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浴雪法术不高飞得速度很慢,在她飞得疲惫不堪的时候,终于看见寒月宫了。

    高空之上她看见宫院内头顶水桶的渝白,以金鸡独立的姿势立于宫院中。

    她并未因渝白的惨状感到可笑,倒是一心想着怎样不被渝白发现的情况下回宫,再不被寒昱发现的情况下,把他体内的蛇毒吸回自己体内。

    她直接飞到了月室后方,绕墙来到了窗户下,翻窗而入。

    此时的寒昱正在将体内的蛇毒往外逼,运功之时往往是不能中途停止的,若中途停止必会遭到反噬。

    寒昱盘膝坐在榻上,星眸紧闭,天浴雪悄悄来到他身后,施法吸毒。

    寒昱忽然感觉到体内的毒在往外暴走,星眸睁开往身后一探,见天浴雪正在把他体内的毒往自己体内吸。

    寒昱:“快收手,此毒甚深,你会没命的。”

    天浴雪满怀内疚,并未停止吸毒,“殿下,浴雪不知你伤势未愈,浴雪该死。”

    寒昱再次命令道:“收手。”

    “不”天浴雪继续吸毒,只见毒从她的指尖顺延到她的手臂经脉再入侵到她的肺腑。

    在她感觉到自己扛不住的时候,毒已被她吸光了,她笑了一下吐了口黑血,倒了过去。

    此刻,从不与旁者靠近的寒昱,在天浴雪倒下的那一刻,将她接于怀中,“此毒本殿正在逼除,你又何必这般不顾性命。”

    他将天浴雪安置放在锦榻上,起身走出月室对渝白交代道:“好生照看那小东西,本殿去趟南锡宫。”

    天浴雪不是去了沐月宫吗?渝白在心里纳闷着,但还是赶紧吱应了一声“是”。

    寒昱即刻腾云前往“南锡宫”找药仙。

    药仙为和太上老君一较高低,整日忙于研究药才,炼丹制药。他手里拎着个酒葫芦,喝得满脸酒红色,刚施上法开始用三味真火炼制丹药,听见药童来报,“仙尊仙尊,殿下来了。”

    药仙老儿手捋了捋银白胡须,笑呵呵地朝着药童的脑袋上敲了一记,“你这童儿尽满口胡话,殿下千万年从不涉足我南锡宫,你休得哄我。”

    药童揉着脑袋着实委屈,“童儿并非胡说,殿下真的来了。”

    “哦?”药仙赶紧把酒葫芦放下,将衣冠好好整理了一番,拿起树根拐杖对药童道:“快快带我去迎接殿下。”

    “是。”药童在前步子虽小走得倒挺快,药仙年老体衰跟不上,又唤药童回来掺着他走。

    一老一幼费心拔力来到宫门口,见寒昱衣冠倬倬在宫外等候已久。

    药仙满面歉意赶紧作揖,“参加殿下,不知殿下驾临有失远迎,望殿下海涵。”

    “药仙免礼,请随本殿往寒月宫走一遭。”寒昱谦而有礼。

    药仙还未来得及寻问原因,寒昱便脚下腾云而起,驾云赶路。

    寒昱云驾得快,药仙云驾得慢跟不上,俄顷,药仙就被寒昱甩在后面,远远地呐喊:“殿下,等等我……”

    寒昱回头一看,才知药仙被他甩的老远。

    时间紧迫,药仙云驾得太慢,耽误一刻天浴雪就痛苦一刻,性命多一份危险。

    寒昱直接用灵光丝线把药仙一捆,拉到他的云上与他同驾一云。

    适才驾云赶路赶得太急,药仙累得不行身子全靠拐杖支撑着,上气不接下气地问寒昱,“殿……殿下,你让我去你宫中所为何事啊?”

    “救命”话一落,寒昱的云速更快了些,药仙被带得差点没站稳从云上掉下去。

    须臾,寒昱就把药仙带到寒月宫的月室里。

    渝白:“殿下你可算回来了,方才她毒发作腹痛难忍,痛得都晕过去了。”

    闻言,寒昱眉间暗沉了许多,“药仙,她中了蛇毒可否能解?”

    药仙连口气都没顾上歇,来到天浴雪跟前,凭她额头上的元神记识出了她的身份。

    “殿下莫急,我先且看看。”药仙给天浴雪把了把脉,从衣袖里掏出一个药葫芦来,“这丹药且让她服下,这蛇毒厉害还需运功将毒逼出来。”

    “渝白,取水来。”寒昱使唤渝白。

    “是”渝白快快端来一茶杯水。

    渝白知道伺候人这种活是他的本分,他正想上前给天浴雪喂药,不料,寒昱走到锦榻前将天浴雪扶起靠在自己怀里,接过药仙的丹药喂到天浴雪嘴里,将他手里的水接过来,亲自给天浴雪喂。

    渝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九重天界上最最冷傲的神君,从不与旁者触碰的神君,今日居然主动去靠近一个精灵,还亲自给她喂药?!天浴雪这家家本就无法无天,这要是让她得知殿下如此疼爱她,她还不得上天啊!非也非也,她现已在这九重天界之上了。

    服下丹药,寒昱让渝白送药仙,他为天浴雪驱毒。

    药仙杵着拐杖迈着风烛残年的步子走在前,渝白还在为寒昱的反常举动纳闷倒不过神思,一头撞在了药仙身上,将其撞倒在地。

    药仙:“哎呦呦,本尊的老腰呦。”

    渝白赶紧把药仙扶起,“受罪受罪,药仙你无碍吧?”

    药仙照着渝白头上敲了一记拐杖,“小崽子走路长点心,本尊这把老骨头都快被你撞散架喽。”

    “药仙受罪,小的走心了。”渝白直给药仙赔罪。

    “小小年纪不学好,脑子里尽想些乱七八糟的。”药仙好嗜酒整日醉醺醺的,说话满口酒气,渝白闻着都有几分醉意了,嘟囔了一句,“药仙,我看你老八成是喝多了吧。”

    药仙老脸一沉,虽已年老但生起气来颇有几分孩子气。他又往渝白头上敲了一记拐杖,指着自己的红鼻头道:“本尊可清醒的很呢,尽瞎说。”

    渝白虽未反驳,但不苟同都写在了脸上。

    药仙捋了捋胡须,意味深长地道:“凡事都有定数,这一千年前一千年后,今日的殿下不正是一千年前的殿下么,呵呵呵呵……”

    拐弯抹角绕来绕去,渝白听得一塌糊涂,想向药仙讨个明白,却见那老儿已驾云离去。

    渝白边揉脑袋边往回走。

    此时,天浴雪的毒已全被寒昱逼出体内,寒昱见这小东西的脸色渐渐恢复明净,担心才卸下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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