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摩智还是有几分城府和计谋的,作为衡山派的掌门,江别鹤对此很了解,因此对他一直有所防备,他这么多年迟迟没能进到内门,就是因为江别鹤一直没有点头首肯。

    否则,以他的修为、实力和资历,他就算不高,也差不了多少了。

    原本,江别鹤想再缓一缓,观察观察他,看看他有没有可能收收他的野心,万万没想到,鸠摩智今天竟然如此违抗掌门命令,江别鹤的脾气哪怕再好,这时候也会忍不住动怒了。

    他身为掌门,自然要保证自己的权威不容侵犯,否则,什么人都能顶撞他的话,那他这个掌门还要不要当下去了。

    心里想着,江别鹤淡淡说道:“既然鸠掌座是为了宗门着想,怪罪就免了,但不要为难猴鑫道友,此事与他无关……陆道友,你认同我衡山派鸠掌座提出的意见吗?”

    江别鹤看向陆天羽,眼中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暗示。

    也不知道陆天羽有没有看出来,他淡淡开口道:“我先前代表衡山派前往先天一族的时候,先天一族首领提出的意见是,要贵派把强占先天一族的家园全部让出来,并且给予亿万年之久的修炼补偿,但是被我拒绝了,在我看来,这样的要求实在过分……”

    “没错,的确很过分。”鸠摩智附和了一句。

    陆天羽没有理他,看向江别鹤道:“我拒绝先天一族首领的要求,是因为我当时代表衡山派,自然要站在衡山派的角度想问题。但现在我代表的是先天一族,理应为先天一族考虑,江掌门觉得,鸠摩智掌座提出的建议合理吗?”

    陆天羽又把问题抛给了江别鹤,但江别鹤并没有回应的意思,反而看向鸠摩智道:“鸠掌座,你觉得,陆道友的话有道理吗?”

    鸠摩智没有察觉道江别鹤的语气有什么不对,闻言想也不想就说道:“有没有道理与我无关,我身为衡山派达摩院的掌座,只关心衡山派,其他的事与我无关!”

    “好一个与你无关啊!”陆天羽淡淡的说了一句,而后道:“既然如此,那等也没好谈的了,我这就返回先天一族,将贵派的打算告诉先天一族的首领。你们衡山派与先天一族的恩怨,就交由你们自己解决吧!我们走!”

    说完,陆天羽直接起身往外走去,北冥天、悟空真人和猴鑫三人连忙跟上。

    却不想,门口的衡山派弟子还是不肯让路,陆天羽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江别鹤道:“江掌门,这是什么意思?”

    江别鹤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看向鸠摩智道:“鸠掌座,能否让他们离开?”

    他的态度越发不对了,他身为衡山派的掌门,居然征询鸠摩智的意见,好像鸠摩智才是掌门一样,但鸠摩智自己却没有察觉出来,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他冷哼了一声道:“其他三位道友可以离开,但先天一族的土著不能离开!他们杀我弟子数万,总是要有个交代,要是就这么放任他们离开,我衡山派颜面何存!诸位说是不是!”

    “没错,鸠掌座说的对,先天一族的土著凶手不能离开,我衡山派数万弟子不能白死!”

    “想离开,就要先放了精英试练大阵内我衡山派近十万弟子!”

    “我也赞同鸠掌座的说法!”

    数名长老、院主响应着鸠摩智的话,他们平日里和鸠摩智关系很好,这个时候自然会站在他这边。

    当然,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鸠摩智的话说到了大家的心里,别说他们这些人,就算一些中间派也有些想要附和鸠摩智的话,只不过忌惮江别鹤,才没有吱声罢了。

    但江别鹤却迟迟没有表态,任由鸠摩智代表衡山派与陆天羽他们针锋相对,他似乎一点儿也不担心鸠摩智惹恼了陆天羽等人,更不担心,鸠摩智此举是否有越权的意味。

    至于陆天羽几人,面对鸠摩智以及一众长老和院主的威胁,没有丝毫的恼怒,脸色依旧淡然,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话一般。

    他们能忍住,猴鑫却有些忍不住了,道:“几位道友,你们的诚意在下已经看到了,你们尽管离开,不用管我,只要把此地的事告诉我家首领即可,就说我猴鑫没有丢族人的脸!”

