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此刻她闯也闯进来了,却没能抓到人,这叫苏瑛蓝如何能够甘心?

    此刻苏瑛蓝见璎珞冷笑着反唇相讥,一时哪里还忍得住,厉声道:“苏璎珞,你这个娼妇贱人,和你那当清倌人的生母一样淫荡,居然在内宅闺房中私会男人,我都听到了,你还不快说,你将男人藏在了什么地方?!”

    璎珞听苏瑛蓝满嘴的污言秽语,双眼微眯,眸中尽是冷然的光,肃冷着声音道:“我不知六妹妹在说什么,我看六妹妹是真中邪了,明儿便禀了祖母和父亲送六妹妹去佛堂中静静心,去去晦才好。”

    苏瑛蓝见璎珞毫不慌张,还敢反唇相讥,一副清冷模样,顿时大怒,道:“苏璎珞,你莫装的那般冰清玉洁,说不定肚子里已经有了孽种,珠胎暗结了,我方才明明听的清楚,我便不信你能将人给变没了!”

    苏瑛蓝说着似想到了什么,忙忙便冲出了内室,又在明间里一阵的翻找。璎珞到底有些放心不下,披了件长褙子也跟出了屋。

    眼见添漆床上躺着的妙哥揉着眼睛已经坐起身来,璎珞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她不怕苏瑛蓝能抓到秦严,倘若秦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被苏瑛蓝抓住,那才叫天降红雨呢,她只是担心妙哥。

    也不知先前秦严对妙哥做了什么,守夜的妙哥一直晕睡不醒,这若是苏瑛蓝这样闹腾,妙哥还睡的死沉,那即便是寻不到什么男人,因妙哥晕睡不醒,璎珞只怕也要落人口实。

    此刻见妙哥已起身,璎珞也懒得再瞧发疯咬人的苏瑛蓝,转身便又进了内室。

    而苏瑛蓝见外室竟也无人,发红的目光四下一转,便锁定了明间的后窗,她便不信,璎珞还能将人凭空变没不成。

    她闹腾起来后,整个秋水院便被惊动了,若那男人是跳了后窗,说不定此刻还呆在秋水院的后院里。

    苏瑛蓝想着,兴冲冲地便挪了个春凳,竟是爬上去推开格子窗便探头瞧了出去,见西厢后头便连着后花园,黑漆漆颇有些藏人的地方,她转身便冲丫鬟叫道:“过来,跳下去看看!”

    苏瑛蓝原本的丫鬟都被处置了,如今跟着的两个却并不和她一心,先时跟着苏瑛蓝来不过是受了苏瑛蓝的厚礼,又见苏瑛蓝说的信誓旦旦,如今冲了进来却又什么都未拿住,不觉便萌生了退意,苏瑛蓝喊罢,竟是没一个人动。

    苏瑛蓝气的浑身发抖,见妙哥靠在一旁瞧热闹,她一咬牙,自己撑着窗棂便要往下跳,结果人还没跳便觉双腿一软,尖叫一声便一头栽了下去。

    ☆、093 苏瑛蓝疯了

    “六姑娘!六姑娘摔下去了!”

    璎珞刚进内室,从暖巢中拎起茶壶倒了一杯茶呷了一口,外头便响起了苏瑛蓝丫鬟的惊呼声。她原本想着苏瑛蓝寻不到人自然便离开了,今夜这么晚也不好再闹大,等明日去给马氏晨昏定省,自然会和苏瑛蓝清算总账,却不想苏瑛蓝竟是出了意外。

    她放下茶盏出去时,苏瑛蓝的两个丫鬟已经奔了出去往后院跑去,而后窗方向不断传来苏瑛蓝的痛呼声,妙哥从外头廊下取了个宫灯来递给璎珞,璎珞爬上春凳挑灯望去。

    只见后窗外的山墙边儿堆着嶙峋山石砌成的假山,那假山并不在后窗正下方,按说苏瑛蓝从后窗跳下去绝到不了那处山石堆儿里去,可此刻偏苏瑛蓝就跌进了山石堆里,瞧样子像是摔着了腿,她正捂着一条腿脸色惨白地叫嚷着,许是疼的厉害,灯影下能瞧见她额头上密密麻麻的冷汗。

    璎珞眨了眨眼,忙惊呼一声,道:“六妹妹你没事吧?这么高的窗台,你怎么能往下跳呢,看来当真是被什么东西给冲撞着了。”说着,又忙忙回头吩咐妙哥道,“快去叫醒婆子们抬了软榻送六妹妹回去,你亲自去老夫人的福禄院,禀了老夫人请大夫进府。”

