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夜风吹过,散了华溪耳旁的发,脖颈的感触更加明显。

    华溪挠了挠后脖颈, 不舒服的呜咽了一声,想要离开,却一点劲使不上,索性就靠这个暖烘烘的大靠垫,揉着眉心,你这个王爷当的可够清闲的,别人的宅邸说来就说。

    南宫戎晋轻溢了一声笑,再次收紧双臂,下巴磕在华溪的肩头,慢条斯理徐徐道:喝醉了?

    华溪蹙眉轻轻晃了晃脑袋,大概是,感觉脑袋沉,我得去弄醒酒汤。不然晚上有他头疼的。

    南宫戎晋这才敛了脸上的笑意,正了脸色,冰凉的手指抚上华溪的太阳穴柔内,很难受吗?

    你没喝醉过酒吗,你问我?他就是说话清晰了点,不代表酒没上头,反应不迟钝。

    南宫戎晋舔了下突然有点发干的唇,一下将人拦腰抱起。

    你又要干什么。华溪慌忙的扒住男人的脖子,可手上的力度不够,只能算是放。

    我说我能做什么,站都站不稳了,我送你回房。

    不要,放我下来,我得弄点醒酒汤喝。

    我给你弄。南宫戎晋不容置喙的说完,抱着人就闯进临近的一间客房。

    客房被丫鬟们一早就收拾好了,干净的房间,没有一丝灰尘。床榻之上都铺着干净的被褥,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原是点过香薰的。

    借着月光,南宫戎晋将人放在床榻上,用随身带着的火折子点了油灯。

    华溪按着眉心,试图让自己再清醒一些,可酒劲上来,烧的不只是脑袋,还有他的身。

    你是不是想趁我喝醉,好占尽我的便宜?华溪使劲揉了两把脸,抬着脑袋半眯缝着眼看向一身玄衣的男人。

    如果你是这般期望,我亦可满足于你。俯视身下的双颊嫣红的华溪,南宫戎晋情不自禁的滑摸了一下他的面颊,最后轻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下巴。

    你看上我什么了,我改还不行吗?说完这句,华溪自己先绷不住乐了,胸膛震荡。

    笑什么?

    其实醉的人都知道自己干什么?起码知道这一刻自己都做了什么。至于醒了之后会不会断片,那要分人了。王爷,你是不是也喝酒了?撩一个吃醉的人,你就不怕他事后不认账吗?起码他就是这样的人,事后断片。

    你是不是在提醒我什么?南宫戎晋半蹲下身,与之平视,眼神暗了又暗。

    华溪拧了拧眉,微噘着嘴状似在思考他的话。

    我可以将你拆骨入腹,不用负责。男人的声音仿佛带了钩子,划响锁住心门的铁链,继而拉扯,发出了响声。

    话一出口,莫名激起了一阵酥麻之感。

    华溪努力睁大眼睛,想要看清眼前的男人,甚至,他伸出了双手捧住了对方的脸,细细的打量对方。

    从眉骨上浓黑的眉毛,往下,漆黑中带着光亮的眸子里,他看到自己的懵懂的表情,最终他的视线落在似薄凉的唇瓣上,轻而易举的想起上次的那个吻。

    他说不清自己心态,也有些看不懂自己的想法。

    他只知道他真的不讨厌男人的吻,但他想弄清楚一件事,他的心里为什么没有产生恶心和厌恶感。

    想到这儿,华溪在南宫戎晋微诧的眼神中送上了自己的唇,他迫切的想知道,一个吻而已,问题到底出现在哪儿。

    华溪的唇瓣柔软,又带着生涩和试探的目的,一下一下的撩拨着南宫戎晋。

    南宫戎晋先是一怔,随即反客为主的勾住了对方的浅尝,甚至大掌禁锢住了华溪的脑袋,不让他产生一丝一毫的退步。

    鼻间弥漫着房间内飘荡的香气,更有一种强烈的男性荷尔蒙的气息与之缠绕,冲击着华溪的嗅觉。

    这一刻,华溪的大脑空白了。

    下一刻,脑海里浮出了很多带有颜色的画面,渲染了整个海域,既压迫,又让人有些窒息。

    华溪不知自己何时将双手插入对方的发间,如同男人的手掌按着自己的脑袋一样,不让彼此离开唇间半寸,那份迫切想要更多的心情,是怎么回事?

