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头,云青看向洲禾,洲医生,你们确定馒头真的是你们的首领?

    云青还是不怎么相信。

    因为撇开所有外在因素,单是馒头不认他们这一项,就十分可疑呀!

    哪里会有当首领的,连自己属下都不认得了。

    基因比对结果出来了。那边有人说。

    此前没有见过首领幼生态的洲大医生,觉得做一个基因比对比较稳妥。

    云青一听他们要做基因比对,心里也是同意的。

    基因比对好啊,比对结果一出来他们就知道认错了。

    到时候他就能带着馒头、月饼跟小黑炭回安全屋确实是首领。

    正在畅想未来的云青身躯一震,嗯??

    那张报告单在洲禾手上,见云青看过来,文质彬彬的男人露出温和的笑容,感谢你前一段时间对首领的帮助不,应该说是救助。

    检查的时候他发现了,首领肚子上有一条十分长的伤痕,要是处理不当,如果不堪设想。

    卷发青年却瞠目结舌,一脸震惊,你、确定没看错结果?

    洲大医生扶了扶眼镜,报告单上确实是这么写的。

    云青僵硬地扭头,仿佛成了一台老旧生锈的机械,他的目光被看不见的纤绳拉扯,艰难的落到检查台的小白狗身上。

    见云青看过来,馒头高兴的摆了摆尾巴。

    云青:在荒岛上一共捡了三只毛绒绒,本来以为有三个儿子,结果好家伙,全都是披皮的!

    啊~他又失去了一个儿子,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云青:蔫巴巴.jpg云青也不清楚自己在治疗室陪了馒头多久,反正等他回过神来,医生告诉他检查结束。

    那馒他怎么会是现在这样子?青年好看的眉头皱起。

    太奇怪了,如果馒头是兽人,他怎么会吃狗粮吃的那么欢呢?

    咳,甚至还到坑里刨食。

    洲大医生眉心拧出一条褶子,首领头部受了伤,大脑海马区受创,简单的说,他失忆了。

    不记得自己是谁,也记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原始种还是兽人。

    云青呼吸微紧,许久之后,云青才听见自己开口问,那、那他什么时候能恢复?

    洲禾摇摇头,不好说,主要是首领现在的状态不适合治疗。

    幼生态过于脆弱,难以支撑起在普通兽人看来强度一般的治疗。

    稍有不慎甚至会引发多器官同时衰竭,别说恢复记忆,到时候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所以此时此刻,洲禾是衷心的感谢云青,因为对方当初给首领治外伤的时候,用的药很温和。

    这样啊。云青也说不清楚是高兴还是失落。

    馒头好像还是馒头,又好像不再是馒头了。

    云青问:那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检查完毕,馒头不爱继续待在那里了,他看了眼旁边坐着的云青,向后退几步,然后小短腿迈开助跑。

    一颗白白软软的棉花糖,直接从检查台上往青年怀里蹦。

    云青眼疾手快,把馒头接了个正着。

    看着怀里正在摆尾巴的小白狗,云青没好气的拍狗头,万一爸爸没接着你,可有你好看的。

    嗷嗷呜~馒头欢快地叫,半点不在意。

    这话说完,云青突然觉得不对。

    僵硬了一下,青年抬头,果然不出他意料,现在满屋子的人都在看着他。

    那表情,有那么点一言难尽的意思。

    洲禾轻咳了一声,现在没办法治疗,只能等首领脱离幼生态。

    云青疑惑,那他什么时候能脱离幼生态?

    洲大医生沉默,最后摇摇头,说实话,我不知道。

    他的基因没优秀到能返回幼生态,而且这种基因优异的天之骄子,可不是街边的大白菜,数千万人里能出一个都算很多了。

    可供研究的数据太少,洲禾无法给出结论。

    洲禾推了推眼镜,在首领还是要幼生态的期间里,就麻烦你照顾他了。

    云青心情复杂,我现在能回去吗?

    太乱了,他得好好捋捋。

    洲禾:我送你回去。

    *

    破风号。

    云青回到自己的房间,门一关,重重地叹了口气。

    这都是什么事啊。

    馒头歪了歪脑袋,在云青脚边绕圈圈,偶尔用两只小前爪搭在青年的小腿上。

    云青低头看了眼,只觉得脑壳疼。

    首领?

    就这小贪吃鬼还首领??

