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话,莫代家主并没有多高兴,反而觉得,区区一瓶春药怎么可能让他生孩子了。
    对于他的嫌弃,邓侯爷也不着急反驳,只告诉他,“我想今日之后,莫代家主就会改观了,我静候佳音。”
    他说完就起身告辞离开,莫代家主捏着药瓶,若有所思。
    别的不说,这个汉人倒是很懂得打蛇打七寸。
    对他来说,最生气的,不仅仅是他的儿子死了,还是他唯一的继承人没有了。
    一个庞大的家族,没有继承人,那这巨大的财产,百年之后,就会落到别人手里。
    他死之后,恐怕连坟墓都未必保得住。
    一想到自己死后,会被人挖坟掘墓,邓侯爷就不能忍。
    若是自己还能生孩子呢?
    这比过继别人的孩子,要更靠谱。
    虽然半信半疑,但他动了心,当天夜里就准备试药。
    莫代家主很谨慎,先找了个奴隶吃药,确定他吃了药没有毒,身体没有任何异常反应,才把药吃下去。
    他还准备了大夫巫师,一旦发现他不对劲,就立刻抢救,
    当日夜里,莫代家主连御数女,那些女人被抬出来的时候,浑身青紫,一个个累到疲倦。
    第二天,莫代家主却是荣光焕发,整个人好像年轻了不少,瞧起来像是修炼了某种邪术,返老还童了。
    莫代家主也没有想到,这个药如此神奇,跟普通的春药完全不同。
    那些春药食用过后,办了房事,第二天醒来,男人就会腰酸背痛,双腿虚软,觉得自己浑身乏力,伤了精元。
    可这个药,明显不同。
    他不仅精力更加充沛,而且医师跟巫师都诊断过,他的身体似乎更强壮了。
    他有了生孩子的渴望,既如此那就要赶紧生孩子。
    连着两天晚上,他又宠幸了好几个女奴,年轻漂亮的女奴,正是是生育年龄,被他折腾的死去活来,弄完之后,全部关在一个院子里,就等一个月之后,看她们是否怀孕了。
    逍遥了叁天,莫代家主这才派人去联系邓姓邓的商贾。
    或许,两人之间也不是没有合作的可能。
    可他的人去寻了,不仅没有寻到那个商贾,连他手下的管事也一并消失不见。
    莫代家主很诧异,但明日就是儿子头七回魂,他只得把这件事放下,等处理完儿子的丧事,再来想其他的。
    邓侯爷直到被抓了,才知道自己可能着了宋道隽的道。
    昏暗地下室里,他再次见到这个明满长安的黄金王。
    从前他就觉得,这个看起来只知道赚钱,吃喝玩乐,不务正业的小王爷,绝不会像外人以为的那样简单。
    如今他出现在这里,也绝不会说是为了赚钱。
    他是皇帝手很重要的棋子,更是皇帝的钱袋子。
    皇帝对他的信任,远远超过其他人的自以为是。
    宋道隽上下打梁邓侯爷,再叁确认:“是他吗?”
    邓可人看着自己的父亲,点了点头:“验过了,是真的。”
    邓侯爷瞧见邓可人,面色冷淡,“原来是你这贱人,你以为自己攀上了皇室这棵大树,就能富贵荣华了?别做梦了,那个狗皇帝早就忌惮承恩侯府,无论你今日多努力,邓氏一族的灭亡,早就被他安排的明明白白。”
    邓可人沉着脸不说话,宋道隽似笑非笑,“不如我留些空间,让大娘子与他说说话?”
    邓可人也不拒绝,点头道谢。
    宋道隽领着人出了地牢,这里只剩下邓可人跟邓侯爷四目相对。
    邓可人张嘴便问他:“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我到底是阿耶的女儿,还是阿耶的仇人?哪个正常的父亲,会为了那点钱财,引狼入室,糟践自己的女儿。我也罢了,可邓怀哲那个废物,再怎么样,也是你疼爱了一辈子的儿子,你说抛弃就抛弃了,完全不顾他的死活,在你眼中,难道从来都没有在乎过我们这些子女?”
    邓侯爷听完她的话,哈哈大笑起来。“子女,你们哪里是我的子女?那个狗皇帝,憎恨我阿娘害死他的好友,又不能弄死我,于是在我身边安排了人手,暗中对我下药,让我坏了身子,再难生育,你们才不是我的孩子,邓怀哲那个贱种更不是。
    也不晓得他阿娘与谁偷情,为了想嫁给我,硬是信口胡诌,说怀了我的孩子。
    若不是她和她肚子里的野种有利用价值,你以为我会让她们俩活到今日?”
    邓可人难以置信,万万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答案。
    “怎么可能,你在骗我!”
    她以为父亲是受了什么刺激,总有原因,才会连自己的子女都不放过。
    如今这一看,答案比她想象的更不堪。
    难道,她真是来历不明的野种?
    “你爱信不信,有没有孩子我会自己不知道。倒是我小瞧了你,真是没想到,你们这招引蛇出洞,居然擒住我了。不过没关系,你们留不住我的,我的人很快会来救我。到时候,就是你们的死期。”
    他十分笃定,邓可人却陷在这个震惊的消息中,惊慌失措的出去了。
    令狐圻等在门口,瞧她失魂落魄的出来,紧张又心疼:“娘子这是怎么了?”
    邓可人听见他的关心,想都没想便扑到他的怀里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委屈又难受。
    她不知道怎么办,她以为自己遭遇的痛苦已经够多了,没想到父亲还要给她这样的痛击。
    她不是邓家的血脉,那她又是谁?
    她的母亲又经历了什么,才会生下一个野种?
    她不敢去想,她相信她的母亲没有骗她,不会伤害她。
    人害怕的是,母亲在不知情的时候,遭遇了非人的对待。
    如果这件事,让母亲知道,对于传统保守的母亲来说,又是怎样的打击?
    这一刻,无比痛恨邓侯爷。
    恨不能剥其皮,抽其筋,蚀其骨。
    怎么会有这样自私恶毒可恨的人存在!
    老天爷为什么要用这样的恶人,为祸人间?
    令狐圻很着急,抱着邓可人,一个劲的安慰。
    直到邓可人冷静下来,特别平静的将这件事情告诉他。
    “夫君若要与我和离,我无话可说,这件事情终究是我拖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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