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师父这般说着,但是我的心中却是暗暗记住,想着总有一日,我一定要找到那真龙之血,助师父成就地仙果位,接着帮我找寻回努尔和张大明白来。

    谈完此事,我问起师叔祖李道子,师父告诉我,说他老人家又在闭关,连萧克明那臭小子都见不着了,估计我也没有指望。

    不能拜见师叔祖,我并没有失望,因为我晓得他老人家的特殊之处,说到了末尾之时,师父似乎想起了什么来,告诉我,说倘若是有空的话,去秀女峰找一下英华真人,她那里正好有事找我。

    辞别师父之后,我本来想去找梅浪长老询问小床单董仲明的下落,不过师父既然吩咐了,当然是不敢有半点延误,离开了观星台,便直奔秀女峰。

    前往秀女峰的路上,我多少有些忐忑,心中既想着与小颜师妹见上一面,又有些害怕,不知道怎么回事,自从上次我自茅山不告而别,与小颜师妹避而不见之后,我总是感觉心中有些不太自在,既思念,又不敢与之见面,犹豫得很。不过清池宫到秀女峰的路途终究有限,当我出现在秀女峰大殿跟前求见之时,让我既失望又松了一口气的事情是,我并没有瞧见小颜师妹。

    英华真人杨影在偏殿接见了我,除了寒暄之外,开头第一句话,便是让我帮她办件差事。

    第四章 英华真人重承诺

    英华真人的要求很奇怪,她告诉我,她将被邀请出任华东神学院的院长。而她想找我一同赴任,担任教务主任一职。

    这里所说的华东神学院,自然不是位于沪都青浦区外青松路上的那一家教会学校,而是挂靠在国家“985工程”、“211工程”的重点建设综合性研究性大学——华东师范大学名下的一家成人制教育机构,这家神学院表面上是培养清楚蒙召、立志奉献于宗教事业的年轻人,但是主要的任务,则是给秘密战线培养源源不断的后院力量,其前身则是和巫山后备培训学校一般的子弟训练机构。

    不过既然名字叫做华东神学院,那么它所囊括的地区包括沪都、江阴、浙河、皖淮、赣西、闽省、鲁东以及台湾省等我国经济文化最发达地区,是一个职业性的教育学院,能够出任这样一个机构的院长,上面对于英华真人的期待,显然是十分重的。

    我不知道英华真人她是如何会被邀请出任这样这一个职位的,但是也晓得这应该是茅山出仕的战略步骤之一。如果能够将茅山宗的影响力通过这种教书育人的机构扩散出去,将这华东神学院办成茅山宗的山外分部,弄成黄埔军校的架势,那么我茅山宗在朝堂之上的影响力,说不定就能够打破龙虎山一家独大的局面,成为与之分庭抗礼的道门。

    要晓得,这所谓的华东生源区,可是囊括了龙虎山所在的赣西之地。

    对于英华真人杨影的这个提议,我感觉到十分的意外,毕竟我从总局卸职出来,的确是有放下所有的包袱和责任,想要将自己的心灵好好地释放一回,走自己所想要去走的路。不受拘束,自由自在,但是倘若我答应了英华真人的请求,只怕我又将是俗务缠身,不得清净。

    瞧见我犹豫不决,英华真人很认真地说道:“志程,茅山十大长老里面,就属我与人拼斗的修为最低,但是这件事情既然落在了我的身上,我肯定也是要将它办好的。不过我这人,大半辈子都在茅山秘境之中修行,在朝堂之上毫无根基,手下除了应颜和程莉几个,也没有什么得力的干将,想来想去,也就你最是适合了,所以这事儿便找到了你,你看看,帮不帮师叔吧?”

    我交叉着手,一脸为难地说道:“不是说帮不帮的问题,只是……”

    我找不到理由搪塞,正是发愁之时,英华真人突然肃容说道:“志程。在此之前,我已经派了我徒儿应颜。前往沪上先行履任,随后我便带人前往,你真的不想随我而去?”

    “小颜师妹?”

    我有些诧异,没想到英华真人前去华东神学院赴任,居然会带着小颜师妹同往,而去还将她提前派了过去,想着难怪刚才上山来的一路上都没有见到她的身影,原来并不是她不知道我来了而没有过来将我,而是因为她不在茅山,想到这里,我先前失落的心情顿时就消散了许多,脸上不觉露出了笑容,而这时却听到英华真人突然说道:“志程,我一直想问你一件事情,你和我徒儿应颜之间的事情,你到底打算怎么处理?”

