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什么。”她的语气很僵硬,表情也不太自然。

    “生气?”他好似询问,却又十分肯定,“因为我忘了?那你记住了吗?”

    “记住什么?你都忘了,我为什么还要记住,都过了半个月了,我早忘了,我回学校了。”

    他失笑,摇头:“还说不生气,半个月时间记得这么清楚,真忘了?”

    “是,全忘了,不想跟你说话,麻烦放手。”

    “这半个月,我没找你,但你也没找我啊。”

    唐末晚想着觉得有些可笑:“你都没找我,我为什么要找你,再说了,我们什么关系,我凭什么找你,放开我,我回去了。”

    “什么关系?难道你不知道我们什么关系?”

    “你问我我问谁啊,你知道又能说的出来吗。”唐末晚气结,不想继续与他说话惹自己生气,但他抓着她的手不让她走,“傅绍骞,你到底什么意思啊。”

    “不叫我傅总了?”

    她似乎永远跟不上他思维的转换速度,“而且你不想知道肾源的消息了?”

    是啊,她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呢。

    “我叫你什么对你来说有那么重要吗?”

    “如果我说是呢。”他的回答,叫她彻底沉默下来,与他四目相对,她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怔忪的自己,那深邃的眼眸像一潭湖水,将她死死吸附。

    “那你想我叫你什么呢。”这一次,她终于将这个问题抛给了他。

    他莞尔:“几日不见,你似乎聪明不少。”

    “你别岔开话题老实回答我行吗?”她表现的状似无所谓,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内心到底有多紧张,多期待。

    静默逐渐在空气中蔓延,久到她以为他根本不会回答的时候,她正转身负手离去,却又听他说:“是,我不找你,是因为我一直在等你找我,我想知道那对你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我也想静一静,让原本不该发生的事情发生了,下面我该怎么面对你。”

    内心,仿佛掀起一阵惊天巨浪,唐末晚的脚步,犹如千斤重,根本抬不起来了,她的肩膀在轻微的抖动,他说这些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可是她又害怕自己是自作多情,这样的次数多了,她已经开始害怕,他的警告犹言在耳,她完全无法控制自己。

    他像是在说服她,也说服自己,可看她微微瑟缩的身体,便牵起她的手:“走吧,这里太冷了,先回去再说。”

    她任由他牵着,重新开车上路。

    他再度主动打破沉默:“你再过几天就要考试了,也不应该过多分心,等你考完了,我们再继续谈,你看怎么样。”

    “不好。”唐末晚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了。

    他嗯了一声:“那你想想谈什么呢。”

    “晓曼爸爸肾源的事情,你真的找到合适的了吗?”她选择了比较关心也比较安全的切入点。

    “嗯,”他回答的也一本正经,“在上海,刚刚一家医院有一位合适的遭遇车祸的病人陷入了植物人状态,医生已经宣布病人毫无治愈的希望,所以家人一旦放弃,并且同意的话,肾源可以解决。”

    “真的吗?那各方面都合适吗?”

    “合适,我已经找人做过匹配了。”

    “那真是太好了!”激动时,唐末晚不由自主的攀附住他的胳膊,“谢谢你,傅绍骞!你真是太棒了!”

    他被她的愉悦感染,嘴角也慢慢露出笑意,其实她的快乐真的很简单。

    “那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呢?”

    “只要事成,我一定好好感谢你!”唐末晚毫不吝啬的作出承诺,尽管知道自己竭尽全力可能对他也只是微薄之力,可她愿意!

    “是吗,那我等着。”他嘴角微翘,看来心情不错。

    “嗯。”看着熟悉的街道和景致又出现在眼前,她不由惊讶,“我们这是要回别墅吗?”

    “是啊,你不想去?”

    “不是,但我去那里干什么呢。”

    “你觉得我算是治疗成功了吗?”他又开始发挥这跳跃性的思维。

    她微惊:“算是吧。”

    “算是?”他摇头,“难道你不确定吗?”

