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本相册的故事讲完,裕宁偶尔觉得几个事件似曾相识,但是仔细一回忆就发现是原主曾幻想过的旅游,除此之外她的脑海里一丁点关于这些蜜月旅游的记忆都没有。

    虽然想不起这些记忆,但是听着沈鸠的讲述,让她轻易的就感觉到三年中的“她”和他一定无比的幸福甜蜜。

    相册合上,裕宁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我们的结婚照呢?”

    “说不想那么早照的是你,现在又像借着失忆来找我麻烦了。”沈鸠把相册放进柜子里收好,裕宁在他身后斜下身子看了一眼,暗暗记下了位子,见他转身才恢复了原状。

    “我为什么不跟你照婚纱照,难不成是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比如你是不是跟林明珠纠缠不清了。”

    “三年前的旧账你要翻到什么时候,”沈鸠笑着把她抱下了床,“走吧,我们去逛逛花园。”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好好好,我差点都忘了现在是失忆游戏环节。”沈鸠取了一件外套帮她穿上,笑着满口应承。

    出了卧室裕宁就百分百肯定她现在所在的地方不是“昨天”她住着的沈鸠的别墅,而是另外一个地方,户型大小比以前的那个屋子大了不少,走到客厅透过落地窗,裕宁就看到了外面游泳池。

    除了游泳池之外,这栋房子还带着一个小花园,沈鸠推开了落地窗,裕宁就闻到了一阵玫瑰的香味。

    侧脸一看,就看到了一朵朵开的妍丽的红色玫瑰。

    “真漂亮。”

    裕宁露出了一个微笑,对于玫瑰这种话她更原主一样都十分的喜欢,所以看到这些成片的玫瑰表情也自然的柔和了下来。

    “找婚房的时候你说要可以种植成片的玫瑰,还要一个大大的游泳池,卧室的阳台还要朝南,让我找的可够呛。”

    虽然说着埋怨的话,沈鸠的脸上却洋溢着满足的微笑,看得裕宁嘴角扬的弧度也高了不少,“辛苦你了。”

    “只要宝贝喜欢我有什么辛苦的,宝贝不是想知道为什么你跟我没有婚纱照吗,我告诉宝贝,宝贝给我一个奖励好不好?”

    她主动勾引他都不要,想到这一点裕宁对他要的奖励完全没有任何的负担,不加犹豫就点了头。

    看到她同意,沈鸠笑着摘了一朵玫瑰别在了她的耳后,见她的脸色因为玫瑰显得更加的苍白,眼里略过了一丝猩红,低头在她唇上啃咬了一番,见她唇瓣恢复了血色,才满意的把手盖在了她的脸上。

    “会不会冷?”

    裕宁摇了摇头,“这才几月份呢,而且今天还出了太阳我哪里有那么娇弱。”

    “你说让我把这些红玫瑰种成白色你就会跟我拍婚纱照。”

    “嗯?”裕宁愣了愣,完全没想到会是这种无力的要求,但依旧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似乎原主跟沈鸠相处的时候说过同样的话……

    心中的疑惑慢慢串成了一条线,隐藏谜底的白雾似乎越来越淡薄了。

    “我怎么可能说出那么任性的要求。”

    “好吧,那是我说的。”

    对于沈鸠一副你说的都是对的暖男表情,裕宁选择了退让,“你要的奖励是什么?”

    “我们提前拍婚纱照好吗?”沈鸠搂着她,笑容略微黯淡,“要是再拖下去,我怕我会趁夜把这些玫瑰都拔了然后换上白玫瑰。”

    “这是想用作弊的手段糊弄我。”

    “我可舍不得,我现在不是想到办法让你答应我了。”

    裕宁睨了他一眼,“什么时候拍?”

