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嘉释回头睨了一眼身侧的祁凛,后者见状,颇为无辜地抬了抬手里的烟条,对他挑眉提议:“不来一根?”
    他眉眼淡淡地拒绝了:“早戒了。”
    ——和桑晚在一起后。
    她不喜欢烟味,他索性再也不抽。
    对方闻言,颇为纳罕地看他一眼。“看不出。”
    祁凛随后弹了弹烟头,他说,“差不多了,你先走吧,不是还有什么“告别舞台” ,你们顶流大明星花活可真多。”他这么吐槽着。
    谢嘉释挑眉,对此不置可否,之后他走出特殊诊疗室,独自驾车离去了。
    之后祁凛接了个电话,听着那头的内容,他的表情变得凝重起来。
    虽然怀疑对象是边野,但因为暂时还没有收集到确凿的证据,所以他们依旧无法对那人进行抓捕,警方人员只能暗自先跟踪调查,以此得到什么微末线索。
    但是当便衣潜入了长宜大学时,却发现留学生的宿舍里已经变得空荡荡的,哪里都不见踪影。
    怕是边野人早就离开了。
    //
    下午六点。
    谢嘉释的告别舞台设在帝都繁华商圈的一处露天空地,搭建的黑色巨大的舞台上,炽光灯充足明亮,把黄昏后的暗淡夜空衬得亮如白昼。
    此时台下已经是人潮涌动,粉丝拿着巨大横幅,仔细一看,那上面居然还是双人的名字。
    桑晚和谢嘉释。
    开始前,粉丝们兴奋地讨论着,手里的手机闪光灯不停。
    有人高举着勾勒着神殿和圣器的灯牌和手幅。
    本来下一次,谢嘉释回归时的概念主题设定是“神明”,但是因为裴铭那场恶.性.事件的耽误,最终还是选择了延期回归。
    告别舞台的预告,则表明了会在当天进行特别舞台的主题首秀。
    直到正式开场,激烈动听的音乐声随即响起来,粉丝们终于看到台上那位耀眼如往日的银发神明,所有人激动无比,立刻爆发出了热烈的欢呼。
    她们高声唤着那个人的名字。
    一阵又一阵,热烈而不止息。
    即使不是在假日,这一场告别舞台依旧吸引了上万的观众来到现场,甚至有特意从外地坐飞机赶过来的。
    站在舞台上的银发男人,脖颈上勾着十字银链,修长的手指别着尾戒,耳垂上的宝蓝色耳钉耀眼发亮,一身白色衬衣勾勒窄俊完美的身形,衣领被风激涌翻飞,银蓝色外套松垮披穿在身上显得慵懒而迷人。
    “let’s ——begin!”他身材高挑优越,宽肩窄腰,站在白炽灯下浑身熠熠生辉,宛如天神一般,吐息稳而动听,他唱完一首歌的尾声后,手指蓦然直指向天空,男人下巴微挑,眼神睥睨,台下的呼声顿时一浪高过一浪。
    “他真的天生就该这样耀眼。”有人震惊地看着被四面八方围堵得水泄不通的的街道,喃喃地说着。
    这或许是一个时代。
    属于colin的时代。
    后台休息室里,此时灯火通明。
    漆黑发丝被漂亮的蝴蝶缎带松松挽起,一身红色天鹅绒裸肩露背长裙,黑色长靴勾勒漂亮纤长的腿型,白皙的天鹅颈,妆容精致浓烈,瞳孔清澈漆黑,一双白皙的修长藕臂上点了高光,肤色如同白瓷,因而在耀眼的灯光下熠熠生辉,整个人漂亮得简直让人移不开眼。
    少女站在一处落地镜前,手指整理着额头的发丝,偶尔轻轻眨眼,她的眉眼妩媚而生动,楚楚动人。
    路过的工作人员拿着东西,频频朝少女投来了目光。
    “简直就像花朵一样娇艳啊。”
    桑晚换好衣服,她妆容精致地坐在位子上,和四周的工作人员打过招呼,随后撑着下巴,仔细看着镜中的自己。
    随后她从包里拿出了化妆袋。
    还有口红没有化。
    桑晚从包里掏出口红,摸着唇瓣,她忍不住想起了什么。
    那天的最后,她是腿软着从野回的练习室里走出来的。
    排练的舞蹈有点累,但不算多麻烦,很快就会了,而大多时候是她莫名其妙地被暗着眼睛的男人伸手从后面抱住,炽热的吻落下来在脊背和脖颈,唇瓣柔软冰凉,落下的吻,密密麻麻、温柔舐骨。
    让人忍不住沉沦。
    然后就…
    情.动时明明咬破了唇瓣,唇角就有点痛,回头等她照镜子时发现并没有破皮,真是奇怪。
    她蓦然回想到那天练习室里暧昧的旖旎,脸色变得稍红,喉咙也开始燥热起来。
    唔,不好。
    桑晚低头抿了抿唇,用唇膏修饰自己略肿的唇珠,然后补好口红。
    她理了理天鹅绒裙上略微的皱褶,正要起身。
    忽然被人从身后拦腰抱住,男人温热的呼吸扑洒在桑晚的耳朵,激得她半裸露的后颈下的脊背泛起一阵难耐的颤动,少女的睫毛惊惶地颤了颤,随后是谢嘉释低哑磁性的声音:“小晚,你真漂亮。”
    他身上有些热,应该是中场休息时跑回来,银发散落在她面颊,弄得桑晚有些痒痒的,男人白皙的侧额有隐约的汗珠凝着,将薄唇覆在女孩耳际,谢嘉释轻轻地喘着气,模样性感逼人。
    谢嘉释的瞳孔漆黑透亮,他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喉结上的汗珠滚落而下,眼神灼热而滚烫。
    四周的工作人员见状,表面上虽然不动声色,实则纷纷在两人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标准的姨母笑。
    她摸了摸他的手背,低头勾了勾唇,又过了一会,见银发男人还是没有起身,点了点他的指腹。
    谢嘉释的头颅埋在她颈肩上,甚至他的臂弯又收紧了些。
    桑晚见状,她略微歪头,有些疑惑地唤他:“……阿释?”
