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踩它后,一时间它没死,只是身子被踩扁了。它挣扎的扭动几下,之后砰的一声就爆炸了。

    我吓了一跳,以为这虫子也是机器人呢,不然咋有爆炸的说法。

    我还犯嘀咕呢,心说陈诗雨他们可以嘛,竟然连虫子这种小机器人都研究出来了?

    但怪我少见识了,这虫子确确实实是活的昆虫。老猫识货,盯着大虫子,念叨句不好,又说快逃,这是虫王。

    我知道蜂王、蚁后,却还头次知道,有毛虫王的说法。

    我一时间没急着动,他们仨想往远处跑,不过也都来不及了。一时间嗤嗤声不断,整个树上就跟有什么机关被启动了一样。

    无数的虫子从上面落下来,还有一部分虫子,咬着丝线,从树上往下滑。这场景特别壮观,估计被外人看到,心脏不好的,当场就得被吓晕过去。

    我们身在其中,为了逃难,哪还顾得上恶心不恶心的。我就觉得自己周身这片区域全被虫子包围了,还有一小部分虫子落在我的脑袋、肩膀和胸口上了。

    我学姜绍炎刚才那样,又蹦又跳,还对着它们使劲乱抓。

    本来我抓几下没啥问题,但这些虫子中有带毒刺的,我不小心摸到了。

    这种毒刺很软,并不能一下刺到我手掌中,却能让我皮肤麻麻痒痒的,甚至还会肿起来。

    姜绍炎他们是边蹦边走,看我只是干蹦没动地方,他喊了一嗓子,提醒我。

    我暗骂自己太实在,而且我也算看出来了,虫子太多,我这么蹦跳和抓挠是没用的,我心说去他娘的吧,老子让你们随便欺负吧。我也不防备了,赶紧咬牙往外冲。

    我这么弄,尤其还被毒虫折磨着,奔跑速度一下上去了。几下子就跑到远处了。

    姜绍炎他们仨一看我冲这么快,也舍弃原来的念头,都学起我来。

    我们直接跑到另一个树下,这棵树的枝叶没那么茂盛,甚至说它凋零的快死了也不夸张。

    我心说这棵树没虫子了吧?我们就在这里忙活起来,还两两一组的,互相摘着对方身上的虫子。

    姜绍炎也让我看看,这虫子的毒严重不。我观察一下,我们身上裸漏在外的地方,都有点发肿,尤其是铁驴的两个耳朵,肿的很厉害,这让他更像八戒了。

    我从胸囊里找出几种药,外敷内服一起,给大家分下去了。

    我自己还偷懒了,一屁股坐在树下,靠着树干给自己抹药。我是真以为危险过去了呢,但突然的,我听到吧嗒一声,有东西落在我头上了。

    我挺好奇,心说什么玩意儿掉下来了?是树枝?

    我伸手往上摸,在碰到这玩意的瞬间,我觉得它挺滑的,还潮乎乎的。就凭这儿,我知道绝不可能是树枝,不然应该干皱、干皱的才对。

    这东西在被我碰到时,还做出一个反应来,它又往我手上贴了贴,这一刻,我感觉到一股剧痛。

    我反应过来了,心说不好,又是虫子,而且这虫子非常凶狠,直接能咬人。

    我双腿用劲,让自己站起来,也出言给大家提醒。但我的提醒晚了。这颗看似干枯的树上,竟又下起了一场虫雨。

    这些虫子都是旱蚂蝗,也古怪的带着保护色,本来都装成树皮的模样,在树上躲着,现在全都绷紧身躯,再像弹簧一样向我们射过来。

    想想看,我们四个纯属自投罗网的撞到枪口上了。而且这一刻,一树的蚂蝗倾巢而出,我们全都特别难受,各自想办法把身上的旱蚂蝗弄开。

    旱蚂蝗咬住我们吸血后,我们不能硬生生拽它们,不然它们的吸盘会更用力,很可能最后将我们伤口附近好大一块皮肉都带下来。

    我想到盐了,或者火,只要用这两个刺激它们,它们就会主动收了吸盘落到地上,问题是,这两样东西,我们都没带。

    我又想着用药,还忍痛不理脸颊上挂的两个旱蚂蝗,正要摸向胸囊。

    姜绍炎三人比我稍微好过一些,他们都用着刀,拿捏尺度的戳身上的旱蚂蝗呢。

    姜绍炎一定觉得,我拿药这举动有点来不及了,他想到另一个办法,对我提醒说,“把小鼎拿出来,放妖虫试试。”

