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且不论他认错了人,跟个登徒子似得竟然不好心对一个陌生女子做了轻浮的举动,便是他这轻浮举动没做成,反被一个女人撩倒在地上,便让他的心情同样悲愤。

    尾椎骨的隐隐作痛,反复提醒着他方才的事情,而锦绣还转着一双大眼睛上下打量着,丝毫没有兄妹爱的不来搀扶他。

    夏靖铭忍不住看向了方才将他推到在地上的女子,也是因为他根本不会想到会有其他女子在锦绣的闺房里,所以才忽视了对方与锦绣并不怎么像的身材。

    他原本其实是该羞恼的,可是看到陈仪满脸赤红,一颗脑袋几乎是要垂到了地上的样子,他又有几分好笑,这么想着,他倒是自己态度自若的站起了身,冲着陈仪行了一礼,轻声道:“这位姑娘,方才在下将你误认为是小妹冒犯了,还请恕罪。”

    夏靖铭态度温文尔雅,举止风度翩翩,自由一番魅力展露,陈仪偷偷抬头看了一眼,看到对方俊秀的脸庞之时,又猛地低下了头,只觉得自己一颗脑袋都要热的冒烟了。

    她声音很轻很轻,轻的几乎是要变成了蚊子叫:“无事,夏公子,刚才我也有错。”

    夏靖铭闻言又是告罪了一句,这才有礼的退出了锦绣的屋子。

    锦绣全程只当一个旁观者瞅着,但是对于这一幕,她心里的好奇别提了,就跟猫爪子挠着心一般。

    一等着夏靖铭离开后,她立刻拉了陈仪的手,兴奋开口问道:“陈姐姐,我大哥刚才怎么冒犯你了!”

    说话这话,锦绣猛地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好像有些太过于欢快了,于是她连忙松下上扬着的嘴角,做出了一副愤慨的样子,对陈仪拍胸脯说道:“陈姐姐,你放心,我是帮理不帮亲的,我哥哥方才要是冒犯了你,我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说着,便用小眼神看着陈仪,只等着陈仪与她描述夏靖铭方才的冒犯过程。

    陈仪脸上更红了,她嗔怪的看了一眼锦绣,却避开了这个话题,只是冲着锦绣轻声道:“妹妹方才不是说要给我看东西吗?”

    “哦,陈姐姐在等一下。”

    锦绣有些失落,可是也看得出,这事儿,陈仪这般懂分寸的人,是绝对不会露一句口风的,只能够等着晚上问她大哥了。

    不过,在锦绣拿了东西出来给陈仪看的时候,锦绣明显看得出,陈仪实在有些心不在焉,魂不守舍,就跟丢了魂似得。

    这副模样,锦绣简直不用多问,都能够看得出,陈仪怕是对她哥哥有些上心了。

    锦绣心中暗喜,果然前世是一对的人,这自己还没做什么呢,就看上眼了,就是不知道他家大哥对陈仪是什么样的想法。

    不过锦绣也不担心,听着晏淮所言,上辈子,陈仪和她大哥十分恩爱,想来这辈子,也不会差太多吧!

    一等着到了晚上,锦绣便迫不及待的开口问起了夏靖铭的意思,夏靖铭却和陈仪一样,脸上只露出神秘笑容,并没有说什么。

    不过,锦绣还是看懂了,就算夏靖铭没对陈仪上心,可这第一印象却是不错的。

    锦绣先时早就从丫鬟口中得知了自己屋里所发生的事情,也叮嘱了丫鬟们不要外传,但自己心里却是有些暗暗想着,原来他大哥喜欢野蛮女友这一款啊!

    只是,锦绣对于晏淮的行动力还略有几分失望,要知道,她大哥可不是一个主动的人,莫说如今夏靖铭对于陈仪的印象仅仅是还不错,便是夏靖铭真的喜欢上了,可能也不会主动提及要求亲的事情,真正有决定能力的还是她娘亲啊!

    锦绣一个晚上,都仔细观察了柳氏的模样,瞧见柳氏除了感叹了几句和陈夫人的友谊之外,竟然半句都没有提到陈仪,更没有将陈仪和夏靖铭扯到一块儿,心里的失落味儿更是别提了。

    而这天晚上,夏立齐回来的很晚,锦绣也没有等到晏淮来找她,锦绣是抱着失落的心情入睡的。

    不过,锦绣绝对没有想到,自己只是睡过一个晚上,第二天去了柳氏的屋里时,柳氏却突然一反常态,反而笑着问起了锦绣对于陈仪的印象。

    “陈姐姐当然好了,我很喜欢很喜欢她,如果能够常常在一块儿就好了!”