    妙哥今日夜里也感觉到了不对劲,她平日守夜再怎样劳累也不可能睡的那么沉啊,方才她倒像是被人弄晕了一般,苏瑛蓝带着丫鬟撞门而入,她竟然都没有醒过来,还是几人冲进来一阵嚷嚷,她才迷迷糊糊清醒过来。

    苏瑛蓝又口口声声来找什么男人,这叫妙哥以为自己是中了苏瑛蓝的招,苏瑛蓝明显是早有阴谋,安排了个什么男人来坏自己姑娘的名声,至于那男人此刻去了哪里,妙哥却来不及想,只觉庆幸万分。

    她心中正恨苏瑛蓝,此刻听闻璎珞令她去禀老夫人,顿时精神大震,答应一声便奔了出去。

    而苏瑛蓝听到璎珞的话却是抬起头来,一张脸因痛恨而扭曲起来,瞪着窗口的璎珞便怒骂道:“贱人,淫妇,三更半夜的私会野男人,你……啊……”

    苏瑛蓝话还没骂完,突然便惨叫一声断了音,抬手捂住了嘴,待她再拿开手时,已是满手的鲜血,口中有异物混着血腥味,她往掌心吐了口血,却见掌心中竟然躺着两颗牙齿!

    苏瑛蓝整个人都颤抖了起来,眼睛中满是惊恐之色,抖着手一摸,果然在两颗门牙处摸了一个空,她的两颗门牙不见了!

    她没了门牙!她毁容了!完了,这回全完了!

    苏瑛蓝顿时便尖叫了起来,她一面叫着,一面四顾而望,口中哭骂着道:“谁?奸夫有本事你出来!出来啊!”

    因为掉了两颗门牙,她的说话声顿时便含糊不清,跑风起来,苏瑛蓝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又尖叫了起来,声音莫提多凄厉尖锐了。

    璎珞见苏瑛蓝摔进了山石中去便心知定然是秦严动了手脚,可她完全没有想到秦严到现在竟然还没离开,眼见苏瑛蓝突然掉了门牙,璎珞整个人都愣住了,待反应过来才焦急地顾目四望。

    这秋水院原本就在定安侯府最偏僻的西南角,璎珞的西厢后便是链接着后花园一角的荒院,院子里只有两间失修的空房,被辟做了库房堆放了些杂物,平日里根本不会有人过去,故此后院自然也黑漆漆的,璎珞瞪大了眼却也没发现秦严的踪影。

    一番动静,早就将秋水院的丫鬟婆子们尽数吵了起来,璎珞见一群婆子丫鬟嚷嚷着提着灯笼绕进了后院,不觉有些着急起来,随即又想,秦严既然敢留在院子里当是有不被发现的绝对把握才对。

    这才略转了神色,担忧地瞧着苏瑛蓝道:“怎么到了这个时候六妹妹还这样胡说八道,攀诬于我。”

    说着已是满脸委屈,恰那边丫鬟婆子们到了近前,璎珞忙拿袖子压了压眼角,道:“六妹妹如此对我,我却不能丢着六妹妹不管,你们快些抬六妹妹进屋,这么大冷的天,她这样衣衫单薄坐在地上,只怕要伤寒入体的。”

    苏瑛蓝的两个丫鬟上前,婆子抬了软榻在旁,一众人七手八脚地将苏瑛蓝移上了软榻,苏瑛蓝却又闹了起来,死活都不愿让婆子们抬走她,而是大叫着道:“苏璎珞这个淫妇私会奸夫,我看到了,你们看看我的牙,就是刚刚被奸夫给敲落的,你们都给我搜!他还在这院子里,搜啊!”

    苏瑛蓝此刻怎么会心中不清楚明白,她好端端的如何会从窗棂上斜斜栽倒,方才又怎么会被敲掉了牙齿,那个方才在璎珞房中的男人根本就没离开。

    苏瑛蓝今夜没能抓住人,还将自己整成了这般模样,毁容等于毁了一辈子,不将那男人翻找出来,拉着璎珞陪葬,她又如何能够甘心。

    璎珞见苏瑛蓝到了这时候竟然还不死心,不觉双眸含泪地摇头,冲一院子丫鬟婆子道:“既然六妹妹不肯走,你们就都快掌着灯在四下都搜找搜找吧,我凭空被这般冤枉倒没什么,关键是得赶紧安抚了六妹妹,好叫她回房医治才好。”

    璎珞言罢又冲苏瑛蓝道:“六妹妹半夜三更的莫不是被什么东西冲撞了吧,怎么满口胡言乱语的,方才明明是六妹妹自己从我这后窗跳下去,一下子磕在了山石上撞掉了牙齿,如今怎说是被人给敲的,五姐姐这便让丫鬟婆子们好好搜寻,倘使找不到人,六妹妹可该相信我,就莫闹了乖乖回屋,可好?”

