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爸爸倒是有些意外:“原来你是王家的小姑娘,我倒是没认出来。”

    “没办法,女大十八变嘛!”

    周和心里那些积郁被这三言两语打散不少,他有点无语地看了王满一眼,被她呲牙咧嘴警告一下,想要挪走的脚跟就固定在了这里,认真听外面周爸爸讲这几年的故事。

    周爸爸不是个煽情的人,对于苦难也没刻意描写,简单说起近几年的经历,语气平淡,似乎这没什么大不了的。

    原来他当时所处于西藏墨脱,被泥石流冲到了当地死亡森林深处。他醒来的时候,身上已经爬满了蚂蝗。可他除了一把没子弹的枪,什么东西都没有,连衣物都破烂不堪。对于凶兽野虫,他除了一副受了伤的*,就没有别的抵御工具了。

    正是冬天,旅游淡季,当地居民也很少出门,他在森林里花了几个月的时候才摸准方位,历经千辛万苦走出来时,已经又是一年冬天了。当地当时还不具备通讯条件,周爸爸没能及时跟队友联系上,在短暂的休息过后,开了春就打算出去。然后,他再一次偶然地捕获到了该贩|毒|团|伙的踪迹,这是一帮他们先前没有了解到的支队,有着更加罪恶的行径。如果他走了,也许很难再有这样的机会去近距离接触,所以他选择了留下,伺机潜伏其间……

    具体的事情他一个字没讲,只反复跟周和表达歉意:“爸爸应该早点联系你们,对不起。”

    王满听得心潮跌宕,她脑补出当时的场景,已经有些鼻酸,而她一低头,发现周和早已无声地泪流满面了。

    ☆、chapter 24

    周和哭完,心气极顺地跟着周爸爸出去单独聊天,谈了一两个小时,回来时整个人已经大有不同了。

    他礼貌地开了门,认真地请周爸爸进门,没有半分排斥模样。甚至眼底还跳跃着一小簇隐隐的崇拜火苗,神圣而尊重。

    王满目瞪口呆看完这一系列变化,觉得可以把周爸爸奉为男神了。

    因为是初二升初三,这个暑假的作业有点多。为防止一群没有自制能力的少年少女们玩成脱缰的野马,给即将到来的初三*预热洗脑,放假期的老师们还时不时搞个突然袭击,给家长们挨个打电话百般叮嘱,从“经济基础”切断“上层建筑”,把熊崽子们锁在家中,誓死将“蜡炬成灰”事业进行到底。

    王满有个好习惯,她不喜欢的事情习惯集中先做完,这样就可以给喜欢的事情留出足够的空闲时间。不需要老师督促,她闷在家中花了两个礼拜把所有作业全部搞定,屁股几乎没有挪开过板凳,摒着一口气一股脑闷头写到底。

    本来被老师们煽动情绪要给孩子关苦牢的王爸王妈见她这拼命模样,个个心疼得不行,立刻抛弃原则,苦劝她出去玩,不仅没有切断经济来源,还特意每天往她床头塞钱,两个礼拜攒下来竟然也小有一笔收获。

    王满对着空调的强势冷空气吹了一会,点完这些银子,开始琢摸着剩下这一个半月怎么打发自己?

    首先,雪糕冰激凌这种东西不能敞开吃了,痛经的“美妙”滋味能滚多远就滚多远比较好。

    其次,她的小伙伴们一个个都被关押在家,她给其中两位打了电话,把自己作业答案报了一半,然后就被那头的家长发现,客客气气说:“我家小孩是要凭借自己的实力考好高中的,你成绩好,谢谢你指点,欢迎你们进行有营养的学习讨论,出去玩就免了吧。”不等她回应,那头就挂断了电话,从此把她拉进黑名单,再也不接通她的来电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两个家长把这事捅到了别的家长耳里,总之王满光荣地成为了“可规避分子”“接电话绝缘体”,硬是找不到一个同伴。

    最后……她总算想起了隔壁阿和,准备过去蹭下男神的万丈光辉。

    王满吹够了空调,敲隔壁的门,怎么也敲不开,一回头,在楼下的小区花园找到了两人的身影。

    下午四五点钟,虽然过了太阳光芒最盛时分,可外面依然闷热得如同蒸笼,人行走在热空气中堪比一只只活动的人肉馒头,走着走着就能变熟,可那两人竟然在锻炼身体!

