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似被小姑娘缠得有些不耐烦了,像是无言以对又无可奈何了般,最后竟无耻的丢给她一句话:“我撞的是你的馒头胸,又不是你的手,想要我负责,挺胸过来,我一定负责到底。”

    没有想到少年会突然出言调戏,才刚过笄礼,早懂人事的小姑娘脸色羞红,想都不想,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无耻!”

    活生生挨了一巴掌的少年不怒反笑,凑近小姑娘耳边:“你一个胸前长着小馒头的假男人,这般痴缠一个翩翩少年……你说我要是无耻,那你是什么?无赖?”

    小姑娘脸色羞红不已,酝酿了一肚子的气,最后只放下一句毫无威胁力的狠话:“你给我等着!”

    于是,这一次的意外见面,直接又以小姑娘被惹毛却不知该如何教训这个无耻少年而告终。

    因为之前苦寻了三个月,才得知少年的家底消息,找到了他,这一回,小姑娘生怕人跑了,她多留了个心眼,聪明的让人暗中盯着。

    回去之后,小姑娘想尽了各种办法,想要“报仇”,但她思来想去,平日里整人的鬼把戏都不足以对付那个无耻之徒,更不能解了她的心头之愤。

    就在小姑娘一筹莫展的时候,家里正好因为有喜事在举办盛宴欢庆。

    看着舞台上歌舞升平,个个舞姬,披肩露背,妩媚妖娆,吸引了台下一大众男人的目光,小姑娘灵机一动,顿时想到了一个漂亮又大胆的办法。

    于是,已经几天不见那无耻少年的小姑娘,将自己漂漂亮亮的打扮了一番,穿上一件她从未尝试过的抹胸花裙子,露出了胸前大半片似能掐得出水来的水嫩肌肤,妖艳夺目。

    第三次见面,没有意外,一切像是顺理成章,自然而然。

    小姑娘从暗中盯着少年的探子口中得知,少年今日难得没有出门,还呆在他孤苦伶仃一人住的破庙里。

    站在破庙门口,小姑娘就看到少年翘着二郎腿躺在一床稻草编织的床上,闭目养神。

    明明是一间简陋不堪的破庙,却让少年呆出了一种最自在闲散的舒适地,看得小姑娘心中很不是滋味,说不清道不明的那种滋味。

    少年并没有沉睡,听到门外的动静,他就睁眼看了过去——

    小姑娘没有进门,而是倚在有些晃动的破烂门框上。

    在他眼中的她,浓妆艳抹,褪去前两次见面的蛮横和锐气,一袭抹胸红裙,肤若凝脂,玲珑曲线,若隐若现,惊艳逼人,分明就是一只能够勾魂摄魄的小妖精。

    少年原有些惺忪的双眸,微微亮了亮,似乎被惊艳了。

    在来之前,已经练了许久露骨台词和妖娆姿态的小姑娘,翕动着如丹红唇,吐气如兰:“小公子,小女子真是无家可归了,不知你这破庙能不能容得下小女子,小女子虽不会洗衣做饭,但有一技暖床技能,小公子可是需要?”

    少年不知是被小姑娘迷惑了眼,还是什么原因,他忽然闪身而来,伸出手臂将她揽进怀里,带着她天旋地转。

    两人双双滚到了稻草堆里。

    陌生的怀抱,陌生的男性气息,一下子将小姑娘心中强强建立的冷静和淡定,瞬间摧毁了。

    还不等小姑娘反抗,门那边就传来了像是在应和她心理建设被摧毁的一阵坍塌声。

    只见本就摇晃不牢固的门框,“轰隆”一声砸落下来,掀起了一地袅袅烟尘。

    小姑娘正要转头去看怎么回事,却被还压在身上的少年攫住下巴,近在咫尺的对视。

    他眯着眼眸,目露凶光:“两次冲撞本公子,本公子不予计较,你倒是三番两次找上门来了?说,你到底是何居心?”

    见少年终于沉不住气了,小姑娘心中一乐,她凛了凛神,掩饰掉被压身下的羞怯感,魅惑地眨着眼睛:“难道你还不出来吗?小女子对你一见如故,再见钟情,不知小公子可否一展天资,让小女子可以从钟情到钟情于心?”