    沈鸠眼里亮起惊喜的光芒,双臂紧紧搂着裕宁,那力道简直像是要卡进她的肉里,“宝贝,我真开心,真开心……”

    裕宁被他抱的全身发疼,于是就皱着眉推了推他,“疼。”

    沈鸠瞬间就放开了手,“哪里疼,头疼了吗?”还没问完手就插进了她的发丝之中,帮她按摩起头皮。

    他紧张的表情让裕宁一愣,“只是你抱得太紧了,身上疼。”

    听到她那么说,沈鸠似乎松了一口气,“你这次感冒太严重了,昨天晚上就头疼的半宿没睡,让我现在一听到你说疼就吓得不轻。”

    裕宁点点头,接受了他这个解释。

    接着沈鸠帮她把早餐摆好,就开始打电话找摄影师,裕宁虽然觉得急了一点,但是看到沈鸠的满脸的笑容,也没有多说什么。

    裕宁看了环顾了一遍餐厅,她记得沈鸠一直都有用早点看报纸的习惯,所以一般都会有新一期的报纸放在餐桌桌角。

    “今天的报纸呢。”

    沈鸠的手微不可察的颤了一下,“你忘了,我们没有定报纸。”

    “为什么?你不是很喜欢边吃早点边看报纸。”

    沈鸠轻笑的捏起奶黄慢慢撕开喂她,“还不是因为你埋怨我只顾着看报纸,不看你跟我闹脾气。”

    裕宁就着他的手吃了两口,“怎么从你嘴里说出来,我觉得我这三年就没做一件好事,只顾着任性了。”

    见沈鸠还要喂她吃第三口,立刻就皱了皱眉,侧过了脸,“不想吃了。”

    “就吃了那么一点,”沈鸠蹙眉看着手上剩下的一大半的奶黄包。

    “可能是身体刚好,不怎么想吃东西。”

    沈鸠扫了一样她面前完全没动过的早餐,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多少喝一点粥,不然等下怎么有力气拍照。”

    在沈鸠的目光下,裕宁纠结了一下就拿起了勺子,盛起一勺白粥突然脑子一疼传来了一阵晕眩,手指一软勺子就掉在了桌上。

    清脆的响声让裕宁晕眩似乎好了一些,但眼前依旧是模糊的一片。

    裕宁努力的睁大了眼睛,却发现自己眼花的厉害,视野所及的地方所有东西都是颠三倒四乱晃,裕宁捂着头朝沈鸠的方向张了张嘴,却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发出声音。

    裕宁张着眼看沈鸠的嘴巴一合一闭,在他怀里靠了很久又像是才一会,听力和视力才恢复了正常,“我的这个感冒还真严重。”

    沈鸠抱紧了怀里的女人,“你会没事的,你不是说过要跟我一起到老。”

    沈鸠郑重的像是在向她承诺。

    裕宁在他怀里笑了笑,“嗯,陪你一起到老。”

    最后,裕宁也没撑完婚纱的拍摄,换上了衣服她就觉得头又开始晕了起来,果真没拍几张照片,她浑身一软就倒在了地上。

    ……

    洁白的婚纱铺散在地上,像是一朵绝美的白玫瑰,沈鸠抱着怀里的裕宁,眼底深埋的红色满满蔓延了上来,“宝贝,我会完成你的愿望,我们会一起慢慢变老。”

    沈鸠的吻印上了她盖着透明白沙的额头,在抬起头的神色恍若癫狂,“宝贝,宝贝,我的宝贝……”

    ☆、45

    裕宁再次醒来床铺正对面的墙上已经挂上了结婚照。

    照片里沈鸠和她站在玫瑰花圃,沈鸠把她搂在怀中,眼神专心全意的注视着她,就像她是他的全世界。

    是她晕倒之前拍的那一张。

    因为她的精神不嘉照片拍的并不好,可以清楚的看见她的双眼无神,表情跟沈鸠的温暖相比显得有些呆滞,但因为妆容的关系让她的脸色看起来没那么苍白,所以还算过得去。

    裕宁扯了扯嘴角,真庆幸她这次撑着照了几张照片,不然现在挂在墙上应该就是和之前相册里的一样,是p的足以假意乱真的合照。

    刚开始她脑子昏昏沉沉的,再加上受到了穿越三年的冲击所以一时没有反应过来,但是静下来想一想就觉得那些照片不对劲起来,表情和模样都很不和谐,虽然下了一番功夫,但可能是因为沈鸠没有太多她照片的缘故,光是同样的表情神态她就在不下三张照片找到了相同。

    裕宁扫了一眼卧室,除了多了一些温馨的小摆饰,已经没有任何可以证明时间的东西。

    裕宁扫了某个角落一眼,想去摸脖间玉坠的手就停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这屋里有一双眼睛正看着她,如果猜的没错的话沈鸠应该在屋子里放了针孔摄像。

    想到这点裕宁就放弃了从玉坠里拿可以证明时间的东西,而是手轻轻的捂住了玉坠,反手手中就多了一个黑色的小纽扣,低头看到纽扣闪着红光,出现了一个数字就又把它放回了玉坠。

    屋里果真有针孔摄像头,而且竟然装了二十多个。沈鸠真是个疯子!

