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挺开心啊。”桑晚眯着眼。
    “……看不太出来。”
    忽而她的鼻子闻到不远处传来的一股淡淡的幽香,很好闻。
    桑晚揉了揉眼睛抬头四下一看,见室内中间的一处瓷质水池里此时正散着淡淡的烟雾,有香气从里头栽种的花里传过来,衬着顶上微橘色的灯晕,显得很是漂亮。
    她眼睛一亮,便走几步来到近前,凑近摸了摸里头冰凉的红色娇艳的花瓣,心头终于来了那么点兴致,桑晚不由得问:“这地方看着还不错,谁选的?”
    米迦:“谢嘉释。”
    哦。
    她摸了一手的水汽,抬手捻了捻被濡.湿的手指,女孩垂下眼睑看着。
    ……瞧这店里活脱脱的资本主义奢靡,一猜也是。
    两人被带到一处门前,拉开面前绘着鲜艳色彩的纸门,她看着里头的摆设松了一口气,好在不是跪坐式的桌子。
    屋里此时开了冷气,温度调的正好,但进去依旧要脱下鞋,两人踩着软软的榻榻米走进去。
    刚拉开椅子坐下来没多久,不远处的拉门再次被人从外拉开。
    来人身材修长挺拔,正单手搭着白色绘梅花的日式折门,朝里头的两人轻轻吹了一声口哨。
    桑晚闻声回头。
    冷清清的一双漆黑眸子,压在黑色的鸭舌帽之下,帽檐下透出几缕不羁的银发,此时被弯折而稍微变形,狭长精致的眼尾稍微挑起,耳垂的黑色耳钉泛着漆光,来人一身黑色薄卫衣和卡其色裤子,一双白银色的aj。
    “来的挺早。”
    他说着一边摘下了帽子,一头显眼的银发顿时显现了出来。
    一张俊脸,薄薄的嘴角似勾起似有若无的幅度。
    谢嘉释今日的穿着随意,却依旧看着很俊。
    米迦见状,起身朝他招手示意,“来了啊。”
    而桑晚坐着没有动,见状只是懒懒一抬手,算是和对方打过了招呼,坐在位子上犯困,一双眼皮已然开始打架。
    谢嘉释歪头,看了两个女孩这边一眼,注意到桑晚在小鸡啄米,唇角微勾面上淡漠地轻轻颔首,随后他拉开门利索地走了进来,再合上。
    米迦出门去上洗手间,嘱咐桑晚屋里凉可别睡过去,她懒得应,在迷蒙中,隐约感觉谢嘉释朝这边款步走了过来。
    一股轻微的脚步声伴随着吱呀的木板响。
    眼前木制的沉重椅子被拉开,拖地时,发出轻微的一阵响。
    ……?
    她闻声睁眼抬头,他此时正单手搭着下巴,有些无趣地微抿着唇瓣,男生一双黑漆漆的眼珠里悄然微转,恰好与她对视了上。
    谢嘉释坐在了她的对面。
    桑晚不知为何一激灵,手指一下点在桌上,指甲咔吱一声划过,发出轻轻的响。
    不算太大的室内一时安静了下来。
    傅延和傅弥此时还没到。
    她稍微清醒了点,便直起了身子。
    对面的人坐的随意,一双修长的长腿别着,她见状收了桌底下原本伸直的一双腿,桑晚坐的稍微规矩了些,但依旧懒散微困,她懒洋洋地垂着眼稍。
    屋里摆着的绿盆栽水景,此时正流水潺潺,游鱼在里头晃荡游着。
    淡淡的香气缭绕,不知谁洒的香水,从进门来就不容忽视地勾着她的鼻子。
    一分钟后。
    “……出来不带口罩吗?会不会被粉丝认出来。”桑晚开口说。
    因为气氛一时太尴尬,所以她开始尝试找一些话题。
    但看不出对方心情到底如何,谢嘉释拿起眼前桌上的漆铜茶壶,在慢条斯理地倒一杯茶。
    一边倒,谢嘉释一边淡淡地开了口:“不会,我是开车来的。”
    “哦。”
    随后谢嘉释把装好茶的杯子推给了她,她诧异地抬眼看了一眼。
    点了点头,随后桑晚拿起,抿了一口。
    咕咚咕咚。
    “其他人呢?”对方状似随意地问。
    “还没来,阿延去接小弥了,估计还有一会才能到。”她说着,桑晚又仰头喝了最后一口茶,她是渴坏了,于是杯子很快见了底,她再次拿起茶壶,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低头时,自然没看到对方在听到某个熟悉的人名之后,他握着茶盏的修长手指,略微停顿了那么一下。
    “你和傅延在一个大学吗。”谢嘉释状似不经意地问。
    “对。”她撂下杯子应声,拿起桌上的手机解锁划拉,一边随意问对方道:“你现在,是不上学了吗?”
