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门外。

    徐清润透过玻璃窗望着躺在病床上的顾若溪,尉迟威就坐在她的身边,背对着大门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已经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

    张一鸣悄然走到他身边,看着门内的情景,低声道:“若溪真的快不行了吗?”

    “目前来说不确定,不过我之前经手过这样的病例,手术成功率很小,但不是毫无把握。只是他迟迟不肯下决定……”徐清润叹气道。

    “那怎么办?我们只能在这干等着?”张一鸣皱眉。

    “我们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了,选择权在他的手上。”

    “不行,我去找他谈谈!”张一鸣说着,“砰”地一声推开病房大门,大刺刺地走了进去。

    尉迟威被声音惊动,一脸阴郁地回头,一个黑影忽然压上了,衣领一紧,尉迟威下意识地就要去掰折那人的手,却在张一鸣发话前收了力。

    “喂,你还在犹豫什么?!若溪就快要死了啊!”张一鸣忽然吼道。

    “松手。”尉迟威淡淡开口。

    张一鸣咬住后槽牙,愤恨地甩开手,咆哮道:“你丫到底在想什么?!再拖下去,若溪真的无力回天你就好受了吗?!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当初就该打破头阻止她嫁给你!”

    “还说什么要爱她,护她一世,你他妈也算个男人?你明知道若溪没有家人,只有你能够在手术书上签字,你还拖!”张一鸣的指责只换来尉迟威的沉默。

    最后反而是徐清润看不下去了,他走进病房拉住还在不停讽刺尉迟威的张一鸣,“够了,一鸣,若溪还在这里,你会吵到她!”

    “老子就是要吵醒她!若溪你快睁眼看看,你嫁给的男人是个怎样的孬种!”张一鸣冲着病床大吼,顺势朝一旁啐了一口痰,“我呸!老子真是瞎眼了,才会把她交给你!”

    “够了!”徐清润按住张一鸣的胸口,低声在他耳边道:“如果若溪醒来知道醒来会看到这样一幕,她还肯醒来吗?!”

    张一鸣咬牙,终于闭上了嘴,徐清润松了口气,拖着他朝外走。

    “徐清润。”尉迟威忽然出声,徐清润站定,回头望着他。

    “我答应进行手术。请尽快安排,谢谢。”言罢,尉迟威朝两人的方向深深地鞠了一躬。

    两人同时傻眼,还是张一鸣最先反应过来,他当即拍了徐清润一巴掌,“阿清,你还等什么呢?!赶紧去安排手术啊!”

    “哎,好……我这就去。”徐清润应了一声,对着尉迟威道:“你放心,我一定会竭尽全力!重新把若溪带回到你身边!”

    尉迟威没再发话,他转过身望向双眼紧闭的顾若溪。

    记忆回到一个小时前,他坐在椅子上,接到了高瀚打来的电话。

    “我们用了一个小时的时间,收集了近十年与嫂子一样的案例,发现其中成为植物人的几率有百分之四十,死在手术中的几率为百分之三十,最终能脱离危险的并治愈的……仅仅只有百分之三十的概率。”电话中,高瀚的声音显得异常的沉重。

    尉迟威没说话,两端陷入沉默,高瀚忍不住道:“boss,要不我们给嫂子转院吧,如果手术失败的可能性这么大的话,就让嫂子这么一直睡着,也不是坏事啊……总比,总比……”没有呼吸来的好。后一句话高瀚止住了。

    “我知道了,公司的事情要再麻烦你一阵子了。”良久,尉迟威长舒一口气。

    “boss你放心,我和小朱会一起努力,保管你回到公司拿到业绩的时候笑得合不拢嘴,对了前几天小朱还拿下一个大单子,对立的公司真是要气死了哈哈哈……”高瀚试着说一些高兴的事情来分散尉迟威的注意力,却被对方打断,“做的不错,就先这样吧。”

    言罢,尉迟威挂断了电话,他低垂着头,双手捂住脸,病房的灯将他的背影拉的老长……

    ……

    第二天上午十点,顾若溪被推进了手术室。

    尉迟威独自坐在手术室外等着,从太阳高悬一直等到夕阳西下,直到晚上十一点,手术室的灯还亮着。

    急匆匆的脚步声从走廊另一端传来,尉迟威闻声抬头,迎面就看到阮棠带领众人,浩浩荡荡地朝这边走来。

    “大哥,这是给小溪的,你帮她收着。”阮棠走到他面前伸出手。

    尉迟威看着她手心里那一个黄色的三角形小布袋,疑惑道:“这是什么?”

    “平安符啊哥,阮阮昨晚接到电话就连夜去寺庙求的,她跪了一天一夜,才求来的,人人都说这符灵得很呢!”尉迟林墨插嘴道。

    “谢谢。”尉迟威将平安符收下,朝阮棠道谢。

    “这符承载着我们这么多人的祝福,肯定能保佑若溪平平安安地出来呢!”杨依依接着道:“尉迟先生也要一起振作起来,否则若溪醒来看到你这个样子,可是要心疼死了。”

    尉迟威看着手上的符,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哎,我们一起在这等着吧,让若溪姐一睁开眼就能看见我们!”朱羽提议,众人纷纷答应下来,除了阮棠、杨依依几个女孩子有位置之外,其他男人都席地而坐,大家的心都被这场手术牵动着。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不少人都已经七扭八歪地睡在地上,尉迟威仍一眨不眨地望着手术室的大门,他双眼充血,满脸的疲惫。

    就在天刚朦朦亮时,绿灯终于转成了红灯,手术室的大门被人推开,顾若溪被人推了出来,尉迟威激动地站起来,第一个迎了上去。

    “若溪姐!”大家纷纷站了起来。

    尉迟威冲到床前,在见到顾若溪缠满绷带的脸时,他的笑容凝固在嘴角。

    “老婆?”他低低地唤了一声,得到的确却是无尽的沉默。

    她没有醒来……

    徐清润这时走出来,尉迟威冲过去,一把提起他的衣领,指着身后昏迷的顾若溪,狂吼道:“这是怎么回事?!”

    徐清润沉默,一旁的何雨萱看不下去了,她拉住尉迟威的手,“家属别这样,我们已经尽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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