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五百两

    五百两太少了?李管事可是想多借点给我?李初尧眼睛一亮,好哥们似的站在李管事旁边,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声音大,引得外间的伙计和客人纷纷往里面瞅。

    不是,二少爷你说五百两就五百两,我给你拿纸笔。李仁说的咬牙切齿,但面上还得带上微笑,一副十分情愿的模样。

    李初尧挑了挑眉,心中冷笑不已。

    张香兰不是让他立字据吗,那他不仅如人愿,还要啃掉一块皮才对得起这特殊的照顾啊。

    第018章 生气

    拿了钱李初尧拍拍屁股走人,李仁看着他的背影,只得咬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他此刻恨不得将人塞回邺城。

    沂南整个地方虽然不富庶,但城中却很繁华。

    李初尧叹了一口气,同现代的贫富两极分化太像了。

    苏家别院。

    下人们聚集在小院子里,一个个垂着头,交头接耳,没有半点主人在这里的意识。

    苏御望着下面的人,眉心蹙起。

    汁夏姣好的脸上,露出一股怒气,显然在为苏御抱不平。

    苏管家站在一边,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

    李初尧到的时候,恰巧看到这一幕,他虽然没进大门,但苏家别院就这么点大,稍稍用点心一看,里面的情形一清二楚。

    李初尧身边没有小厮,只好自己上前,敲了敲门。

    铁圈撞在木制的大门上,发出铛铛的响声,引得里面的人纷纷往外面瞅。

    苏御看到李初尧,眼睛一亮,不过他此刻还记得自己是别院的主子,他干咳了两声,都下去吧。

    下人们面面相觑,不由把目光落在苏管家身上,好似在询问。

    还愣着做什么,公子让你们下去,回去好好干活。苏管家面上凶恶,内心早已经乐开了花。

    是主子又如何,这院子里的人,还不是全听他差遣。

    众人得了指令,如释重负,瞬间一哄而散,半分没给苏御面子。

    李初尧将一切收在眼里,他勾了勾嘴角,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苏御也不在意,他随意打发了苏管家,让汁夏请李初尧进去。

    尧哥,你今天怎么有空来?苏御挺高兴,自从来了沂南,他几乎没出过门,一个是双儿不方便出府,二是人生地不熟,除了汁夏,他连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李初尧摸摸他的脑袋,住的还习惯吗?

    苏御点点头,想起李初尧说过的话,他又连忙摇头,这边吃食有些不习惯。

    有进步。李初尧对于他的诚实,不吝啬的夸了一句,惹得苏御脸颊发烫。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少年娇憨的声音,带了几分恼怒和羞涩,显得整个人生动极了。

    从赌场回来,去米铺看了看,顺便过来瞧瞧你。

    赌场?

    嗯,你这个主人打算让客人和你一起站着说?李初尧挑了挑眉,调侃写在了脸上。

    苏御瞪了他一眼,往里走了两步,不甘示弱回头,不用避嫌了?

    李初尧愣了一秒,随即反应过来,苏御意有所指,他不由失笑,真是一点亏也不能吃。

    进了客厅,苏御让汁夏去沏茶。

    后者早就想熘了,之前她还操心自家公子不谙世事,如今看来,两人早已经暗渡陈仓,心意相通了。

    李初尧对于汁夏突如其来的友善,弄得不知所醋,他挑了挑眉,问苏御是不是说了什么。

    苏御偷偷看了一眼李初尧,沉吟两秒说:汁夏不知道我之前的计划。

    难怪。

    苏御隐隐有些期待他能说些什么,只听到这句,心中难免失落,他不想纠结这个事,随即问:尧哥,你去赌场做什么?

    当然是李初尧话说到一半,注意到窗户边露了一节手指,改口道:去赢银子啊,你是不知道,银子哗啦啦进账的感觉有多爽。

    苏御皱了皱眉,疑惑着一张脸说:尧哥,这不太好吧?

    李初尧放在桌上的手指,敲击了两下,食指指向窗户。

    苏御顺着视线瞧过去,面色白了两分,嘴唇紧抿,显然气的不轻。

    他没想到,这别院的人,这般小门小户,竟然做出这种青天白日听墙角的事来,若是传出去,损害的还是他苏御的名声。

    连个下人都管不住,如何嫁人辅佐夫君?

