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庄婶进门了,“我那口子终于醒了,叫你过去。”

    曾凡刚到庄叔家,庄叔就拿起酒壶,“那……那天没……没喝的酒……酒今天……补上。”

    庄婶一把夺过酒壶,“你还喝啊,话都说不利索了,曾凡还有事,不能陪你了。”

    曾凡说:“庄叔好好歇歇吧,累坏了,还有半月就要过年了,要准备忙年了。”

    庄叔想起来,却晃晃悠悠的,没走几步,只听“扑通”一声摔倒了,庄婶把他扶到床上,对曾凡说:“他就是这样,酒是他亲爹,一激动什么也顾不得了。”

    曾凡说:“我结婚时他没喝醉啊!”

    庄婶说:“那是他主事,怕喝醉了让你们笑话,守着生人他还有点分寸,这回熟了,就不要脸了。”

    曾凡回到家,对坠儿和李瑶说:“今天晚上怎么睡啊?”

    李瑶说:“你和坠儿姐睡吧,我肚子这么大,和你睡了一夜,非常不舒服。现在又安全了,用不着你了。”

    曾凡说:“山外的事你就不感兴趣了吗?”

    李瑶说:“坠儿姐以前都和我说了,你不就是想说那个疯女人的事吗?我有点头疼,你们两人研究研究吧。”

    李瑶说完就在外间躺下了,坠儿和曾凡只好进了里屋。

    曾凡脱下衣服,盖上被子,对坠儿说:“村里怎么这么多人啊,姓曾的好像不多吧?”

    坠儿说:“你说的很对,曾家最多十几口子人,其它的外姓人,有姓吕的,有姓于的,有姓罗的,有姓阎的,总之有十几个姓。我们结婚时去的人并不多,大多数人我也不认识。”

    曾凡说:“这就怪了,明显不合常理啊,他们居然让我当村长?那些外姓人会听我的?”

    坠儿说:“肯定有目的,我认为很可能就是宝藏,他们住在一起,都心怀鬼胎。听说他们刚搬出去的时候,还不如我们这里的多,结果我来的时候,就比这里多的多了,直到最近两年,村里的人才没有增加。”

    曾凡说:“我要找庄叔好好谈谈,搞清楚他们的人数。”

    坠儿说:“你不要觉得你成了村长就忘乎所以了,疯女人对你来说仅仅是开始,村里的怪人还很多,怪事会更多。你离了庄叔会寸步难行。”

    曾凡摸出了两个布包,“这是阿同他娘给你和李瑶的。”

    坠儿连忙起身,接过布包,非常激动,“大娘真好,我也好想你啊,你和阿义阿同是这个村子唯一正常的一家人啊。”

    她又打开那个给李瑶的包,“这个应该给我,那个应该给瑶儿,要是我不在了,她看着这个东西会想起我。”

    曾凡的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对坠儿说:“那天小月张姨不是说了吗?先给你看病,别的事先别管。”

    坠儿说:“一句话就把你吓成这样,我真服了你了。瑶儿能活七八十年,我可活不上,我走的总比她早吧。比她早你们就要想我。我不是和你说过吗?我的病不能根治,只能慢慢养着,冬天不能出门。好的,今年冬天快要熬过去了,我又赚了一年。”

    曾凡想找话题,改变一下郁闷的气氛,就说:“你说山外的怪人很多,你和我说说吧。”

    坠儿说:“那我就说几个人吧。第一个,村西有个姓罗的,有个习惯,每天在街上行走时,不是像一般人那样走,而是歪歪扭扭的走,到了一棵树前,都要拍一下才走。别人取笑他,故意把他抱住,拖上几米远,结果只要他挣脱了,都要回来补上,总之,街上有三十四棵树,他都要拍三十四下,拍完了才回家。”

    曾凡说:“真够专一的,那个人可以出家了,如果钻研佛学说不定成为大师。”

    坠儿说:“什么呀,他大字不识一个,不过对数字相当敏感,有人对他连说二十个数,他都一个数字都不差的背出来。”

    “还有一个人姓吕,非常节俭,花分钱都疼的难受好几天。听说赶集都和人家讲上半天价,他口沫横飞,人家为了不影响做生意,只好送给他了事。他回去后还对人说,卖东西的能做成买卖了,他也得到了东西,两全其美。他有一个最大的追求,就是不要把钱送给别人,他常常炫耀,说是一个月也就花七八个铜板。有时一个铜板都不花。”

    曾凡说:“那他肯定过得不错吧,光进不出啊。”

    坠儿说:“他这是捡了芝麻掉了西瓜,就说那次占了大便宜后几天,又发生了一件事,一群人就把他围住,逼着他把身上的钱摸出来。他说没钱,人家不信,翻遍了他全身,都没有找到一个铜板,那些人可真急了,担心受怕的终于找到一个目标,却一无所有,就把他暴打一顿,他被抬回了家,花了很多钱。”

    这时,李瑶在外面说话了:“你们在里面说笑话,我可以进去听吗?在这里听不清楚。”

    坠儿说:“过来吧,也看看大娘给你的弥勒佛。”

    李瑶上了床,曾凡只好披上衣服,对坠儿说:“你快说完,我受不了了。”

    坠儿说:“他被抬回家后,他老婆还扭打他,说是给了他十个铜板,追问他是不是养了小的了,他大声叫屈,拾起鞋,他老婆从每只鞋里各找到五个铜板。”

    李瑶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这十个铜板就能养个小老婆,这个女人可真不值钱啊。他老婆可真是的,那个人的脚臭吗?”

    坠儿说:“他要是夏天在家里光着脚,邻居们都睡不着觉。每年这个时候,他的家门口都会挤上很多人,都是找他算账的。他总是不听,邻居们就想反正你是个财迷,就拿东西,每一次带走一样东西,他疼坏了,自己找了个离村几十米远的地方,盖了一座房子,不和外人打交道了。”

    曾凡说:“那村里人为什么不把他赶走?”

    坠儿说:“不只是我不知道,所有我见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的,有人说他有一张藏宝图,夜里还神秘的外出,不知和什么人打交道。这个你以后和庄叔喝酒时问问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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