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长官久久没回复,女警倒是忍不住笑了,对我咧下嘴。

    我也知道,自己这么问有点逗,问题是,我确实想不到别的答案了。我缓缓的坐了回去。

    没一会儿,姜绍炎叹口气接话了,他很无奈,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这戈壁滩真是个有故事的地方,四十年前,特案组前身北虎部队的无番组织就在这里有过一个大战。”

    铁驴也应声接话,“巴图十兄弟为了掩护那一对科研夫妇,几乎全死在这里。”

    我不认识巴图,但能品出来,他是特案组的前辈。我又想,四十年前,这什么概念,巴图还活着的话,岂不是七十多岁?我得叫他爷爷了?

    老长官只是嗯了一声,并没发表任何看法,又让女警放下一组片子。

    这次的资料很奇怪,先是二十多人的个人头像和简介,紧接又是个旅游团的信息。

    老长官跟我们解释说,“这是一个叫红星的旅游团,前阵带着一组游客去且末县附近观光,但中途出现岔子了,这个旅行团不按原先路线前进,而偏离了方向,奔着且末县西南百里外的地方,最后更是神秘消失了。”

    我很诧异,因为消失这个字眼太狠了,二十多人,怎么能说没就没呢?

    这还没完,女警又放了最后一张图片,这是俯视图。

    老长官说,“且末县西南方百里外的地方很怪,从卫星传来的数据看,这里全是黑影,根本就拍摄不到具体景色。而结合咱们之前掌握的情报来看,这里很可能是尸国的所在地。”

    姜绍炎和铁驴听完全站起来了,凑到屏幕前,皱眉看着。而我压根没动地方,依旧坐在椅子上。

    以前听姜绍炎说过三个地方,圣地、尸国与鬼岛。

    圣地啥样,我再清楚不过,也刚刚处理完魔心罗汉案。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又要面对尸国了。甚至我还联系起一件事,且末是古西域的地盘,那里的干尸、古墓很出名,难不成这两者也有什么联系?

    我们仨没急着说啥,这么沉闷一会儿后,老长官开口,“这次任务要调查旅游团失踪的原因,也要搞清楚他们到底遇到什么了?另外务必把尸国搞定。”

    姜绍炎很正式的应声,又问什么时候出发。

    老长官说,“需要的设备与武器,会在两天之后直接运到且末县,你们这两天赶到且末就可以。”

    在会议期间,老长官一直咳嗽着,说完正事,他根本不想多说别的了,退了麦克。

    女警急忙收拾设备,表示会议结束了。

    我能察觉到,姜绍炎跟铁驴对这次任务也是一知半解,不了解具体情况,我就没问太多。

    我们接下来又合计怎么赶到且末县。我的意思,反正是公出,坐飞机呗。

    但我发现姜绍炎挺抠,说两天时间,做火车也行,还立刻联系人,定了火车票。

    我算无语了。

    我们出发前也只是简单的收拾下行李,其实我们都觉得没啥可拿的,到时去那边的警局,缺啥跟他们要就是了。但师父突然找我,说给我一样东西。

    我都懵了,急忙赶到了省厅后院的研究所。

    师父拿出一小包锡纸,还有一小丢黄色的颗粒。

    师父解释,这黄色颗粒是金甲虫的卵,让我把它们都放在小鼎里,另外以后封鼎,一定要用他准备的锡纸。

    我观察这种锡纸,发现上面坑坑洼洼的。我跟师父不外道,直接问,“这锡纸有什么用?“

    师父说这锡纸有透气性,不然封的严严实实,小鼎里缺氧,怎么能孵化金甲虫呢?之后他再三强调,这金甲虫依旧是半成品,不服管教,我使用的时候要绝绝对对的小心。

    我傻眼了,觉得不服管教这句话太吓人,也搞不懂既然如此,师父为啥让我带着金甲虫的虫卵,难道是让我防身么?

    师父不跟我多聊,反正最后我听了他的话,把虫卵都放到魔鼎中了。

    在下午四点,我们准时出发了,坐上去库尔勒的长途火车。我本来最不喜欢做这种绿皮车,觉得咣当咣当的,忒累。

    不过姜绍炎倒没我想的那么抠,他定了上、中、下三个硬卧。

    我们哥仨正好一排的睡在一起。

    正所谓长路漫漫,我怕电量不够,外加路上信号总不好,我就没怎么玩手机。

    一晃到了晚间,火车上熄灯了,我趴在中铺也睡不着,因为白天睡太多了。

    我就合计着事,我想到红星旅游团了,心说它的失踪是巧合么?会不会有什么故意人为的因素呢?不然哪个旅游团傻啊?偏移原定路线,还跑偏一百多里?