    听到英华真人的问话,我的脑子疙瘩一下,不知道如何回答她,脸上一阵茫然。

    这种态度引得了英华真人一阵气氛,指着我的鼻子说道:“好你个陈志程,我徒儿应颜从十六七岁花娇欲滴的年纪就心属于你,与你谈了这么多年的恋爱,为了你这个家伙,拒绝了无数的因缘和求婚,其中不乏令人羡慕的如意郎君,难道你就没有一点儿打算,就不曾想过要娶她么?”

    我晓得自己和小颜师妹的事情在茅山并不是秘密,但是被人这般当面的说出来,多少也些尴尬,不过更尴尬的是被小颜师妹的师父指着鼻子,就差骂我是薄情郎了,当下也不敢领这罪名,慌忙摆手说道:“杨师叔,事情并不是这样的,这里面有很多曲折,并非我不想娶小颜师妹,而是……”

    说到后面,我的话语一阵塞住,不知道如何开口,而英华真人却早有准备,淡然说道:“你是说自己身负十八劫之事?”

    我抬起头来,讶异地说道:“您知道?”

    英华真人摇头叹息道:“知徒莫若师,应颜入门十余年,她心中到底在想什么,我焉能不晓得?不过这事儿倒不是那个倔脾气的小家伙说的,而是我从掌教师兄那儿知晓的……”

    我难过地说道:“师叔,你既然知晓,就应该明白我为何不能守护在她的身边。”

    英华真人摇头说道:“志程,我能够明白你的心思,求而不得,越是挚爱,越是只能遥遥相望,就怕伤害了对方,然而你可曾想过一个问题,所谓十八劫,不知日期,也不晓得何时结束,若是再等二十年,女孩子的韶华易逝,即便应颜学得我的花凝真露之法,能保青春常驻,但心思已老,这般的辜负,你觉得好么?”

    的确,两个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时间与空间的隔阂,已经让我感觉到自己与小颜师妹的心渐行渐远了,如果我们就这样一直分离下去,我很难想象两人的未来,将是一个什么模样。

    我摇了摇头,然后一脸苦恼地说道:“我自然觉得不好,但是相对于小颜师妹被我牵连而死,我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来。”

    说道此处,英华真人的脸上却露出了笑容来,颇为神秘地说道:“这个死结,便是我掌教师兄都未必能够解得开,但是在我看来,却并不是什么太过麻烦的事情,不过这事儿对于我来说,需要冒的风险实在是太大,故而也不能就这么平白无故地就相帮于你,没有付出,便没有回报,世界就是这么得现实,所以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我方才能够让你得偿所愿。”

    听到英华真人这般肯定的话语,我有些疑惑地问道:“难道我出任华东神学院的教导主任,您就能够帮我解决这个问题?”

    她一甩手中的拂尘,高深莫测地说道:“当然不是,你还得费尽心思地帮我,若是三心二意,我怎能帮?”

    英华真人是我师父的师妹,是茅山的十大长老之一,她的性子和品行高洁,在茅山的口碑最是不错,我并不疑她这是在骗我,不过这幸福来得实在是太快,当下也是有些犹豫地说道:“若是这事儿,我就算是拼尽了全力,都会帮师叔你办好这份差事的,不过师叔,期望越大,失望就会越大,你可不能拿这事儿来跟我开玩笑……”

    英华真人的脸上略微变得严肃了,认真地对我说道:“你放心,我说到做到,不会拿自己心爱徒弟的性命,来说谎话的。”

    得到了英华真人这般肯定的答复,我便再无犹豫,而是坚定地说道:“行,我答应你!”

    应下了英华真人的这份差事之后,我便没有在茅山久留,次日拜访了我师父,将此事与他知晓,当得知英华真人的这一番话语之后,师父并没有否认它的真实性,而是长长叹了一口气,说了一声“傻孩子”,这话儿不知道是在说我,还是在说英华真人,总之他对于我即将出任华东神学院的教导主任一事,并没有什么意见,甚至都没有太多的嘱咐。

    我看得出来,师父的情绪并不高,而且对于如何扩展茅山在朝堂上面的影响力这事儿,并不是很上心,这都是茅山长老会的野望。

    我在茅山待了三天,与诸位久未谋面的师兄弟同吃同住,好多人十分羡慕我能够出外,求我带着他们出去外面的世界“传经布道”,特别是小师弟萧克明,这小子对于外面的憧憬已经到达了一个顶峰,一直都在缠着我,说要与我一同出山,然而当我问起师父的意见,他又显得十分心虚,顾左右而言它,让我觉得好笑。

    不过即便如此,多日不见,这个小师弟真的是让我有些惊讶,进步十分神速,我已经听到有一种声音,将我和符钧,以及这位小师弟名列为茅山三杰,称我们将是茅山宗未来的风云人物,而茅山下一任的掌教真人,将有可能出自我们三人之中。

    对于这个说法,我晓得虽是小道消息,但倒也不是没有缘由,不过我作为外门弟子,并非真正的道士,已然被排除在外,而小师弟性子未定,太过于跳脱,也不太适合这一职位,思来想去,也就只有符钧师弟可以胜任——只是这样的传言,难道是符钧师弟放出来的?

