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事实证明我可能没有什么主角光环,剧情跟我刚刚看见的并不一样。

    准确的来说是天差地别,刘染染自从停下车以后就一直被我紧紧跟着,但她却并没有像原来那样突然用奇大的力道从我们手中抢过井泽然。她反倒是动都没动,两个正脸看得我毛骨悚然。

    胖子见我呆在那不动,就晃了晃我的肩膀道:“你小子是被刘染染给勾去了魂吗,好端端的不下车盯着人家作甚?难不成是舍不得人家?”

    我反手就给了胖子一个爆栗,打得他嗷嗷直叫。不过说来也怪,这车一停下来,之前紧闭着的车门就瞬间敞开了。胖子看着敞开的车门又看看深思的我,揉着脑袋说道:“快点下车啊,这算哪门子怪事,咱们后头不是还坐着一个稀有生物吗?”

    我心说胖子你个嘴上没把门的,你们家女鬼算是稀有生物吗?那我要不要改天放一打去你们家,也让你体验一下被稀有生物环绕的喜悦与感动啊?

    因为很快就有一群穿着干净整齐的漂亮美女护士们冲了出来,推上井泽然就开始往医院里冲去,我只能隐约看清她们的面容。但事已至此,我们来不及看清楚对方是个啥就只能开始争夺井泽然。

    “我靠,这些又是什么东西?”,胖子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的,用右手拍着自己的左臂。

    有很多黑色的长发慢慢的缠住了他的手臂,那些头发仿佛是活的一样,一接触上胖子的手臂就开始变得异常滑腻,差点没把胖子搞得吐了它们一头一脸。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

    我看着胖子那副神情就开始笑,虽然要实际的论起来,我这边的情况也比胖子好不到哪去。

    别看胖子这个家伙,吨位在这里,但是他的手术还真的不是普通人,可以比的。他从自己的腰间抽出了一把小刀,三下五除二就把这些头发解决掉了。在一旁的王刚看到这里都是瞠目结舌……

    “我说胖子兄弟,你这招实在是太厉害了。”王刚这家伙瞪大双眼。

    我望着那栋黑漆漆的医院,深深地感觉到了一种刚出狼窝又入虎穴的绝望。它们不可能是正好对上我们的弱点,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尤其是还下过墓以后,我开始由衷的相信人类的潜能其实是无限的。而且我也并不觉得能在那么多凶险之地走过来的我们有那么多弱点。

    “这个医院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大家现在提高一下自己的防范。井泽然现在处于危险期间,我们必须得保住他的安全。”陆志文在一旁不停的叮嘱着我们几个。

    虽然我实在不是很明白谁在有意无意地针对井泽然,但不可否认的事实就是:他的确算是我们这支队伍里强的那几个了。也许它们也掌握了我们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以为抓住了井泽然就能控制我们。

    这就有两种可能:一是这些东西在漫长的时间里学会了我们的策略,二就是它们队伍里也在用这种策略。第一种我无话可说,但要是第二种我们还有一丝与它们抗衡的希望。

    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医院里面有一个漂亮的女士朝我这边慢慢的走了过来。在这黑漆漆的医院之中,能有一个美女,我觉得就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了。

    可是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女人走到我的面前,对我露齿一笑,那红色的唇好像就要印在我的唇上。可是接下来,我就感觉到自己的脑后一阵冰凉。

    女人的手就这样待在我的后脖颈上,冰冷的令人窒息。

    我甩掉背后这个试图偷袭我脖颈的女鬼。就听见背后扑哧一声,紧接着一股黑烟从后面慢慢的升起。这个医院里面到底有着什么秘密?这,这么看上去一个没有任何攻击力的女人怎么会是鬼怪呢?

    谁叫我们卷进这种事情里了呢,我暗自叹息道。这也许就是命吧!

    可是越来越多打扮时髦的男男女女们,从医院里面,向我们这边走了过来。他们看上去就和普通的病人并没有任何的区别,但是他们每个人都步步直逼我们,处处显着杀机。

    “这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呀,到底是哪个缺德的鬼把车叫到这里的。”胖子一边摸着自己的牙齿,一边和这些来来往往的人打成了一片。王刚和陆志文这两个人也是老江湖的,丝毫不比我们两个逊色。

    那些鬼们一见我们的声音被我们抓住就发出了噗嗤的一声紧,接下来都变成了一团一团的黑烟,慢慢的升到天空之中。

    “胖子,是我们叫的救护车。”我实在是不敢恭维他的智商。

    “老子知道!但是谁要这么一个鬼救护车来啊!”