    你说现在该怎么办?云青就地盘腿坐下来,你是他们的首领,他们肯定不同意你离开的,但我不能一直待在这。

    这里人生地不熟,而且刚刚路过的时候,他发现在船上有监控。

    监控到处都是,怎么可能方便卖海货给系统?

    不行,他得找个办法离开。

    可是瞅了眼渐渐不摇尾巴的馒头,云青嘟囔:只要馒头还是馒头,他们就不会让我走。

    刚刚那个文质彬彬的医生已经说的很清楚了,对方要他照顾馒头。

    馒头一日没恢复,他们一日都不会让他走。

    所以绕来绕去,又成了一个死局。

    嗳,无路可走啊云青再次叹了口气,整个人靠在后面的墙壁上。

    咸鱼瘫。

    手腕忽然碰到毛绒绒,云青侧眸一看,瞬间与旁边的小黑猫来了个四目相对。

    云青眨了眨眼睛,卡顿的大脑重新启动。

    啊,对哦,他还有越哥在!他越哥这么神通广大,说不定有办法呢。

    一把揣上旁边的黑毛团子,云青直奔洗手间。

    馒头怔住。

    准备要过来的月饼呆住。

    在两双眼睛的注视下,洗手间的门啪地被甩上。

    *

    洗手间里。

    云青把猫放在洗手台上,不意外的,刚放下猫,他手上就蹭了一小片浅浅的墨色。

    好像从掉墨那天开始,就刹不住车了。

    不过云青没心思探究,他甚至顾不上洗手,哥,你有办法离开这里吗?

    洗手台上的小黑猫忽然跳了下去,一溜烟就跑到云青身后。

    哎~哥?云青很自然的想转身去找。

    而在转身间,他好像看到了一抹白色,但还来不及多想青年的鼻梁磕在了男人的锁骨上。

    云青哼地一声,疼得眼睛立马红了一圈。

    撞着了?我看看。

    单越握住云青想要捂鼻子的手,右手抬了抬面前人的下颚,让视野更明朗些。

    大概是真的撞疼了,青年眼睛变得湿漉漉的,本来就润的黑眸水汪汪的,沾了泪的直长鸦羽愈发的根根分明。

    我的鼻子好像歪了。云青瓷声瓷气地说,说话时也不敢眨眼睛,生怕把生理泪水挤出来。

    单越失笑,抬手轻轻捏了捏他的鼻梁,慢慢地按摩,没有歪。

    真没有吗?可我感觉还是疼。云青可怜巴巴的。

    单越笑了下,冒冒失失的。

    单越比云青高,抬眸时目光能轻松越过青年的发顶。而这一看,温文尔雅的男人稍怔,然后缓缓眯起了眼睛。

    只见面前洗手台前的镜子里,两道身影几乎以重叠的方式出现在其中。

    高壮的男人皮肤颜色要深些,而只映出一个瘦削背影的青年发色微浅,颈脖处露出来的肌肤十分白腻,像刚出锅的小奶糕,看着异常有食欲,很适合在上面留下印记。

    男人一手轻松握住青年清瘦的手腕,像是抓住了一只调皮的白雀。

    大概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卷发的青年这时侧了侧头,镜子里映出小半张精致的脸,眼尾处带了点绯红。

    既是惊心动魄的艳丽,也是干干净净的纯。

    越哥?云青抽了抽手腕,想自己揉揉。

    单越松了手,你是不是想离开这里?

    说起这个,云青立马点头,对对对,这里不适合我,我想回去原来的地方。

    去一个能自由自在卖海货的地方,或者干脆回荒岛也行。

    反应就是别待在这里。

    哥,你是不是有办法啊?云青眼睛亮了。

    男人眸子微挑,一会儿越哥,一会儿哥,改明儿我都不用听你后面的话了,只在前面开个头,我就知道你是不是有事要我帮忙。

    云青眼神飘了飘,嗳~哥,咱们都是老熟人了,不跟我计较成么?大不了大不了我改天给你做一桌子全鱼宴!

    猫咪应该都喜欢吃鱼吧,云青打算贿赂一下单越。

    哦?只有一桌子吗?单越笑道。

    云青瞪着眼睛看他,一桌挺多的,越哥你想要几桌?该不会是想狮子大张口吧?