    想到这个可能性,我不由觉得一阵好笑,觉得实在是不可能的。

    三日过后,我辞别了师父以及一众长老,带着无人认领的可怜孩子董仲明,跟随着英华真人出山,前往位于沪都的华东神学院赴任,同行的还有英华真人的几个得意弟子,以及被我带上山来、寄养在秀女峰的毛孩。

    第五章 杨劫和大师南南

    尽管挂靠在华东师范大学的名下,但是华东神学院因为本身特殊的关系,所以并不与总校共用一个校园。而是设立在了崇沙岛上的前哨农场附近,所以它尽管与我国的经济、金融中心沪都这个国际化大都市只有一江之隔,但是路程却也十分的远,而我出了茅山之后,给小白狐儿挂了一个电话,通知她我即将赴沪都,然而当她问明原由之后,却告诉我,说她感觉自己的修为即将要突破了,会找一个山林自行蜕变,暂时就不赶过去了。

    此次与英华真人一同出外的除了她的得意弟子程莉之外,还有李诗楠、谭滢,另外小颜师妹已然作为前哨,先行赶到了学院。给她提前打点。

    对于英华真人提名我作为华东神学院教务处的教导主任一职,这事儿她已经通过我师父在全国道教协会的关系,上报到了总局,上面的领导也觉得将我这样一个家伙放着不用,多少也有些浪费,不如将我加强到局里面的教育培训队伍中来,也能够多储备一些后备人才,故而手续都基本上走得差不多了,就等着我这边点头了。

    我出了茅山,给总局挂了一个电话,将自己的态度一表明,上面便是一路绿灯,让我陪同杨院长直接前往学校便好。其他的事情,他们都帮我弄妥。

    英华真人是十大长老里面最宅的其中一个,近年来罕有下山,故而她门下的女弟子对于外界也是十分的新鲜,走两步便忍不住欢欣雀跃,但是小毛豆就有些比较恐惧外面的一切,总是落在队伍的后面,抿着嘴,不说话。

    这孩子自从当年我们从苏北山村之中将他给捡回来,时隔十三四年。已然长成了一个大孩子,不过他先天不足,有些返祖现象,生下来就是个毛茸茸的小家伙,此刻年纪越大,反而就变得更加严重了,除了脸上稍微干净一点,其余的地方都是那金黄色的绒毛,宛如现代孙悟空一般,自小长在脂粉堆中的小毛豆性格有些内向,而且因为自己身体的缺陷,性子也有些自卑,不太爱说话,不过也许是因为被我和徐淡定带上山上来的。所以他对我倒是十分的亲近。

    小毛豆是英华真人唯一的男弟子,虽说一身绒毛。但自小学得的手段和法门却十分不错,算得上是英华真人比较有天赋的门人,而此刻的他已经有了大名。

    他随着英华真人姓,单名一个“劫”字。

    杨劫!

    我多年行走在外,离开茅山之后,自然是由我负责旅途之事,不过英华真人的第一站,却是去了句容天王镇的萧家,这是我始料未及的,不过这道路倒也熟悉,一行人来到村口,正好碰到萧克明的父亲扛着锄头从地里面回来,瞧见我,与我打招呼,接着知道我旁边这位道袍美妇却是自己小妹的师父,赶忙领着我们回到了萧家。

    此时已近年关,村子里一派热闹的景象,萧老爷子听闻英华真人前来,亲自跑到门前来恭候,双方一阵寒暄,十分的隆重。

    萧家人将我们迎进了堂屋,坐下之后,我才发现老三萧应文和老小萧应武都不在,老三去了外地贩货,而老小则跟着朋友一起去了长白山,今年是不打算回来过年了。

    双方落座之后,一阵寒暄,英华真人谈了一些小颜师妹和萧克明在山中修行的经历和点滴,接着对萧老爷子提出单独谈一谈。

    对于英华真人的请求,萧老爷子觉得奇怪,不过倒也没有太多的推辞,两人进了里屋,而我则和过来招待我们的萧家人并不陌生,于是便攀谈起来,倒也自在,正聊着天,突然头顶上面一阵风起,我下意识地偏过头去,却见一泡温乎乎的鸟屎与我擦肩而过,我抬起头来,却见萧家那头口能人言的肥硕鹦鹉正落脚在房梁上,冲着我嚷道:“嘿,你还没死呢?”