    我应了一声,也觉得这法子可行。

    我迅速把魔鼎摘下来,又把锡纸扯开了,嗡的一声响,鼎内的妖虫全出来了。

    我看它们出现后就立刻做出一个鬼脸图案,我心里一喜,从种种趋势来看,它们这是攻击前的前奏了。

    我期盼着这些妖虫能跟旱蚂蝗来一场大战,而且我的妖虫被魔鼎孕育过,一定是最后的胜者。

    我眼巴巴瞧着,但这一幕却没上演,妖虫依旧组成鬼脸的形状,奔着远处冲去了。

    我愣了下神,心说他娘的,这帮不靠谱的咋走了呢?那我们怎么办?

    我有过追妖虫的冲动,但哪有这机会,我脸颊上又一剧痛,这深深刺激到我的神经了。

    没等我做出啥动作上的反应呢,这旱蚂蝗竟然主动从我脸上落了下去,摔到地上后,嗤嗤往外喷血,最后蜷曲成一小坨死掉了。

    我望着这一幕,脸颊上还热乎乎的,似乎有股汤正往下流,这一定是我的血。

    我突然来个念头,自己的血被医生说过,带着剧毒。既然刚才毒毛虫能用毒对我们发起攻击,我为何不反其道行之,来个毒攻呢?

    我上来一股狠劲,也不嫌疼的对着十指狠狠咬了下去。我咬的比较深,这一下,十指上全是血。

    我先用手指对着身上的旱蚂蝗一顿乱摸,我发现被我猜对了,自己摸到哪,旱蚂蝗一旦沾到我的血,它们就跟过了电一样,迅速萎靡下落。

    最后我十指上的血越来越多,我又发飙了,索性乱弹起来,让毒血四下飞溅着。

    ☆、第八十七章 笛魔

    我的毒血真给我长脸,旱蚂蝗沾到毒血后,个顶个的抽搐上了。

    刚开始我弹手指头没啥经验,浪费了不少血,但我感觉来的很快,马上进入佳境了,也不再浪费任何一滴血。要是遇到旱蚂蝗藏身的地方比较刁钻的,我还直接上手,对它点一下。

    这样过了一会儿,我十个指头剧痛起来,甚至指缝间都是血了,这些旱蚂蝗也被我消灭干净了。

    放眼一看,地上呼啦啦一片,让人直恶心反胃。

    我们没急着离开,都聚在一起,我更是从胸囊里翻出纱布,对自己手指进行包扎。

    姜绍炎三人趁空分析,为何这里的虫子这么毒,而且从分布上看,这里毒虫也极不科学。

    我懂这话的言外之意,像昆虫这种东西,很多都是群居的,也往往凭借数量优势,霸占某一区域。

    但眼前这树林,这一片树上全是毛虫,那一片树上全是旱蚂蝗的,这两种不同群体的虫子竟没争夺林子的所有权,这就是不合理的地方。

    我们对昆虫了解都不精,谁也没想到一个好解释。姜绍炎倒是有个猜测,觉得这虫子跟笛声有关。

    一提及笛子,我这才想到,笛声消失很久了。

    我们又一转话题,商量着到底要不要再去找吹笛人。我们四个分成两伙,我和铁驴不赞成找了,姜绍炎和老猫偏向于找。

    就当我们争执不下时,笛声又出现了。

    被它一参与,我们更偏向于姜绍炎和老猫的观点了。而且从笛音判断,它离我们不远了。

    我们赶紧顺着笛声走起来,却也防范一手,要是走着走着,再有虫子从树上落下来怎么办?