    璎珞这一番举止别提多坦荡磊落了,完全就是个对妹妹无奈包容的好姐姐,反观苏瑛蓝,披头散发,形容狼狈,情绪激动,神情扭曲,瞧着竟真极不正常。

    再说,这正常的姑娘,也不该半夜穿戴这么单薄来跳窗户啊,且六姑娘说的话也太不能让人相信了。

    就算真有男人进了五姑娘的闺房,都被六姑娘闯进去了,又惊动了满院子的下人,那人还不得赶紧逃走,又怎么可能还跑出来敲了六姑娘的牙齿。何况,六姑娘喊打喊杀的,她们可都连个人影也没瞧见。

    此刻听璎珞吩咐,苏瑛蓝又坚持,婆子和丫鬟们方才挑着灯笼四下找寻起来。

    “姑娘快下来,这窗口风大,天又黑,姑娘仔细也摔下去了。”

    璎珞正挑眉瞧着众人四散寻人,云妈妈也被惊动进了屋,忙取了一件貂绒斗篷来披在了璎珞身上,将她往窗台下扯。

    璎珞又瞟了眼外头目含期待和疯狂的苏瑛蓝,这才扶着云妈妈的手又踩着春凳下了窗台。

    恰门帘被打开,霜杏笑着道:“七姑娘来了,天冷,七姑娘快快进屋。”

    说话间苏瑛紫穿着一件秋香色长褙子,披着件猩猩红狐狸风毛大斗篷进了屋,璎珞见她还散着头发,神情关切,显然是被这边动静吵醒便匆匆过来了,当即快行两步迎上去,道:“七妹妹受惊了吧。”

    苏瑛紫忙拉了璎珞的手,将怀里的手炉塞在了璎珞的手中,道:“瞧你这手都冰成什么样子了,女儿家哪里经得住这样的冻,这到底是怎么了?”

    后窗一直灌风,璎珞这会子站在窗口也着实吹了些冷风,将正热的手炉抱在怀中暖着,却是摇头一叹,道:“七妹妹也知道,自小六妹妹便于我不和,自从他被父亲罚禁足后,更是见我便逞凶斗狠的,今日却又不知怎么了,非要嚷嚷着说我屋中藏了人……”

    璎珞话没说完,外头便又传来了苏瑛蓝的尖叫声。

    “没找到?怎么可能没找到!我不信,扶我起来,我亲自找!你们这些狗奴才都偏着苏璎珞那个淫妇,我亲自找!就不信翻不出那奸夫来!”

    苏瑛紫听这边闹的动静极大,可也没想到苏瑛蓝竟然疯了一样地攀扯璎珞这里藏了男人,听闻外头苏瑛紫的尖叫声,她惊呼着捂住了嘴,惊诧地瞪大了眼睛,半响才松手道:“六姐姐这是魔怔了吗,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什么奸……这样的话也是咱们姑娘家能说的?”

    却于此时,门帘再度被挑开,璎珞望去却是妙哥在后,段嬷嬷在前进了屋。

    “放开!我一定要将奸夫找出来,我便不信他能凭空消失了!”

    段嬷嬷一进屋便先听到了从后院中传来的苏瑛蓝的污言秽语,她顿时面色一寒,快步便抢到了窗前,见外头两个婆子拉扯着苏瑛蓝,苏瑛蓝正骂骂嚷嚷地挣扎着要从软榻上起身。

    段嬷嬷神情一厉,怒斥道:“都傻站着干什么啊?六姑娘中邪魔怔了,还不快堵了她的嘴!”

