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刘霖琦的消失,作坊也停了工,没办法,加工了也没渠道运出去,他们小县城也不需要这么大量的山楂制品。

    所以他一门心思扑在了收容所这里,只是真投入进去了,才知道这东西不好做。

    难就难在,他只进不出啊,光看着房子一天一天的高了,他的钱包一天天的扁了,一想着建好以后也不会赚钱,只会像个无底洞似的,他就更焦虑了。

    他还和小四乐观的开玩笑,说哪一天把钱花光了,就把他给卖了。

    小四却笑不出来,只觉得卫子清是因为他的提议才做的这件事,心里压力一直很大。

    家里的几个哥哥,都已经过来免费帮工建房子了,只有他力气小,又没钱,实在帮不上忙。越发觉得自个能力太小,越发的沉默,拼了命似的去读书。

    为了这个吃钱的大工程,卫子清越发节俭了,因为禾水在刚过年时就全权过给了阿秀,所以卫子清现在真成了一个无业游民,一分收入都没有,天天在阿秀这蹭吃蹭喝,还蹭穿。

    卫子清虽然穷,但还挑剔,衣服少买可以,但不能买便宜的,所以这些大件他只能蹭着阿秀去买,幸好阿秀大方,给他花起钱来毫不手软。

    我感觉你好像我的金主啊,我是被包养了吗?

    阿秀沉默,夺回刚给卫子清让他买珍珠和蜂蜜的三两碎银,黑着脸往自己怀里塞。

    卫子清哭丧着脸巴住他的肩膀:奴家的脸,好糙,好干,都要起皮了。

    阿秀翻了个白眼,掏出两三张张银票。

    卫子清一愣。

    我开玩笑的,用不了这么多的。

    阿秀拍在桌子上:就兴你做善事?我就不能捐钱了?快把名字刻上去,最显眼的那个地方。

    卫子清笑了,在阿秀心疼的把银票抢回去之前抢先塞到怀里。

    你真拿啊哎,少拿点

    卫子清眨眨眼:我这就亲手给你刻去。

    作者闲话:感谢对我的支持,么么哒!想知道更多精彩内容,请在连城读书上给我留言

    第一百零七章 劝我再嫁?

    京城,深夜。

    王爷,守城门的广平府将已经擒!城门已经关闭!

    王爷,皇宫大内早已经是我们的人,只要一声令下立刻敞开大门!

    王爷,城内已经借戒严之名警告了百姓,无论听到任何动静都不许出门!

    王爷

    王爷

    瑞王站在宫门之外,眼中都是悲痛,抬手示意不要再说。

    我实在不该做这以下犯上忤逆之事

    诸葛先生率先跪下:王爷,皇帝信邪术,一心制丹药妄求长生不老,天子昏庸则民不聊生,需要有明智之才继承大统啊!

    宋泊明紧接着掀衣而跪,盔甲铮铮作响:王爷,自古以来立嫡不立长,嫡庶有别,应顺应天理,由您继位!现天子重病,眼看大统要落入贼子手中

    瑞王怒斥:太子兄长怎么能是贼子?

    宋泊明面不改色,直起腰背振振有词:太子有三四罪,一是以庶子身份,巧言察色夺走太子身份,此为不尊旧制;二是太子任命期间,毫无作为,难成大事,此为昏庸;三是其母谋害先皇后,后独霸后宫,谋害天子子嗣,但其不管不闻,此为不孝;四联合国师诱骗天子不理朝政,一心炼丹,此为不忠。如此不忠不孝不敬无能的太子,不是贼子又是什么?

    王爷,我等愿追随您除奸佞,清君侧!

    谋士跪了一地,大有瑞王不答应不起之势;而身边的随从们,早跟着大喊了起来。

    除奸佞!清君侧!

    瑞王叹了一口气,脸色犹豫:这

    咣

    钟声由远及近,接二连三响了起来。

    诸葛先生脸色一变,是丧钟!

    王爷,再不下令就来不及了!

    瑞王眼睛一闭,再睁眼已经满是狠戾之色,手微抬,城门吱扭慢慢打开。

    身后的火把如金色星光,点点滴滴汇入皇宫,最终成为火海

    整个京城亮的如同白昼,伴随着响彻天际的喊杀声,所有人都呆在家中,不敢入眠,更不敢出门探望,胆战心惊的过了一夜。

    尽管京城已经乱成了一锅粥,也没有一丝消息传出来,小县城的日常生活也没有丝毫的变化,依旧安稳如常。

    天儿还有些热,下午卫子清是必要午睡的,刚睡下,就听见小叶子在外敲门。

    夫人,有媒婆上门。

    卫子清揉了揉困顿的眼,闻言来了点儿精神。

    快去开门请进客厅,我马上就去。

    阿秀今年已经十六,嫁人最好年龄的吊车尾,虽说不愁嫁,但也不能完全放任自由发展,卫子清饶不了给他多操些心,这县里十里八乡的媒婆,他几乎都见了个遍,不过今儿上门的这个,他还是真瞧着眼生。

    哥哥是哪里的?

