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弄,有一个极其恐怖的事出现了。老毒脑门的伤口突然裂开了,还越裂越大。

    我眼睁睁看着,老毒来了个螃蟹蜕壳。说白了,以裂大的伤口为中心,让他整个脑袋从脑皮里脱了出来。

    没了脑皮的头,上面分布着五官还有血糊糊的肌肉组织。饶是我一个做过法医的,也被这现象弄得一哆嗦。

    我呼吸都重了,盯着向我不断靠近的无皮的头儿,最后又眼睁睁看着它停下来,不瞑目的瞪我停止了呼吸。

    我有点木纳了,不过离如此近,我又发现他脑门一个枪眼里似乎冒出一股电火花。

    这让我极其诧异,我知道人的大脑有脑电波,这跟指纹和眼虹膜一样,堪称每个人区别于其他人的三大密码。

    但脑电波也只是一种大脑活跃时,在脑皮质细胞外产生的一种微电流,并没强大到能迸射出电火花的程度。

    我猜老毒的大脑跟正常人不一样,或许里面有什么古怪的东西。

    我有种冲动,想找一把钢锯或斧子,把他脑袋劈开看看。但这期间铁驴又凑了过来,把我往后一拉。

    我被力道一带,也不拽老毒的耳朵了,还一屁股的坐到了竹筏上。

    老毒尸身扑通一声躺在了竹筏之上。铁驴又踹出几脚,踩着老毒的肩膀,把他推出竹筏。

    老毒向一块石头一样,嗖嗖往水底沉下去了。另外刚才被老毒这么一趴,竹筏上全是浓浓的血迹。

    铁驴又蹲下身,捧了几把水,对着竹筏上洒了洒,把血迹冲淡。

    我愣愣看着铁驴的举动,心思却活跃起来,我想到一个可能。老毒的大脑里会不会被移植了一个芯片?而这颗芯片里还记录着神秘长官的一些资料,老毒被芯片影响下,会有神秘长官的一些影子?

    当然了,这都是纯猜测,没法证实,另外联系之下,我又想到老猫了,他会不会也有跟老毒有类似的遭遇呢?

    铁驴清理完血迹后,看我还傻兮兮的,他摆了摆手,问我是不是被老毒吓到了?

    我摇摇头,铁驴又让我别多想,说一起划桨,去芦苇丛里找寅寅去。

    我心说他怎么知道寅寅去芦苇丛了?又一琢磨,我也懂了,老猫和邪君在那里跟老毒大战一场,就算战败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寅寅一定是去找他们了。

    我和铁驴不耽误,这就启程。

    我们的竹筏在进入芦苇丛的路上就跟寅寅见面了。她游在水上,一手一个的拽着老猫和邪君。

    这两个硬汉都陷入到昏迷之中,老猫原本弄个了刘海,现在更是被水弄的,乱七八糟的糊在脑门上。

    我和铁驴给寅寅打下手,把这俩人都弄到竹筏之上。

    隔了这么一会儿不见,寅寅已经恢复常态了,她一屁股坐在竹筏上以后,先顾着梳了梳头,把长发中的脏水都挤出去。

    而我对老猫和邪君做了检查。

    老猫伤的不重,就是脑袋上鼓了个包。邪君就有点惨了,他一个胳膊滴了啷当的,明显是断了,另外他胸口和腋下好几处都淤青了。

    我猜是被老毒用重拳打出来的,也就是邪君身子骨硬朗,不然这几个地方的骨头一旦被打碎,肯定会当场要了邪君的命。

    邪君现在的状态也不太好,不及时医治的话,也会落下很严重的病根。

    我把情况说给他俩听,寅寅说事不宜迟,让我们赶紧出水泊。但我们又没有马达,只能三人一起卖力的划桨。

    这大夜里的,水泊中没其他外人了,我们一路也没遇到啥危险,就是意外碰到一个小宝的尸体。

    他跟条死鱼一样,大肚朝天的飘在水面上,也不知道咋搞的,他还涨肚了,乍一看跟怀胎十月的孕妇一样。

    我们不想让他死后这么惨,尤其这样还很显眼。等天亮了有渔民进来,会立刻发现他的。

    我们把竹筏向死小宝靠过去,铁驴把匕首拿出来,对着死小宝的肚子戳了几刀。

    我听到噗嗤噗嗤几声,伤口处直往外喷气,顺带着还流出一堆绿黄色的沫子。

    我们眼睁睁看着死小宝慢慢沉下去了,我在心里默念一句,让他走好,趁空也看了看邪君。

    他本来培养的新一批手下,这次全部阵亡,不知道这老头子醒来后一琢磨,会不会心疼的吃不下去饭。

    但这都是后话了。我们一直划桨,过了一个多钟头,我们终于到岸边了。

    我是巴不得上岸歇一会儿呢,但望着岸边,我心里一愣,紧张劲又上来了!