    另外且末县的西南方真吓人,从卫星数据看,黑乎乎一片,总觉得是一股子黑暗势力的地盘。

    我纯属瞎琢磨,等好不容易有点困意,刚想睡,有人用手扒拉我。

    我扭头一看,是姜绍炎。他对我做了个嘘声的动作,那意思别打扰其他乘客,悄悄下床跟他走。

    另外他也踩着下铺,这么站着把铁驴弄醒了。

    我跟铁驴知道一定有啥事了,一起跟他来到火车车厢中间处。这里也是吸烟区。

    姜绍炎笑嘻嘻的,拿出好烟分给我俩,又强调这是朋友给他买的,让我俩尝尝。

    我发现这都快成了他一个招牌动作了,他一有啥事,就会这么分烟给大家。

    我跟铁驴心里跟明镜一样,接过烟吸一会儿,我心说也别藏着掖着了,就主动问,“乌鸦,到底出啥事了?”

    ☆、第七章 火车上的追击

    姜绍炎这点小心思被我看透了,他嘿嘿笑了笑,又一翻手机,找到两个照片递过来。

    我跟铁驴凑近看,这是两张人脸的素描画,我知道警方有时抓疑犯时,因找不到真人照片,也会用这种方式。

    我打心里琢磨上了,心说这俩人能是谁呢?最近也没听说有啥特大通缉犯的消息啊?

    铁驴比我眼力好,他拿出一副明白的表情哦了一声,又问我,“看出来了么?”

    我老实的摇摇头。铁驴给我提醒,“红星旅游团!”

    我这次笨了,还是没啥联系。铁驴忍不住直说了,“这俩人是旅游团失踪二十多人中的两个游客。最典型的特征是他们鼓鼓的额头,还有小眼睛和鹰钩一样的鼻子。”

    我真佩服铁驴,对人脸观察能这么细致。

    姜绍炎不给我们太多讨论的时间,又接话说,“刚传来的消息,挨着且末的库儿勒车站出了一档子事,晚间工作人员发现,有两个乘客带着红星旅行社字样的包裹过了安检。红星旅行社自打出了事之后就没营业,所以这两个乘客很可疑。等工作人员想拦人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这俩乘客还上了k170的火车,目的地是咸阳。警方根据安检人员的描述,也对这两人做了素描。”

    我边听边点头,换句话说,这俩人很可能是失踪旅游团的幸存者,而我们要调查失踪案甚至尸国,从他俩身上抓起,倒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虽然我没弄明白,这俩人竟然能逃回来,期间也一定发生不少事,为何不跟当地警方取得联系,反倒偷偷拎包走人呢?

    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当务之急,我跟姜绍炎建议,“咱们赶紧转去咸阳,多找便衣,在出站口等着,看能不能遇到他们。”

    姜绍炎摇头说不用那么麻烦,他又拿出手机,调出列车时刻表,说他的想法,“赶得很巧,我们坐的这趟火车跟k170在一个小时后会在兰州站先后停靠,我们到时转成k170,就能在车上跟这俩乘客见面了。”