    段嬷嬷乃是老夫人身边的第一心腹,寻常连世子夫人都要礼让三分,她一令下,婆子们哪里敢怠慢,忙抽了腰间汗巾两人押着苏瑛蓝便将她的嘴堵了起来。

    段嬷嬷见苏瑛蓝蓬头散发,神情阴历地瞪过来,顿时摇头叹息,这才回头瞧向璎珞。

    段嬷嬷神色肃穆,目光沉沉盯视了璎珞两眼这才见礼,道:“老夫人请五姑娘和六姑娘过去福禄院问话。五姑娘这便随老奴走吧。”

    福禄院,马氏傍晚时被一通闹,早便浑身不舒爽,几番都差点被气的晕厥,几个孙女都受了伤,好不容易安抚了苏瑛雨姐妹随小刘氏回去,这才躺下歇息。

    出了女眷当街挨打的事,她这个当家的自然跟着没脸,偏侯爷拍板,不让将事情闹大,马氏心疼孙女,又觉憋屈,还要惦记着翌日天亮递牌子进宫求见太后和皇后的事儿,辗转反侧的都睡不着。

    好容易刚刚迷糊,觉着也就闭了闭眼的事儿,便又被段嬷嬷唤醒了,言道府中又出了事,六姑娘嚷嚷着五姑娘屋子中藏了男人,闹腾的厉害。

    马氏听闻此话,差点没气地吐血。

    闺阁中藏了男人?且不说这事儿是真假,单单苏瑛蓝这么嚷嚷出来,恨不能全府都知道此事的架势就让马氏恨得牙痒痒。

    内宅深夜进了外男,这是要坏了定安侯府所有女眷的名声啊,这样的事情闹出去,那损了的岂至璎珞一个,满府的女主子都得跟着完蛋。

    马氏觉得庶女可以养的怯懦,可养的这样愚蠢,便是宋氏的大过了!

    她扶着发疼的头,吩咐了段嬷嬷亲自到秋水院去压制事端,又指了松枝前去寻苏定文速速前来。

    故此,璎珞和苏瑛蓝被带到福禄院时,苏定文也已经到了,三房几次三番的出事,苏定文的脸色自然说不上好,尤其还听说是竟是被罚禁足的苏瑛蓝带头闹起的事来。

    苏定文心中更是恼火非常,只觉苏瑛蓝当真是不消停。

    待璎珞和苏瑛蓝进了花厅,苏定文和马氏却是一诧,先时他们只被通知秋水院苏瑛蓝闹事,却不曾得知苏瑛蓝竟是受了重伤。

    见苏瑛蓝躺在软榻上披头散发,脸色惨白,双唇紫青,头发还被冷汗打湿了,身上穿着的白色中裤上还带着一大团血迹,显然是受了伤,满脸都是泪痕,进了屋便双眼朦胧悲悲惨惨的看了过来。

    马氏不由勃然大怒,拍着炕桌瞪着璎珞,道:“就算是你六妹妹误会了你,你也不能对亲妹妹下这样的狠手啊!?”

    言罢见苏瑛蓝口中还堵着汗巾,又怒声道:“这怎么回事,还不快给松了!”

    段嬷嬷已快步到了马氏近前,低声禀道:“六姑娘像是中邪了,一直嚷嚷着内宅有男人,老奴也是不得已,才让她们堵了嘴。”

    马氏闻言面色稍缓,那边苏瑛蓝已被放开,她顿时便哭着从软榻上跌爬了下来,因栽下窗台时伤了腿,一时拖着一条伤腿趴在地上艰难地望着马氏,哭道:“祖母,父亲,我真听到五姐姐的屋中有男人的说话声,这才因恐五姐姐被什么歹人所伤闯进屋去的,虽是没能找到人,可确有此事,祖母和父亲只看我这脱落的牙齿便知,这就是被那人暗中丢石子敲下来的啊!祖母,父亲要为我做主啊,我这样,我这样一辈子可还如何有脸见人。”

    苏瑛蓝说着便呜咽着哭了起来,因少了门牙,她话语虽然说的激愤,可因嘴巴跑风,语调便显得有些古怪,整个都跑了味儿。

    马氏和苏定文却是被她空落落黑洞洞的门牙吓了一跳,虽然是庶女,可大户人家的女儿哪个不是娇养着的,即便是庶女也寄予厚望,自有用处。

    如今好容易养到了待嫁年龄,却就这么毁了,怎能不让人痛惜扼腕。马氏率先便怒了起来,抬手便将茶盏往璎珞身上砸去,怒斥道:“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璎珞怎么可能让那茶盏砸在身上?马氏的茶盏没扔到,她一个转身蹲在地上悲痛万分地扯住了苏瑛蓝的衣袖,哭着道:“六妹妹如何这般污蔑于我,六姐姐口口声声说我藏了人,可如今可有下人瞧见半个人影?定安侯府入夜以后哪里不曾有护院和巡夜婆子四下查看,若是内宅都能令外男随意出入,那我的名声倒没什么,若是伤到了祖母,伯母姐姐妹妹们可如何是好?尤其是祖母,祖父还常年不在府中,六妹妹这样污蔑姐姐到底有何意思?众目睽睽的,六妹妹明明是自己跌下窗台,磕在了山石上生生磕掉了两颗门牙,为何偏要这般攀诬我,欺瞒祖母和父亲呢……”

