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昊此言不为一语见地。

    慕梓灵心中暗暗冷笑。

    直白的说,刚刚她情急之下喊出来的那话,要表达的意思可不就是要让宇文昊恍然意识到她还有被利用的大价值?

    幸而宇文昊没让她失望,在刚刚那关键时刻让她四肢健在,脑袋亦好好的挂在脖子上。

    心中所想如愿被点破,也没有必要再自己说破。

    慕梓灵转念一想,故作佯怒,硬气地呸声:“我呸!你别嚣张得太早,我就算死,也不会让你利用去对付龙孝羽的。”

    “这可由不得你了……”宇文昊伸手攫住慕梓灵的下巴,将她哇哇乱叫的嘴捏圆搓扁,声音阴冷地笑道:“你这该死的臭丫头,终于落到本宫主手中了,你说本宫主该怎么折磨你好呢?”

    慕梓灵恼怒瞪眼,一脸宁死不屈。

    宇文昊上上下下打量着慕梓灵,然后如是的评价一番:“你这臭丫头长得也算姿色上成,嗯~~这身材也不错呢,若是只让你受点皮肉之苦岂不是很浪费这一副好皮囊?”

    说着,他转了转眼珠子,似是想到了什么好主意,嘴角泛起一抹邪笑:“你那会儿不是笑话本宫主笑话得很得劲吗?那本宫主是不是也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龙孝羽带个帽子,绿个明白?好好糟蹋糟蹋你。”

    慕梓灵闻言,险些绷不住大骂出声。

    虎落平阳被犬欺!

    从被逮住那一刻,她想过自己接下来最不济的命运大不了就是被各种酷刑折磨致死,却想不到宇文昊这么变态,居然要用那种最不堪最变态的折磨方式。

    慕梓灵心中虽不淡定,但她并没有表露出来。

    不管怎样,现在命还在,也就还有脱身的机会,倘若最后真到了那不堪的地步,也不用等到宇文昊动手,她自己就自我了结了。

    一想到眼前这个之前屡屡让她吃瘪受亏的臭丫头,之后要受尽各种凌辱,宇文昊心中就莫名大快人心。

    他抬手在慕梓灵身上穴位点了两下,令她完全动弹不得,才一把将她拎起扛在肩上。

    宇文昊扛着慕梓灵跳进罅隙,穿过血色玲珑花海,在要走进大门的时候,迎面匆匆的跑来一个神色慌张的侍卫。

    “何事惊慌?”宇文昊横眉冷对。

    侍卫先是冲着宇文昊躬首行礼,才凑近他耳边低语。

    听完侍卫汇报,宇文昊神色骤变,大步往里走。

    没走两步路,他又转身,随手将肩上的慕梓灵丢给跟在身后侍卫:“把这臭丫头丢到地牢去,加防守卫,好生看着。”

    听了这话,原本因为浑身不能动弹而索性装死的慕梓灵,心中暗暗庆幸的松了一口气。

    被丢到地牢去,怎么都好过被宇文昊带走好。

    宇文昊似是真有什么急事,简单交代了一句后,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而随后,慕梓灵也被侍卫带到了暗无天日的地牢囚禁。

    ……

    夜幕渐渐降临,落日余晖下,青岚峰顶一前一后出现了两抹身影。

    站身于前的男子手打折扇,卓越蹁跹,玉树临风。

    只见他五官俊逸,丰神俊朗,一袭华贵白袍,白袍上有着用蚕丝银线绣着的蟠龙暗纹,简约低调却不失矜贵霸气。

    此时,男子身后的黑衣护卫向四周环顾了一圈,然后欲言又止地开口:“少主,咱们一路寻来的线索截止于此,咱们要找的人最后应该有在这里出没,只是……”

    被尊称为“少主”的白衣男子,没有做声,他目光如炬地扫视着四周的一沙一石。

    似有发现,男子倏地收起手中摇摆的折扇,目光锁定在地上一块沾了血迹的石块上。

    护卫站在崖边上,看着眼前状似死亡深渊的罅隙,还是忍不住讶声提醒:“少主,这罅隙底下就是陇月宫了,咱们是否还要找下去?”

    白衣男子眉眼冷凝,弯身捡起地上沾血的石块反复在手中摩挲,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地吐出一个字:“找。”

    “可是这陇月宫……”黑衣护卫微微迟疑,似乎有些担忧。

    白衣男子冷冷瞥了他一眼,开口的语气带着义无反顾的坚定:“别说是陇月宫,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本公子也要找到她。”

    说着,男子便丢掉手中石块,在要纵身跳进罅隙之际他又丢下一句:“不必跟着,那边战事刚息,你回去善后。”

    话音未落,男子的身影便消失在罅隙之中……

    -

    玲珑庄园。

    此时已是夜深人静,玲珑庄园却依旧一片灯火通明。

    从被侍卫带回来以后,月玲珑就没一刻消停,房间里能摔能砸的东西统统被她毁于一旦,平日里伺候的那些丫鬟嬷嬷为了避免被殃及,也早在她气焰浓浓砸东西的时候纷纷逃之夭夭了。

    一阵疯狂宣泄后,月玲珑颓然地瘫坐在地上,像失了魂般目光呆滞而又空洞,她的周身几乎没有一块可以踩脚的地方,狼藉一片。

    门外被赶出来的侍女青兰见此刻房间内没了动静,她踌躇再三,还是忍不住伸手敲门:“二宫主,您、您没事……”

    谁知,青兰担心的话语还没说完,房内月玲珑随手捡起身旁一块碎了的椅脚砸向了房门,怒吼道:“滚!”