    正在我说话的档口,就看见急救室的门被打开了,一个女护士赶紧推着井泽然的推车风驰电掣地消失在我们的视野里了。

    我刚想追过去,但是对方便顺时消失了踪影。

    王刚责备地看了我一眼,但是他也明白,以这样的速度,我们几个绝对没有谁能够追上去的。黑洞洞的医院入口仿佛一个巨龙的嘴,我们进去都不够给它塞牙缝的。

    这话说的虽然不好听,但我的确有这样一种感觉。我无奈地笑了一下,也跟了上去。

    胖子灰心丧气的把胳膊搭在了我的身上,震得我手差点抽筋。但当我刚在医院急诊室门前的椅子上坐下,就听见胖子在那边悠悠地叹气。

    “这会居然搞成了这样”,胖子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眼里那种复杂的情绪与其说是难过,倒不如说是自责更恰当一点。“你说咱们几个一起天天在外面,结果没想到把最重要的人给搞丢了。”

    “胖子。”

    我低下头抽烟,但他们的视线打在我脊梁骨上让我感觉如芒在背,我借口说要去找刘染染就离开了。他们虽然没有阻拦我,但神情里依旧透着担忧。

    井泽然在消失之后,那些男男女女们也好像云雾一般消失不见了。我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这事情到底何时才是一个尽头。坐在医院里面冰冷的座椅上面,我不知道此时此刻的我在想着什么。

    “刘染染……”我咬牙切齿的说着。

    我自然不可能真的去找刘染染那个家伙,敢孤身一个人送我们来这还不出任何意外,她的实力远在那些小鬼护士之上。我虽然感觉对不起他们,但还没有蠢到去送死的地步。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有一种尿意朝我袭来,我只能去了厕所。但祸不单行,我刚打开厕所门就后悔了。这种地方的厕所才是最有可能撞鬼的地方啊!

    我看着一个中年人蹲在地下哭得稀里哗啦,跟死了老婆孩子全家似的。出于礼貌我给了他一包纸,但等我看清之后冷汗就顺着脖颈往下流。

    这个人没有影子!

    就当我回头的时候,本来昏暗的灯光也开始忽闪。那个看起来像是上世纪的灯终于撑不住要圆寂了。我感恩地看着那盏垂死挣扎的顶灯,心道:求你行行好,赶紧灭了吧,那样我就看不清楚什么影子不影子的了。

    可能是我的错觉,我隐约看见这人其实是有影子的,只不过已经很淡了。常言道人死灯灭,他可能只是一个游魂。

    或许曾经与这家医院有什么纠葛,但时光飞逝转眼间百年已经过去了,他可能已经要魂飞魄散了。但因为大仇未报感到不甘心,因此才在这哭泣的吧。

    我又回头看了一眼这人,极力想让自己镇定下来,潜意识里不断地给自己催眠,但终究还是徒劳的。

    他就蹲在那一动不动,眼泪却哗哗的往下淌。眼泪流到地上与墙缝渗出的血水混含在一起渐渐蔓延到了我脚下。

    我快速后退,很快就已经被逼到了墙角。冰冷异常的血水渗进我鞋里,这时我反倒镇定下来了。

    “我就不信我自己解决不了这些东西了。”在空荡荡的屋内,我这样对自己说道。

    一个小小的厕所怎么能奈何的了我。我不住地给自己打气,终于我上前拍拍那家伙的背,叹了口气。

    我手伸过去的那刻我愣了,本以为自己会摸到一个黏腻冰冷的骨架,但却没想到我穿过了他的身体。

    我惊奇地瞪大了眼睛,这世界上竟然还有如此奇妙的事情。我还来不及庆幸的时候,旁边看起来像是锈死的水龙头突然开始滴血。

    滴答,滴答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屋内,加上忽闪个不停的灯光几乎可以把一个人逼疯。这时候即使是我,在这种环境下呆了这么久,也难免感到有些头疼。

    突然我听见一声惨叫,下意识的我以为是那个伤心的中年人发出的,但其声音的微弱还是吸引我回头看了一下。只见厕所里一扇破旧的木门不知道什么时候开了,明明这里是一个完全密闭的空间,根本不可能有什么风!

    我顺着那扇油漆剥落的木门开启的弧度看去,我敢保证自己清楚地看到了两只黑色的蛆虫在互相残杀着。一只蛆从另一只的身体里拔出自己明晃晃的白牙,对着我露出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

    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没什么兴趣搞清楚为什么蛆会是黑色的还会长牙齿,就赶紧淌着已经没过脚腕的血水跑出了厕所。但奇怪的是,我刚一出厕所门一切都消失了,无论是忽闪的灯光还是没落脚腕的冰冷血水。

    只有我湿漉漉的鞋子还在提醒我,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

    我赶紧跑回他们在的急诊室门口,却发现空无一人。我心里暗叫不好,不应该对胖子下手那么重的。这两个人要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岂不是就真的成了他们眼中背弃兄弟的货色了?

    我望着急诊室依旧闪耀的红灯有些无奈,点了颗烟颓废地坐下。这次我耳边没有人埋怨,背上也不再有刺眼的视线,但我心里并没有感到多轻松,反倒是像压了个大石块一样沉重。

    烟雾袅袅升起,在空中幻化出妖魔鬼怪的形状,最终归于虚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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