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猴有气无力地挂在枝桠上,主人,过分的是你啊,你到底跟谁亲,居然为了外人打我!

    玲珑往后退,与简珩拉开距离,“这个络子是谁的?”

    “我的。”他说。

    “不可能。”玲珑似是下了决心,“你不说,我也能找到。”

    简珩满脸不在乎。

    “那你就试试呗。”他说。

    谁知她还真就头也不回就跑了。这还得了,会轻易放过她才怪!

    简珩伸手搭上游廊的红漆柱子,拦住玲珑去路,朝她伸出另一只手,“站住!东西拿来。”似乎玲珑拿走的是什么了不得的东西,不交出来今天便誓不罢休。

    玲珑垂下长长的睫毛,又抬起眼眸,那只握着小龙络子的白皙手儿一再迟疑。

    “想要?”简珩扬起下巴。跟我说句“要”就那么难吗?

    他也就等她一句话罢了。

    然而,不等他有所反应,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已经把络子甩他脸上了。

    简珩面沉如水。

    “我是招你啦!”他抓下脸上的络子,连声吼道,“我是招你啦!”

    玲珑任由他握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肩膀,两只小手无措的挡在心口。

    简珩面无表情的又问,“我招你啦?”好端端的冲过来对他发疯!

    玲珑想挣扎,却在绝对的力量下翻不出半点浪花,她还想呼救,才发现自己从来都是一个人。

    “把休书给我!”既然断就断个彻底,玲珑也不甘示弱。

    简珩笑笑。

    “行啊。”他说。

    这样敷衍又漫不经心的态度激怒了玲珑,两只攥紧的粉白小拳头几乎要捏出水。

    “你是我见过的最坏的人!”她悲戚道,“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简珩一脸无所谓。

    “把眼闭上。”他说。

    “你——”她噎住。

    玲珑睫毛颤巍巍地眨了眨,似是不愿在他眼前落泪,急忙用袖子揉眼睛。

    她哽咽道,“拿来!我现在就要!就要!”

    “现在就要?”他一脸惊讶,忽然倾身凑近她的耳朵,几乎碰到了她的脸颊,“天黑再说。”

    为什么要天黑再说?她没转过弯,却从他不怀好意的眼眸里猜测出了什么,煞白的小脸腾地烧起来,恨不能抓花他的脸。

    这根本就不是她认识的简珩!

    她再也不认识他了!

    简珩有些烦躁的别开脸。面前的女孩根本就不知这含嗔带羞的怒容不但震慑不了人,反而像是一片白羽,不断的挠着挠着。

    “别碰我!”她仿佛点着的炮仗,声音都有些尖锐,“你等着!你等着!别得意!我也有办法让你不好受!我会写信给夫人,把你做的坏事都告诉她,你还不到十八岁就……就……你这个坏人!”

    就不信夫人再也不怜惜她了。她那么乖那么温顺,不用别人使眼色就主动把事情做的妥妥帖帖,怎么可以不怜惜她?

    简珩呵了声,“是吗?我好怕呀。”

    说完便后悔,自己这张嘴确实能气死人。

    她哭的这样伤心,他的心就跟着狠狠一揪,那些努力掩饰的情绪终于找到了缺口,蜂拥而出。原来自己早已将她揽入了怀中,自认倒霉道,“好了好了,乖,不哭!是我不好,不该欺负你!别乱动,反正也挣不开,你不累吗?”

    她是香的,软的,就连愤怒而绝望的眼眸也清澈的惊人。

    她无力的任他拿捏,却一字一顿道,“你、就、是、个、人、渣!”

    他用一个几乎疼痛的吻来堵住她的嘴,拇指狠狠捏住她的下颌,无法合拢,便也无法咬他。

    软软的唇,说不出的香味,小小的舌,绵绵的温热,他想吓吓她,粗鲁的含住,瞬间心就软了,不禁一点一点的吮/吸,又轻轻探入她的口中,抚慰搬的拨弄她。

    玲珑攀住他坚硬的胳膊,食指扣紧,她仰着头,眼中是雪绒树飞舞的花絮。

    那么美,却也不过短短一月的花期。

    就像即将凋零的她。

    她无法理解,都这样了,为什么他还能生出这种心思?