    “才两个星期而已,世界变化太快就像龙卷风……”王满心有戚戚然窝回家里,在腾腾冷气中趴在窗户那打量着下面,只见他俩跑了几圈之后,竟然陆陆续续有人加入进来,正是先前欺负过周和那些皮大王们,他们老实得如同被驯服的大猫,个个乖巧得不像话!

    也不知跑了多少圈,一群少年们被集中到凉亭里站成一个队列,开始站军姿、打军体拳、向左转向右转、蹲马步等等……

    一直到快七点钟,他们才锻炼完毕,解散,有个小男生羞涩地跑到周爸爸身边,和“偶像”握手,然后欢呼着“啊啊啊我要一个星期不洗手!”欢脱地跑走。

    见他们要上楼了,王满站在门口,刚软软地喊了一声周和,就被周爸爸似笑非笑看了一眼,说:“王家丫头啊,不介意来我家坐会儿吧?”

    王满莫名背后一凉,谨慎地往后躲了躲:“周叔叔,您有什么事,就在这儿说吧。”

    “怎么?嫌周叔叔家里没有空调?”周爸爸挑了下眉头说道,眼底里的气势已经隐隐有些震慑人心。

    王满试图卖萌缓解压力,然而,并没有什么用……

    她坚持了两分钟败下阵来,耷拉着脑袋推门走出来,斜睨周和一眼,对口型道:“怎么回事?”

    谁知周和也是一脸茫然,他摇摇头,也用口型说道:“我不知道啊。”

    两人挤眉弄眼没交流两句,一阵沉沉的气压落下,王满连头也不敢抬,悄悄地收回目光,盯着脚背亦步亦趋往里走。直到周爸爸坐在沙发上,拍了拍一旁的茶座,王满才低着头坐下。

    她嚣张惯了的,在家爹妈也是宠着捧着,任由她自由肆意长大。除非她不讲礼貌,不尊重长辈,做些见不得人的腌臜事物,王爸王妈才会生气动家法。但王满聪明,也做不来那种没底线的事情,在父母规划好的圈子里变着法的玩花样,把他们逗乐,不让他们操额外的心,就是王满目前为止最大的成就。也正因如此,王爸王妈格外宽容她,从没哪个人用这样的目光看过她,王满的小老虎爪子根本伸不出来,变成了只小猫儿,可怜巴巴低着头:“周叔叔,您有什么事吗?”

    在王满腹诽犯嘀咕的时候,周爸爸也在打量着她。

    他对王满的印象还停留在从前x市时候,她顽皮活泼、乐观开朗,有些熊孩子通用的毛病,做些无伤大雅的恶作剧,整体算得上可爱无害,但内里藏了只搞怪的孙猴子,和她的那对老实爹妈完全不同。

    但那时候年纪小,做什么都可爱,都在能够理解范畴之内。现在不同了,小屁孩成长为小姑娘,虽未亭亭玉立,但已然不断地蜕变。豆蔻少女,花骨朵的年纪,再不掰扯正怎么行?