    而沈鸠做这一切的原因是什么呢?裕宁想着脑中又突然传来一阵晕眩,如果答案真如她所想,她真的不知道该用什么样子的表情来面对沈鸠。

    不过也有可能是她把沈鸠想的太好了,毕竟距离资料中原主被沉尸还有一年,而她怎么可能晕倒一次就快死了。

    沈鸠做的这出戏是为了报复她也说不定。

    裕宁抬起了左手,无名指上多了一枚朴素的钻石戒指。

    这是上次她醒来没有的,说明上一次她昏迷的时间也不长,不然沈鸠不会遗忘了这个细节,这次才补上。

    穿上鞋子裕宁就去了浴室,镜子里面她苍老了不少,肤色也暗了不少,裕宁把头发拢起握了握,发量只有以前的一半。

    推开卧室的门裕宁就闻到一阵玫瑰花香,低头一看便看到地板被玫瑰花瓣铺满,随着她开门微风吹过,花瓣纷纷飞起,漂亮的让裕宁勾起了嘴角。

    裕宁扶着楼梯下到了一楼客厅就看到了无数个缠着彩带的气球,而气球中间放着一个大大的蛋糕,上面插着十五的字样。

    “宝贝。”

    裕宁呆愣了一会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听到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只觉得浑身发毛。

    她转脸看过去,沈鸠现在的样子正好跟蛋糕上的“15”相辅相成,眼角多了几条细纹,在加上成熟的服装,整个人看起来老了不止七八岁。

    “今天是我们结婚十五周年,宝贝喜欢我给你的惊喜吗?”

    依旧是暖洋洋的笑,让人看着心里发暖,不知道是不是裕宁已经确定了这是一场骗局,所以再看到这笑只觉得沈鸠在他脸上糊了一层厚厚的面具。

    “我们结婚十五年了?”裕宁半低着头不敢直视沈鸠那双温柔的眼睛。

    “是的,宝贝,我们结婚十五年了。”沈鸠伸手想抱裕宁,却被她躲了过去。

    “下次我醒来,是不是我们就要结婚三十年了,还是你干脆从外面抱回几个孩子,说我们有孙子了。”

    “宝贝你怎么了?是不是睡糊涂了。”

    沈鸠脸上没有浮现一丝被说中的害怕,神色镇定自若,看着她的样子就像在看着一个胡闹的孩子,打趣了一声,“难不成又失忆了?”

    “我有没有失忆你很清楚。”说完这句,裕宁的神色软了软,“沈鸠告诉我一切好不好,我是不是快死了。”

    听到她说到“死”字,沈鸠的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你在胡说什么。”

    “我在国外检查过……阿鸠你别瞒着我了,每次醒来都过了几年并不会让我觉得感动,只会让我觉得毛骨悚然。”

    沈鸠直勾勾的看着她,似乎想从她脸上看出什么,过了良久只是走到了沙发上坐着,头疲惫的低着,沉默不语。

    “阿鸠。”裕宁轻轻叫了一声。

    气球因为未关紧的窗户到处飞扬,其中一颗不知道撞到了哪里,“砰”的一声色彩鲜艳礼花从气球中爆出,散落一地。

    这样的气氛,庆祝的礼花落出简直就像是一种讽刺。

    裕宁突然有种说错话的感觉,如果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她又怎么能那么毫不留情的拆穿。

    “你什么时候察觉的?……我查过,你在国外并没有检查过身体。”

    沈鸠出声打破沉寂,脸上的伪装消失,直剩下了浓浓的疲惫和无耐,如果她真在国外检查过身体这一切也不会拖到那么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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