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这么想着的时候,就听到阿宴轻描淡写地道:“虽说三万两对于容王来说不算什么,不过呢,你也知道的,如今容王不在府里,我一个妇道人家在家里管家,总不能他走了,我便把银子给别人拿去了,这叫什么事儿啊?这传出去,知道的呢,说我是不忘根本,孝敬了老祖宗。不知道的呢,却是道我趁着夫君不在,把夫家的银子往外搬,这可是要被外人笑话的。”

    她笑了下,又继续道:“可我也不是说不借,左右这事儿等容王回来,我去和容王说说,到时候经了他的同意,再借不迟。”

    大少奶奶一听这个,可真是正高兴着,兜头一盆凉水泼下来,顿时脸就白了:“这,这要等这么久啊……”

    蒙人去吧,说得好听!到时候等容王回来了,就那个冷脸没心肝的玩意儿,他能借才有鬼呢!

    这边正说着的时候,那边五姑娘急匆匆地跑来了,一看这情景,知道大少奶奶和阿宴正说着呢。

    当下她期期艾艾地望着阿宴,满脸期盼地道:“三姐姐,有个事儿,我想和你说。”

    阿宴点头,笑得温柔又大方:“嗯,说吧。”

    五姑娘看看左右众人,脸红了:“三姐姐,那个,我……”

    婚姻大事,至今不曾有着落,如今眼看着都奔着十七岁去了,再不定下来,可真真成老姑娘了!

    虽说阿宴也是十九岁上嫁了容王,可是这世上有几个容王啊,又有几个有阿宴那般的运道!

    五姑娘想起这个,心里难免有些妒意,红着眼睛望着阿宴。

    阿宴见此,心里明了,当下笑道:“五姑娘,那边老祖宗身子不好,待御医过了脉,我看你和大少奶奶还是带着老祖宗赶紧回家去吧。我这边刚才被老祖宗一闹,实在是有些难受,你也知道,怀了身子的人,最怕这闹腾了。我先歇一会儿去。”

    说完,便摇摇摆摆地走了。

    五姑娘又着急又恨又气怒的,对着阿宴的背影咬牙切齿了一番:“显摆个什么劲儿,不就是嫁了一个好男人嘛!”

    大少奶奶白着脸儿,扫了她一眼:“你也不用急,左右你的亲事这个月定下来!”

    五姑娘一听这个就急了:“大少奶奶,这可不能乱来啊!”

    大少奶奶闻听一个冷笑:“乱来?哪里会乱来,对方家里,要方的有方的,要圆的有圆的,总之嫁过去不会让你吃苦就是了。”

    ☆、102|99.8.14

    自从那一日这么闹将了一场,却被人家带着御医赶出家门,敬伯爵府的感到很没颜面。可是后来他们听到外面的流言,却是惊了一跳。

    外面的传言竟然是,敬伯爵府的老祖宗趁着容王不在家,带着儿媳妇等人,跑去找坏了身孕的容王妃大闹一场,闹得容王妃身子不适,动了胎气,如今正养在家里呢。

    偏偏这几日容王妃确实是推病在家养身体,一直不曾外出,所以这猜测越发地得到了证实。

    大家不免对那容王妃有几分同情,那敬伯爵府的老祖宗性子,大家都是知道的,那就是一个倚老卖老的。虽说容王妃确实是敬伯爵府出来的姑娘,可是如今贵为王妃之尊了,竟然还要受这种窝囊气,也真是可怜。

    这个传言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最后都传到了当今仁德帝耳朵里。

    仁德帝听了,脸顿时沉了下来,着人把孝贤皇后叫过来了:“这又是怎么回事?”

    仁德帝坐在御案上,盯着下面跪着的孝贤皇后。

    孝贤皇后也听说了这个事儿,她也是无可奈何啊,现在老祖宗连她的气都生呢。现在她是闹了一个里外不是人。

    孝贤皇后一个叹息,咬住唇,泪水开始往下落:“皇上,这事儿臣妾委实不知情啊!”