    ☆、第四十九章 毒彪子

    岸边停了一辆吉普车,上面的车玻璃也摇了下来,有人坐在里面吸烟。

    这种时间,我可不相信有人会来这里旅游,我首先想到了敌人。老毒还有同党。

    我警惕起来,铁驴也把手枪举起来,同时也骂了句,子弹不多了。

    寅寅没我俩这么紧张,反倒念叨,“这是我朋友,自己人。”

    我整个心落了底,不过也挺纳闷,心说这位朋友来多长时间了?寅寅啥时候给他的信啊?

    铁驴收了枪,我们一起把竹筏靠到岸边,陆续上了岸。

    这位朋友挺会来事,也不再车里坐着了,下来后跑过来帮忙。这都没什么,最让我心里难受的是,他上来就跟寅寅来了个拥抱。

    我也不知道他俩啥关系,本想压住心里那股劲,但真是忍不住,我走上前把这小子拽开了,还推了他一下,喊声喂!

    小伙看出我带着脾气呢,有些不理解,寅寅当然更明白我想啥呢,她指着小伙说了句,“这是我好姐妹。”

    我诧异的又盯着“小伙”看了看,心说这是个女的?打扮太中性了吧?

    不过我的心结却立刻解开了。我们一起把老猫和邪君都弄到吉普车里。打扮中性的女孩又当了司机,把我们拉走了。

    我看着老猫和邪君,又一个麻烦摆在了眼前。我们这些人要去医院的话,医生肯定问这些伤是怎么弄出来的。

    我们要想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很容易露馅,甚至招来警察的盘问。

    我一路上光琢磨对策了,寅寅却早就有计划,她让司机把吉普开到郊区的一个医疗服务站。

    这里说白了就是卖药和输液的地方,但我们绕到服务站的后面,这里有几个房间是不对外的,进去后我发现这里有病房、理疗设备室,还有一个手术室。

    中性女孩说她按照寅寅的意思,偷偷准备了这些。我明白了,合着寅寅弄个私人医院出来。

    老猫和邪君并没严重到非要手术,正好服务站里也有药。我就充当了一把医生,运用这里的资源,把他俩好好包扎一下,之后我们哥四个一起去病房里挂点滴。

    按我的估计,老猫和邪君要好好睡上一两天,直到身子恢复一些后,才能慢慢醒来。我和铁驴就只是打了一些消炎药。

    这样一直到了第二天的上午,我和铁驴打完点滴,各找个病床躺着睡觉呢,寅寅进来了。

    她把我俩叫醒,又说,“老毒是彻底解决了,也消除了后患,但救我爹的事还没完,那奇方还得找人破解一下。”

    我和铁驴点点头,寅寅还拿出一个包来,里面放着奇方。

    我知道,原本是老猫找人破解奇方去,现在他昏睡着,为了赶时间,这事就该落在我和铁驴的身上了。

    我主动接下这个活儿,也问寅寅,“知道谁会看明白这个奇方么?”

    寅寅点头说知道,又说了一个地址。我本以为能看懂这个奇方的人,会在深山老林里居住呢,我和铁驴要去拜访他,很可能来个三顾茅庐,但按寅寅说的,这奇人竟是个玩具店的店主。

    我实在搞不懂,一个卖玩具的,怎么跟看奇方挂上钩了?为了保险起见,我又问寅寅,“消息靠谱不?会不会弄错了?”

