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孩虽然没死没受伤,却也很难受,他不再给我们攻击的机会了,再次伸出双手,隔着栅栏,对着我们使劲抓。

    我们不得不稍微弓着身子,让他碰不到我们。

    但我们也不能任由他在木笼上待着不走,不然等木笼停下来,我们还得面对他。

    巴次仁抽出铁棍,把锤子抻出来。他又举着锤子,对准妖孩伸进来的胳膊使劲砸。

    这赤脸汉子也是拼了,抡锤子的力道很大,砸在妖孩的胳膊上,都迸射出火星子来了。

    妖孩对锤子很为忌惮,他嗷了一声,又反过来伸手爪夺锤子。

    巴次仁没那么笨,看到如此情况,他把锤子猛地往下一缩,妖孩手爪隔空挠了一下,并无收获。

    巴次仁呵呵笑了,骂了句笨比。

    我也不知道妖孩能不能听懂,但他立刻动怒了,哇了一声,又往前伸胳膊。

    这次怪异来了,我听到妖孩身子,尤其胳膊处嘎巴、嘎巴直响,这支胳膊还意外的延长了一截,竟勉勉强强的抓住了巴次仁的锤子。

    妖孩又往后缩胳膊,锤子被一股力道一带,一下子升起来一大截。

    巴次仁也没骂人的心思了,一脸紧张的说了句不好。随后用劲全身力气,想把锤子抢回来。

    我意识到抢锤子的重要性,想想看,锤子要是被妖孩拿走了,他对我们仨抡起锤子来,我们保准没活路。

    我招呼铁驴一起上,我们仨又都握住锤子,合力往下拽。

    其实这种拽法对我们有利,至少身子能用上劲儿,但妖孩跟我们死磕上了,拿出一副玩命的样,拽着不撒手。

    我们僵持了小十秒钟,最后木笼子落到一层,又不停歇的冲破一层,来到悬崖上了。

    狂风从外面吹来,打到我身上后,让我心里更加紧张。

    我只能试着再次加力,铁驴也有这种架势,憋得一脸通红。巴次仁倒是抽空四下看看,想到一个办法。

    他突然喊起口号,三二一的。

    我本来搞不明白,这赤脸汉子喊得口号是啥意思,但等喊完一之后,他又大叫一声,“撒手!”

    我和铁驴跟他接触这么久了,也都多多少少有些默契感。

    我俩很及时的撒开双手,这么一来,妖孩还积极的抢着锤子,他被一股力道一带,惯性的往上冲了一下。

    巴次仁抓紧时机,猛地跳起来,用他快有钵大的拳头,对着妖孩的胸口狠狠顶了一拳。

    妖孩确实如愿以偿的抢到锤子了,不过现在的他,更被巴次仁这么一顶,整个人都飞了起来。

    巴次仁这一拳还打的有点斜,妖孩是斜着飞出去的。

    他原本趴在木笼子上,木笼子顶部的面积就不大,现在偏离方向了,等再要往下落时,只能顺着悬崖掉下去了。

    妖孩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它张牙舞爪的,连锤子都不要了,想再抓到木笼边缘。

    我们是真怕了这个妖孩了,铁驴更怕有啥不好的奇迹出现。左轮枪的子弹还没装满,但他顾不上那么多,赶紧把上好的子弹全飞速打出去。

    妖孩又中了三枪,奇迹不再出现。他跟木笼失之交臂。

    他拿出鬼哭神嚎的吼声,顺着悬崖飞速下坠。

    我们哥仨都盯着妖孩,这一刻我心里的爽劲就甭提了,也连连暗自念叨,一切都结束了。

    但谈结束还太早。木笼子短期内被我们折腾的又是上升又是下落的,外加年头久了,老化的很严重,它扛不住了。

    我听到嘎、嘎的声音从我们脚下出现,等我低头一看时,心里咯噔一下。

    木笼子底部竟出现裂口了!

    ☆、第六十二章 回程

    木笼底下的裂口裂开的速度很快,甚至一个眨眼过后,已经有木屑往下掉了。

    不仅是我,铁驴和巴次仁也注意到这种情况了,我们仨反应一致,全都伸手向上,拽到了木笼顶部的栅栏。

    这一刻,我们是不会有掉下的危险了,不过昏迷的姜绍炎和寅寅还没人管。

    我对铁驴和巴次仁大喊,那意思赶快救人。

    铁驴和巴次仁没啥法子能让姜绍炎和寅寅像我们仨一样伸手拽住木笼顶部,他俩极端了一把,都用双腿把这俩人夹住了。

    赶得很巧,在我们刚“救”人后,木笼底部彻底垮了,伴随一声巨响,木笼底部空了。

    我心跳的厉害,而接下来的事更让我头疼异常。

    我们总不能就这么在这里练“体操”吧?尤其自己身体下坠的力道,让我本就疲劳的胳膊都有些酸软无力了。

    我问他俩有啥法子能回到神庙一层去。

    铁驴和巴次仁比我还难受,毕竟他们双腿间还夹着一位。

    铁驴试着往上爬,但都失败了,他盯着我开口说,“徒弟,现在只有你有机会顺着木笼往上爬,一层肯定有啥机关,你启动了,把我们带回去。”

    我听完后觉得这个任务很有难度,但现在就这么个形势,我们仨骑虎难下,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喝了一声,算是给自己鼓劲了,又咬着牙试着爬到木笼顶上。