    她红了脸,确实,不太确定:“其实你根本就没病啊。”她已经亲身验证两次了。

    “但是陆立风不相信,非得要我重新证明一次,你说,我该怎么证明呢。”

    第89章 证明你已经痊愈了吗?

    “证明?证明什么?”唐末晚傻眼,“证明你已经痊愈了吗?”

    “是啊,”他点头,“你是我的主治医生啊。你说该怎么办呢。”

    “……难道你打算跟我从来一次吗?”她是开玩笑的,也就随意说着。

    岂料他竟然说好,那就重新再来一次吧。他也想看看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完全恢复了,她怔忪半晌,微微嗤笑:“你不是一直说自己没问题吗,现在又证明什么呢,证明你对女人其实完全不讨厌完全没问题吗?”

    “这个理论还只有在你身上实践过。唐医生,你说,我要不要找其他人去实践一下?”

    唐末晚彻底被堵得哑口无言,顿时胸闷气短:“如果你需要的话。那你就去吧,我没什么意见。”

    “没意见?这么大方?看来你真的完全不在乎我吧。”

    “谁不在乎谁啊,傅绍骞,你别血口喷人行吗?”唐末晚忍不住辩驳,“我在乎你,可是你在乎我了吗?”

    “我怎么不在乎你了?”

    唐末晚真的有些怒了:“难道你想我一直对你主动吗?我都已经表现的这么明显了,难道这还不够吗?”吼出去后,就觉得有些失当,声音顿时就小了下来,抚额掩面。羞愧难当。

    傅绍骞终于笑了:“那就当是我请你去帮我证明下,可以吗?”

    好久,唐末晚才闷声回答:“你的证明有点太强人所难了,我好像很难办到。”

    “很强人所难吗?我一直以为你很喜欢呢。”

    “傅绍骞!”唐末晚不由提高了音量,“你能不能不要一直围着这个话题转,我谢谢你把我带回来,要是没事的话就把我放路边吧,我回学校去。”

    “明天周末,你在学校也没什么事。”

    “我要去图书馆看书。”

    “图书馆明天休管一天,不用去了。”

    她惊讶:“你怎么知道?”傅绍骞似乎比她更了解学校的事情,“不去图书馆我可以去食堂。”

    “反正你也复习的差不多了。明天,就跟我一起去证明下吧。”

    “嗯?”

    唐末晚在别墅住了一晚上,第二天终于明白他所谓的证明是什么。

    谢依人的哥哥谢明堂出差回来了,为了感谢他们在谢依人车祸期间对她的照顾,也为了联络感情,特地在自家花园举办了一场烧烤会,邀请傅绍骞参加,而傅绍骞,是带着唐末晚一起出席的。

    这也是唐摸我第一次见识到谢家的富庶,以及知道谢依人的身世。

    原来,这个娇蛮的谢小姐,其实也真的让人很心疼。谢家父母在谢明堂十三岁,谢依人只有五岁的时候就意外车祸去世了。

    之后,谢家内斗,所有人都想继承谢家父母的家业,十三岁的哥哥带着五岁的妹妹在艰难的夹缝中求生存,苟延残喘的活到十八岁,终于凭着一己之力从他的叔伯手中抢回了属于他们谢家的产业,夺回了原本就该属于他们的东西。

    而谢依人,一直被谢明堂保护的很好。即使那艰难的五年中,谢明堂依然尽心尽力给她最好,尽量不要让她受到伤害,这也是他为什么这么紧张谢依人的原因,相依为命的兄妹两,谢依人恐怕抵得上他的一切。

    所以这一次谢依人在傅绍骞的事情上受到这么大的伤害,其实谢明堂这个做哥哥的,不可能真的无动于衷。

    唐末晚环顾四周,却没发现谢依人,倒是看到陆立风也来了。

    许久未见,她还是很高兴见到陆立风的,扬起笑容打招呼:“陆医生,诊所最近怎么样,忙吗?”