    他这些天带着儿子在楼下锻炼,总有人嘀咕些莫名其妙的流言蜚语,小孩子们总是过来问些“你就是传说中的大英雄吗?”之类莫名其妙的问题罢了,大人们也一个个用看马戏团的眼神说些什么。他问了儿子缘由,利落地把闲言处理干净,却在心底里对这小丫头片子感起兴趣来。

    她聪明伶俐,可以利用年龄优势扭转流言。但她太不靠谱,扯谎话扯到没边了,到底还是没有经过生活的锤炼,小时候的毛病压根没改,还是那么不着边际地扯犊子,只是不断地给其换上华丽的包装罢了。

    有时候,聪明是好事,会编故事实在是一项太好的本领,那些演讲家们灌些鸡汤就能收获大把钞票,推销员们口若悬河花样翻篇把产品换成大把利益。然而,这得有个度,在框架内怎么起舞都完全没问题,有些事却不能瞎说,以免得罪了人不自知,反而把自己坑了进去。

    她说的那个谎言,显然已经把她拉下了泥沼,有些大人专门交待小孩离她远点,避免自家纯白小绵羊上当受骗,她的形象无意间被好心拖累了。

    “作业写完了吗?”周爸爸一边观察,一边慢悠悠问了一句。

    “怎么跟审犯人似的?”王满心里嘀咕着,嘴上道,“写完了……”

    周爸爸点头,能自律,很不错:“接下来什么打算?”

    王满:“找周和一起……继续学习。”

    周爸爸挑眉,老毛病又犯了:“学什么?”

    “什么都可以啊,活到老学到老嘛,一个人学习太枯燥了,两个人一起学习效率比较高,还可以互相监督。”王满很顺利地自圆其说。

    周爸爸忍笑:“你说得有道理,这样吧,我这两天在教他一些防身术,你跟着一块练习吧。”

    王满想起刚才看到的那一幕,登时脸色惨白,恨不得把舌头咬掉,立刻反悔道:“那什么,我想起来我好像有个作业还没写完……”

    周爸爸:“哦,是这样啊,作业多吗?”

    王满用力点头:“多!特别多!还特别难!”

    周爸爸似乎十分体恤说道:“没想到现在的初中生是这样辛苦,才初二就任务这么繁重了。对了,我家阿和跳过级,我担心他基础不够稳定,可以把你的作业拿过来给我看看吗?我熟悉一下你们的课本,也好辅导他的学习,你有什么问题可以问我,难题不怕,我都能教你。”

    王满再次内伤,她已经隐隐感觉到这是在跟她“斗法”呢,一脸“坚定”地说:“不用了,我要自己钻研,因为老师说自己想出来的解题办法才能印象牢固。谢谢周叔叔的‘热心帮忙’,如果我有什么不会的,我一定向您请教!我爸妈要回来了,我先回去了,就不打扰了,再见!”

    她毕恭毕敬站起来,脚下速度一点不慢,一会就溜了出去,回到家中,感觉背后层层冷汗,竟有种心惊肉跳的害怕,也有些隐隐的刺激感。毕竟她在江湖叱咤多年,鲜少棋逢对手,没想到今天一再被破功,让她心中的危机感油然而生,仿佛她就是那只自以为是的孙猴子,在如来手掌中没头没脑蹦跶着,马上就要受到迎头一击。

    “我还是离他家远点好了……”王满心想,暗暗下了决定,宁愿在家坐在发霉,也不踏入周家一步!

    可是千防万防,竟然漏算了王爸王妈!

    她的领土到底还是在第二天彻底举了白旗,完全沦陷了!

    ☆、chapter 25

    周爸爸是个沉得住气有谋略的人,他既然想要改造王满,一开始就没想从这个“小滑头”身上下手,而是装作不经意的和下班归来的王爸王妈碰面,偶然地谈到孩子教育问题上面,先祭出周和拉了一把同情泪,又引经据典打下一剂极速强心针,自然而然地吸引了两人注意,反倒是大鱼自动浮出水面,王妈主动问道:“那要不让我们满满也跟着一块?她横竖也写完暑假作业了,不能总在家里囤者吧?那得发霉了。”

    周爸爸放下长线:“这得看孩子自己的意愿。”

    王爸王妈觉得十分之有道理,回家一看,餐桌上面竟然摆了做好的饭菜,比她头两个星期做的添了几分姿色,虽品相差强人意,味道却很不错,两人惊喜地对视一眼,有种养了多年的猪终于产下头胎猪崽子的欣慰感。