    “目前休学,”男生修长的手轻轻叩着木制古朴的长桌,他的声嗓没来由略微冷淡,狭长的眼尾不动声色地挑了挑,很淡漠地补充:“在伯克利读。”
    她闻言眨了眨眼,桑晚说:“好学校。”
    “也就那样吧。”对方轻淡淡道,他似乎对这个话题并不上心。
    她低头时,透过手机屏幕,看到自己唇上的口红有些淡了,便从包里拿出了一只口红,旋开盖子给自己补上。
    里面的膏体已然没剩多少,只有很短的一小截,按理说是该扔了,但桑晚没有扔,她还在用。
    “之前没来得及问,”桑晚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似乎他停了那么一会,随后略有些犹豫着开口,声音微淡:“……你现在很缺钱吗?”
    她没精打采的,眼底还有一层黑眼圈。
    前几天,偶然驾车时看到对方进了一家补习机构的大门。
    而且她还在奶茶店里打工。
    从小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姑娘,居然做到这个地步。
    …难不成桑家真的败落了?
    想到曾经捕捉到的社会要闻,谢嘉释有些疑惑。
    桑晚闻言,她顿时没来由叹了一口气,问:“很明显吗?”
    她以为自己已经告诉对方了来着。
    “就算是你说的那样,但以你的家境,也不需要去选秀节目组里打工,”谢嘉释转着手里的一串黑玉珠串,他眯了眯眼睛:“是为什么?追星?”
    桑晚一想,她在绿场确实有pick的小哥哥,但是她是个颜狗,唯颜值至上,顶多就算个墙头粉,听到对方问于是只是随意点点头:“算是吧,反正我边追星边打工,也不算多累。”
    ……虽然偶尔忙的累死了。
    但是找排面前五的人要签名真香,在网上也能卖个很好的价钱。
    谢嘉释转着珠串的手指,蓦然停顿了下。
    “是吗,”他唇角略微一抿,谢嘉释顿了顿,随后他状似若无其事地,问面前正低头吃着水果拼盘的女孩。
    “那你pick哪个练习生?”
    漆黑眼睫扇了扇,他抬起眼睛。
    第15章
    他这话问得有些奇怪,她一听,自己倒还真认真地想了那么一会,桑晚开口,说了两个自己pick的心水小哥哥。
    什么叫沈玉京的小哥哥好帅唱歌也好苏啊巴拉巴拉,祁明冷面小生形象也超有feel,低音炮嗓音真是超级蛊。
    其实她本来想说五个人的。
    但是还是算了。
    对方托着下巴,闻言,男生黑长的睫毛向上卷了卷,颇为轻淡高冷地睨她一眼。
    “是吗。”
    她以为对方看不上,不由得啧了一声,桑晚顿时挑衅地朝谢嘉释扬了扬下巴,“就是这两个,怎么了?”桑晚按捺张牙舞爪,对方要是敢挑她pick的墙头的毛病,她就对他揭竿而起。
    就见谢嘉释放下车钥匙,这才悠悠说道:“这两个啊,确实不错,最后应该能够出道。”他的声嗓不咸不淡,像在陈述很普通的客观事实。
    都是接替着当舞台c位的孩子,顺位排名都在三次公演里的前十,谢嘉释想着,他不由得在心里轻轻一哼:桑晚倒是很会挑。
    “实力不错,算是这批孩子里的巅峰了。”
    可惜比起他,谢嘉释轻掀眼皮,薄淡的嘴角几不可闻地微挑起——他们还是差的很远。
    没想到女孩在听了他的话后,对方居然也一脸肯定地跟着点头,“我也这么觉得。”
    接着桑晚像是打开话匣子,她大肆赞扬了几个高人气选手一番,什么对工作人员很有礼貌巴拉巴拉,又或者业务能力满分啊。
    她对内娱爱豆了解的不多,但是好容易看到有几个养眼的,自然多关注了些。
    前提目的是不要让彼此之间气氛太尴尬。
    这样一来就显得热络多了。
    “其实裴茗前辈也很不错,人又亲和又有实力,笑起来也好看。”桑晚随口又一提。
    谢嘉释平静抿着的唇,听闻后略微动了那么一瞬。
    那个背后使招阴他的不入流者?那段时间和他有资源竞争的,也只有裴茗一个人而已。
    “看人不要只看表面,脸皮好看,不代表心也好。”谢嘉释这么说。
    对方满不在乎:“可我只看脸,其他的再说吧。”
    ……很好。
    谢嘉释的手指摩挲着光滑的黑色杯面,他在心里默默把这几个名字给记下了。
    他漫不经心地一抬眼扫过,谢嘉释的嘴角顿时一抽,他匪夷所思地看着眼前大口吃凉的女孩,问:“你吃这么多,一会还吃饭吗?”
    桑晚一看,她快把拼盘里的一半冰镇水果给吃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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