎下车,目光冷峻。

    道路两旁,站满了人。

    所有人都带着悲愤的情绪。每个人手上,都有一束白花。

    礼堂里,正中摆放着两张遗像,青春正茂的面庞,没心没肺的笑着。

    但,江炎从他们的笑容中,感受到的是冤屈。

    致死,这两人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死。杀他们的,又是何人。

    与逝者一同修炼的兄弟们,面容悲呛。感同身受,离去的,是他们的兄弟。

    江炎上前,献花鞠躬。

    一旁,死者家属,无比的悲恸,泪流满面。

    花白头发的双亲,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一名妇人,怀中还抱着嘤嘤孩童。

    “对不起。”

    江炎再一次的躬下腰,真诚的道歉。

    “我没有保护好他们。”

    如果,死在冲锋的路上,江炎无话可说。

    可,这两人,是被暗害的。而起因,则是对一村实力的轻视。

    也幸好一村多疑,做事格外的谨慎小心。

    否则,那天,面对一村的贺飞,怕是也回不来了。

    几位长者,缓缓抬起头,目光有些呆滞,看到江炎,眼泪慢慢,滚落下来。

    失去亲人,他们的嗓子早就哭哑了。

    “我儿子……”

    接着,老人开始哭,其他人也随即悲恸出生,礼堂中,哭声震天。

    “我会为他们报仇的……”

    这是江炎的承诺,天宰,不轻易许下诺言,但,为了诺言,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完成。

    从礼堂中出来,秦元武沉着脸,迎面走来。

    “查到了?”

    “那孙子已经逃了,目前,应该是回到齐云。”

    “江先生……”

    秦元武欲言又止。

    江炎明白,秦元武想说,主动出击,带人去齐云报仇。

    “报仇,需要慢慢来。”

    江炎冰冷一笑。

    此刻,他完全可以召集所有人,直接去齐云把左家给灭门。

    可,江炎没这么做,他要一点点的,把左家撕碎。

    拿出一张地图,江炎轻声道:“带人去这里……只杀姓左的。”

    左家的那些爪牙走狗,江炎完全没放在眼里。

    树倒猢狲散,这些喽啰,没必要多费心思。

    “是!”

    秦元武双眼猛然闪烁出光彩,狠狠的点头。

    “谁想去,跟我走。”

    这时,江炎缓缓摇头:“你,就别去了。”

    “留在凌城,安排好安保工作。”

    这时,左家应该不会轻举妄动,但,江炎还是有些不放心,最好做到极致,让左家无从下手。

    “江先生……”

    “你去了,起不到什么作用。相反,在凌城,你的作用无可替代。”

    秦元武的武力值,不够。即便带队去齐云,也只是一个看客。

    秦元武只能点头。

    齐云,海边不远,一处废弃的工业区。

    厂房破败,极为萧条。

    这里,曾经一度繁华,可惜,那是昔日的光景。

    仇四身穿一身黑色的运动服,软塌塌的帽子遮住了半张脸,低垂着脑袋,踩着一路泥泞,一步步走向那一处厂房。

    夜,已深。

    月亮躲在云层之后,斑驳深邃的世界,透着一股萧杀之气。

    缓缓抬头,看不到一丝光亮。

    缓缓的,蹲下身,盯着地上残留的车辙,仇四的嘴角,勾勒出冷酷的笑容。

    点燃三支香烟,吧嗒吧嗒抽了两口,直接插在泥水中。

    “提前,给你们上香了。”

    翻墙而入,踩着枯叶,沙沙作响。

    “谁?”

    一声冷嗤,黑暗之中射来一道强光。

    仇四迎着手电光看了过去,瞳孔骤然猛缩,白茫茫一片,一阵炫目。

    “使者!”

    “管你什么屎什么尿,立即给老子滚。”

    强光受点晃晃悠悠,打量着仇四。

    仇四无动于衷,迎着灯光走了过去。

    “你好像没听清,我说我是……使者!”