    一个吻而已,他就感到了来自心底里沸腾的热血。

    待他能大口喘息之时,已不知何时自己的衣襟大开,脖颈间有个蠕动的脑袋匍匐着。

    华溪磨牙嘶了一声,不服气的捧起对方的头,对上那个微张的薄唇再次送了上去。

    似乎过了良久,又似乎只是短暂的片刻,两人唇瓣相抵,濡湿的呼吸频频的打在彼此的唇齿之间。

    华溪混乱的大脑里仿佛飘来了一朵白云,上面竟刻出了一句问话。

    事后你会记得吗?

    记得什么?什么事是需要他记得的?

    活在当下,享受在前,才是人生一大乐事。

    第62章

    华溪承认自己有点借着酒行凶的意思, 他就想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和男人的接触并不深,交谈也没涉及太多方面的内容。若非那个吻打破了他们之间厨师和食客的关系,也不会变成如今这个局面。

    难道他以前就是弯的?就是一直没有遇到过一个引领他走上这条路的男人么?

    华溪睁开眼, 早晨的阳光正好透过纸糊的窗户照在他的脸上, 并不刺眼, 但仍有一时的不适。

    他伸手微微遮挡了一番, 思绪开始波涛汹涌一般的翻涌。

    前半夜的记忆,他记不太清了,可身体很诚实, 肌肤之上的痕迹证明着他记得,甚至可以编出一段佳话来,就问你信不信。

    此时, 床榻之上只有他一人,那个男人不知去向,是后半夜走的, 还是清晨走的?华溪当时睡死过去, 确是一点不知了。

    现在他是深深体验了一把什么叫拔掉(□□)无情了?别说是留言了, 就是字条都没有留一个!

    华溪苦笑了两声,低呼了口气。

    做了就认, 认了就不会逃避。

    就是有些可惜记不得他们做的时候,是什么滋味了。

    看来有必要清醒的时候来一炮。

    华溪渐渐拨开脑海里覆盖的那层薄雾,确认了自己弯的事实, 原来并不像想象中那么难接受。

    醒了么?

    低沉又暗哑的声音忽然从旁传来, 听得华溪一怔。

    他拿开遮着眼睛的手,歪头寻了过去,眼里是藏不住的惊喜。

    你没走?

    男人勾唇轻笑,带着老茧的手指粗粝粝的划过他的脸颊, 抚上了华溪微张的唇,我就当你是舍不得我,才问的话。

    华溪莫名的心悸,老脸忽地一红,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拍掉他的手,支棱手臂就坐了起来,后股顿时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眉头当即拧成了麻花,赶紧侧身坐着。

    快、感没有记忆,后遗症倒是找上门了,还有比他更衰的了吗。

    他瞪向面露忧色的男人,如果他敢露出一点幸灾乐祸的表情,他一准咬死他。

    我抱你去泡药浴。说完,连着蚕丝被将人一同抱了起来,脚步飞快的走进耳房。

    看到放在耳房里的一个超大浴桶,华溪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劲,一被放进热气腾腾、充满药味的浴桶里,他忙抓住了男人的胳膊,这里不是

    小傻瓜,是我的府邸啊。说着,忍不住伸手亲昵捏了捏华溪发愣的脸蛋。

    华溪当场愣住了,他不是在何云沐那儿吗?

    心中疑团越滚越大,他有一肚子的问题想问,比如,他们是怎么来到王府的?何云沐他们知道吗?下人们有没有看见什么?他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还有

    别的事不记得没关系,我只要记得你已经是我的人了。看着华溪呆愣愣的表情,南宫戎晋的下腹就传来一阵燥、热,不停的叫嚣着直冲脑际。他迫不及待俯下身寻到那张美好滋味的唇瓣,想吸取甜蜜的味道来缓解一番。可惜他低估了,华溪的魅力,这一尝便不能于浅尝即止,而是猛烈的加深了这个吻。