    我佩服姜绍炎,觉得姜还是老的辣。我们赶紧准备。

    这样过了一个小时,我们站在兰州的站台上了,只是k170竟晚点了,这把我们哥仨站的,尤其站台上还风大,最后看着k170到来时,我简直快僵的走不动路了。

    上车后,我们先补票。只是我们并不知道这两个乘客坐在哪,而且就算知道他们车票的座号也没用,因为这趟车人很少,有大把的空座,他们很可能不按座号,随便找地方乱坐。

    我们只能用最笨的法子,从上车的那节车厢开始,两头堵的一点点搜起来。

    我认人不准,就跟铁驴分到一组,我俩负责往一号车厢那边走,姜绍炎自己一组,往十五号车厢那边赶。

    这都晚上十点多了,快半夜了,很多坐硬座的乘客都在睡觉,要是仰面睡的那还好一些,趴桌子睡的,让我跟铁驴都很头疼。

    我们不得不凑过去,想办法看到他的脸,甚至逼急了,不得不把他扒拉醒了。

    我们搜人的进展很缓慢,过了一个钟头,才搜完四节车厢。我一琢磨,姜绍炎这主意也不咋好啊,看这样子,我们今晚是甭睡了。

    正当我跟铁驴累了,躲在两节车厢中间区域吸烟的时候,姜绍炎来电话了,告诉我们,他发现那两个乘客了,在十二车厢。

    我俩顾不上别的,赶紧跟姜绍炎汇合。

    刚来到十二车厢,姜绍炎就看到我俩了,他独自坐在一个空椅子上,还对我们摆摆手。

    我俩凑到他身边坐下来。姜绍炎指了指远处,我看到两个人,他们各自坐在一排椅子上,面对面的磕着瓜子呢。

    他俩那鼓鼓的额头,还有眼睛和鼻子,简直跟活招牌似的。

    我压低声音跟姜绍炎说,“咱们还坐着干嘛?赶紧过去啊?”

    不仅是姜绍炎,连铁驴也摇摇头,说了句不妥。

    我不懂不妥在哪?铁驴隔远指着这俩乘客,跟我说,“徒弟,你就没看到,这俩人身上有股子匪气?”

    我不懂匪气是啥?就又看了看。我是觉得他俩挺好的,虽然丑了点,但人丑无罪嘛。

    姜绍炎让我俩稍等,他当先去了乘务室。

    没多久,他跟乘务员都出来了,只是他直接回来跟我们汇合,乘务员是奔着那俩乘客去的。

    乘务员跟他们说,“检票。”

    这俩人都拿出一副特不乐意的表情,其中一个还抱怨,“刚检完票咋又捡?”

    乘务员不接话,拿着他们的票仔细看着。

    这俩人也不理乘务员,互相聊着天,嗑着瓜子。而姜绍炎和铁驴呢,一直盯着这俩人观察着,我纯属配合着瞎看,但铁驴又很肯定的念叨一句,“这俩小子绝逼是劫匪!”

    这结论太严重了,车上遇到劫匪,他们要是乱来的话,很容易伤及无辜的。而且我更相信,铁驴没开玩笑。

    我又稍微往深想了想,这俩人是红星旅行团的乘客,他们又是劫匪,这说明什么?他们当时去旅游,就没好目的,难不成旅行团整体失踪,跟他们抢劫有关么?

    我跟姜绍炎说,“我们别坐着了,赶紧过去,先不管对不对,把这俩小子擒住再说。”

    这时没等姜绍炎回答呢,远处情况有变。

    也该说乘务员太“负责”了,他检完票不仅没走,抬头看着货架上的旅行包,伸手推了推。

    这都是那俩乘客的,本来都是很一般的大布包,被塞的鼓鼓囊囊的,乘务员这么一推,隔着布包摸到一个东西。

    乘务员是个有经验的主儿,他一下皱起眉头,问这俩乘客,“这里是什么?手枪?”

    俩乘客都不嗑瓜子了,抬头冷冷看着乘务员。

    我发现这乘务员有点犯傻,他刚才就算摸到枪了也不该张扬,至少找警察来处理吧?可他不仅不离开,又质问俩人,“你们是干什么的?怎么会有枪?另外有持枪证么?”

    我这次也察觉到不妥了。姜绍炎跟铁驴坐不住了,全站起来,悄悄往俩乘客那边走。

    问题是,我们刚有这动作,有个乘客一声狞笑,一掏兜又拿出一把手枪来。

    这枪保险都拉开了,他很直接,对着乘务员的脸砰的来了一下。

    这是在车厢里,枪响一起,把一车厢乘客全吓住了,睡觉的都醒了,有些犯懵的还站起来看发生啥事了。

    我们仨别说枪了,连刀也没带。面对这种突发情况,我们隔这么一段距离,也不敢贸然冲过去。

    这俩人被枪声一刺激,还激出更大的一股凶气,拿枪那人站着,对那些犯懵的乘客,砰砰的开枪,另外那小子,赶紧伸手把货架上的包拿下来,翻到他那支手枪。

    我有个猜测,这枪是后放到包里的,不然在库儿勒时,根本不能过安检,而库儿勒毕竟是小站,没那人力物力,就没对人身进行检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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