    对于未来嫂子,锦绣自然是大力吹捧,大力赞同。

    而柳氏听了锦绣的话,却又笑着问了一句:“那让她当你大嫂好不好?”

    “娘亲!”

    锦绣顿时兴奋上了,昨晚发生了什么事情,她娘亲怎么会突然想到了!不过锦绣也没有深想,便立刻大声道:“好啊好啊,陈姐姐可别王小姐杨小姐要好的多了!”

    柳氏听了锦绣的话,虽然心里诧异锦绣与陈仪的投缘,不过她也很喜欢陈仪,所以自然心中十分高兴,柳氏如今唯一担心的是,陈仪家世上的确是比自家差些,而且还是武将家庭,加上她本人也并非传统意义上的美女,只怕自己会儿子不中意。

    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锦绣家里,还是挺讲究民主的,柳氏打算问过了夏靖铭的意见再做考虑

    不过,出乎意料,夏靖铭在听得柳氏的问询后,只说了一句:“但凭母亲做主。”

    话虽平淡,可脸上浮起的表情,却是难得喜形于色,要知道夏靖铭这个大儿子,可是向来都是十分沉稳,显然她的这个打算,让夏靖铭十分满意了。

    当然,夏靖铭的这副表现,自然让柳氏心里有些嘀咕,只觉得一切好像有些巧合,倒是等到后来锦绣将自己房里发生的事情偷偷告诉了柳氏,柳氏才知晓前因后果,也为自己的多疑而感到好笑。

    虽然她和陈夫人的确是投缘,也对陈仪印象不错,不过因着两家身份上的不同,也根本没有往儿女亲事上去想,反倒是那天晚上晚归的夏立齐主动提起说,想让夏立齐和陈家定亲,才让她起了这份念头。

    说来也巧,夏立齐这天晚上之所以晚回来,却是晏淮找了他议事,而当时在场的,竟然还有陈仪的父亲陈副尉,夏立齐这是第一次见到陈副尉,在稍作交流后,却是越看对方越熟悉,直到对方也猛地认出了夏立齐,才认出陈副尉便是当年救过夏立齐一命的救命恩人。

    这事儿发生在很早以前,早在夏立齐还未娶柳氏的时候,那个时候他正考到功名,正是春风得意之时,与友人一道儿到京郊游玩,不慎遇上歹徒,幸而当时陈副尉经过,出手救了他,才让他免于灾祸。

    只可惜,当时陈副尉出手惩治了歹徒后就离开了,也没留下身份,夏立齐倒是很想寻人感谢,可勇诚伯府当时情形复杂,他也没有余力去寻找,这一直都是存在他心中的憾事。

    不想,这么多年后,竟然还能遇到自己的恩人,夏立齐自然别提有多欣喜了。

    晏淮当时听得夏立齐说了缘由后,却是笑着说了一句:“原来夏大人和陈副尉竟然有这般缘分,对了,听说夏大人长子如今家里正在给相看亲事,不知道有没有相看到合适的?”

    夏立齐虽然对于夏靖铭的亲事放手让柳氏处理,但也了解进程,自然知晓还未定下,而晏淮的话,也让他隐隐猜测到了下面会说什么,可夏立齐这会儿的心情正处在与友人见面的喜悦之中,对于接下来晏淮所要说的,其实一点都不排斥,甚至隐隐有几分期待。

    果然,晏淮在听到夏立齐的回答后,又笑道:“我听说陈副尉家中也有一女尚未定下亲事,两家不若亲上加亲如何?”

    陈副尉闻言,自然也是心动,夏立齐的儿子夏靖铭可是京中有名的青年才俊,若亲事真成,绝对是他女儿的好归属,不过陈副尉心中也有几分顾虑,连忙开口道:“下官官位卑微,不敢高攀夏大人。”

    陈副尉若是不说这话,夏立齐其实还有可能犹豫,可陈副尉一说这话,夏立齐便难得脑热,连声道:“若是陈小姐还未定亲,家中也没有合适的意向,那便给小儿一个机会。”

    这一来二去,亲事也就这么定下了。

    等到夏立齐回到家中,这才发现自己脑热,因着救命恩人一事儿,竟然把大儿子给卖了。

    夏立齐原本自己提及这个亲事,会惹得柳氏大怒,没料到,柳氏听完后,却是惊喜的连连道:“这却是巧了!”