    果然是他的好庶母,不放过任何毁了他名声的机会。

    第019章 不是什么大事

    李初尧见不得苏御这副模样,他走到苏御旁边,揉了揉人的脑袋,把人揽进怀里。

    阿御,别气坏了身子。

    苏御微微颤抖的身子停下,等他冷静下来,发觉自己脸埋在李初尧腰间,整个人面红耳赤。他们一个站着,一个坐着,抱在一起,别提姿势多暧昧了。

    若是成亲的夫夫还正常,可他俩还什么关系都没有。

    李初尧一边照顾苏御的情绪,一边分了一半注意力在外面的人身上,可能是没听见什么可靠的消息,人已经不走了。

    过几日会传出一些关于我不好的谣言,你别放在心上。

    苏御面色恢复了白皙,他点点头,似乎又怕对上李初尧的眼睛,又掩耳盗铃似的端起茶喝了一口。

    李初尧笑笑,慢悠悠踱步走了。

    两日后,迎来分栈。

    李初尧正在院子里试土壤的酸碱度,这两日的数据告诉他,沂南看似贫瘠的土壤,同现代的茶乡如出一辙。

    想到现代茶农一年的收成,他眼里兴奋异常。

    不过种植茶树,并非一两日之举。

    但细细想想,对他来说时间刚好,等他脱离李家,来年若是顺利,还能先收上一季,正好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尧弟,有人找你。张成一身汗湿的从外面进来,衣服捆在腰间,露出身上的肌肉。

    李初尧放下手中的仪器,脱掉白大褂和手套,戏谑地看了一眼张成,谁找我啊?张哥你这是又去打磨你那堆手下了?

    张成握拳在他肩膀捶了一下,别皮,真有人找你。

    李初尧耸肩笑了笑,心中已经猜到外面的人是谁了。

    等到了大堂,刀疤脸正皱眉喝着茶,一副难喝却又礼貌的咽下的模样。李初尧勾了勾嘴角,猜到是张成怕怠慢了他的客人,特意嘱咐的。

    他走上前坐到刀疤脸对面,笑吟吟说:兄台,别来无恙啊。

    刀疤脸如同见了救星,他把茶杯推到一边,亮着眼睛问:还行还行,李兄那日说的小诀窍可还作数?

    李初尧点点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当然作数。

    刀疤脸挑眉一笑,他也懒得拐弯抹角,我刀疤脸也知道吃人手短,拿人手软,李兄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我帮忙的,只要我能做到,绝不推拒。

    不是什么大事,李初尧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嗓子才说:只是想借刀兄帮我散布一些谣言。

    好的还是坏的?刀疤脸虽猜到了,但面上装作不知道继续问。

    坏的。

    关于谁?

    我。

    刀疤脸一言难尽,他还是头次见有人想败坏自己名声的。那些富人子弟陷害他人的事情,他见的多了,他手底下的人要养活,自然不在意那些真真假假。

    至于被传的那些人,最后怎么样,更不在他的范围内了。

    李初尧看了他一眼,面不改色道:刀兄,只需要让李家人知道,我在赌场输了银子,欠了不少赌账的实情就行了。

    刀疤脸面色复杂,好半响才问:李兄,你这是?

    我要臭名声,最好我李二公子的名字,家喻户晓。

    行。刀疤脸爽快答应。

    李初尧冲他一笑,叫人拿了酒上来,亲自替人满上,多谢刀兄。

    刀疤脸挑了挑眉,心中的满意又多了两分,等李初尧把小诀窍说完,他已经动了结交的心。

    李初尧察觉他的想法,面上不动声色,只是说:刀兄,下次去赌场,不妨告知小弟一声,让你亲自感受一下。

    刀疤脸很满意,行。

    两人又聊了几句,颇有几分英雄所见略同的即视感。

    相较于在沂南混的风生水起的李初尧,邺城李府可谓是人心惶惶,尤其似乎张兰香屋里的人,整天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被牵连。

    话还得从张香兰收到沂南来的书信说起。

    李初尧在李府虽不如意,但到底是少爷,心高气傲。张香兰拿捏住这点,让沂南的李仁为难人,谁知道李初尧弯腰拿了钱,还去赌场赌博。

    如今米铺欠条堆积了一沓,李初尧不想办法弥补,反而越赌越大,还在外面欠了不少赌账。

    张香兰让人写欠条这一事,本就理亏,如今也只得咬碎了牙往肚子咽。

    只是米铺的生意再好,也经不起李初尧这样败家,李仁已经叫苦了好些日子了,说米铺如今维持伙计的月钱都难。

    张香兰火气大的嘴角起了泡,她心情不好,话里带刺,连带着整个李府的下人,颤颤巍巍生怕触了她的眉头。

    但纸包住火,李初尧赌博的事情,如今传进了老夫人耳朵里,米铺的事情也怕是瞒不住了。

    张香兰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偏偏她还无能为力。

    第020章 婚事

    京城苏家。

    小厮拿着书信急匆匆往主屋走,偌大的院子里,下人们各司其职,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安排的有条有序。