    再推开王满的卧室,见她正在里面认真地打游戏,房间窗帘没开,空调冷气逼人,她裹着个空调被蹲在冬天专用的大皮椅上面,荧幕里刀光剑影幽幽地反衬在她脸上,偏她正好打到鬼门关卡,配音便是阴森至极的鬼哭狼嚎,绕梁三日、余音缭绕,使得她整个人活似个屏幕里爬出来的“女鬼”。

    两人被迎头冷流刮出一身担忧的鸡皮疙瘩。

    大人们就是这样健忘,他们早上出门时还希望王满能放下作业、愉快玩耍,头一秒看到孩子成长时还能心满意足、惊喜连连,现在见到这般“堕落”场景,立刻忘记希望孩子保持快乐成长的愿望,周爸爸的话语在两人脑子里面过了一圈,他们默契地对视一眼,同时觉得孩子还是成龙成凤的好。

    游戏人间的王满还不知道自己又躺着中枪了,晚上吃饭时喜滋滋卖萌求奖赏,万没想到次日早晨跟周公你侬我侬、游山玩水时,竟会被早起出门的夫妻俩使用铁血手腕拔了出来。他们就差给她塞进包装盒,再打个漂亮的蝴蝶结,敲锣打鼓欢呼送她离开了。

    “满满,跟着周叔叔好好学习哈,家里不需要你做饭,妈妈会照顾好你。”王妈妈如是说。

    王爸爸:“满满加油!满满最棒!”

    王满的内心处于死机状态:“……”

    她勉强笑着送走爹妈,面向周爸爸时脸色差了几分,可她到底不敢悖逆他的气场,只好将怨愤之气集中塞进目光,超强波扫射给周和,好似一只敢怒不敢言的大猫,弓着背游走在炸毛的边缘。

    “多管闲事。”王满心想,“什么男神?哼!男神经!”

    周和接收到怨愤的频率,不明就里看她一眼,想了想,把刚剥好的鸡蛋装在小碟子里递给她,还很体贴地问道:“来瓶牛奶吗?”

    王满早上还没吃过饭,这鸡蛋白瓷一般光滑,隐隐约约散出香味,她举着筷子瞪了它一眼,叉起吃掉,勉为其难从喉咙眼里面挤出一个“嗯”字。

    周和熟练地加热牛奶,放两勺糖,用手指感受了一下热度,正好处于王满能接受的黄金比例后轻轻放在她桌前,被她一口气咕噜喝掉,嘴边瞬间起了一圈白胡子。

    王满心里容量太小,装了饱足感就没怨愤什么地位,身上的毛自然而然就顺了下来。

    “走吧。”周爸爸起身,“吃好了?”他倒是看出来了,这小丫头片子定是把周和使唤惯了的,不然让他做点什么都拿不准分寸,伺候她倒是一分一厘都不出差错,得是被奴役了多少次啊?——尤其是,他竟然心甘情愿自得其乐?洗脑洗到这种地步,连传销组织都得对她甘拜下风。

    “这么早就要跑步?”王满看了眼挂钟,时针堪堪过了六,夏日里最闹腾活跃的热气都还没上班呢,空气清新得连电扇都不需要开,他们就要出去跑步了?“刚吃完饭不能运动。”王满扯出生物这门学科当盾牌,“生物老师强调过许多次,这样对肠胃不好。”

    周爸爸唇边勾勒一点笑意:“不跑步。”

    王满还要再问,跟他正视一眼,立刻老实地低头服帖往前走,连腹诽都不大敢怎么来。

    周爸爸领着两人去了市青少年宫,先自行办了手续,才交待学习计划。周和上午学书法,下午学游泳,晚上学散打。王满则是上午学国画,下午学游泳,晚上学散打。除了上午不在一个班,下午晚上课程都是一样的。

    王满受到迎头暴击,险些呕出一口血来:“我为什么要学这些东西?!!!”

