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眸光转动,却瞧见假山旁边的乱石堆里歪着两个人,正是苏瑛玥和那红雀,两人都紧紧闭着眼睛,一动不动地歪在一起,那红雀还压在苏瑛玥的身上,璎珞诧了一下,不自觉便道:“你不会将她们杀了吧?”

    秦严低头仔细瞧了眼璎珞,见她这会子已恢复了些精神,这才道:“没死,难道在你眼中爷便只会杀人?直接杀掉岂不可惜,爷总要为你讨够了利才好让她们去死。”

    璎珞心道最后还不是一个死,只听闻苏瑛玥现在还活着,她也不再多言,却是想到了妙哥,道:“我的那个丫头你可瞧见了?她怎么样了?”

    秦严却冷哼,道:“你倒还惦记她,这样护主不利的,还留着干什么?我记得那丫头是振威将军府送你的吧?改明儿将她送回去吧,你若没人使,我给你寻个好的来。”

    振威将军府和迟家有亲戚关系,迟璟奕从小便在将军府里走动,妙哥的心自然也是偏向迟璟奕的,璎珞觉得秦严话说的漂亮,其实还是计较妙哥出自将军府。

    她没答秦严这话,随口转开了话题,道:“你准备将苏瑛玥还有那平邑侯世子怎么样?”

    秦严却扬眉,低头瞧着璎珞略勾了下唇,道:“我准备将他们如何?他们和我一没仇二没怨的,我为何要将他们怎么样?”

    璎珞全然没想到他会这样说,一时便愣住了,颇有些接不出话的局促感。

    秦严唇角扬起的弧度便又往上蔓延了一些,声音透着股压迫,道:“你瞧,爷对你掏心掏肺,全然无条件的好,你其实心中一直都明白,你知道无论什么时候爷都会帮你,你也清楚,不管什么情况,爷都会为你出头,那为什么就是不肯顺了爷的意?为什么还总拿最大的恶意来揣测爷?”

    璎珞被秦严盯着逼问,想到方才的哑口无言,一时间脸色发红,她觉得秦严有些强词夺理了,她从来没有不承认他对她的好,可这并不代表她就觉得两人合适了啊。

    也并不能代表,他对自己好,就可以肆意地施展手段搅黄她的亲事,罔顾她的心意,强迫于她!

    若非知道他是有些真心的,若非知道他对自己不错,有人这样强迫她,非要插足她的生活,她早便想手段还击了,而如今她也只是想着逃离罢了,从来不曾动过算计害他的心思。

    可这些话,在这会她却说不出来,心里那种憋闷的感觉又回来了,抿了抿唇,璎珞只道:“不亏世子被称做常胜将军,世子爷可当真知道何时该乘胜追击,不遗余力,一鼓作气,彻底攻克。”

    秦严低声笑了下,也不再多言,他知道璎珞的,只怕再多说,适得其反,倒激起她的逆反心来了。

    两人沉默着走了不过片刻,秦严便踢开一间屋子,直接将璎珞抱了进去,放在了一张小床上。

    璎珞方才一直被秦严抱着,并不曾瞧见他带自己到了那里,此刻被他抱着躺在床上,这才瞧清,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里头只并排放着两张床,床的中间是个双开门的衣柜,除此外还有张八仙桌,一张梳妆台,家具虽然没用名贵的木材,可做工精致漆色鲜亮,想来应是丫鬟的寝室。

    璎珞正想着,便闻言秦严道:“我方才瞧过了,这是下人住的地方,今日侯府宴客,宾客不少,丫鬟们都在外头忙着,这个时候不会有人过来的,你乖乖躺着。”

    见璎珞难得的未曾顶嘴,柔顺着点了下头,秦严忍不住又笑了下,抬手揉了下璎珞略乱的发丝,这才起身大步出了屋。

    璎珞只以为他是去收拾苏瑛玥几个了,不想没片刻就听到了脚步声,抬眸望去就见秦严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房门口,手中却是端着个铜盆子,一身锦衣,器宇轩昂的走了进来。

    他身上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和威仪,做这样的事儿瞧着有些违和,可却很能令人动容。

    璎珞目光闪了下,秦严已快步到了床前,将手中的铜盆放在了脚踏上,望向璎珞道:“身上可有力气了?”