    我们的装备包派上用场了,它虽然没有雨伞那么大,但顶在头上也能起点作用。

    我记得非洲原始部落的人就有爱顶东西走路的习惯,我们效仿着。

    接下来一路上,我们确实遇到虫子下落的情况,不过真都被装备包挡住了。

    这样走了半里地吧,我们来到一处空地前,其实现在的位置还在林中,我想不明白为何这里会有一片空地。

    在这空地的正中心还坐着一个白发老人,他背冲着我们,眼前放着一口大锅,锅下烧着柴火。

    还是那句话,现在是在黑峰山上,他出现在这里,情景很古怪。而且就是他正在吹着笛子。

    我们都不敢走了,姜绍炎还打手势让我们压低身子,埋伏一下。

    我们观察这人一小会儿,他似乎没发现我们来了,吹笛子还吹的兴高采烈的。

    姜绍炎的意思,让铁驴用微冲瞄准这个人,有这个防备之下,我们再出一个人过去看看。

    我以为除了铁驴以外,我们仨抓阄呗,要不剪刀石头布也行,输了的过去,但姜绍炎和老猫态度一致,让我过去瞧瞧。

    我不服气,问他俩,“为何又是我?”

    老猫嗤一声,说我血好,过去的风险最小。

    这理由太硬了,我辩解不过他。之后我稍作整理,还把原本包扎好的手指又弄裸露了,更挤了点血出来。

    我把血往脚上摸一摸,这样远处空地中真要埋伏啥毒虫的话,,我也算提早有个防备。

    我步步为营的动身了,这样走到吹笛人背后五米开外的地方后,我发现他还是没动静。

    我忍不住了,扯嗓子问了句,“叔?”其实他哪是我的什么叔叔?我这么称呼就是个客气。

    他依旧没理会我,我心里他咋了?是狂傲么?但一个老瘪头子,在这儿充什么大爷?

    我不客气了,又问了句,“老头,喂!老头!”

    我看他还没啥表示,意识到不对劲了,我把枪拿起来,举着并绕了一个大圈,这样能看到他正脸了。

    他紧闭双目,一脸的皱纹,而他面前的锅里,煮的竟然是一锅肉蛆。

    这些肉蛆都熟了,呼呼往外冒着热气呢,我离着近,都闻到一股熟虫子的味道。

    我不习惯的搓了搓鼻子,又对姜绍炎他们仨摆手。

    姜绍炎他们看我举枪瞄准着,也放下心了,嗖嗖跑了过来。

    我们四个把老人围住了,凭这段时间的观察,我有个猜测,这是聋子和盲人,不然他咋能听不到我们的脚步声和喊话声呢?也一直没挣眼睛呢?

    这事是怪,但我又联想到且末尸国了,我在大盗老窝里也遇到过这么一个聋盲老人。

    既然这里是陈诗雨的基地,我猜一定跟尸国有什么联系。

    我们没打扰这个老人,任由他吹笛子,姜绍炎和老猫都凝视着老人,我和铁驴觉得没啥可看的。

    我俩又在四周转了转。

    我们在一片黄草丛里发现了一个石碑,这石碑有年头了,上面都有裂缝了,一看就没少经历日晒雨淋的。

    而且石碑正面还长着一层青苔,铁驴用匕首把青苔刮了,我看到上面有字,写的是,魂塔十层。

    我冷不丁挺纳闷,心说魂塔?不是在曲惊监狱么?难不成这石碑是从魂塔里偷来的?到底是谁这么有瘾,还把它扛到这里开了。

    铁驴想的是另一个方向,他抬头往上看了看,又念叨一句,“卧槽,这才是真的魂塔。”

    我稍一琢磨,明白他的意思了,整个黑峰山也是魂塔,而且很可能曲惊魂塔就是根据黑峰山来建造的。

    我和铁驴聊了几句,都觉得这石碑有意思,竟把这片有毒虫的区域成为十层。

    但我们没太较真,这时吹笛老人不吹笛子了,把笛子揣起来后,又伸手往锅里摸去。

    他也不嫌烫,抓起一把虫子嘎巴嘎巴的嚼起来,还吃的挺有滋有味的。我和铁驴都赶回来,眼睁睁看着老人用餐。

    不得不说,我是又被恶心一顿。但老人胃口不大,又吃了几口后就有种吃饱的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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