    这肥鸟儿十分有趣,我倒也不怪它随地大小便,也不嫌晦气,而是笑着说道:“肥鸟儿,你不死,我哪里敢死呢?”

    头顶上面那个五彩斑斓的大鹦鹉愤怒地骂道:“你才肥鸟儿,你全家都肥鸟儿,小子,脑子不长记性对不?请叫我的名字,叫我虎皮猫大人,懂?”

    这家伙对这客人一通骂,萧克明的父亲脸上有些过意不去,瞪了屋梁上的那鸟儿一眼,然后陪着笑说道:“志程,你别介意啊,这扁毛畜生除了我家老头子,谁都管不住……”

    我摆摆手,笑着说没事,想起了这鸟儿当初对我所说的话,细细一品,突然它并非凡鸟,要晓得那日它说过我之后,紧跟着就是黄河口一役,我虽说没有死去,但是特勤一组却因此而直接解散,我最好的兄弟和战友要么死,要么散,如此说来,当真也是一场灾难,于是来了兴趣,与它搭起了话儿来,结果这虎皮猫大人反倒是骄傲了起来,并不理我,而是对门外的小毛豆来了兴趣,飞过去逗他,唧唧咋咋,十分热闹。

    我们在堂屋坐了二十分钟,这才瞧见英华真人和萧老爷子从侧房里出来,不过感觉两人似乎谈得并不算融洽,尽管都在竭力掩饰,但是气氛总是感觉有些怪怪的。

    另外我总感觉萧老爷子不时用余光在打量着我,不知道有这什么想法。

    这种沉闷的气氛没有持续一会儿,英华真人便连萧家的留饭都不管,带着众人准备离开了天王镇,不过我们这边十分尴尬,但小毛豆似乎跟那个奇怪的金刚鹦鹉交上了朋友,双方好是一阵依依惜别,临了的时候,那虎皮猫大人还冲着小毛豆挽留道:“别跟那家伙做什么护法了,跟我一起愉快地玩耍不好么?”

    虽然不知道这神神叨叨的贼鸟儿到底在讲些什么,但是小毛豆终究没有接受它的挽留,还是跟在了队伍的后面,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坐往金陵的班车上面,我问英华真人跟萧家老爷子到底谈了什么,怎么感觉一副都不愉快的样子?

    英华真人恶狠狠地骂道:“也不知道是那个乱嚼舌头的东西,还被那箫老头当做了绝世高人——我跟他提起你和小颜的事情时,结果箫老头一口就回绝了,我问为什么,他告诉我,求了一位高人看过你的相,说你是天煞孤星,能克亲近之人,小颜倘若是嫁给了你,只怕命不久矣。”

    原来她是在给我提亲,难怪我后来感觉萧老爷子瞧向我的眼神颇有些不对劲儿呢,我摇了摇头,苦笑着说道:“他说得没错,谁人会想自己寄托于厚望的女儿中途夭折呢,若是我,也会这么选择的。”

    英华真人气呼呼地说道:“天下人都觉得难办的事情,我就偏偏给办成了,到时候让那些家伙傻眼去!”

    我不与她争辩,一路到了金陵,我并没有直接购票前往沪都,而是通过多方打听,辗转找到了位于一处偏僻村落的南南。

    作为金陵双器于墨晗大师的孙子,南南自小就继承了祖父在制器一道上面的天分,而且还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趋势,自从于墨晗大师被法螺道场的人给杀害,南南便更是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之中,罕有的露面,不过经过他手出现的东西却缕缕有所流出,都是上乘之辈,而我此番去找他,除了叙旧之外,还有一事想要拜托,那就是将我从天上神池宫中顺来的黑铁沉香木拿出,让他帮我制作一些趁手的法器来。

    再次见到南南的时候,当年的少年此刻已经成为了一个沉静的年轻人,坐在轮椅上的他永远藏在暗室中,我听跟他一同生活的马爷,也就是于大师的师弟告诉我,南南越来越自闭了,有的时候,十天半个月没有听到他说一句话。

