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教的都是真理啊,而且我教的并没有错,男女平等,婚姻自由,这都是未来要去向的一个理念。”

    这个教书匠还在为自己辩解,我在旁边看的倒吸了一口冷气,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傻的人,要知道这个时候他要是服了软认个错,说不定人家就把他给放下来了,可是他偏要在人家气头上的时候为自己辩解。

    我一听他这样一说,顿时明白恐怕大局已定了,果然先前那个中年人一听他这话更加激动了,手上的刀子就想往那教书匠身上戳:“要不是你,我家小云好好的在村里面长大怎么会突然跑出去?又怎么会带着肚子回来?现在还被你这个禽兽先奸后杀,可怜我的小云才刚订的亲,聘礼都收了,本来还以为她能找到一个好归宿,如今这一切都完了,她是我唯一的女儿!”

    这位中年男人一说完,那个教书匠还没说话,周围的村民就开始轰动起来:“老大家的,你说什么?小云怀着孕回来,为什么我们谁都不知道这事?”

    “哪能让别人知道啊,家丑不可外扬,当然小云带着娃回来,我们就叫她把这娃给打了,我这笨女儿死活不愿意,但是后来不知道怎么了,也许是这个娃知道自己没爹疼没娘爱的,所以自己就没了,这事乡里面一直都不知道,我们也没敢往外说,怕丢人!唉……”这个中年男人苦着脸一脸心酸的说道。

    周围的人都开始议论纷纷,我想了一下还是决定偷偷去把那教书匠给救下来,可是现在跟先前不同了,我发现现在我又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旁观着这一切事情的发展。

    眼看着这教书先生就要被那群村民给烧死了,我急得不行,难道一切事情真的没有转折的可能?

    那群村民一个一个的嘴里骂骂咧咧一些不干净的话,一边将手里拾来的柴火堆在那教书先生的脚底下,不一会儿那教书先生的脚底下就有一大堆的柴火。

    那教书先生起先还在不停的给自己辩解说自己是无辜的,并没有碰小云,也没有将小云先奸后杀,慢慢的在被那些村民无视一遍又一遍之后,他也不再为自己辩解,一双眼睛像是无底洞一样,黑乎乎的没有一点亮光。

    我现在只是一个旁观者,没有办法接触到除这个教书先生以外的任何人,这实在是太不寻常了,想必是有什么地方异常我没有发现,要不为什么只有那个教书先生看到我那些村民却看不到我。

    我急的不行,眼看他们就要点火了,突然我想起似乎不止那个教书先生能看到我,学堂里面的那些孩子也能看到我,对了!我可以去找那些孩子帮忙!虽然那些孩子一个个的都还小,但是人多力量大嘛!怎么也比我现在在这里束手无策要好!更何况这教书先生对他那些学生真是好得没话说,现在教书先生出事了,这些孩子总不会像她们的爹娘一样冷血无情吧,至少给那个教书先生一个辩解的机会啊,我看过那小云的尸首,一看就有一些明显的异常,假如稍微调查一下就能证明这教书先生的清白。

    想到这里我连忙手忙脚乱的往学堂跑,可是才跑到半路就停下了,因为在前面不远处,那些学堂里面的小孩一个一个手里都提着一个橘黄色的灯笼排着队闭着眼睛朝这边走了过来,他们走的那条路上散发着淡淡的橘黄色的光,有萤火虫绕着他们飞舞,可是他们还是紧闭着眼睛,哪怕这样,他们的脚步却丝毫不乱,看起来就像是一群不属于这世间的孤魂野鬼,这种盛景最后一次看见还是在百鬼夜行的时候,那是一年一次的鬼节,众鬼从地狱里面被放出来探望家人,那一天因为某种原因我并没有归家,正好就撞见这一幕,那时候百鬼就是这群孩子的状态,双目紧闭,一个个排着队出来,有条不紊,那个时候那条阴路就像我眼前这条路一样,散发着莹莹的绿光。