    璎珞怎么会不知道秦严要做什么,方才她吐了乔恩珉一头一脸,难免自己身上也沾染上了污秽,加之她今日本来就没吃什么东西,方才吐的多是胃中的酸水,此刻那味道还一股股地往上涌。

    璎珞想到方才秦严就是这样抱着自己,一路到了这里,就有股羞耻欲死的窘迫。她一时脸色涨红,抬了抬手,偏那药性竟然还没过,她刚抬起手那胳膊便不停指挥地又软回了床上去。

    秦严眸中满意之色一闪而逝,他原本就是料想她没有力气,才装腔作势的,此刻更是扬眉道:“今日这可不是爷故意占你便宜,爷那日在你闺房便曾说过,以后不会对你动手动脚,爷一向一言九鼎,上次在大国寺却是你对爷动手动脚在先的。”

    秦严说着拧了条帕子在床边坐下,见璎珞闷不做声,却是有意逗她,道:“不愿意?那便算了,还是等着你有力气了,自己收拾吧。”

    璎珞有些被气到了,秦严今儿这绝对是挟恩而骄。

    之前没被提醒说不得还能忍受一会儿,有那一盆清洌洌的水放在床下,一条干净的帕子摆在眼前,璎珞只觉得脖颈和胸口上那股黏腻的感觉更加严重了,那股酸臭味儿更是一阵阵的往鼻子里头钻。

    她一直是个有轻微洁癖的人,更何况,方才乔恩珉碰过她,她只恨不能现在就使劲洗个澡才好。这会子诱惑摆在眼前,实在无法忍受这样躺着哪怕多一分钟,可向秦严低头,让他帮她,她却又说什么都做不到。

    挣扎了又挣扎,额头都冒出了些细汗来,却是依旧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秦严叹了一声,到是先就不忍心了起来,不再逗她,伸手掀开了裹着璎珞的斗篷。

    她的衣裳早便被乔恩珉给撕开了,如今斗篷一扯开,便露出一大片脖颈和胸前肌肤来。虽然身上沾染了些碍眼的东西,可到底是美人,玉肌冰肤,真真是瑕不掩瑜,令人错不开眼去。

    只秦严今儿是打定了主意,趁着救了璎珞一回,她此刻心软,好将她一举哄好了,抹平了先前坏她亲事的那些事儿。

    更加上此刻已是隆冬时节,这屋子里又不曾燃炭火,有些冷的厉害,故此秦严微闭了下眼眸,便不再多瞧,专心而仔细地用帕子给璎珞清理起来。

    他的动作虽轻柔却极快,只在擦到她肩头一点吻痕时顿了一下,眸光冷厉幽深一瞬,便又瞬间恢复了自如,很快为璎珞清理好便掩上了斗篷,又抖开床边放着的棉被压在了璎珞身上。

    见璎珞这会子功夫,脸色已是绯红一片,像是画了飞霞妆般,他微挑了下眉,道:“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就方才那一会子功夫也不知秦严就从哪里寻来的热水,温热的帕子清理了身上,这会子倒觉舒服了很多。只她身上好几处都被苏瑛玥狠狠捏过掐过,此刻疼的厉害,可她自然不会告诉秦严,只摇了下头,道:“没有了,谢谢。”

    秦严不喜欢她这种客套,在她眉心弹了一下,这才端着水盆转身出去。

    璎珞只当他这回是去处理后事了,长长舒了一口气,动了动身子,只觉好似恢复了一些力气,顿时心中一喜,她抬了下手臂,果然是有了些力气了,虽然身子还移动不了,可她已经有了抬起手臂的力气。