    说罢,又将今日的事情与夏立齐说了一遍。

    柳氏向来是个行动派,既然有了合适的人选,便立刻动身去了陈家征询意见,不过一日,便相互交换了信物。

    两对小儿女年纪也都不小了,柳氏和陈夫人一商量定了日子后,柳氏便立刻请了官媒上门去提了亲。

    锦绣对此自然乐见其中,还十分兴奋的与柳氏一道儿开始张罗起了给陈家的聘礼,说来,这夏靖铭的亲事,虽然由柳氏一个人拍了板,但夏家有意见的人,不是没有,而是很多,先且不说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大房三房只恨自己没插手进夏靖铭的亲事,便是勇诚伯和太夫人,都十分不满。

    但这些人的意见,都由柳氏和夏立齐顶着,倒无伤大雅。

    虽然锦绣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这几日去荣寿堂请安的时候,太夫人的语气越发的阴阳怪气了,可对她依然不痛不痒,是她大哥选大嫂,要真听了府里其他人的意思,去选个他们相中的,倒霉的还不是她们自己家。

    虽然锦绣并不把其他人的意见放在眼里,可看到拦在她回自家院子路上的楚玉儿时,还是忍不住头疼了一下。

    几年未见,锦绣只觉得楚玉儿这人,简直越发不好形容了。

    先时刚刚回京的时候,锦绣因着常跟柳氏在外边跑,和楚玉儿接触的机会真的不多,偶尔几次,倒也发现楚玉儿对着她,好像态度上有些改变了。

    不想之前那边故意找茬,不过,也有几分违和,好几次,锦绣总感觉,楚玉儿好好隐隐以她的长辈自居的样子,还常常有意无意的提及到夏靖铭。

    当然,锦绣每回都拿话搪塞了,瞅准了机会就溜走,楚玉儿也没有真正找到机会与她好好交流交流。

    这几日,自从夏靖铭定亲的消息传出后,锦绣每次在太夫人的屋里看到楚玉儿时,楚玉儿都用一种悲痛欲绝的目光看着锦绣,只把锦绣盯得毛骨悚然。

    但只是被看看,又不会少一块肉,锦绣想着,自己大不了就忍着了。

    谁知道,今日楚玉儿竟然会主动出击来拦她的路,这让锦绣又是惊奇又有些无语。

    她有些无奈的开口问了一句:“楚表姐,你有事吗?”

    锦绣的话音刚落,便看到楚玉儿看向她的目光也发的不满,也越发的悲痛欲绝,仿佛是在痛斥锦绣的不痛不痒,明知故问。

    好吧,锦绣也有几分怏怏然,好像她刚才那一句话,问的的确是有些明知故问。

    她沉默了,知晓自己这个时候,想要从楚玉儿面前绕走是不可能,也只好站着听楚玉儿主动开口。

    楚玉儿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过了好一会儿,也终于开口了,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你大哥真的定亲了!”

    锦绣抬起头,看着楚玉儿,并没有回答,可眼神显然是在做肯定的回答。而且,这事儿哪有什么真不真的,夏靖铭都已经定亲好几日了,府里上上下下哪有人会不知道。

    而楚玉儿在看到锦绣那副神态的时候,身体晃动了两下,锦绣几乎担心她会不会因为接受不了这个打击而晕倒。她有些担心的看了一眼楚玉儿身后的丫鬟,见到对方伸手扶住了楚玉儿这才松了一口气。

    倒不是她关心楚玉儿,而是怕楚玉儿万一真晕倒了,事情闹大了,别人还以为她大哥和楚玉儿有什么呢!

    果然,这边锦绣的一颗心还没完全放下,便听得楚玉儿突然大声开口道:“你大哥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和别的女人定亲……”

    “楚……楚表姐,你这话可莫胡说,我大哥年纪到了,自然是要娶妻生子的。”

    锦绣只觉得自己的神经突突直跳,正想着是不是该撇下楚玉儿先跑回家里,至少这事儿,她处理是不合适,还是让柳氏来比较好。

    又听得楚玉儿一张小巧的脸上,泪水跟掉了线的珠子一般,一下子打湿了,整个人颤颤巍巍,仿佛受了巨大的打击,悲痛欲绝,却又满怀希望的突然一把抓住了锦绣的手,连声道:“表妹,你帮帮我,帮帮我和表哥!”