    张媒婆相比较其他媒婆来说,算是年轻的,可也有四十一二了,这句哥哥喊得他是浑身舒畅,拿帕子捂了嘴。

    我都四十的人了,郎君可别恭维我,我是南凉村的张媒婆,今儿啊,来你家有喜事要说勒。

    卫子清接过小叶子手里的茶递过去:张哥哥请。

    我这要说的,是南盐村的刘少爷,这刘少爷今年二十二,家里富裕,有一百亩地,平日里家里主子们还有丫鬟婆子伺候,条件真是没得说。

    卫子清微笑着:家里有没有钱不要紧的,您知道的,我们也算能养活住自己。

    张媒婆凑过去,脸色都是骄傲:光是这个条件,哪敢到您家来说?这刘少爷啊,长的是一表人才,不怕您去打听,多少小郎君们见了都得脸红心跳的;更重要的事,这刘少爷,今年刚考上了秀才,以后这前途无量啊!

    卫子清心里思索着,若是有功名的人,倒也是不算委屈了阿秀,条件倒是听起来不错的。

    您说的我听着倒是条件不错,但是我就这一个弟弟,跟宝贝似的,再好的人啊,也得他看上了才行,您看找个时间,得让他们远远见上一见才稳妥。

    张媒婆一愣,急的忙摆手:不是不是,说的不是你家阿秀,是你啊大哥儿!

    卫子清皱眉:你可是听错了吧?

    小叶子本来就好听这些邻里杂事,此时听到这不由的也竖起了耳朵,打起了十万分精神。

    张媒婆笃定的说道:没错!就是你,那刘家夫人强调了好几遍,要大哥儿卫子清,说是年龄也合适,人也喜欢,那刘夫人是早就留意着你了,清哥儿,我敢打保证,你这嫁进去绝对不受气,那刘家夫人可是喜欢你的紧!

    卫子清哭笑不得:我嫁过人的,他们也不在意?

    张媒婆故作艳羡道:所以我说就找不到这么好的婆家,不仅是不在意,人家说了,你要答应,一切流程,就按娶新郎君一样的场面,给足面子,清哥儿说个难听话,你这样的情况人家婆家能理解,真是难找啊。

    小叶子冷眼看过来:怎么说话的?什么叫这样的情况?

    小叶子人不高,身上的肌肉可不少,隔着衣服都能看出来撑着满满的,把张媒婆吓了一跳。

    卫子清也不拦着,自顾自的在那喝茶,等张媒婆等的心里没底的时候才悠悠的开口:不好意思了,家里孩子不懂事不过您是要白跑一趟了,我目前没有再嫁的打算。

    不只是张媒婆被晾着的那会儿心里没底,连小叶子心里都七上八下的,听到答案才松了一口气。

    张媒婆想起刘夫人出手大方,还想再撮合两句,卫子清已经笑着起身:我这一到下午就犯困,您自便,茶水点心随便吃,我先休息会儿。

    卫子清起身走了,小叶子也不待见这个媒婆,瞪了他一眼钻回了自个屋子。

    留着张媒婆气的翻白眼,又不敢说什么怕挨打,等出了他家门才嘟囔了几句。

    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二手破鞋,啊呸,把你当黄花大闺女娶还不乐意,还不知道是什么破路户玩意!

    张媒婆一路嘴里嘟囔了没完,突然觉得裤子好像松了,看了看四下没人,熘进了一个狭窄的小巷子,开始系裤腰带,正打结呢,眼前出现了一双黑鞋子。

    张婆子吓了一跳,一抬头,更是害怕,一个全身是黑的蒙面人站在他跟前,眼神阴森森的,浑身好像散着寒冰气息一样,冻得人发冷。

    黑衣手快如闪电,如刀砍落至张媒婆脖颈,人立刻瘫软昏迷在地。

    给你个教训,免得你下次被别人听见,舌头都要保不住。

    竟然是个郎君声音!

    一阵风吹来,面纱被掀起来了一角,露出了平淡无奇的脸,竟然是阿若!

    ***

    张媒婆的事卫子清也没放在心上,更没对任何人说,他生怕给关心他的人们提了醒,忙着给他找起婆家才行。

    不怪他想的太多,身边都是热心又八卦的好人们,一个个对自己都关心的不行,一个胖婶,一个花婶,见了他不是给他拿好吃的就是拽他去家里吃饭,把他当小孩子一样。

    但没想到,张媒婆是消停,又引来了更麻烦的人。

    清哥儿,人又来了,就在门口呢。

    阿秀笑嘻嘻的捧着梅子汤,一口一口喝的是幸灾乐祸。

    卫子清头疼的在床上也躺不下去了:你就不能别告诉我?还有,你不用去禾水。

    禾水那边有小四和阿旺,这几日生意不好,用不着我。

    生意不好?看把你高兴的,别笑了行吗?