    仁德帝听了,却是嘲讽地一笑:“朕不管你是否知情。可是你必须明白,现在朕的弟弟在边关为国效力,他怀孕数月的王妃,如果被国丈一家上门去哭闹,这传出去,朕丢不起这个人。”

    孝贤皇后听了,忙点头:“是,皇上,臣妾一定约束家人,这种事以后是万万不敢有了的。”

    仁德帝这才勉强脸色好看一些:“还有,昨日个南边进贡了一些物事,朕也不曾细看,你挑一些好的,给容王府送过去吧。”

    要说起来,往日但凡外边进贡了什么,他都是命人挑好的直接给容王的,有时候干脆命人把礼单送到容王那里,让他自己随意挑吧。

    可是如今呢,容王不在燕京城,他便是个做皇帝的,也不好直接给弟媳妇府上送什么,这才干脆叮嘱了皇后。

    孝贤皇后听着这个,自然是不敢不应的,当下忙道:“皇上吩咐的是,这个臣妾早已想到了。臣妾看着有上等的雀舌茶,深山老林的千年人参,还有最上等的燕窝雪莲等,那都是极好的,还有各色香料布匹,这些都各挑了一些,稍后便送过去。”

    皇上点头:“嗯,你看着办吧,你这是当人皇嫂的,如今永湛又不在燕京,凡事儿总是要上心。”

    孝贤皇后温声道:“是。”

    稍后,走出了这御书房后,孝贤皇后一言不发,径自上了凤辇。一时凤辇到了无人处,孝贤皇后苦笑一声,却是问身边的贴身侍女青莲:“本宫乃一国皇后,掌管六宫,为何如今却要为了一个容王妃如此费尽心思?为什么容王宠着她,如今连皇上都是动辄不能委屈了她?”

    青莲听说这话,低着头,一个字都不敢吭。

    可是孝贤皇后憋屈了这么久,她却是又是一声叹息,无可奈何地道:“若说起来,她也不过是当年敬国公府的一个庶房的小丫头罢了。当年她跟着阿凝去宁王府,我冷眼旁观着,她形单影只,也是饱受冷落,躲在一旁,也不怎么说话,真是个不起眼的小丫头。”

    这就如同,敬国公府随便养着的一只猫儿狗儿一般。

    而那时候,她是如何的金尊玉贵,纵然宁王不在燕京城,可是她堂堂王妃,也算是在王府里呼风唤雨的。

    真是不曾想啊,才几年的功夫,她虽说坐上了皇后的宝座,可是却要因为这小丫头而遭受皇上谴责,还要费尽心思为她精挑细选送去外间的贡品。

    青莲听到这话,虽则是皇后身边一等一受宠的贴心宫女,可是却也不敢说话了。

    有些话,做主子的能说,可是做下人的却不能说。

    万一说了,那就可能掉脑袋。

    更何况,谁不知道这容王妃是容王手心的宝,谁要得罪容王妃,那就是和容王过不去。

    和容王过不去的人,你看满朝上下,哪个能有好结果?

    孝贤皇后自然是明白青莲的心思,她唇边泛起一抹嘲讽的笑:“要说起来,咱们这皇上的心思,也实在是让人摸不透。一个弟弟而已,那么千疼百宠的,又不是自己的儿子,那么疼又有什么用!”

    古代同室操戈的,还少吗?

    容王因为征战四方,本就在军中威望极高,这一次更是带领三十万大军前去迎战北羌。

    这次若是又打胜了,那还不把他捧上天去?

    也难为这皇上,竟然没半点忌讳!

    青莲低着头,听着皇后满腹的牢骚,越听越觉得手都在发抖。

    她忙看了看四周,只见周围的人都没听到这话一般。

    她浑身僵硬地陪伴在那里,两眼发直地望着前方。

    这都是大逆不道的话啊,这皇后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

    若是让人知道了,他们这群人谁也活不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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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这孝贤皇后虽然满肚子的不满,不过回去后,还是命人将那南方春季进贡的礼单拿过来,仔细看了一番,挑了各样好的,每样都来一份,特特地让人拿出来装点好,以便稍后送去容王妃那里。

    她略一沉吟,又命道:“去年春日有下面进贡的一盆红珊瑚树,还有一套青白玉瑞兽雕件,外加和田玉苍龙教子玉带钩,你都命人找出来,再封上一些小娃用的衣物等,回头也一并送到容王妃那里。”

    青莲一听,顿时有些吃惊:“皇后,其他的就不说了,只说那红珊瑚树,青莲记得你当时就说这个品相上等,乃是如水大师所作,怕是价值连城的,怎么如今轻易就要送给那容王妃了呢?”

    孝贤皇后无奈地抬抬眼皮:“谁让我那没祖母得罪了她呢,如今皇上摆明了生我的气,怪我没护着她,我这当皇后的,还不得上杆子地去求着她哄着她啊!”