    “表姐,你别胡说八道,什么帮不帮的!”说着,锦绣朝着夏芍和夏竹使了一个眼神,努力将自己的手从楚玉儿手中挣脱了出来,竟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感觉。

    可是楚玉儿却抓的锦绣很紧,仿佛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当然对于她而言,锦绣也的确是她最后的希望。

    她倒是想要直接去找夏靖铭,诉说夏靖铭的无情,诉说夏靖铭对她一番情意的辜负,并且哀求夏靖铭不要娶别的女人,可夏靖铭甚少进后院,她根本没有机会单独见到夏靖铭,而柳氏,她则是不敢去找,所以只能够将目标放在了常在后院出没,看着也好说话的锦绣身上。

    她一直觉得,夏靖铭对她的有意的,不然夏靖铭怎么会拖了这么大的年纪不成亲,不然为什么每回见到她,都会与她打招呼对她笑,夏靖铭如今会和别的女人定亲,完全是因为父母所迫,只要她见到了夏靖铭,对方便能够被她的情意打动,改变主意。

    所以她找到锦绣,也是想让锦绣帮她安排夏靖铭来见她。

    只要她和夏靖铭见面了,只要他们之间的事情让人知道了,那么,她便能够嫁给夏靖铭了。

    抱着这样的信念,楚玉儿紧紧抓着锦绣的手连声道:“五妹妹,五妹妹,我求求你,你帮帮我和我表哥,帮帮我们吧!我们是相爱的!”

    爱你个头!

    锦绣简直就是无语望天,她也完全忍不下去,直接示意夏芍下了狠手,将楚玉儿的手从她手中扯开,楚玉儿一时吃痛,痛呼出声,手也不觉松开。

    锦绣自是趁机由着夏竹护送离开了,临走之时,她面容严肃,语气冷冷的冲着楚玉儿开口道了一句:“玉儿表姐,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大哥也喜欢你,但据我所知,我大哥和你没有半分关系,也是绝对不会喜欢你的,所以你还是别自作多情了,别做出什么事情,让大家都难堪,也毁了你自己。”

    锦绣这话,毫不留情面,也暗含威胁,对于楚玉儿这般不按常理出牌,随时都有可能做出离奇事情的人,她觉得自己还是把话说的清楚一些,也狠一些。

    当然锦绣也从来不觉得,自己这么几句话,便能够让楚玉儿打退堂鼓,这事儿,她自己处理不了,也不好瞒下,还是告诉柳氏为妙。

    想到了这里,锦绣忍不住加快步伐,回到了自家院子里。

    ☆、98| 77|3.23|家

    锦绣匆匆跑回家里时,柳氏正坐在榻上还在合计着夏靖铭的聘礼,说来,这几日她也净先张罗这件事情了。看到锦绣的时候,原本还笑着想让锦绣帮她一块儿过来看看,未料,一抬头便看见锦绣面色慌慌,脸色难看。

    她只当是锦绣去荣寿堂请安时受了什么气,面上也立刻浮起了怒容,扔下手中的册子,便从榻上站了起来,连声询问:“怎么了,是不是那边又做什么让你受气了,别瞒着娘亲。”

    锦绣定了定心神,倒是连忙摇头,她拉住一脸不信的柳氏,细细将方才的事情与她说了,又道:“大哥是定然不会与楚玉儿有什么牵扯的,先前回京时我就瞧出楚玉儿看大哥的目光不对,只怕是她自己痴心妄想了。不过,大哥即使无意,但楚玉儿那人,我真不好说,娘亲还是去看着点,万一弄出什么事情坏了咱们家的事情就不好了!”

    当然,楚玉儿一个寄居在勇诚伯府的表小姐但凭个人之力是肯定惹不出什么大事,锦绣怕就怕,府里那起子成日兴风作浪的人会不会在其中推波助澜,所以解决掉楚玉儿这个源头,还是十分紧要。

    锦绣能够想到的事情,柳氏自然能够想得到,她沉下了脸,当即便起身决定往荣寿堂走一趟。

    说来,楚玉儿这人,虽说有时真是可恨,可也是个可怜人。

    亲父亲娶了继母便将她扔在外祖家不闻不问,便是逢年过节,连个送礼来瞧瞧的都没有。楚玉儿吃穿用度也都靠着勇诚伯府过活,过得寄人篱下。一个太夫人,嘴里总说最是疼爱楚玉儿这个没娘的外孙女,但实际上,也不是那么回事儿。

    勇诚伯府虽然这些年瞧着落魄了许多,瘦死的骆驼总比马儿强,别的没有,如今住着的祖上传下来的宅子总归是地方大着的,而且府里人丁也不算兴旺,有不少的院子还空着,便是锦绣这个年纪的姑娘,柳氏都已经在替锦绣布置独立的小院子了。但楚玉儿明明已经及笄,仍然挤在太夫人的荣寿堂中。

    当然,这也不是不可,楚玉儿一个孤女单独住一院指不定还掌管不了底下人,可明明荣寿堂极大,也有不少好房间空着,太夫人却只将楚玉儿扔在她正房边上的一个朝西耳房里。房间总统一间,大小却是放一张床放个桌子再放几个柜子后,便挤得满满落落,人一多,连转身的地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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