    “有点。”陆立风今天穿的相当休闲,一身白色的休闲装将他衬得玉树临风,俊逸修长。

    但凡今天来的,其实哪个不是这样仙谪似的人物呢。看了直叫唐末晚自惭形秽。

    “你快考试了吧,都复习好了?还有心情跟傅绍骞出来瞎逛了?”他的揶揄让唐末晚有些汗颜,却感觉,离开了诊所,陆立风这个人似乎也变得容易相处一些。

    这可能就是上司下属和朋友之间的区别吧。

    “嗯,复习的差不多了,陆医生,我能问下,谢小姐在哪里吗?”

    陆立风挑挑眉:“你胆子还不小,你知不知道昨天谢依人拿着你的包闯入我们的聚会时那愤怒的表情。”现在想来,陆立风也是心有余悸的,这让他更加明白,谢依人这个被惯坏了的女孩儿惹不起,谢明堂将她保护的太好,给了她一切让她觉得理所当然,因此包括感情,她也想的太容易,偏偏踢到了傅绍骞这块铁板,顿时痛不欲生。

    原来如此,难怪她的车在傅绍骞车上:“那谢小姐,有没有说什么?”

    陆立风耸肩:“不管她说了什么,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反正感情的事情都是你情我愿的,一个巴掌拍不响,绍骞无心,她再怎么闹也只能是闹闹,倒是你,唐末晚,我真的是要对你刮目相看啊,搞定了傅绍骞这么个难啃的骨头,还把唐宛如修理的那么惨,你不出名都难啊。”修理唐宛如?“唐末晚惊讶,”陆医生,你说什么呢?

    陆立风摇头:“呵呵,绍骞没告诉你?这半个月唐家可被玩惨了。”

    “啊?”唐末晚还没细问,那边的傅绍骞跟谢明堂谈完话,已经朝这边走来了。

    陆立风赶紧换了话题:“对了唐末晚,你们还有几天的实习工资没拿呢,别说我这个人小气克扣你们工资啊,记得看看你们银行卡。”

    “哦,谢谢陆医生。”唐末晚还想发问,陆立风却借机离开了。

    傅绍骞走到她身边,见她眉头紧蹙,又看看逃得远远的陆立风:“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你这半个月把唐家给玩了吗?”

    傅绍骞面色沉静如水:“陆立风告诉你的?”尽估乐圾。

    她没有否认。

    “呵呵。”他笑起来,“生意场上的事情,谁也说不准,还是你觉得我不该这么做?”

    “不是……”情感的天平在左右摇摆,唐末晚确实显得左右为难,如果真如傅绍骞所说是生意场上的竞争,自己根本没有任何资格置喙。而且唐宛如那么对她,她根本就不是圣母,所以终于长舒一口气,“我只是怎么也想不明白,天为什么要叫人推我下水,我们真的有那么大的深仇大恨,让她想弄死我吗?”

    那天傅绍骞和傅子慕一起去查看了监控,虽然动手的是船上一个厨房的伙计,可监控却显示唐宛如在之前接触过他,并且给了他五万元钱。

    唐宛如想借刀杀人,傅绍骞他们也不是傻子,证据确凿,哪里容得她狡辩。

    傅绍骞其实挺害怕她听到这个消息会歇斯底里的胡搅蛮缠,还好,比他想的更冷静,也更成熟,或许她的经历让她不像谢依人这般冲动和无知,并且容易受伤。

    “那她也得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能动的了我傅绍骞的女人。”傅绍骞郑重说道,“别想那么多了,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吧。”

    傅绍骞的女人,她又一次被冠上了这样的标签,可是这句话却是从他的嘴里亲口说出来,原本的阴霾似乎随着阳光穿透云层而变得豁然开朗起来。

    “好。”

    他牵着她的手过去,像一对普通的恋爱中的情侣,虽然他没有再说什么,可唐末晚确实从他的肢体语言中,感觉到了他的变化,似乎变得柔和,也更为亲近。

    这半个月,他真的不是因为把她忘了,而是一直在忙这些事情,甚至等着她找他的,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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