    “什么使者?老子让你滚,你他么的……”

    声音,戛然而止。

    “哐当……”

    手电坠地,声音清脆。

    一具尸体轰然倒地,喉咙处,插着一根树枝。

    “我说我是使者,索命的使者!”

    拾起手电,看向一处半虚掩的大门。

    踏着轻微的脚步声,仇四的走的依旧不疾不徐。

    身为古武者,面对这些小喽啰,如同持有阎王的生死簿。

    年久失修的厂房,落满了灰尘,唯有一条路,灰尘之中踩踏出蜿蜒的曲线。

    这里,经常有人进出,而且,频次还很高。

    脚印,一直延伸到墙角,而,角落里敞开着个黑漆漆的洞口。

    纵身下去,依稀能听到黑洞伸出吆五喝六的劝酒令。

    直到仇四看到光亮,浑身为之一震。

    这是一处地下室,空间不小,足有两个篮球场那么大,四周,摆放着不少箱子,正中间,则是四个人喝酒吃肉。

    最深处的一个角落里,锁链捆绑了三名披头散发的女人,浑身上下,一丝不挂。

    “畜生,该死!”

    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

    看到这些女人,仇四想到的是自己的妹妹。

    或许,在某一刻,左城就像这样,凌辱着仇娟。

    并不理会喝酒的几人,走到箱子旁,掀开一个。

    仇四再次被震惊到了。

    这个箱子里,是一代代白色粉末。

    双拳攥紧,转身打开另一侧的箱子,一堆破报纸中,防着一只陶瓷碗。

    这只碗有多少价值,仇四并不清楚,但这样装箱,一定是文玩无疑。

    从境外走毒,又把老祖宗的东西卖出去。

    哪一件,都是丧尽天良,不要祖宗。

    仇四的身影,被人看到。

    “万子,干嘛呢?”

    “胆肥了?箱子里的东西,你可千万不能动,看他娘的都不能看。”

    看守这里的几个马仔很懂规矩,或者,是怕死。

    如果动了这些东西,左家人,能扒了他们的皮。

    “你他娘的不在上面守着,下来干什么?”

    一人道:“这小子,就是种马转世,一定是憋得急了,下来放一炮的。”

    一阵哄笑,一个小弟喝了口酒,回头望了眼缩在墙角抱成一团的几个女人。

    “赶紧的,让老板知道上面没人值守,小心大鞭子抽你。”

    “哎,你们几个,给老子高兴点,万子要宠幸你们……哈哈……”

    仇四无动于衷,向前走了几步,伸手又掀开一只箱子。

    这里面,是一些造型古怪的青铜器。

    “不对!”一人惊呼:“他不是万子。”

    “你是谁?”

    几个喽啰一下子慌了,一阵鸡飞狗跳之后,四把枪对着仇四,叩动班机的手指,微微颤抖着。

    怎么可能,一个陌生人,悄无声息的进入这里。

    在外面值守的万子,难道睡着了?

    “我是谁?”

    仇四抬手,揪下帽子。

    他自己是谁,仇四有些想不清楚了。

    仇四?

    不,他不是仇四,仇四是左家把他当狗给他的代号,就像一村,王二刘三一样。

    他们是左家的狗,不配拥有名字。

    仇四的本名,是仇天赐!

    “我是仇天赐。”

    自言自语,这一刻,仇四似乎找到了自我,心中也清晰的知道,他应该做什么。

    “仇……”

    带头的喽啰猛地一惊。

    “仇爷……”

    在左家人看来,仇四是一条狗。

    可在这些毫无身份的喽啰看来,仇四,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人物。

    毕竟,仇四可是古武者,纵然总以武者的身份办事,那也不是这些普通人能招惹的起的。

    甚至,巴结仇四他们都不配。

    带头的喽啰有幸见过仇四一面,此刻,精神一阵恍惚,心中震惊,完全没去想,仇四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

    “你认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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