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容修婆婆是天后的面前的红人,她所做之事皆是代表着天后的意思。

    被阻了去路,多么倨傲凌然无所畏惧的寒昱,此时神色无奈的令人心疼。

    旁边的渝白见寒昱面临如此地步,脸面呈现欲哭状,为他被逼无奈替他感到难过,同情。

    容修婆婆仍持身不动,似要与寒昱坚持到底。

    若是换做旁人,寒昱定当照旧无视,可这容修婆婆与他渊源非浅。

    寒昱俯目看了看容修婆婆躬着的老身子,膝盖骨因站立时久而不稳地微微颤动,他的善良被撼动。

    他却了去月室的念头,依了容修婆婆的意愿前往寝室。

    见寒昱顺了自己的意愿,容修婆婆挺直身躯,老奸巨猾和蔼可亲的点了点头,笑得颇称心如意。

    渝白瞧见容修婆婆这副神色,小声的为寒昱报了句不平,“婆婆真是只老狐狸。”

    “臭小子,别以为我老了耳朵就不好使了!”容修婆婆嫌渝白念她坏话,照渝白头上敲了一记。

    渝白吃了痛紧揉着脑袋,有多远滚多远。

    寝室的门敞开着,灯盏上皆点着红色的蜡烛,烛火通明,把寝室照得明亮的不像话。

    红色纱帐下,慕惜头顶红色盖头坐在床榻上,身后是龙凤呈祥的锦缎床被,色泽喜庆。

    听见脚步声临近,鲤儿举目望去,见寒昱来了,默默福身拜过退了出去,顺手将寝室的门轻轻掩上。

    寒昱的脚步很轻,慕惜顶着盖头只听见鲤儿离去的脚步声和掩门的声音,她不知原由地喊了声,“鲤儿。”

    无人应答,她又喊了一声鲤儿,依旧没得到回应的她自掀开盖头一看,寒昱站在寝室内,当下心花怒放,起身行礼,“慕惜拜见殿下。”

    女子头顶凤冠身袭天妃嫁衣,承天命上嫁九天神界,受四海八荒九州之朝拜,六界万物生灵之敬仰,登九天神界太子天妃之位,荣耀满满,风光无限。

    是四海八荒九州甚至整个九天神界的女神仙都羡慕不来的辉煌。她看上去温柔娴熟通情达理,实则并非如此。

    寒昱冷着张脸完全没有理会慕惜,仿如眼前的她不存在般,这让慕惜很是困惑。

    她依旧保持着半蹲的身姿,缓缓抬起头看着眼前这张清冷俊绝的面孔,方才心花怒放,此刻心头浮上丝丝寒意。

    她落落开口问:“是慕惜哪里做的不好,让殿下不顺心了吗?”

    她说的楚楚可怜,情真意切。

    寒昱俊眉微蹙,毫无搭理她的心思,化出一个幻境入口,看样子要进幻境。

    见状,慕惜起身提着裙摆,头顶着还未完全掀下来的大红盖头,走到寒昱面前,眼中有泪光闪烁,语气甚为忧怜问:“今夜是殿下与慕惜的新婚之夜,殿下为何这般冷落慕惜,要拒慕惜于千里之外?”

    夜色寂静,微风轻拂,寝室里的烛光淡淡的很温和,慕惜站在寒昱面前很想再靠他近点,可少年身上的气息冷的骇人,她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寒昱本无半点搭理她自述自演的心思,可她问了,那他就让她知个明白。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寒昱抛出一句这样的话来,后而欲进幻境,慕惜其心不死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仍装听不懂他的话,问道:“慕惜不明白殿下在说什么。”

    寒昱不喜慕惜靠近自己,她这样紧抓着他的衣袖不放,让他甚为厌烦。

    清冷的眸帘一掀,他施力一抽,将衣袖从慕惜手中抽走,步至离她三步远的地方挺立着,连看都不屑看她一眼,抛给她一道冷冷的背影,质问着:“她在凡界除祟,一度遭遇虾兵蟹将变化成妖频繁偷袭,你做何解释?”

    低沉的嗓音很撩人,兴师问罪般的质问着。

    慕惜清楚寒昱口中的‘她’指的是天浴雪,只是她没想到什么事都瞒不过寒昱,更没想到,寒昱身在九重天跟天浴雪天地两相隔,他怎么会对这些事情如此清楚?

    看来,他真是非常非常的在乎她,就算他在天界她在凡界,他心里都时刻紧系着她,默默关注着她,以至于她在凡界遭遇的一切都一清二楚。

    慕惜脸色黯了下来,底气不足,言语吞吐,“慕惜……不知。”

    “不知?”寒昱转过身来,周身的寒风带动着寝室里的烛火摇曳了一下,一双似淬了寒冰的眸子定格在慕惜的脸上,“虾兵蟹将变化成妖皆出自东海,你会不知?”

    慕惜神色凌乱,找不到更好的借口为自己狡辩一二,只能守口如瓶,死不承认,“慕惜真不知是怎么回事,可能是那些虾兵蟹将受了什么妖术控制。”

    “你当真觉得本殿很好蒙骗?”

    寒昱冷眸凝视着慕惜,冷骇的气息自周身散开,整个寝室如冰冻三尺般的寒冷。

    他第一次正眼看她,可那眼神如履薄冰,冷得让她心尖发凉发颤,似能洞穿一切事实真相。

    事已无法隐瞒,慕惜跪下只好坦言承认,“慕惜知错,是慕惜一时糊涂,请殿下原谅。”

    对于慕惜的出口认错,寒昱一脸的不可原谅。他冷厉的眸色更深了些,开口言语以示警告,“若再存害她之心,本殿绝不姑息。”

    言落,他转身欲进幻境,慕惜悲伤的膝行到他身畔,示弱纠缠,言行举止已然失了仪态。

    “殿下今夜留下来陪陪慕惜可好?”她扯住寒昱的袖摆,毫无半点公主该有的尊贵,反比乞丐还怜三分,祈求着。

    寒昱无动于衷迈出一步,慕惜紧随膝行跟近一步,“殿下,你看一眼慕惜好不好?”

    寒昱视线仍收的天衣无缝,不施舍与她。

    慕惜紧抓住他的袖摆不放,再开口,“慕惜真心欢喜殿下千年,慕惜不求殿下心中有我,只求殿下眼中能容下慕惜哪怕一丝半点。慕惜不敢奢望殿下全心全意待我,只盼殿下能分一点点余地给慕惜,慕惜心也足矣。

    殿下,你回头看看慕惜,好不好?”

    她卑微的近乎透明歇斯底里的祈求,可寒昱自始至终心从未被她撼动丝毫。

    不是他寒昱铁石心肠,绝情寡义,是他心里已经没有容下任何人的一丝余地。

    奉旨成婚,实属宿命难违。

    他微微一动身,慕惜察觉他要离开,不愿他走,仍紧抓住他的袖摆不放手,“殿下别走,别丢下慕惜。

    慕惜不要名分荣耀,慕惜只要殿下,哪怕……哪怕殿下留下来陪慕惜一会儿就好。”

    她言语一再奢望,可男女感情一事毕竟强求不来的。

    寒昱开口满满的歉意,“本殿唯一能给你的仅有名分,给不了其他。”

    拉拉扯扯,不成体统。他的话已经说的够明确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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