    不过见到我还好,毕竟我不但是他儿时就认识的熟人,而且还为他爷爷报过大仇,这事儿他记得牢固,而对于我的请求,他也是没有半点儿推脱。

    在听从了我的想法之后,南南告诉我,这些料子可以七到九把木剑,具体的数目,还需要具体做过之后,方才能够知晓。

    南南问我对这批法剑有什么要求,我告诉他,如果只有七把,那么帮我在每一把剑上面,分别刻上天枢、天璇、天玑、天权、玉衡、开阳、摇光这北斗七星的名字。

    听到我的话语,南南的眼睛里陡然就散发出了光来,接下来似乎灵感源源不断地涌上了心头,聊了没两句,便不再理我,而是开始收拾起了桌子上面的材料来。

    我不敢打扰他的思路,只有出来跟马爷沟通,让他等南南做好之后,帮我寄到沪都去。

    马爷满口答应。

    办完了这些事儿,我这才与英华真人一行人坐火车前往沪都,穿过繁华似锦的魔都街道,乘渡轮来到了崇沙岛,当我们费劲力气,终于来到了华东神学院的门前时,瞧见这简陋的建筑群,我不由得一愣:“这他妈的是在逗我么?”

    第六章 当头一记下马威

    在我的想象中,华东神学院既然是在沪都这样的国际性大都市,而且还是挂靠着211重点大学之下。即便在师资力量上面可能有所欠缺,但是在学院硬件上面,绝对应该是高端大气的,要晓得这所谓华东,囊括的六省一市一地区可是咱们国家最富饶的地区之一,真的是不差钱。

    没想到真正到了这学院那破烂的大门口前站着的时候,我顿时就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站在这学院门口,望着那几栋六十年代留下来的苏联风格建筑,和野草丛生的草丛,着实让人感觉到一阵郁闷,不但是我,英华真人也觉得一阵气苦,没想到自己雄心万丈,准备弄成宗教局黄埔军校的华东神学院。居然是这样一个德性,说好听点是个本科制学院,说不好听了,连个希望小学都比不了,着实让人心中难过。

    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来了,我们就没有太多挑理的地方,条件不好,那就克服克服,等稳住了,再跟上面打报告要钱就行了。

    这般想着,我率众而出,朝着院门口走去。那破烂铁门虚掩着,中间用一根又粗又长的铁锁链给捆住,进不去,我推了两下,旁边的门卫室里面传来一个粗豪的嗓音,骂骂咧咧地喊道:“推个毛,没看到这上面的牌子么,任何人出入都得经过门卫室,非学校工作人员一律登记,经过校方同意。才能够进入其中——俺们这里是保密单位,没事闪一边儿去!”

    这人骂得恣意,我回过头来瞧,却是一个长相粗鄙的老头子,嘴里叼着一根烟,正傍在小门旁边斜着眼看我和我身后的一群人呢,目光越过我,瞧见了不知年纪,但是容颜焕发的英华真人时,眼珠子明显地亮了起来,咧开嘴说道:“大妹子,你们是啥人来着?”

    被人这么肆无忌惮地扫量着,久居山中的英华真人颇有些不喜欢,不过以她的身份。自然不可能跟一个门卫计较的,瞥了我一眼。意思是让我过去应付。

    这事儿我自然责不旁贷,走上前拱手说道:“同志你好,我是学院新来的教务主任,而我后面这一位,则是学院新来的院长,你打电话通知一下马如龙同志,让他出来接我们一下,谢谢。”

    马如龙是华东神学院的副院长,原院长被上调到华东局的政策研究办公室高高挂了起来,这是在为杨师叔给让道,此刻便是这位马副院长在主持院里面的基本工作。之前尽管华东局组织处的同志说要送英华真人和我来赴任,被嫌麻烦的杨师叔给拒绝了,但总是要有一个交接仪式,方才显得正式,所以我才会这么与对方沟通。

    听到我的话,那门卫老头就像是听到了莫大的笑话一般,咧着没有几颗牙的嘴笑道:“哈、哈、哈,你就扯吧,我看你嘴上的毛都没几根,还好意思说自己教务主任?还有后面那大妹子,是我们的新校长?拉倒吧,你以为我们华东神学院是托儿所、幼儿园么……”

    他这般地讥讽着,让我不由得眉头一皱。

    我并没有生气,也不至于跟一个门卫老头生出几分嫌隙来,只是觉得奇怪,按道理说我们的行程其实是已经通报给华东局,以及神学院的,院方的相关领导即便没有出来迎接,也肯定会通知门卫今天我们会到来,然而今天却出现这样的状况,如果不是这老头太过于无知的话,那么唯一的可能,就是有人在给我们下马威。

    通过一个小小的门卫老头,让我们、特别是杨师叔知晓,这华东神学院并不只是她一人的神学院,别人倘若是愿意,她连一个普普通通的门卫都指挥不动。

    我到底是在总局机关带过这么多年,对方一使出招,我便咂摸过来味儿了,但是英华真人却并不了解,上前准备解释,我连忙拦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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