    璎珞将胳膊从被子里拿了出来,略挽了挽袖子,露出的手臂上果然有两处淤青,映衬着那手臂上的旧伤痕,斑斑点点的,瞧着似是个常年饱受凌虐的小可怜。

    璎珞自嘲笑了下,谁知道她笑容刚扯开,就觉眼前光线变换了下,抬头却见秦严不知何时又回到了屋中,此刻正大步走过来,目光沉沉正盯视着她露在外的手臂上。

    璎珞压根没想到他会又折返回来,楞了下就手忙脚乱的将手缩进了被子中掩好。瞪大了眼睛,又有些气鼓鼓地样子,搭配着她那往被子里缩的慌乱动作,让秦严想到了缩在树洞中的小松鼠,他觉得她那模样招人爱的厉害,前提是她那手臂上的伤没让自己看到的话。

    秦严几步到了床前,顺手便将璎珞的手臂给扯了出来,目光在她手臂上那伤疤摞着伤疤的肌肤上滑动,见她手臂上几乎没一点完好的肌肤,顿时眸中便升腾起了滔天怒火来。

    他那次在她闺房中曾碰上她只穿肚兜睡觉,当时他的注意力都在她胸前美景上,加之床帐中光线暗淡,竟然都不曾发现她手臂上的伤痕,如今这伤痕在白日明亮的阳光下,斑斑点点的实在触目惊心,刺眼的厉害。

    秦严心绪起伏,抓着璎珞胳膊的手不自觉用力,璎珞疼的缩了下,秦严才收敛了身上的暴虐气息,只声音却冷的厉害,道:“谁弄的?”

    璎珞不自在地挣脱秦严,将双臂又缩回了被子中,道:“苏瑛蓝和苏瑛珍,我都讨还回来了。”

    秦严闻言没再多言,只瞧了璎珞两眼,这才将一块用布包着的雪团按在了璎珞脸上。

    她脸上因挨了乔恩珉一下,此刻红肿着五个指印,火辣辣的,那雪团一接触伤处便传来一股刺骨寒意,璎珞缩了缩脖子,秦严便将雪团拿起来又移了个位置,道:“既是能动手了便自己拿着敷一敷。”

    璎珞觉着秦严的语气带着股无端的怒气,甚至他用雪团按压伤口的动作也有些没轻没重的,她此刻莫名有点不敢惹他,他那样子让她有种自己做了天大错事的错觉。

    她在被子中将袖子拉好,这才乖乖接过了那雪团,一下下覆着脸颊。

    秦严却是站起身来,一言未发便转身出了屋,他这次倒是没再折回,璎珞严阵以待等了半天都没再听到动静,料想他这次该是处理后事去了,这才闭上眼睛理起思绪来。

    秦严确实是处理后事去了,那乔恩珉被秦严两脚踢地躺在假山中,爬都爬不出假山,而原本负责望风的苏瑛玥和红雀更是被敲地到现在都还晕迷着。

    秦严到了假山处便将苏瑛玥和红雀提着后衣领拖进了假山洞,那乔恩珉听到动静原本还以为来了救星,正满脸惊喜地趴在地上望着假山洞口,瞧见秦严提着苏瑛玥二人进来,顿时脸上表情便僵住了。

    他以为秦严已经放过他了,心道那苏璎珞便是再得秦严的喜欢,凭身份也不过是个侍妾之流,靖王世子看来是不愿为个侍妾和平邑侯府结仇的。不然秦严怎么会盛怒情况下都没将他弄死,再说,秦严踹了他两脚,他多半要在床上躺个半年养伤,也算是让他出了火,替那苏璎珞报了仇了。

    他完全没想到秦严会去而复返,见煞星一步步踏进来,乔恩珉险些没两眼一番昏厥过去。

    当年靖王府给老太妃办五十正寿的寿宴,他也是随着平邑侯去了的,不知怎么的定国公府三公子便和靖王世子起了冲突,乔恩珉亲眼瞧见秦严招呼了一下,就从一旁的树丛中冲出来个庞然大物,一下子将定国公三公子扑倒在地,几乎是瞬间便撕掉了三公子一条腿。

