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严烈的口气,凡界遭洪灾他是不会管的。

    沧月早料到了这一点。她跟天浴雪都在暗自猜测难道是天帝陛下要惩罚整个凡界的凡人?这不像是天帝陛下该有的胸怀啊?

    见天浴雪要开口反驳,沧月忙上前暗示她不可,可天浴雪就是不听,到底还是开口了,“严君,整个凡界的凡人犯了何错,天帝陛下为何要如此严惩他们,如此一来会活生生饿死多少人?”

    沧月赶忙再阻拦天浴雪,“仙子莫要说了”,可天浴雪意不罢休,誓要今日为这帮凡人们讨个说法,与严烈再起争执,“我虽为一介精灵,但我深知人命并非草芥,身有能力见死不救,枉为神。”

    严烈气的怒目圆睁,怒喝道:“你根本没有资格过问此事!来人,把千年雪莲给本君绑了。”

    话落,两名神将凭空而现,捉绑天浴雪。

    “严君息怒,雪莲仙子不懂规矩冲撞了严君,请严君看在殿下的面子上,勿与她一般见识。”

    沧月在一旁求情,严烈虽处在气头上,但在听见沧月提起寒昱来,思量再三后,气的干甩了下衣袖,冷哼了一声气冲冲的走了。

    天浴雪那几句话振振有词,条条是道,严烈虽听着刺耳但内心自觉输理,真自觉有点‘枉为神’的认知。

    因凡界的雨水并非天帝下令四海龙王所布,而是慕惜落了半夜的泪,使整个凡界遭了洪灾。

    仙有仙规,神仙不可插手凡界之事,而严烈此次下界只为擒拿鬼姬,至于凡界遭洪灾闹饥情,他觉得应由凡界的帝王管治,他不该插手。

    沧月把天浴雪拉到阁楼门外,又是一番细心劝解,“仙子,不管凡界如何你我都非凡人,万不可插手此事,更不可在严君面前揣测天帝陛下的圣举。”

    偏天浴雪就是听不进去。

    她道:“整个凡界闹洪灾民不聊生,神仙到此置之不理,试问,六界万物生灵中凡人可在其中,若在,那么若神仙连他们都不守护,谈何守护六界?”

    沧月被天浴雪问得哑口无言。

    天浴雪气冲冲的御剑不知要去何处。

    沧月问:“仙子你要去哪儿?”

    “我找个地方静一静。”言落,天浴雪便飞走了。

    沧月来到城中,往前热闹非凡的市井现如今成了废市街巷,四处躺着饥饿的凡人,以及被洪水冲毁倒塌的房屋。

    此次整个凡界遭洪灾,凡界的帝王能力再大,也有顾全不遍的地方。

    不难想象,凡界帝王的国库定会因此次洪灾变得空虚,如此一来,凡界谈何繁荣昌盛?况,洪水泛滥有些地域还未消退,即便退了,整个界间一时之间很难恢复生机,免不了会有很多凡人饿死街头。

    前方不远两米处,一妇女怀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孩子哭的正伤心,“孩子你醒醒啊,你不要吓阿娘……”

    那孩子已然饿断了气。

    再往前,一老人刚从兜里掏出半个黑巴巴的饼,自己饿的几近晕死却不舍得吃,递给怀里的小孙子吃,那孩子刚接过手,就被对前饿疯了的男子看见,连滚带爬扑过来把那半个饼抢走,边跑边往嘴里塞。

    后面被抢了饼的老人和孩子哭的无力,抢了饼的男子狼吞虎咽差点活活噎死,可到手仅剩的一口饼却又被别人抢走……

    饥,渴,是凡人最最致命,抵挡不了的死亡绝境。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眼下这些个凡人们皆是为食而亡,纵使他们家财万贯也换不来能填腹的粮食。

    有的为了填腹活命食树叶树根,有的误食了毒草,毙命。

    真真可怜!

    天浴雪御剑飞行在高空,俯视脚下的山不成山,川不成川,洪水依旧滔天,再想想那些已饱受饥饿的凡人们,觉得自己不能袖手旁观。

    于是乎,她决定上九天神界面见天帝陛下讨个说法。

    她直冲云霄穿梭云障,不时便上到了南天门。

    因当年天后下过令她永不得上天界,是以,她一出现在南天门,守门的神将逺澈逺江便横起画戟阻拦,引起一片躁动,“站住,天后有令,你不得上天界。”

    说话的是逺江,铁面无私,语气如严烈那般冲得很。

    天浴雪作揖道:“我有急事需面前天帝陛下,请二位神君通融通融。”

    逺澈一脸为难,道:“雪莲仙子,天后下过命令,我哥俩也是奉命行事,请雪莲仙子莫要为难我等。”

    天浴雪深知自己此次上天界违背了天后的懿旨,要想进南天门不易,想不闹出点动静来恐怕都难。

    黄冕堂黄的话断然不顶用,也就为办个招呼客气客气,先礼后兵。

    她道了句:“那对不住了”,言后,便出手三两下把逺江逺澈以及其他守门的神将一并打退,进了南天门直往凌霄殿。

    此时,天帝正与众神在开会,听殿外有人喧嚷,暂停会议,问:“殿外何人喧哗?”

    殿外神将进殿禀报,“启禀陛下,千年雪莲在殿外吵嚷着要面见陛下。”

    “哦?”天帝颇感疑惑。

    殿内众神皆是大自震惊,但个个不敢出声评头论足,只在心里腹排:天后不是下过重令,千年雪莲永不能上天界,她怎么擅闯到凌霄殿来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寒昱冷冷的站在殿首下方,众神的首位,俊眉紧蹙,看似人在殿中,心其实早已飞出殿外了。

    他怕天帝治天浴雪个擅闯天界之罪,赶忙上前言道:“父帝,容儿臣去问问那千年雪莲上天界所为何事?”

    天帝手抬起,示意寒昱大可不必,对守殿门的神将发话道:“宣她进殿。”

    天帝陛下很通情理,不比天后一个妇道人家事事计较。

    天帝陛下发话了,殿外的神将赶紧撤了拦在天浴雪面前的兵器,天浴雪顶着满殿众神的目光缓缓的进了凌霄殿。

    她还是身袭着从前平日里最喜欢穿的雪白色裙衫,样子还是从前那般的样子,只是再非从前那般浑身上下透着匪气难驯和顽皮不堪,而是沉淀出一种深熟感来。

    这一点让寒昱很欣慰。

    眼睛淡若琉璃,口鼻小巧玲珑,肤白赛雪,从殿外折射进来的日辉映在她身上,颇有仙女驾临的气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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