    “……”
    桑晚想转身看他。
    “……不想让你被他们看到怎么办。”谢嘉释竟然有些苦恼地这么说。
    她只能是他的。
    第109章 [vip]
    桑晚脸上有些臊, 轻轻推了推他,“别闹了,快上台了。”外面也传来要求返场的呼声。
    他这才起身,手指轻轻略过女孩的长发, 落在她颜色鲜艳的蝴蝶发带上。
    桑晚问, “对了, 你看到我的发带了吗?就是黑色那条。”
    谢嘉释摇头, 又想到什么, “我记得在天台那天你带过?”
    “对, ”桑晚微蹙了蹙眉,“不知怎么就不见了, 哪里也找不到。真可惜,我还挺喜欢那条发带的。”
    随后两个人向舞台那边走去。
    每走一步就听到越来越近的呼声, 等到炽光灯全然打在两人身上,台下的人看清了两人,尖叫和呼声愈发高昂。
    上台之前,谢嘉释略微垂眸,他修长的指腹穿过女孩柔软的黑色发丝,眷恋温柔地抚摸着, 随后低头,在伴舞们上场时,银发男人忽然俯身,在少女的侧颈处烙下一吻。
    她眼睛飞快忽闪着,有些吃惊地抬眼看他。
    谢嘉释嘴角勾起抹稍坏的笑意, 不等少女反应, 他先行一步走上去。
    怎么样也不够。
    他是如此地喜欢着他的女孩。
    //
    桑晚抬手摸了摸脖颈, 她站在后台的走廊尽头, 温良的夜风里,肌肤上还留有那人唇瓣的余温,她心跳微乱,调稳呼吸,静静地等着自己的part。
    已经是倒数第二首歌,舞台上的男人修长的手指在吉他的弦上灵活游走,脱了外套,裸露的肩膀肌肤如骨瓷一般发亮,他调整唇侧的耳麦,一边徐缓地歌唱着,是磁性而干净的声音,头顶暖色的灯光尽数散落在他身上,染亮了他的银发,衬得谢嘉释整个人美丽而圣洁。
    “say  you love me,that's  why i ' m so insane……”
    这是一首舒缓动听的r&b英文情歌,台下的粉丝们打开了手机闪光灯,自发打起拍子并挥动着,成群的微弱光亮很快汇成了壮阔美丽的银海,为台上的谢嘉释应援。
    as soon as he met her he was infatuated…
    他边唱着,然后微微倾身回礼,一头散漫的银发被夜风吹得纷扬,男人漆黑透亮的眼底熠熠生辉。
    桑晚定定看着台上那个耀眼的身影,眼底被光芒笼罩,晕着夜色皎洁的星光。
    她的少年,生来万众瞩目。
    她的脑海里忍不住想起和他的那些记忆,盛夏白衬衣少年的车后座,手里的粉色冰淇淋,运动会后的表白,暴雨教室里不小心吻上侧脸,以及那尾银戒,和雨后带着略微妖娆血气的吻…
    她抿了抿唇,然后轻轻闭上眼。
    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怦然、一下下地跳动。
    直到在恍然之间,她听到了谢嘉释的声音。
    他俯身,男人的唇瓣对着话筒,尾音醇润低磁,如同小提琴最后的那尾浓新的颤音: “she 's  my love.
    "only."
    漆黑的眼睫微合拢轻颤,像振翅的翅羽。
    薄艳的唇缓缓地吐出最后一句:
    "my queen."
    性感至极,喑哑至极。
    她听到这里蓦然抬起头,就见高处的谢嘉释正单手握话筒,男人站在耀眼的炽光灯下,他直勾勾地看着她,在台下无数人的注视中,他望过来的目光依旧不加任何的掩饰,是灼热的,浓烈的,带着爱意的。
    这时头顶万千灯光骤灭,世界陷入黑暗里。
    台下变得躁动不安起来。
    忽然鼓点的节奏蓦然变快,音乐变得恢宏华丽,如同圣堂里的莘莘颂歌,台上的场景也骤然变换起来,投下的影像布景很快变成一抹深红色的血月,远处是一座苍白恢宏的圣洁教堂,舞台面前投下的红暗色的光线闪烁着,迷离而危险。
    不远处,一个美丽少女跌跌撞撞穿过茂盛荆棘丛生的巨大森林,她着一身红裙,散着缱绻的黑色长发,赤着双脚,细白的脚腕上是沉重的银色锁链,身后是猎枪沉闷的频频响声,以及无数纷乱的脚步声和叫喊。
    被猎人们追逐猎杀的少女,容貌精致绝美,凌乱的红色衣裙被水露沾湿,她的神色仓皇无措,她一双白皙的藕臂上坠着蝴蝶逐月纹样,额心一点血红色的半月牙祭纹,是被她的族人献祭给光明神、作为祭品的象征。
    她最终逃离了绑着她的十字火架,提着裙角向着那条曲折黑暗的唯一生路狂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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