    璎珞的话令马氏面色难看起来,若是今日的事情被宣扬出去,说不定会传成什么样子,指不定没两日满京城的人都会传起定安侯府女眷的香艳事,说内宅夫人姑娘夜会男人,说不定还会说她这个侯夫人趁着侯爷常年在道馆就养男人,也不是不可能的,历来流言都是越传越荒唐的。

    这样想着马氏脸色难看起来,盯着苏瑛蓝的目光又沉冷了下来,而璎珞却又哭着道:“祖母,父亲明鉴,当时六妹妹冲进来带着丫鬟,还有整个秋水院的丫鬟婆子都可以为我作证,若是她们瞧见了半个人影,我便任由祖母父亲处置。”

    苏瑛蓝见璎珞哭的好不委屈无辜,顿时便伸手向璎珞抓去,口中喊着,道:“苏璎珞,你这个不要脸的贱人,若非事实如此,我又不是疯了毫无证据就敢闯进屋中大闹!?”

    璎珞却是一把握住了苏瑛蓝抓过来的手臂,冷声道:“历来这种内宅香艳事只要捕风捉影就能传地满城风雨,足够毁却一个人了,又何必要什么实证,谣言越传越厉害,哪怕是没影儿的事儿一盆污水也能泼个实实的,六妹妹莫不会以为祖母和父亲连这般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吧?”

    既然闹到了苏定文和马氏的面前,苏瑛蓝又是这样处心积虑的害她,她若是还做出一番姐妹情深的大度模样,那便太假了,故此璎珞话语如同爆珠一般吐出,犀利地令苏瑛蓝倒抽一口冷气。

    苏瑛蓝便不明白了,明明自己以为拿住了苏璎珞的把柄,稳操胜券,是自己要抓苏璎珞的错,怎最后的结果却成了自己凭空污蔑苏璎珞,且自己已经付出了这样沉重的代价!

    她已经毁容了,若再让祖母和父亲以为是她咎由自取污蔑苏璎珞,她会是个什么下场……

    苏璎蓝简直无法想象,她望向马氏和苏定文,却惊恐的发现,马氏和苏定文目光愤怒怀疑地盯着的不是璎珞,而是自己。

    分明是马氏和苏定文相信了璎珞的话,真以为自己是无中生有,兴风作浪污蔑苏璎珞的,怎么会这样,怎么能这样。

    自己已经摔断了腿,还被敲掉牙齿毁了容,自己已经搭进去了一辈子,为什么祖母和父亲竟然半点不怪罪于苏璎珞,对自己为什么就半点都不怜惜。

    苏瑛蓝涕泪横流,马氏却沉声道:“将今日伺候六丫头的丫鬟还有秋水院的婆子叫几个进来。”

    段嬷嬷闻言转身出去,片刻便将人带了进来,瞧着战战兢兢跪在地上的几人,苏定文一拍桌子,亲自问道:“今夜你们在秋水院中可曾瞧见什么外人?说!”

    几人见马氏满脸怒意,苏定文阴沉着脸,哪里敢怠慢,忙忙磕头回着话,却皆道什么都不曾看到,也没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苏定文又瞪着苏瑛蓝的两个丫鬟露珠和露蕊,道:“六姑娘说她的牙齿是被人敲掉的,你们二人当时跟着二姑娘,可是如此?”

    露珠和露蕊二人早后悔不该贪图苏瑛蓝的那些金银首饰,以至于闹成了现在这样,现在苏瑛蓝毁了容,她们也没活路,心中对苏瑛蓝又怨,且此刻六姑娘明显是完了。

    她们哪里还敢跟着苏瑛蓝污蔑璎珞,两人当即便要扯清自己,磕头道:“奴婢当时跟着六姑娘什么歹人也没看到,当时是六姑娘非要说窗外有人,自家爬上了窗台跌了下去的。”

    露珠言罢,露蕊眼珠子一转,忙忙也磕了个头,道:“奴婢也没瞧见什么歹人,六姑娘是自己个儿摔的,这些天六姑娘总是半夜睡不着觉,说些叫人听不懂的胡话,事实上,自从老夫人和老爷将刘姨娘送走后,奴婢们便瞧着六姑娘不大正常了,可因六姑娘在禁足,而姨娘又刚刚惹了老夫人和老爷的厌,故此奴婢们怕引得老夫人和老爷更恼姑娘,没敢上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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