    简珩依依不舍的离开她的唇瓣,心口剧烈的起伏,稳了好半天,才认真的凝视她。

    “之前你越拒绝,我就越想挑战,现在,再不识抬举,我可就烦了。”他吓唬道。

    此时游廊西面走来两名高大的男子,为首的荀殷笑着对身后的随从道,“搬稳了,别给我摔着。哎,你怕什么,到时候就说我拿的。”

    随从苦哈哈一张脸,认命的点点头。手里捧着简珩新得来的一盆六色香茶,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五回了。秀之先生看中了花草,即便是岛主的都敢拿,更何况少爷的。

    他就是个一天不作妖,浑身便不舒服的祸害。

    “哎哎哎,打起来了!”荀殷一眼就发现立在一射之外纠缠的简珩与玲珑,急忙走过去,马鞭还一点一点的遥指前方,“我说你俩还真神奇,主子不像主子,下人不像下人。”

    简珩沉默的截住玲珑扬起的手,又捏住另一只打来的腕子,她无法收回胳膊,被迫张开,干脆放弃了挣扎,任由他处置。

    “荀殷来了,算你走运!”他冷哼一声,脸上火辣辣的疼,适才话音刚落,阿珑就打了他。赶明儿得闲了,他非把这两只爪子的指甲都剪齐了不可。

    简珩松手,禁锢的力量旋即消失,玲珑一个趔趄往后踉跄几步,荀殷已经走至她身后,正好扶了她一把。

    好哭鬼!荀殷满眼促狭地打量着玲珑。

    “你们不用客气,接着打,我就看看不说话。”他看热闹不嫌事大。

    简珩不动声色地挑开荀殷的手,“不用扶她,让她站一边去。”

    哟,不至于吧?荀殷笑道,“阿珑,你这个主子忒坏了,打人不说还不准别人扶一把,走,跟我种花去。”

    简珩斜睨着玲珑,听见没,打人也忒坏了。

    玲珑别开脸。

    简珩忍不住提醒,“你可想清楚了,否则我可真就不管你了。”

    荀殷夸张的瞅了瞅简珩,又瞅了瞅仿佛一阵风就要吹倒的玲珑,“别听他的,把花种好,我就提拔你当侍琴小厮,既可以出入教舍,还有机会听我授课,多有意思。”

    玲珑嘴角微翕,使劲抹了把脸上的泪痕,咬紧下唇,仰脸望向荀殷。

    简珩心里火烧似的,偏要若无其事的笑,跟他走是吧?你行!别后悔!

    他才懒得听她与荀殷说什么,转身大步离开。

    不就睡了你一夜,从床上哄到床下,还没完了!

    ☆、第40章 惊弓之鸟

    竹清放心不下,决定折回去瞅瞅玲珑跑哪了。谁知找了半天除了挂在树上的小白猴,啥也没有,刚出了拱门,倒是碰上面色如常的简珩,眼睛沉得几乎能压出水。

    “少爷,谁把小白猴挂树上啦?”竹清试探下他。

    小白猴有气无力的瞄了简珩一眼,吱吱!声音很凶,似有很大的怨气。

    “我。”简珩道。

    小白猴委屈的盯着简珩,吱~

    竹清啊了一声,不无同情的望着小白猴,都说多少遍不要咬人不要咬人,你偏不听。

    简珩消了气,不禁又端详一遍手心的络子,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为何阿珑会有那么大反应?

    玲珑的离开,并未让简珩过于担心。

    荀殷看上去很喜欢她,自会待她好。况且阿珑除了做他的女人,已经没有退路。

    显然最后一句才更有说服力。前一句,尚可假装不在乎。

    简珩是真的喜欢玲珑,缠绵过后就更喜欢了。

    阿珑的身体完全满足了他对她的幻想。

    可她若还不开窍,简珩也不打算投入太多,毕竟精力有限。

    反正将来收在内宅,好吃好喝供着,随她折腾。

    殊不知他还真就高估了自己的定力,且还低估了阿珑在他心底的吸引力,当然这是后话。

    然而目前,试过云/雨情的简珩终于可以定下心忙些其他的事情,而不是时不时胡思乱想玲珑。

    极光殿、极崇殿、极承殿乃明镜岛三足鼎立的主殿,气势宏伟,巍峨肃穆,更是大儒精神的发源地。

    三殿以岛主简丛的极崇殿为尊。

    此外极光殿的顾云风和顾云雾两兄弟实力不容小觑,尤其顾云雾,为人低调,不问世事,桃李却遍布魏周两国,对政局有着不容小觑的影响力。

    是以,六大家族都要对其避让三分。

    而极承殿的袁伯宗深不可测,亦正亦邪,极难看透。

    书院对学生采取一对一授课,也就是每个人都有一名专门的大儒,这是何等的殊荣与精细。

    某些运气好的学子甚至可能被大儒收做入室弟子。

    但,每隔七天,学子们则要聚在一起同听某位大儒的讲授,这便是共同修习的课目,也是一较长短的时候。

    擎苍书院对女学生的要求相对宽松,可文可武,对学子,则严厉许多。

    文武皆要出色乃最基本的要求。

    除非身体先天残疾。

    赵琦这个人清瘦高挑,书院统一的院服颜色又素淡,被他穿得总有种病歪歪的样子,不过仔细看五官倒也俊秀,平时很少讲话,气势便有些弱,看上去很好欺负。

    他的大儒对他也是不冷不热。

    每逢七日一次的共修课,他就孤零零坐在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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