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老太被糊了满脸,心中委屈郁闷,但见儿子憔悴不得志,也不敢再说什么。

    糟心事接连不断,唯一能让她安慰的事,苏敏怀孕了。

    经由御医诊脉,她怀有身孕一个多月,这是静安伯的遗腹子。若生下来是男孩,静安伯的爵位后继有人,不至于落入其他族兄弟手中。

    若儿子就此一蹶不振,苏敏可就成了最大的指望,将来还指望她拉自己父亲一把。

    苏老太很高兴,向来抠门的她让人备了厚礼,往静安伯府送过去。

    而此时安静伯府内,苏敏气定神闲坐在院子屋檐下。

    院子内,一名丫环被按在长凳上,被板子打得奄奄一息。

    她放下茶杯,徐徐问道:“谁让你进房间搜我的?”

    “奴婢没有……只是进去替夫人你收拾房间。”

    既然她嘴巴严实,苏敏也不勉强她,以偷盗的罪名将她杖毙。

    其实不用问她也知道,只是想看看柴氏的人是什么货色,看来她拿捏人还是挺有一套的,宁死不屈。

    真是防不胜防,要不是雇了几个身手好的,这腌臜之人都无法现身。腹中之子是静安伯的,连皇室都认了,柴氏还想掀什么风浪?

    若是能早些清醒,母亲就不会死了。

    不过死了苏明澜母女仨而已,柴氏这就受不了?那这么多年来,加诸在她身上的痛苦,算什么呢?

    到寺庙吃斋念佛都不忘置她死地,也不知她吃哪门子的斋,念的是什么佛。

    来而不往非礼也,苏敏浅笑,“给苏家主母送份回礼。”

    ……

    晚上吃饭,许戈突然语出惊人,“岳父病得不轻,咱们明天去探望一下?”

    苏禾差点没噎着,惊讶地瞥了他一眼。

    他自回京都起,除了奉旨进宫之后,就像只乌龟缩在壳里,翁婿除了面对面避不过,可是连宫宴都不打招呼的。

    京都谁不知个中原因,如今突然要见岳父,葫芦里卖什么药?

    苏禾转了转脑子,敢情他是要给岳父添堵。

    也对,皇帝损失刑部尚书,只是批准苏定昌告假休养而非革职问责,那就是还没踩到底线。

    这家伙看似天天缩在乌龟壳里,实际是在搅京都的浑水,显然他还觉得不够浑浊,要往里面继续加料。

    “好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回娘家是迟早的事,这个机会挺好的,苏禾揶揄道:“你打算怎么孝敬老丈人?”

    “我可没钱。”许戈很会满足她的趣味,“反正是你养家,礼物你看着办就行。”

    苏禾还真就看着办了,在街上随便拎了点手信,反正都知道清乐侯穷,没啥好膈应的。

    两人坐上马车,大摇大摆到了苏府,管家如临大敌,哪里敢请三姑爷进来,匆匆去禀报苏定昌。

    得知消息的苏定昌气得从病榻上坐起来,这哪是来探病,分明是趁你病要你命!

    皇上对他已经极为不满,这反贼余孽非要蹭上门,这不是抠皇帝的逆鳞么?

    偏偏还是自家女婿,要是不让进门会落人口实,进了门易引人遐想猜测,苏定昌头痛欲裂,再三考虑之后沉声道:“让他们进来。”

    苏禾在府门前等了很久,耐心渐失的她跳下马车,插着腰指责道:“我虽庶出,可好歹也是亲生的,是不是连回娘家的资格都没了?给不给我进,不给我进以后都不来了。”

    管家匆匆迎出来,面露歉意道:“三小姐严重了,是下人怠慢了。”

    说着呵斥了看门的几句,“连姑爷小姐的车驾你也敢拦?还不下去领板子!”

    许戈从马车下来,行动颇为不便,苏禾见管家没有行动,眼皮子一挑,“愣着干什么?没看到姑爷两条腿不行嘛,还不赶紧过来搀扶。”

    这妖作的,管家赶紧让人搀扶许戈进府。

    进了前院,茶水很快送上来,见府邸冷冷静静的,苏禾明知故问,“咱家以前挺热闹的,怎么现在没点生气?”

    “回三姑娘,老夫人头疾不时发作,都在自家院子很少出来,老爷最近病得严重,用早饭时突然晕厥,到现在还没醒呢。”

    “都病成这样了啊?”苏禾震惊之余又愤怒,“看来你也是吃闲饭的,我爹都快病死了,你怎么不来请我呢?我可是贺老的关门弟子,京都第一女神医,什么疑难杂症治不好?”

    说着她就起身,往苏定昌的院子走,“爹,我来了!”

    管家脸色顿变,连忙拦住不让,“三小姐,老爷还没有醒,大夫说不能让人打扰。”

    “我是外人吗?”苏禾面色一沉,质问道:“还是我爹见不得人?我身为女儿进去看一眼,他还能少块肉?”

    管家:“……”这哪是首辅三小姐,压根就是市井泼妇。

    苏禾推开他,带着许戈强行往苏定昌的院子闯。

    管家急了,老爷可是下了命令的,让他走个过场尽快把两人打发走。谁知这对竟是洪水猛兽,不是泼妇骂街就拿身份压人,他区区一个管家哪里拦得住。

    “爹,女儿来了。”苏禾径直推开房门,对着跟在身后的管家扯高气扬道:“我跟爹有体己话说,你到外面候着。”

    蛮横成这样的,管家也是绝望了,只得守在外面。

    还别说,苏定昌真的躺在床上装死。

    望着躺床上昏迷不醒的便宜爹,苏禾忍不住想笑,好歹也是堂堂首辅,怎么就混成这样了?

    来都来了,哪能遂他的愿轻意滚蛋,当然是要做好孝顺的好女儿。

    “爹啊,您怎么就病成这样了?女儿真是不孝,早该来探望的。”苏禾假惺惺在床边坐下,伸手给他把脉,这脉搏跳得贼快,血流哗哗往脑门上涌,控制不要好中风呀。

    “不行啊,我爹心跳脉搏跟打鼓似的,这是焦火上升,三花聚顶呀,怕是要炸。”

    “那怎么办?”许戈震惊,“你不是懂医术嘛,快点想办法救救岳父大人。”

    “把你的刀拿过来,赶紧放血!”

    别说,许戈还真递了把匕首过来。

    苏禾抓住苏定昌的手,锋利的匕尖往他手指尖扎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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