    过程是很熬人的,大约过了一分来钟,我还没爬上去,反倒中途好几次,我都差点失手掉下去。

    铁驴和巴次仁也全在死撑着,他俩时不时拧一拧身子,让姜绍炎和寅寅稳稳的别下滑。

    说实话,如果维持现在的状态,我真不知道最后自己能否成功,但突然地,木笼动了。

    我最先敏感的捕捉到这一变化,还吃惊的看着铁驴和巴次仁。他俩脸色一沉。

    我们仨没啥应对的措施,只能静静观察。

    木笼又被一股力道带着,慢慢往上移动了,我心里一喜,猜测到一个可能。

    这木笼也不知道是哪个逗比设计的,不管是从一层升到三层,还是从三层降到一层,都要先来到悬崖处做一个过度。

    我们仨互相打气,终于挺到了最后的一刻。等木笼停到一层,我疲惫的先从里面爬出去,又配合铁驴和巴次仁,带着姜绍炎和寅寅,一起出了笼子。

    姜绍炎和寅寅一直被夹到现在,身子稍微有点僵硬和变形,他们躺到地上时,双手双脚都有点耷拉着的状态。

    我怕这对父女被被夹坏了,趁空看了看。他们脉搏还在,凭目前的条件,我也只能乐观的以为,他们没事。

    铁驴和巴次仁都岔开双腿,大咧咧的坐到了地上。

    我也学着他俩,我们缓了足足有一刻钟。我知道整个神庙的敌人并没完全消灭了,二层还有一些躲起来的活尸。

    但这期间他们并没冲到一层过来捣乱,这让我们挺欣慰,我们也没那精力反过来去围剿他们。

    我的意思,既然大主持已经死了,姜绍炎和寅寅也都找到了,我们就赶紧走人吧。

    我们想回到地面上,就只能再次借助氦气球。我跟他俩说,我们一会儿好好做个计划,怎么背着姜绍炎和寅寅走悬崖,回到氦气球上。

    铁驴和巴次仁一定都考虑过这个问题,铁驴沉着脸没接话。巴次仁很实在的摇头直说,“我们仨走悬崖就很危险了,不可能也没那本事再背着两个人。”

    我急了,因为这么一来,岂不是说我们又得抛弃姜绍炎和寅寅了么?

    但我是笨了一把,巴次仁又说了他的想法,我们先把姜绍炎和寅寅留在这里,等我们回到氦气球时,在把氦气球弄过来接他们。

    我一愣,也暗暗责备自己,咋就没想到这么好的折中办法呢。

    另外我也有一个担心之处,我们把姜绍炎和寅寅留在这里,会不会这段期间神庙的活尸会过来捣乱?

    但有时候做事真就得赌一把。

    我们仨奔着一层边上那个栅栏门走去,也就是我们刚才神庙时的入口处。

    那个老和尚干尸还静静坐在这里,我们用不到他了,巴次仁挺狠,嫌弃干尸挡路了,把它举起来,对着悬崖下方丢了下去。

    接下来我们又得插钢锥了。我们仨还是保持之前的阵型,巴次仁在前,我居中,铁驴最后。

    我们来时,走悬崖用了一个多钟头,这次回去,我们的行走进度更加缓慢,这跟体力有绝对的关系。

    大约过了半个多钟头吧,当我们还在奋斗时,铁驴和巴次仁眼睛尖,都发现了一个异常。

    他们一起盯着我们脚下方,显得特别紧张。我被他俩拐的,心里也一紧。

    我顺着往下看,刚开始没发现什么,但渐渐地,我看到一个黑点,它速度不慢,正顺着悬崖往上来。

    我纳闷这是什么东西。巴次仁出言提醒一句,说大主持这老东西,竟还没死!

    我身体一震,不敢相信的看了巴次仁一眼。巴次仁没理会我的目光,继续说,“都想想法子,不然咱们现在的位置,简直跟砧板上的鱼和肉没啥区别。”

    这话倒也没夸张,我们走悬崖,保持平衡都是个问题,更别说对付大主持了。

    就趁着我们说话的功夫,黑影又近了很多,我隐隐都能看到他的两只胳膊了。

    我是没啥好思路,而且我们现在想返回神庙也不可能了。铁驴更是急的四下乱看,等抬头时,他突然咦了一声,又摆手跟我俩说,“都躺下来,躺的越稳越好。”

    我不太理解这话的意思,尤其我抬头,没发现啥。

    巴次仁倒没我这么较真,赶紧一俯身,平躺在几个钢锥上了。

    钢锥之间还有绳子,所以他躺着不怎么吃力,而我就没巴次仁的两下子,躺的多少有些哆哆嗦嗦的意思。

    我躺好后,还尽量往悬崖壁上贴,我也不敢往下看。

    铁驴对巴次仁的躺法很满意,等看着我时,他不放心的催促,让我再翻一点身子,最好能顶着悬崖。

    这就要求我的脸要倾斜朝下了。我打心里都有要骂铁驴的意思了,心说他到底要搞什么?难道我们这么躺着,就能把大主持吓走嘛?

    我想是这么想,行动上没耽误。最后铁驴也迅速躺下来。

    我们仨没人说话了,都这么等待着。估计也就过了十几秒钟,而我却感觉过了好久。

    妖孩离我们很近了,也就不到三十米的距离,我都能听到他嘴里发出的呼哧声。

    我也盯着他瞧了瞧,他肩膀有一处裂开一个口子,一股黑血溢了出来,把他身子都沁变色了。

    由此可见他刚才坠落时的力道有多大。

    妖孩也对我们仨的举动很奇怪,他爬行速度越来越慢,似乎在琢磨我们的意图。

    铁驴掐着尺度,这样等他觉得可以了,喊了一嗓子,把左轮枪举了起来。

    这枪里的子弹已经满了,他毫不吝啬的把子弹对准上方全打了出去。

    我抬头看着,每一发子弹打的位置都不固定,但也有一个相同的规律,子弹都打在一片雪域的下方。

    随着子弹越打越少,铁驴一脸焦急的表情展露无余。但最后一发子弹立功了,在它射中后,雪域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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