    “是这样吗?”少年冷冷一笑,忽然凑下头来,两人的脸,仅隔着一指宽的距离。

    彼此的呼吸相互交错。

    “不……不然呢?”小姑娘明显底气不足,还死倔着。

    听着小姑娘似因紧张而变得有些紊乱的呼吸声,少年邪肆勾唇,炙热的呼吸喷向她的脸,毫不留情地戳穿她:“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在第一次相撞,被我嘲弄揶揄,你就怀恨在心,二次故意碰壁,却自损其手,你忍无可忍……现在倒好,美人计都用上了,若不是看在你还是雏的份上,加上演技拙劣,我倒不介意就地就霍霍了你。”

    被戳中心事还好说,又听少年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这些污污言词,小姑娘早已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少年对她的神情变化视若无睹,鼻息里充斥着浓浓的胭脂水粉味,他皱了下眉,放开她。

    他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服,然后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冷声道:“这是最后一次,若再过来纠缠,休怪我不怜香惜玉,真对你不客气!”

    小姑娘一骨碌从稻草堆里爬起来,明明心底已经被惹得心乱如麻,砰砰直跳,面上却还故作淡定,呵呵一笑:“看谁对谁不客气,我们走着瞧。”

    小姑娘假装从容,却还是掩盖不了狼狈的走后,少年就只这以后的日子肯定不消停了,不过至少还能再消停几天。

    于是,少年便想着过完这几天消停日子,就“搬家”,远离这个他好不容易找到的可以安生的地方,远离那个死缠烂打的小姑娘。

    谁曾想,第二天一早,少年还在梦乡中,小姑娘就浩浩荡荡的带了一群拿着家伙的人找上门来。

    那群人不是来算账,也不是来干架,而是来修破庙。

    在少年吹胡子瞪眼的目光下,在小姑娘颐指气使的指挥下,一群人将破破烂烂的破庙焕然一新,要桌有桌,要床有床,堪比客栈里的顶级厢房。

    顶级厢房自然少不了看家的,看在少年气得头顶都要冒烟的份上,小姑娘很是贴心的给他添了一把火,配了几十个精武壮士看家。

    几十个精武壮士表面是看家,撑场面,实则大家都心知肚明。

    在那之后,少年的日子可谓是锦衣玉食,要什么有什么,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过得比大爷还大爷。

    总之,他受不了什么,她偏偏就跟他唱反调,反其道而行。

    可想而知,一向习惯自在逍遥的少年,面对这样的日子,可谓是过得“生不如死”,好好的一个人都要被这样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富贵生活搞疯了。

    最后的最后,少年似是真受不了了,终于向小姑娘妥协,求放过。

    他的妥协,让小姑娘终于有了一丝“报复”的快感,但要她放过他,明显不可能,又或者可以说是,她已然深陷其中,不被他放过。

    在少年气势低弱的妥协和告饶下,小姑娘恩泽再造的遣散了那些看家的,伺候的,最后只留自己与少年同住一屋檐。

    对此,少年不仅有意见,还很嫌弃:“你一个未出阁的富贵女子,同我一个自在散人同住一屋檐,传出去,我还要不要脸了?”

    “你的脸我不管,反正本姑娘我就不要脸了。”小姑娘挽住少年的手臂不放:“一开始我只以为对你是一朝一夕,现在我只想和你从心动到古稀,你休想再甩开我。”

    不知是被小姑娘说动了,还是冥冥中他已习惯了她的纠缠,少年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苦笑道:“傻姑娘,我不值得……”

    处在幸福当中的小姑娘丝毫听不出少年话里有话,她不以为然:“在别人眼里你值不值得我不知道,但在我眼里,你是谁也比不上的。”

    之后,两人过起了柴米油盐,原滋原味的普通人生活。

    生活虽平淡如此,但生在富贵人家,从小娇生惯养的小姑娘却丝毫不觉得厌倦和嫌弃,反而还过得十分充实幸福。

    只可惜好景不长。

    有一日,小姑娘家中发生了一件大事,她不得不被召回家。

    待家中事情平息,已是半个月后。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更可况是整整半个月?家里事情解决后,小姑娘就迫不及待的回往她和少年生活的小家。

    但是,当小姑娘怀揣着浓浓的思君心情回去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一片被夷为平地的废墟。

    不愿相信眼前的废墟就是他们的家,小姑娘以为自己走错了地方,她掉头就跑。

    然而,小姑娘兜兜转转找了好几圈,到最后总是能回到这片令她不敢面对,不愿相信的废墟。

    他们生活了近一年的家,没了,那个她思念的少年也不见了,之前种种幸福过往,好像做梦一样,梦醒之后,一切都化为虚无。

    天下着滂沱大雨,簌簌的雨滴打在那片废墟上,狠狠的敲击着小姑娘已经跌落到谷底的心,站在废墟前的她,亦泪如雨下。

    那一天,是小姑娘自懂事以来,第一次流泪,也最流得最多的一次。

    她不吃不喝,不眠不休,在废墟中待了三天,最后昏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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