    水温本就极高,又被男人毫无预警的偷袭,搞得华溪心猿意马的骚、动不已,下意识的扭了扭了腰身,动了动腿。

    大概没有一个男人不喜欢在□□上主动的可人,尤其华溪的吻清甜的会令人发狂,直想溺死其中。

    华溪的体温快速升高,白皙肤色透着一层诱人的粉色,体香和药味混合后竟散发出了催命符一般的邀约,刺激着男人顾不上脱去衣衫,直接进了浴桶。

    只是一个亲吻而已

    在男人也陷入浴桶前,华溪的脑海里还只付出了这么两个字。

    疼的厉害吗?蛊惑的声音,带着小心的询问。

    华溪明带着一层水雾般的眼神看向男人,本想说你以为呢,可神奇的是,心里冒出来的(河蟹,大肥河蟹了啊)念头竟胜过了身体上的不适感。

    或许是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

    哪来那么多废话啊。华溪实在太好奇了,朝男人看过去的眼神中明确的表达出了一个明确的含义。

    男人的眼神似乎都要暗出波纹来,动荡不已,随即低沉一声,覆上了华溪的脖颈,在原有的痕迹上再覆盖了新的印记。

    约莫过了近半个时辰,药浴里的药水几乎溅落了一地,满满一桶的药浴,也溅得剩下了半桶药水的样子。

    华溪浑身无力的趴在男人的胸膛,虚弱的喘着气,听着来自胸口的铿锵有力的心跳声,享受着男人力道适中的按摩。

    不得不承认,干坏事这种事,确实还挺特别的,完全为昨晚空白的事情描绘出了丰富多彩的颜色,很显眼,更让人有点欲,罢,不能。果然开了hun,脑子里的颜料就自觉的变多了么?

    至于他们关系可能用pao友这两个词来形容更贴切吧。想通了之后,华溪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和压力,还轻松了不少。

    虽然我很享受这一刻,但是水凉了,我们该出去了,嗯。沙哑的声音自头顶上传出,刚毅的下巴蹭了蹭华溪的头顶。

    我实在没劲了,抱我出去吧。

    华溪只觉男人的胸腔一震,哗啦一声,抱着他离开的浴桶,扯过屏障上的浴袍罩在了华溪的头上,自己也不披件衣裳就那么回到之前的厢房。

    床榻上已然换上了新的床褥,案台上点着清凉味的香薰,如同之前男人身上沾染的那般。

    南宫戎晋抱着华溪走到床边,直接搂着人就坐了下去,拿起床上柔软的布巾蒙在华溪的头上,轻柔的擦干他的湿法。

    你别光顾着我,自己也擦擦。华溪推搡了两把,没推开,只得伸手捞过另外一条洁白的布巾去擦男人身上的水珠。

    男人身上肌理明显,肌肉均匀,硬邦邦的手感却并不是那种全是大块头的肌肉,像个健美先生似的。他这种就很精致,精瘦有力量,是华溪生前特别喜欢的那种身材,可惜他怎么练都练不出来。

    南宫戎晋眼中的笑意就不曾减过半分,甚至一点都不舍得将视线挪开,尤其是此时怀里华溪安静又专注的模样,胸臆间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被塞的满满当当,似乎都要溢出来了。

    老看着我干什么?你赶紧穿上衣服,就算在自己家这么露着也不好看。华溪把布巾一丢,拉紧了浴袍,系紧腰间的带子,打了个活结。

    不否认关系是一回事,但要这么一直腻歪,华溪就些不适应,不习惯。

    现在这个园子里一个下人都没有,除了你,没有人会瞧见。

    那也不能光着,我有话和你说。华溪不满的连翻拍了几把他的胸口。

    不想动,就这么说吧。如果可以,南宫戎晋想的是一整天都这么抱着他,软绵绵的身子,抱着很舒服,顺便还能蹭蹭的他的脸颊、脖子,偷个香。

    可是我饿了啊?华溪无语瞥了男人一眼,你不叫人送点吃的过来,是想死我吗?

    我们就这里吃。说着,他还将华溪领口的位置扯了扯,挡住了白皙的锁骨。

    话音过下不过眨眼的功夫,厢房的门被敲响,就听见从门外传来询问的声音。

    南宫戎晋扬声说了句进来吧。

    先是小厮抬着一张四方桌走了进来,随后是端着托盘的丫鬟们。

    华溪瞪了南宫戎晋一眼,在他的怀里挪了一下屁股,挡住男人大部分的春光。

    不管是小厮还是丫鬟,一个个全都低头不语,迅速的将食物放在桌子上,弓着腰倒退着出了房间。

    过程中就没一人抬头偷瞄的。

    厨艺可能不如你,你先将就着填饱肚子吧。南宫戎晋捻起一块桂花糕放进了华溪的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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