    寅寅多解释一句,玩具店老板以前是个研究员,一辈子几乎跟三星堆文明打交道,现在退休了,才弄个玩具店打发时间的。

    我和铁驴彻底明白了,而且我俩身子没啥大碍了,这就带着奇方启程。

    我俩开着那辆吉普车,奔着市区去的,不过这一路上,我是挺提心吊胆的,怕有老毒余党或者“警方”的人再抓我们。

    但随着观察一番,我发现外面挺太平的,丁点有危险的趋势都没。

    我们按照地址找到了这个玩具店,我俩来的匆忙,为了留下好印象也好打听事,我和铁驴临时买了点礼物。

    东西不贵,但包装很精美。我俩一人拎着一个礼物,走到店中。

    这店铺不大,也就五六十平的面积,一个个货架上摆满了石头雕刻出来的装饰品,而且我一眼就认出来,这是仿照三星堆的藏品来制造的。

    店主坐在一个角落里,他是个白发老人,也挺悠闲,身前的桌子上摆满了茶具,他一边扇着扇子一边喝着热茶。

    我俩一进来,他就盯着我俩看着。我觉得他目光很敏锐,至少我跟他对视时,整个心难受了一下,就好像他目光能看透我心思一样。

    我急忙回避,不跟他目光接触。店主看我俩干站着不说话,先来了句,“买什么?”

    铁驴想了想,也没接话,一转身要去把店门关上,这代表我俩找他有私事要谈。

    店老板别看岁数大,嗓门却不低,喝了句,“胖小子,你关门干嘛?”

    铁驴原地站住了。我心里合计着,要不把老猫和寅寅的名字说出来?看能不能拉近我们跟这老头的关系?

    但没等我说啥呢,铁驴开口了,指着我跟店主说,“这是冷彪的儿子!”

    我很出乎意料,没想到驴哥把我爹搬出来了。店主倒是认识我爹,他拿出一副不相信的样儿,特意问我,“你是毒彪子的娃儿?”

    我心说我爹名里带个彪字没错,但咋被这店主说成彪子了?乌州的方言,彪子跟傻子是同义的。

    我心里特别不满,也上来一股劲,先承认自己是冷彪之后,又问了句,“这个大叔你怎么称呼?”

    我想好了,他一旦说自己叫啥,我要绞尽脑汁给他起个外号,算是把这场子找回来。

    但店主哈哈笑了几声,压根不说他的名字,又看着铁驴摆手说,“胖小子,把门关上吧。”

    铁驴应了一声,而且他太实在了,不仅关了门,还把门外的铁栅栏拉了下来,这会告诉外人,玩具店提前打烊了。

    店主没在乎这些,招呼我们往里面走。这店是大屋套小屋,我们又来到一个小屋里。

    这屋里怎么说呢,刚一进去我就闻到很浓的怪味,说不出具体什么味道,却让人不自在。

    这里只有一套桌椅,店主自行坐着,让我俩干站在桌子另一侧。他一边打开一个抽屉,一边问我,“为了保险起见,你说你是毒彪的儿子,有什么证明么?”

    我瞬间有种要被气笑的感觉,心说我爹又不是啥名人,难不成隔三差五就有人来冒充他儿子么?

    但我也不想在这事上多费唇舌。我兜里带着身份证呢,索性拿出来,递给店主看看。

    这是我自认很诚心的一个举动了,店主却兴趣不大,随意看了看后就把身份证放在一旁,又打开一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玻璃皿。

    我看到这皿里装着一只五彩斑斓的大蜈蚣。它还挺有精力的,正围着玻璃皿嗖嗖的绕圈呢。

    店主一点都不怕虫子,把盖子打开,把蜈蚣推到我们面前说,“这虫子很毒,甚至都不怕其他的毒了,但毒彪子的血是它的克星,你既然是毒彪的儿子,我想你也有对付这蜈蚣的法子吧?”

    我听明白了,这是划出道道来考我呢。我暗中摸了摸手指头。

    最近一段时间,我这手指头很遭罪,总被我咬破,这次要还咬手指头滴血,我怕手指头会彻底烂掉。

    我犹豫的把手举起来,也想要不要找个针,刺出几滴血来得了。

    铁驴这傻玩意儿,根本不顾及我的感受。他摸出匕首来,握住我手指,对着指肚儿狠狠来了一下子。

    我手指上瞬间多了一个口子,血呼呼往外出。

    铁驴一边念叨着别浪费,一边把我手指移到玻璃皿上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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