    阿秀得意的坐到他跟前:让你日日给我找男人相亲,这次换你了,看你怎么办,我说,这中午太阳可毒的狠,你就让人家这样硬站着啊?

    卫子清推开阿秀,自个闭了眼:热死了,离我远点他爱自个站就站呗,关我什么事。

    我去揍他一顿,让他赶紧滚。

    小叶子隔着门恶狠狠的来了一句,把阿秀逗得笑的肩膀一抖一抖的。

    小叶子这两天日日守着他屋门,生怕他去见外边那个刘少爷,卫子清真相信他能干出这种事儿来,吓得赶紧去开门拽住他。

    你可别乱来,人家一个书生,你这拳头不得把人打死了。

    小叶子气哼哼的:你还护着他?难不成你真对他有意思?

    阿秀不知道小叶子是宋泊明的人,只以为是从刘霖琦那弄来的保镖,这会儿看见这小子气成这样,怀疑的拉长了音:你不会对我家清哥儿也有意思吧!

    小叶子涨红了脸,突然说不出话一样,瞪了阿秀一眼,一个鹞子翻上了屋顶。

    阿秀不可思议的看向卫子清:不会吧?他真喜欢你?

    卫子清叹了口气,伸手把他的脑袋推一边去:你啊,不止眼睛不好使,心也是瞎的。说着摇了摇头,也不知说给阿秀还是屋顶上那个:脑袋也不好使。

    门外的太阳的确实晒,卫子清出门都不得打把伞,生怕把好不容易养白的皮肤再晒黑了。

    刘少爷站在门口的歪脖子树底下,汗跟水一样,哗哗的顺着脖子流到了身子里,衣服也浸透了汗,这一块深色,那一块浅色。

    正被惹得头脑发胀,眼睛都看不清东西时,一抹月白色撑着浅青色油纸伞缓缓的向他走近。

    刘少爷,喝些水吧。

    刘少爷局促的把汗一擦,接过碗来,低头喝了一大口,这才抬起头:卫,卫公子,天热,你,你快回去吧。

    没想到这刘少爷是这种憨厚的人,等了这么些天,见了人面后竟然要他回去?卫子清没忍住低头轻笑了一声,美人红唇皓齿,只把刘公子看的眼睛都直了。

    是啊,天这样热,刘少爷你也回吧。

    我,我不热,我就在这挺好的。

    卫子清叹了口气:刘少爷,那日我跟张媒婆说的清楚,没有再嫁的打算这是实话,你还是别再痴缠了。

    刘少爷激动的口齿清晰多了,也不结巴了:卫公子,你是不是忘了我了,禾水刚开张时,我日日都去的,每日都排在最后你可有印象?

    卫子清仔细回想了下,倒还真想了起来,虽然记不清长相了,但确实有个年轻人,排到他了他也不买,每次都往后站,等到人都走光了,才随便挑些卖不动的买了走。

    倒是不怪他记不清长相,这人每次都低着头,他又哪有心思去看一个客人的长相?后来店里添了人手后他再也没去那个窗口待过,自然是没再见过这人。

    卫子清笑着说了这些,把刘少爷激动的满脸通红。

    你还记得,你还记得!我,我其实不爱吃糕点,我去也只是为了,为了看你,后来你说你成了亲,我就不敢再去了,回家后一直浑浑噩噩,知道我娘骂醒了我,我这才奋发读书,今年考上了功名,后来张媒婆来我家,我娘告诉我,你,你和离了,你不知我有多高兴!

    卫子清哭笑不得,自个和离了,竟然还有人高兴?

    但也没想到这人竟然对自己这样上心,心里虽然有些触动,但前世见惯了为他疯狂的男人们,自然是心里起不了涟漪的,更何况还有那个冤家。

    卫子清眉眼柔和起来,嘴角也有了笑意,刘少爷还以为有戏,痴痴的望着,手情不自禁的抬了起来,看着像是要去抚他额前的碎发。

    嗖

    一条树枝擦过刘少爷的手,直直钉到身后的歪脖子树干里。

    离我们夫人远点!

    小叶子蹲在院子大门上,嘴里叼着草,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刘少爷的手瞬间有血丝渗出来,吓了卫子清一跳,但刚刚他孟浪的动作卫子清十分不喜,这可是大街上,虽然行人不多,但被人瞧见了指不定怎么说他。

    所以当做看不见一样,往后撤了几步,脸色也冷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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