    那场景,简直每次想起来都像梦魇一般,那是差不多十年前的事情了,他记得当时回家他还病了一场,接连做了好几日的噩梦,梦里都是血淋淋的场面。

    自那时候他就惧怕靖王世子,此刻见那煞星去而复返,乔恩珉又怎么可能不怕?他随时都有崩溃的可能。

    秦严将苏瑛玥二人丢在了地上,见乔恩珉白着脸连眼泪都吓地掉了出来,他目光冷淡转开,即便这样等他走到乔恩珉面前,乔恩珉也已经受不住压力吓得晕了过去。

    秦严蹲下身在乔恩珉身上摸了摸,没片刻便摸到了一个小瓷瓶,他拿出来拔了塞子,倾斜瓶子倒了两下,里头滚出五颗黄豆大小的黑色药丸来。

    秦严对医药之道并无涉猎,不过猜也猜的到这东西是什么,他扬了下眉,直接捏住乔恩珉的下颌便往他嘴里丢了两丸药。

    将乔恩珉的下巴往上一抬,乔恩珉便自动吞咽了下去。他又如法炮制给苏瑛玥喂了两枚药丸,红雀喂了剩下的一颗。

    秦严不知道那药的效果如何,守在旁边,眼见着乔恩珉本煞白的脸色越来越红,而苏瑛玥和红雀即便昏厥着也开始一阵乱扭,他才目光一扫,随手从一旁捡起一块尖利的石块,冲着苏瑛玥和红雀身上便是狠狠的两下划拉。

    苏瑛玥和红雀不过是被秦严敲晕了,此刻受了疼,顿时便有了转醒的迹象。

    秦严丢掉石块拍了拍手,转身果断地出了山洞,未曾多留,直接便往园子东边去了。那里妙哥嘴上塞着的布团已经被秦严早前抽掉了,身上却还被绑缚着,她不敢大声叫喊,生恐会坏了秦严的事儿,反而害了自家姑娘。

    这会子她早已等的心急火燎,挂了一脸的泪,见秦严终于过来了,她忙哽咽道:“姑娘呢?我家姑娘怎样了?”

    妙哥先时不过是考虑前途,这才央了楼氏,将她送给璎珞的。可人都是会日久生情的,璎珞对她很信任重用,待她极好,也不知是哪里不同,妙哥总觉得跟在璎珞的身边特别的舒服,不让人觉得低人一等般。

    这么长时间她是真将璎珞当成了主子,恨不能以身代之的主子。

    见她如是,秦严倒觉这丫鬟还能用,帮妙哥解开了绑着手脚的绳子,难得的开口道:“她没事,你现在就想法子到前头去将人引过来,别多问了,去吧。”

    妙哥隐约猜到了秦严的用意,忙抹了眼泪,跪在地上冲秦严磕了个头,这才一路匆匆忙忙往前院奔去。

    秦严回到安置璎珞的后罩房时,璎珞手中的雪团已融化的差不多了,她脸上好了许多,已经不再觉得涨疼的厉害,身上也有了些力气,正坐在床上望着门口发怔。

    见秦严进来,璎珞望过去,忍不住再次问道:“你将苏瑛玥怎样了?”

    秦严这次没再为难她,很干脆的回道,“以彼之道还彼之身罢了。”

    他说着上前便再度将璎珞给抱了起来,见她仰头望过来,便又道:“爷一向看不上内宅的这些隐私手段,今儿为你倒也用了一回,脏了爷的手,污了爷高洁的心性,你说,你如何还爷?”

    璎珞觉得秦严今日一再的得寸进尺,偏她刚欠了人家天大的人情,以至于势弱之下,连招架之力都没了,垂了眸,半响才道:“你想我怎么还?”

    秦严已抱着璎珞出了屋子,闻言轻笑了一声,道:“爷自然是想你以身相报的,不过瞧你没良心的样儿,爷也没指望。要不,咱们打个商量,今儿爷好歹帮了你一场,先前爷毁你亲事的事儿你便不计较了如何?”

