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奚川自从打过招呼后,就再没有说话了,仿佛就真的只是单纯来吃饭。

    祁木言松了口气,他去厨房帮了会儿忙,汪翠见自己忙得过来了就把人赶了出去,让祁木言回家休息。

    祁木言快走到楼下,才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自己,他回过头,那人脚步未停,不过七八秒后,就走到了他的跟前。

    “请问,杜先生,你跟着我,有什么事情吗?”

    对方没有回答,祁木言想了下又说,“谢谢您今天的光临,杜先生,小区的出口在你身后,你走错方向了。”

    “我刚才坐在那里就是等你,你离开了,我自然是跟着你走。”

    “你……跟着我走干吗?”

    “增加接触时间,加深彼此了解 。”

    “为什么?”要加深了解……

    杜奚川看了对方一眼,“这是两个人在一起,或者结婚的前提。”

    还是别人告诉他的,虽然他也很怀疑。

    祁木言, “……”

    看着对方一脸不可置信,杜奚川认真思索了下,“我也不认同,两个人合适的话,这些形式多余。”

    不……我觉得我是多余的……

    祁木言觉得对方说这件事的语气不对。而且内容颇为惊悚。

    这个世界,应该还没有开放到这个地步吧?不像上一世的男风当道,他成为那个人的未婚妻,虽然很多人意外,却不是因为自己的性别,而是对方的身份。

    “我需要你。”杜奚川又郑重的加了一句。

    他只是在叙述事实。

    祁木言发誓,他从来没见过如此自以为,且厚颜的人。他一句话都不想说,快步的走回了家,幸好这次,人没有再跟上来。

    累了一天,洗完澡躺在床上,祁木言闭上眼睛,上一世握着自己手的人,开车送自己回家的人,场景模糊,两张脸渐渐重叠在了一起变成了一个人。

    他突然睁开了眼睛,电话在这个时候响了起来。

    “喂,请问你是祁老师的儿子吗?”

    “我是,请问你是?”

    “你好,我是她公司的同事,现在离职了,有人告诉我你今天去了公司,我想见你一面可以吗?你母亲有东西放在我这里,是半年前她托我买的,我还没交给她,不想就发生了……让人遗憾的事情。”

    那天她才回国,两个人约定在她下榻的酒店房间见面,她左等右等都不见人来,到了晚上,就等到了对方车祸去世的消息。

    第11章 第十一章

    司南笑了笑,“杜先生,四个小时了,相处的貌似不错?”

    杜奚川解开袖口,拿过饲料,躬身喂维恩吃东西,边漫不经心的说,“他既然是我的命定之人,所有的形式,都很多余。”

    语气像是复述公事一样,毫无波澜。

    司南愣了下,有些不可置信,“你不会……”

    这都什么时候,这位爷居然还有心情喂宠物!看着对方的表情,他也知道大概受了冷遇。

    “你让我怎么说,杜先生,不能这样,我让你去多接触别人,你这明显是骚扰,换成谁都接受不了的。”

    杜奚川抬了抬眼。

    司南剩下的半句话,憋在喉咙里没说出来。

    不提这茬,他换了个话题,委婉的提醒对方,“你的病,已经越来越严重,这样下去迟早失控。”

    杜奚川摸了摸维恩的头,站了起来,“所以,我才会你。”

    杜奚川从四年前开始到处寻医问诊,他莫名其妙的会沉睡,多位专家会诊,都没有查出原因,他身体所有得指标,都很健康。

    后来经过人推荐,他找到了司南,一位道士。既然科学解释不了的事情,或许换一种角度会不同。

    当时,那位年轻的道士说,他的症状,只需要找一位命定之人就能不药而愈。

    方法很简单,却也很难。

    杜奚川当时就认定小道士胡说,他的病,为什么要别人来治?

    耐着性子又问,谁才是他的命定之人。

    对方回答的摸凌两可,只告诉他,一切皆是造化,见到了自然会知道。

    造化?

    杜奚川没把这些话放在心上,只把人当成江湖骗子。

    一直到前段时间,遇见了阳台上睡觉的少年,他才又想起了那个道士,和那番听起来十分诡异的话。

    只是一眼,他就知道那个少年,就是自己一直在找的人,如果这世界,真的有命定之人这一说法,便只能是这个人。

    那种感觉很奇妙,来自于他的内心深处的感应,却连着他也无法追根溯源。

    二十多年来,他第一次觉得困惑,因为一个人的出现。

    “我帮你们看了八字,你们是绝配,三世姻缘,而且对方的命格特殊,不但可以治你的病,还能旺夫,所以,你好好的对别人。”

    他觉得自己真是操碎了心。

    “我是很认真,如果他有意愿,我可以和他结婚,履行伴侣的义务。”