    青莲低头想想,也是这个道理,无可奈何地点头:“是,青莲这就去办。”

    宫里的办事效率好得很,这不过半日的功夫,便有众多礼品送到了容王府。

    却见有南方进贡的上等茶叶,也有各色绣工精致的料子,这都是外间用银子都买不到的。除了这个,也有一些珍品稀宝的,还有小娃儿所用的各色物件。

    阿宴先是谢过了这来送礼的大太监,随后便笑道:“也难为皇后娘娘了,还记挂着臣妾。”

    那大太监忙道:“王妃说哪里话呢,这原本是应该的。”

    此时阿宴自然也明白这是外面的传言导致的,怕是这皇后心里有愧,这才送来这些礼品以做补偿。其实这传言分明是身边的润叶着人特意放出去的,不曾想实在是效果极好。

    待那大太监走后,苏老夫人看着这些玩意儿,忍不住摸摸那珊瑚树:“乖乖啊,这可不是寻常玩意儿,往常我在你外家的时候,便是这么小的一个珊瑚树,那都是上千两银子呢,这个倒是有半人高,又缀满了珠宝的。这若卖出去,一辈子都吃不完用不完吧!”

    这话说得一旁的惜晴倒是笑了:“老夫人啊,你说哪里话呢,这个赏下来,那就是要摆着看的。若说卖,又有几个能买得起在这个的。”

    一时大家也都笑了。

    而当天晚上,大家正在吃饭的时节,便有人来禀报,说是老祖宗就这么趴在门口,跪在那里哭求容王妃原谅。

    阿宴听了,顿时拉下了脸:“这像什么话呢!”

    自己若让她进来,又是一番周折,若是不让她进来,外面的人怎么看啊!她能丢得起这个人,自己还丢不起呢!

    要知道自己现在若丢脸,那是丢的永湛的脸啊……

    苏老夫人一听这个,便道:“阿宴,你且装病在家,我出去会会她!”

    说着,还没等阿宴这边答应呢,她就带领几个丫鬟,浩浩荡荡地出去了。

    阿宴也不想出去,只命人多带了丫鬟仆妇并小厮,一定要护着母亲,可千万别出什么岔子。又马上命人进宫,速去找皇后来,请皇后定夺此事。

    这苏老夫人心里也是有气,想着我忍了你那么多年,如今好不容易我们一家有个好日子,你怎么还跟个粘虫一般缠着不放,当下她出去,只见老祖宗在丫鬟们的搀扶下,哭得稀里哗啦:“阿宴啊,一切都是我的错,你就看在你们姐妹一场的份上,就不要计较了!”

    苏老夫人一见,干脆也跪在那里了,捂脸泣道:“老祖宗啊,阿宴身子骨实在不好,可怜她还怀着容王的骨肉,你就让她安生几分吧,您再这么闹下去,这还不知道出什么事儿呢!”

    老祖宗听到这个,也是愣了,不过她却谨记今日来的目的,于是越发痛哭流涕:“这都是造的什么孽啊!”

    苏老夫人自然也不甘示弱,她心知这事儿阿宴不好出面,可是若真任凭老祖宗在这么哭,那阿宴的名声也毁了。

    所以为今之计,她也就只好继续跪着哭求道:“老祖宗,我求您了,您老就别闹了!”

    就在这两个人对着哭啼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有人来报:“皇后娘娘驾到!”

    ☆、103|102.99.8.14

    就在这两个人对着哭啼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有人来报:“皇后娘娘驾到!”

    这下子,当场哭着的两个人都愣在那里了。老祖宗也不哭了,就那么在那里望过去,苏老夫人自然也就不哭了。

    此时皇后的凤辇已经到了府门前,她透过帘子往外一看,顿时脸色难看起来:“老祖宗,这是要逼死我啊!”

    说着,她就命身旁大太监王宗南道:“去,就说这里风大,请老祖宗进屋去。若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谁担当得起。”

    当下这大太监冷着个脸过去,恭敬而不容置疑地道:“皇后娘娘请您进府里去,说是这里风大,若是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谁也担当不起。”

    太监的声音,原本就略带尖细,此时拐着弯儿的听来,那可真是多少带着几分嘲讽的意味。

    此时老祖宗也是愣了:“皇后这么来了这里?”

    大太监无奈,拧着眉头,示意老祖宗:“您老,先进去吧。”

    老祖宗惊疑不定,只因为今日皇后才派人送信给敬伯爵府,说是以后万万不能得罪了阿宴,她心里当时憋屈,就想着跑过来干脆再闹一场,万万不曾想,皇后竟然亲自来了,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意思。

    苏老夫人见老祖宗不闹了,她也立马起来,擦擦眼泪,跟个没事人一般径自进屋里了。

    老祖宗又不是她一个人的老祖宗,既然皇后来了,关她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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