    他说着,猛地抽出了玄兵,似乎要与鸠摩智等人拼命。

    陆天羽和悟空真人他们看着猴鑫的样子,都不禁摇了摇头,伸手拦住他道:“还没到万不得已的地步,你这么冲动做什么?就算要动手,也轮不到你。”

    “嗯?”猴鑫闻言一愣,有些不明白陆天羽的话。

    陆天羽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鸠摩智道:“鸠掌座,你真的不肯让我们离开?”

    “陆道友误会了,我从没有说过不让你们离开,我只是要他留下来罢了!”鸠摩智一指猴鑫道:“我衡山派数万弟子死在精英试练大阵内,全是因为他,我怎么能放他离开?”

    “那我若硬要带他走呢?”陆天羽眯着眼问道。

    “那就恕在下难以从命了,我想,我衡山派的同僚也是不会答应的,对吧?”鸠摩智看向与他相近的那些长老、院主,自然引得一片赞同。

    陆天羽点了点头,扭头冲着江别鹤道:“江掌门也是这么想的吗?”

    江别鹤淡淡道:“鸠掌座的意见代表不了我,我作为衡山派的掌门,始终赞同与先天一族和平谈判,共同解决亿万年前的事。”

    江别鹤的话一出口,在场的一众衡山派长老院主们瞬间愣了,尤其是与鸠摩智相近的那些长老、院主们,都有些脸色微变。

    之前他们眼见江别鹤那么纵容鸠摩智,还以为他心里也是赞同鸠摩智的做法的,却没想道,江别鹤居然并不认同鸠摩智的话,那他为什么那般纵容他?

    别说他们不知道,就连鸠摩智也是疑惑不解,下意识问道:“掌门,你……”

    江别鹤自然知道他想说什么,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打断他道:“你想问我为什么不同意你的话,却还不阻止你,对吧?”

    鸠摩智点头,他的确很不明白。

    江别鹤淡淡一笑,道:“我只是想看看,你还知不知道,衡山派谁才是掌门,但是很可惜,从你的所作所为当中,我没有看出来,我以为,你才是衡山派的真正掌门!”

    江别鹤语气淡淡的,但说出的话,却让鸠摩智脸色骤变!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确实过头了些!

    要知道,一个宗门的掌门,必须有着绝对的权威,他们最忌讳的便是有人冲撞他们的权威,很明显,鸠摩智刚才的举动过界了,他甚至完全没有把江别鹤放在眼里。

    “掌门,我……”鸠摩智想要解释,江别鹤却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淡淡问道:“鸠掌座,我并同意你的所说,我觉得,衡山派与先天一族的恩怨,还应该以商谈为主,你说呢?”

    江别鹤依旧在询问鸠摩智,但此刻不论是鸠摩智还是其他的长老、院主们都听出来江别鹤话语中浓浓的讽刺之意。

    照理说,这个时候的鸠摩智应该清楚的明白自己的身份,表现出自己作为属下的卑微才对,但他却是犹豫一番,咬着牙道:“我不赞同掌门的话!”

    此言一出,在场的一众长老、院主们都露出错愕之色。

    他们万万没想到这种情况下,鸠摩智还敢反驳江别鹤。

    就连任天野和李博通两人也是对视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之色。

    他们虽然惊讶鸠摩智在这种情况下还敢反驳江别鹤,但以他们对鸠摩智的了解,鸠摩智会这么说,肯定有别的目的,否则以他的为人,他绝对不会出这个头的。

    事实上,他们猜的没错,鸠摩智还真的是另有用心。

    他心里很清楚,江别鹤已经对他心生不满,否则也不会任由他得意忘形一番后,在表明态度。

    当然,照理说,这种情况下,鸠摩智就应当表现的顺从一些,打消江别鹤的疑心,但鸠摩智也是有野心、有手段的人,他心里很清楚,真要这么做的话,反而会处于被动。

    因为江别鹤已经对他有了极大的意见,他的妥协,非但不会引起江别鹤的同情,反而还会让他找到更多的借口,来用掌门的身份打击他。

    那个时候,鸠摩智好不容易聚集起来的威望,就会消散殆尽。

    与其这样,那还不如反其道而行,直接表现出一副不妥协的模样,来换取他人的同情。

    反正他的话也是有道理的,江别鹤就算在不满,也不能说什么。

    他作为掌门,总不能管住整个宗门的嘴,不让大家说话、发表意见吧?

    最为关键的是,鸠摩智这么做的话,能引起其他掌门的赞同,只这一点就足够了。

    不得不说,鸠摩智此人还是有些计谋的,要换做其他人,说不定还真得顺着他的盘算走,但他聪明,当了上百年掌门的江别鹤也不是愚钝之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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