    满头金银首饰的女人坐在主位上,手持绢帕,擦了擦喝了一口茶的嘴。

    夫人,沂南来信了。小厮恭敬呈上书信,躬身退到一边,听候差遣。

    你先下去吧。柳秀抬了抬手,拆了信封,仔细看起来。

    伺候的丫鬟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整个屋里,只剩下柳秀翻阅书信的声音。

    书信快完之时,柳秀嘴角勾了勾,好似信中有好事,让她整个人轻快了起来。

    坐在下方的少女,深唿吸了一口气,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母亲,可是有好消息?

    柳秀睨了她一眼,教训道:珍儿,你的婚事就这样定下了,此事你也不必再同你爹爹说。

    苏珍轻咬住嘴唇,不敢出言反驳。

    柳秀没理她,话音一转,又接着说:沂南传来消息,御哥儿已经到别院了,信中还说,他同邺城的李二公子走的近,那二公子不学无术,经常去赌场,欠了一屁股赌债。

    御哥儿这般不自爱?苏珍惊讶的瞪大了眼镜,心中闪过一抹快意。

    珍儿!柳秀冷着眼睛看她,你是我的女儿,即使御哥儿再不济,他现在代表的也是苏家,你若再说话不懂谨言慎行,就去抄女戒。

    母亲,女儿知错。苏珍站起身,手拧着绣帕放在腰间,弯着小腿,低垂着头。

    柳秀叹了一口气,我院中虽没有外人,可以任由你想说什么说什么,可等你嫁了人,这个德行不改,在夫家可如何是好?

    女儿明白,多谢母亲提点。苏珍直起身,小迈着步子走到柳秀身边,蹲下身抱住柳秀的胳膊,轻轻晃了晃,母亲,女儿以后会注意的。

    你知道就好。柳秀到底舍不得,将人拉起来,让人挪了凳子过来,让她坐下。

    御哥儿那边,我自有分寸,上次管家找的人回来说,路上未碰到御哥儿,让他逃过了一劫。

    现在他自取灭亡,同那样的人招惹上关系,倒是省了我们不少事。

    至于你父亲只会愈加生气,更加不会管他死活。

    那母亲接下来怎么打算?苏珍眼睛一亮,她就见不得苏御比她好,一个双儿,母亲不受宠,还要占了嫡系。

    柳秀没看她,招来旁边的大丫鬟,让人去查查那个李二公子,顺便替我休书一封,给邺城李家的大夫人。

    是。丫鬟步履匆匆,生怕耽搁了柳秀的事情。

    御哥儿十六了,也该替他物色一门亲事了。

    母亲高明。苏珍笑意吟吟,手握成拳头,替柳秀捶腿。

    你学着些,你是要做主母的人,不能像个不懂事的庶女。

    苏珍眼里闪过一抹刺痛,庶女,就因为她是庶女,所以才事事矮苏御一截!她比苏御大两岁,因主母去逝,家中子女皆要守孝三年,将她耽搁到了十七岁。

    后又因为庶女的原因,如今十八了还未出嫁。

    柳秀倒是想为她挑选一门好亲事,只是好一点的人家,都嫌弃她年龄大,差一点的她自己又看不上。

    但只要一想到,苏御这辈子都会比她过分更差,低嫁又何妨。

    母亲说的是,珍儿想明白了,愿意听母亲安排。

    柳秀看了她一眼,拉过她的手,你能想明白就好,当家做主母,哪里不会比妾室强,就像我,若不是主母没了,哪里轮得上我来做主你们的婚事。

    苏珍乖巧点头。

    远在沂南的苏御此刻还不知道,自己的婚事已经被人惦记了。

    他望着李初尧忙碌的身影,忍不住瞅了瞅只能看见土壤的花盆,问:尧哥,你确定能长出来吗?

    他已经知道李初尧准备培育茶苗了,只是好奇这一盆一盆的,到底有哪里不一样。

    李初尧笑了笑,只说一句,好好等着吧。

    第021章 手感好

    张成领着人进来时,李初尧和苏御正蹲在一块,指着院子里的花花草草,有说有笑。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花草,长势比本地好,茎粗叶壮,绿油油的,让人心生好奇,忍不住想要讨教。

    这是什么花?

    来人声音清润好听,一身翠绿衣裳,二十出头的样子,玉面束冠,眉眼中充满了好奇,嘴角浅笑,让人心生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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