    司南扶住额头,“杜先生,你听我说,你这样的方式接触别人,别说是三世姻缘,就算十世也白搭。”

    杜奚川质疑的看着对方。

    司南真是词穷了,他不知道拿自己这个情商低得过分的客户怎么办,根本不是认真不认真的问题。

    天,看在钱的份上。

    杜奚川眯了眯眼睛,“不是你告诉我,他是我的命定之人吗?我们会在一起。”

    “话是我说的,你不能因为我是个道士,你就认定我胡说八道。”顿了下,司南又说,“所有都是有迹可循的,见到人的时候,你也有了感应,这可不是我能控制的。”

    杜奚川表情缓和了些,“继续说。”

    “也可以换科学方式来解释。”司南的手撑在桌子上,“你的身体里住着另一种人格,而且偏向毁灭性人格,一但那种人格觉醒的苗头,你就会自动的进入睡眠。你的自控力,强的让人难以置信,几乎是身体的下意识反应,去阻止自己做出失控的事情。”

    这也是他一直诧异的事情,就种现象,像是电路跳闸。

    电器的总功率大于电闸的额定负荷,或着电路中某处接触不良,就造成电路短路。空气开关自动断开,避免更大的灾害发生。

    杜奚川的沉睡,其实是一种自我保护。

    顿了顿,司南又说,“这个症状应该一直都有,只是到了现在,反应越来越强烈了。因为你个人的原因,连着心理医生都无法查知半分,所以,你只能靠你自己。”

    杜奚川听完,平静的问,“会有什么后果,一直严重下去。”

    “两种结果,一种是意识永远陷入沉睡,很难醒过来,会一直睡下去。另一种,你的第二人格崛起,这个后果难以预测,只能说,你大概会变得很有……攻击性。”

    但百分之两百,第二种可能,比第一种要可怕。

    一般的神经病,也就祸害一两个人,司南看了眼身边的人,这种级别的人要是变态了,那才真可怕。……

    “其实,攻击性的行为很复杂,可能攻击自己,也可能攻击别人,所以必须在失控前加以调节。而祁木言对你来说,是最好的药物,他和你刚好可以互补,这点你自己也清楚。”

    司南点燃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口,“这就是为什么你在他身边,有不一样的感觉。”

    冰冻太久,对烛火之光都不能抗拒,而祁木言,就好比阳光。

    与混沌为伍,也会想找个纤洁透净的人,来这陪着自己。

    所有的东西,其实都是有迹可循的,也就是道家所说的相生相息,相生相克。

    “那你说,我要怎么做?”杜奚川终于接受了对方的说法。

    “至少你得表明,你不会伤害他。“司南打了一下响指,“对,你得伪装一下,不要这么直接,要扮作白莲花!这样人才会对你产生好感。”

    他其实也挺担心,怕杜奚川会有什么过激行为,这人心冷手辣且薄凉,法律意思倒是很强,但挺会钻漏洞,也形同虚设。

    那个少年,绝对不是对手。

    所以他才会把人,徐徐把人往正道上引,好言相劝。

    杜奚川抬了抬眼,“莲花?”

    “白莲花,就是指温和的人。”说这话的时候,司南觉得莫名的心虚。

    “好吧,我会考虑。”杜奚川接受了对方的建议。

    处理工作的间隙,杜奚川想到了祁木言,那个道士说,要想培养感情就要扮作白莲花?

    他就是自己,为什么要扮成其他的东西。

    杜奚川叫来了助理。

    “ade,什么是白莲花?”

    ade愣了愣,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不苟言笑的老板会问自己这个问题???

    “杜先生,你是说……白莲花?”

    “嗯。”他得研究下。

    看着认真注视着自己的杜先,ade打开了谷歌,没敢说话,把手机递了过去。

    名词释义;

    白莲花:不单单指的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网络用语。意思是外表看上去纯洁,其实内心阴暗,思想糜烂,一味装纯洁的人。

    ——

    “你就是小言吧,和祁老师长得真像,一眼就能让人知道你们是母子,可惜祁老师她走得太早。”

    说到这里,吴娜停顿了下又说,“祁老师说你,一到了冬天就手冷脚冷,所以她找到我,让我去帮她定制了雁鸭绒的羽绒服,衣服的款式面料都是祁老师自己选的,她说,要好看又保暖。”

    雁鸭绒是世界上最珍稀的羽绒,这种动物只在冰岛有,当地政府制定了严格的野生雁鸭保护措施,获得采绒资格的一般都是当地拥有良好声誉的传统采绒家族,珍稀难得。

    她刚好有亲戚参与收集鸭绒,所以受到了托付,这个礼物,对方花了很多心思。

    可惜当事人却再没有机会,把礼物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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