    青兰吓得缩回敲门的手,没敢再做声。

    谁知,还没静一会儿,房间的门又被敲响。

    “叩叩——”

    房门才刚响两声,顿时又被房内噼里啪啦一阵砸房门的声音掩盖,以及月玲珑的嘶声暴吼:“不想死就统统给本宫主滚,滚——”

    门外的人倒没有再不依不饶的敲门,等到房内月玲珑没再砸东西,她才声音柔柔的开口:“月姐姐是我。”

    这声音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代替月玲珑和宇文昊洞房的邱芙蓉。

    “月姐姐,我可以进来吗?”良久没都得到房内人的回应,邱芙蓉柔声询问了下,却没再等回应,直接就推门而入。

    青兰想阻止已经来不及。

    一脚踏进门槛的邱芙蓉从袖子里掏出一块刻着“昊”字令牌,转过身,冲着门外的青兰以及其他几个守卫吩咐:“你们都先下去吧。”

    一个侍妾还不足以使唤眼前这群守卫,不过她手上拿着的令牌却是足以代表宇文昊,几个守卫见到令牌,当即就领命告退。

    青兰往房内看了一眼月玲珑,才转身离开。

    “你们两个在这守着,发生任何事都不要进来。”等到该走的人都走光了,邱芙蓉冲着自己的两个婢女交代一声,便关上了门。

    进了房的邱芙蓉,迈着从容优雅的步子,一步一步地冲着月玲珑走去。

    相比她高贵优雅的姿态,此刻颓坐在地上的月玲珑,从头到脚无不显得狼狈。

    但即便自己现在衣衫不堪,发髻凌乱,月玲珑也不容许让一个小小侍妾有高自己一等的错觉,她站起身,冷眼看着迎面走来的邱芙蓉:“你来干什么?”

    邱芙蓉并没有回答,而是先冲着狼藉的房内扫了一圈,然后将视线落在月玲珑微微隆起的肚子上。

    她面露担忧,嘴角却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淡笑,答非所问:“姐姐的身体还好吗?肚子里的宝宝还好吗?”

    邱芙蓉一连问了两个问题,却后面的问题像是触到了导火线。

    “想来看本宫主笑话是吗?!谁又是你姐姐,你个贱婢还不够格与本宫主姐妹相称!”月玲珑好不容易平息下去的怒火,顿时又燃了起来,她恨恨地抬手指向门的方向,不由分说的赶人:“现在立马给本宫主滚出去!”

    若换做平时邱芙蓉面对月玲珑趾高气扬的态度,心中虽大有不满,却从未表露出来,更是默默忍着受着顺着月玲珑。

    可今日邱芙蓉似是有备而来,面对月玲珑的叫嚣,她置若罔闻,神情上更没有显出一丝丝畏惧。

    相反的,邱芙蓉反客为主,姿态从容的越过月玲珑,弯身将倒在地上的一把太师椅摆正,然后自然而然的落座。

    见状,月玲珑气不打一处来,直接上前,冲着邱芙蓉甩过去一巴掌:“贱婢,谁让你坐的!”

    “姐姐这是干什么?”邱芙蓉抬手抓住了月玲珑落下来的巴掌,不恼也不怒,反而还很识大体个关怀道:“你打了妹妹不要紧,但怎么都要当心肚子里的宝宝啊,稍安勿躁……”

    又一次被触伤疤底线,月玲珑双眸犹如岩浆爆发,一发不可收拾。

    只见她挣开被抓的手,直接又将巴掌甩向了邱芙蓉笑靥如花的脸颊。

    邱芙蓉到底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能拦住月玲珑一巴掌已是侥幸,又何能抵得住月玲珑更奋力的一巴掌?

    然而,在月玲珑又一巴掌要落到自己脸上的时候,邱芙蓉不卑不亢,适时开了口:“我知道你孩子的爹是谁。”

    我知道你孩子的爹是谁……

    邱芙蓉幽幽然的一句话,却仿佛在月玲珑身上猛点了一道穴,她刚要落下去的巴掌顿时顿在半空,目光危险地盯着邱芙蓉:“你说什么!”

    邱芙蓉轻眨了下眼,笑着反问道:“我说什么,难道二宫主不明白吗?”

    月玲珑神色微露不解,她死死盯着邱芙蓉,泛红的瞳孔里满满都倒影着邱芙蓉清冷高傲的嘴脸。

    好似一切答案都写在了这张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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