    璎珞方才在园子中听到迟璟奕被海云天堵在街上的事儿,气怒的险些没晕厥过去,那时候真是恨透了秦严。可经过这一番事儿,心中那些气恨到底消散了许多,可一码归一码,要她此刻立马就原谅秦严的强势逼迫,她这心里实在过不去,到底还存着缔结。

    见她低着头不说话,秦严倒也没觉得失望,他先前安排丰州的事情,已经做好和这女人长期奋战的准备,此刻已经是神来转折了。

    左右这女人没再对自己冷嘲热讽,说尽了伤人话,已经是有所进步了。

    至于原不原谅他,他自还有旁的说法,总归今儿是定要趁她心软,要个承诺的!

    这会子秦严倒有些感激起苏瑛玥来了,若然没苏瑛玥的这番作死,他这会子想这么和和美美的抱着美人,且难着呢。

    ------题外话------

    嗷嗷,明天此文大结局,啦啦啦

    ☆、140 一起看戏

    璎珞身上还没恢复力气,只能任由秦严抱着穿梭在亭阁院子中,她也不知道秦严要将自己带到哪里去,又不好意思多问。

    没片刻却觉得身子一动,扭头四望就见古树参天,一片暗红,竟是秦严抱着她坐在了一枝树桠间。这是一片五颗的连香树,如今已是冬日,树叶全成了暗红色,迎着阳光煞是好看。

    寒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一片绯红耀目,璎珞正想问问来这里干什么,透过树叶的缝隙便瞧见了不远处的一处湖州山石堆成的成片假山。那正是她先前被乔恩珉带去的地方,璎珞这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秦严这是带她来看戏了。

    她扭头,尚未来得及言语,秦严便低声道:“来人了,别说话。”

    璎珞侧耳细听,果然听到脚步声纷纷乱乱地往这边儿靠近,很快她便听到了尉氏的声音,道:“那颗冬日开花的玉兰树就在前头院子里,咱们穿过这边的假山过了月洞门便是。”

    尉氏的声音落下,便有一位夫人笑着接口道:“今年这大雪下的早,便是靖王府王妃院子外的木棉花林日日烧着花墙都没能保得住,昌平侯府这玉兰花树竟然大冬日的打了花苞,这可真真称得上是祥瑞了。”

    “是呢,今儿咱们可得好好瞧瞧这成了精的玉兰花树。”

    今日璎珞被算计,却是苏瑛琼和苏瑛玥二人合谋的。昌平侯府的静心院中有一颗玉兰花树极其古怪,竟然这大雪天凛寒打了花苞,昌平侯夫人早便有安排,今日洗三礼过后就带着众府的夫人姑娘们过来看祥瑞。

    去静心院是必定要经过暖青院中这一片假山堆的,苏瑛玥便卡着时间将璎珞先行带到这暖青院中交给乔恩珉,等众夫人姑娘们过来,便能刚巧碰上两人行好事的一幕。

    苏瑛玥本来在暖青院的门口望风,等这边事儿成了,她便指了红雀过去透风报信,自然有婆子催促尉氏带着人过来。只如今苏瑛玥和红雀都被秦严丢进了假山洞中,那在双喜院中接应的婆子等来等去都没候着红雀,可婆子却瞧见了慌慌张张往外院奔逃的妙哥。

    妙哥是璎珞的贴身婢女,如今慌不择路的乱跑,那必定是成事儿了,婆子受的是苏瑛琼的指派,不敢怠慢,忙便催了尉氏。

    尉氏便带着一众客人到了这暖青院,说话间脚步声从树下经过,璎珞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情,紧张的浑身紧绷,大气都不敢喘,生恐被下头的人瞧见。

    她如临大敌的模样取悦了秦严,秦严一直环在璎珞腰间的手忍不住往上探了探,摸到她的腋窝处轻戳了两下。

    璎珞哪想到他会这样,经不住动了一下,顿时便觉地身下的树桠摇晃,扑簌簌往下掉着树叶。她吓得顿时便白了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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