    单越嘴角的笑意深了些,狮子确实应该大张嘴。

    云青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好了言归正传,我会带你离开这里,但得等一等。单越看着面前人柔软的卷发,从心地伸手揉了一把。

    云青没觉得哪里不对,他现在全副心思都在离开上。

    真的假的?哥,你真的有办法啊?那我们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走?噼里啪啦,云青三连问。

    单越:要走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云青皱眉,为什么不能现在告诉我。

    单越意味深长,你除了眼睛会说话,脸上表情也会。

    云青:云青纠结:有这么明显吗?

    单越笑而不语。

    就当云青想说什么时,单越忽然开口,房外有人敲门。

    云青一怔,反应过来,我出去看。

    在外面敲门的是衡三,见了云青,衡三没跟他绕圈子,直接说,船队准备海捕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过去看看?

    作为一个渔民,云青当然知道海捕是什么,也知道有些船队会合作海捕。

    去的!云青不是个闲的住的性子,而且他觉得去看看也好,悄悄把帆船的格局记下来,到时候要走了,不至于像盲头苍蝇一样乱撞。

    衡三听云青答应了,眼睛微微一亮,那你跟我来!

    嗷嗷呜~馒头见云青要出门,立马摇着尾巴出来。

    云青回头,看看馒头,又看看从浴室里出来的小黑炭,再看看不远处看着他的月饼,最后决定拖家带口一起去看海捕。

    第70章 第70根铁柱

    跟着衡三,云青带着几只毛绒绒来到了甲板上。

    在接到人后,破风号立刻启程,有目标的朝着某个方向前行,周围的船队亦是。

    而现在,云青已经看不见任何岛屿的踪迹。

    我们在朝哪个方向走?云青问旁边的衡三。

    对于青年的主动发问,衡三语气多了几分雀跃,向西行。

    云青点点头。

    向西行,那就是他原先住的荒岛在东边。

    呜呜呜旁边的船只发出呜鸣声,有一艘与破风号体型相当的船只慢慢靠了过来。

    海捕即将开始。

    云青知道的海捕方式有三种。

    第一种是流网捕捞,这里的流其实是指海流。

    捕鱼者将数量庞大的渔网呈一条直线的直接撒进海里,让海流带着渔网跑去抓鱼。

    第二种方式是拖网捕捞,顾名思义,这种海捕方式是船拖着渔网在海面上航行,撞上来的鱼虾、以及那些游.行速度没船只快的海货,都会到网里去。

    第三种是固定网捕捞,渔民用铁锚将渔网固定在某个位置。

    对比起第一种海捕方式,固定网是静态的,你要说他是守株待兔,那也行。

    云青之前出海,用的就是第三种捕鱼方式。

    不过他买的渔网坠子较轻,短时间下网倒可以保证渔网不被海流带跑,但要是长时间不去收网想到这里,云青瞳仁地震。

    说起来,他那三张渔网在海里已经有好多天了!!

    当时海贼来了没多久,连夜的暴雨紧随而至,风大浪大,他的小木船哪里受得住,所以他便没出海了。

    现在天气倒是晴空万里,但他也回不去了。

    一想到这里,云青心如绞割。

    三张渔网啊,每张一百五呢。

    怎么了?衡三注意到云青蔫蔫哒,感觉自己被榨干的云青,此时并不想说话,所以只是摇摇头。

    没事,就是肉痛而已,肉痛到失去了语言。

    衡三不太明白云青为什么忽然就低落下来了,他径自想想,脑中电光陡然划过。

    你是想开直播对吧,没事,可以开的。衡三记得云青是一个播主。

    虽然他自个儿不怎么接触这类的娱乐行业,却也知道有些播主是靠直播大赏吃饭。

    而越是刺激、越是宏大的场面,就越能吸引人。

    瞬间支棱起来的云青:嗯??

    真的吗,你同意了?可是那个人会不会不同意。云青用手指在头上绕了一圈。

    衡三看着云青的动作,知道他说的是覃哥,但这指代让他莫名想笑。

    不会,一场海捕而已,没什么不能拍的。衡三很淡定。

    也别说什么泄露坐标,这周边都是海洋,什么参照物都没有。

    所以衡三觉得开直播什么的,真不是问题。

    偷偷瞥了一眼跟在青年身边的小白狗,衡三在心里啧啧两声。

    就算退一万步来说,万一覃哥真的不同意,但云青身边居然还有首领在么?

    覃哥再霸道,对首领还是绝对服从的。

    得到允许的云青美滋滋,迫不及待地打开直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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