    看着这群小孩子自路的那边鱼贯而出,布子不急不缓,我心里一喜,难道这些学生知道他们的夫子遇到了麻烦,特意出来救他们夫子。

    我松了一大口气,回头看了一眼那个教书匠那边,那些村民还是在不停的往那个教书先生身下堆柴禾,似乎是为了保证一次性将他烧成灰,所以一时半会这柴禾还要堆上一阵子,熬到这些小孩过来足够了。

    我也闲不住了,连忙朝那些小孩走过去,那些孩子步子不急不缓,看起来一个个的走的慢腾腾的,我们之间本来隔着诺长的一段距离,可是没有想到,不过眨了几次眼,那些孩子已经来到了我的跟前,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认不是我自己眼花了,这实在是诡异的很,那些孩子是怎么突然过来的,这速度也太不寻常了,但是我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因为这个幻阵所致。

    “快去救你们夫子,他被冤枉了,正被你们父母抓住绑在十字架上面,再不去就来不及了!”我对着第一个孩子说的口干舌燥,这孩子就是当初第一个从椅子上面跳下来试图给外面那些村民开门的人,就在不久,我还绑住过他,很明显,他是能够看见我的,可是我说了一大通,他却丝毫反应都没有,我有些慌张,终于忍不住一手扯住了他的袖子,被我这一扯之下,他终于有了反应,回头看我,他的眼睛居然睁开了,里面没有瞳仁,全是死鱼一般的白,我被他看的吓了一大跳,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些孩子前几天还好好的躺在床上,如今为什么一双眼睛只剩下眼白!

    见我被吓到,这孩子还是用他那双白眼珠死死的看着我,我被他看到直冒寒气。等到我咽了咽口水,试图再一次跟他说明事情的严重性的时候,就看到这小孩突然像是野兽一般发出一阵怒吼,同时朝我张开血盆大口。

    他一张开嘴我就发现他的嘴里没有舌头,只有一口的血水,这些孩子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先前确认过,这些孩子还是好好活着的,怎么今天就都变成了这幅模样,我朝这孩子的身后看去,这孩子身后的那些孩子一个个的也像他一样张开血盆大口,口里全是血水,不过比第一个孩子要好,至少口里的舌头还在。

    我被自己看到的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这些孩子究竟是怎么了,他们面目狰狞的看着我,但是却并没有在我这里耽搁太久,见我放开那领头孩子的袖子,他们又闭上了眼睛排成一条队伍往前面走,我看着他们朝那个教书匠的方向过去心里觉得不妙,但是又不知道自己这股不详的预感从何而来。

    可是很快我就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情况会恶化,原因就是因为他们这幅样子若是在原来的事件里,这群孩子真的试图去救这个教书匠,以这个教书匠迂腐的性格一定不会这样对这些孩子,尤其是第一个孩子,舌头被活生生的切断,想必当年这小孩一定在这个教书匠即将烧死的时候做了什么!

    想到这里我反而不怎么担心那个教书匠了,看来从一开始我就想错了,这教书匠应该不是我想的这死局的解药,相反他就是那个厉鬼!救出这个教书匠也没有用,因为这个厉鬼就是要借这些村民的手亲手杀死那些孩子,这些曾经参与过害他的人,他一个都不想放过!

    这些孩子,危险了……

    明明刚刚这些孩子还在我身边,可是不过是在我脑子转了几转,他们竟然都已经不见人影,我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朝着刚刚绑着的那个教书匠那里狂奔。

    等我过去那边之后我终于验证了我自己的猜测,那个教书匠还是被绑在了那个十字架上,不停的辩解自己是无辜的,那些村民依旧顾若罔闻,在周围不停的捡一些枯枝落叶堆积起来,而刚刚那些孩子,他们并没有救他们的先生,反而还在一旁窃窃私语,尤其是那个被割掉舌头的男孩,他正忙上忙下的帮着大人们捡木柴,时不时的还对着那小云的父亲指着教书先生义愤填膺的说着什么,而那些大人们听到他的话,脸上的愤怒之色更重,捡柴火的速度也开始加快。

    虽然这些孩子都张着嘴,嘴巴一闭一合似乎在说着些什么,但是周围寂静无声,只有木柴碰撞发出的声音,其他的丝毫未闻,我站在圈子外面,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眼前的景象让我有一种看哑剧的事不关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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