    周爸爸很淡然地拿她昨天的话来塞:“因为活到老,学到老啊。”

    现在才七点,距离八点上课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周爸爸不知从哪掏出两本诗经,宣布说:“开始背书吧,你俩比赛,谁输了谁当晚留下陪我练练。”

    王满压根不往心里去,她觉得自己的归属权根本和周爸爸挨不着边,他要管教、要体现家长的权威,大可以在周和身上来实现,折磨她算是个什么玩意事啊?退一万步来讲,王家难道不算对于周家有恩吗?就算先前洪水时周家伸出过援手,这么多年的邻里之情只有富余,绝不欠他分毫吧?王满彻底造了反,不仅没像周和那样出声念书,反而把书往长凳上面一垫,直接坐了上去,翘起一个二郎腿,将自己满腔的不爽快表现得淋漓尽致。

    等到上课铃敲响,她也不拿书,板着张脸按照报名表上的信息找到了教室——钱都交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从王家爸妈那两“叛徒”手上哄骗来的,只好忍辱负重学一学了。

    王满自认为三样课程中,她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国画”这一样,她画出来的q版人物生动可爱,几乎就没有人给过差评。反正艺术都是相通的,她应该能上得比较轻松吧?哪知事情并非如此,她不仅没能获得满堂喝彩,反而被教书的老教师单独拎了出来,将她批判得一无是处,还拿出一把长戒尺不遗余力狠狠给她来了几下,立刻让她手肿成了个人肉馒头。

    这还不算完,这老教师不知是否从古代穿越过来,唠唠叨叨没完没了,条条列列树立了不少门规,这也不让那也不行,说的话比老太太的裹脚布还要更臭更长。

    王满起初还能听进一耳朵,最后耐不下性子了,心想不就是这些个简单东西吗?有必要长篇大论么?然后走了神,脑补了一下怎么跟爹妈耍赖吹了明天课程的事情,才上一次课,就算退不了全款,百分之九十总是可以的吧?生命这么美好,她还年轻,为什么要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面?

    走神的结果就是,她在接下来的练习时间再次犯下一堆错误,被老师直接留堂惩罚。等到她被放出来时,周和周爸爸两个人已经吃完了午饭,周和把特地给她留的那份推给她,不知那老教师的戒尺是不是年岁已长,有裂开的竹丝,把王满的手心还抽出了一道血丝,他看到了,拿出随身医药箱要帮她包扎,王满径直推开,拿筷子扒了几口饭,可却吃不下去,米饭都冷了硬了,菜也失去了生命力,跟尸体似的,哪里让人有什么食欲?

    “不吃饭,下午的课没有力气。”周爸爸出声提醒。

    王满冷着脸说:“我要点一份新的。”

    周爸爸说:“你知道粒粒皆辛苦吗?”

    王满压着气,把这首诗从头到尾背了一遍:“所以呢?我要吃冷的拉肚子吗?”

    “我们等了你半个小时才点的餐。”周爸爸说,“是你自己耽误了饭点。你要为你自己的行为负责任。”

    王满摸身上的兜,没钱,盯着这道菜,也没胃口吃,干生气了一会,端着盘子去找服务员,卖萌请求她的帮助,不仅把饭菜重新热了一遍,而且还得到了一些其它配套的小菜。她又端着盘子回来,故意把盘子往中间放下再拉回来,周和钦佩地看了她一眼,而周爸爸没什么反应,她一拳打了个空,又重新没滋没味囫囵吃下。

    下午体育课,王满憋足了一口气使劲学,游泳教练是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他看王满这么努力,大肆表扬了她一顿,特意让她提前下课以资鼓励。

    王满没等周和,如脱缰的野马往校门口跑,等到最后几米才放慢脚步,佯装淡定的说:“没办法,表现太好,被批准提前下课。”

    周爸爸看她一眼:“一节课一个半小时,花的是一个半小时的钱,就算掌握了老师讲的精髓,也可以继续留下来虚心请教,将投入充分利用,不然,还是算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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