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知南前脚此踏入长乐宫,慕容承烨后脚便来访。

    景微景如并不知晓二人已在东临相遇之事,自是不知晓二人间的关系已是越近了一步。

    中规中矩的将人请入长乐宫来,上了茶水,招其入座。

    男子坐于椅上翘起二郎腿,手有一搭没一搭的轻轻敲打着茶几,桌上的绿茶飘出袅袅茶香味,他轻嗅了嗅,似笑非笑道。

    “殿下这宫里的茶比我宫里的就是香些!日后无事时,不知是否能找殿下来讨杯热茶喝喝!”

    楚知南深知他这话中有话,当下便挥退了景如景微。

    二景才一出大殿,慕容承烨便席身而起,站在了楚知南身侧,俯下腰来,“你这小没良心的丫头,回了宫路过我那宫殿,也不瞧我一眼么?”

    “……”这话听得为何甚是哀怨?

    楚知南沉默,抬头与他对视。

    他的长发落在她的脸间,带着他的气味。

    “方才从凤栖殿回来,未来得及去!”

    她也不知为何要解释,但当她对上那双眸子时,好似自己成了那个始乱终弃者。

    男子顺势坐在了她的座椅扶手上,揽过她的肩,声音柔软又低沉,“与小南儿分开的这几日,叫我夜不能寐,饭不能思,眼下见了你这小可人儿,这才好受了些!”

    话间,他伸手轻轻的捏了捏她得鼻子。

    这动作带着浓浓的宠溺味。

    楚知南心中一酥,一股酥麻的感觉从头贯通至脚。

    定了定神,她将他的手拍落,“你、在宫中……规矩些!”

    “哦?”男子勾唇,“在宫中要规矩些,离开宫中,便可不规矩了么?”

    “……”他这是什么歪理?

    正在她不知如何接话间,便见景如匆匆推开了殿门。

    当她见二人姿势如此暧昧时,水灵灵的眼眸瞬间瞪大,“殿、殿下!”

    撞破这一幕,她甚是尴尬。

    平日也知晓二人之间关系不同寻常,但眼下才是真正意识到了些什么。

    眼下她站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脸色难看至极,差些哭出声来。

    她撞破了此事,会不会、被灭口?

    楚知南在景如推门那一刻,正了神色,横了慕容承烨一眼,淡淡道,“进来罢!”

    慕容承烨笑着抿了抿鼻子,又回至客座上。

    景如踏入殿内,每走一步都如钉刑,踏的小心翼翼。

    “殿、殿下……”她的声音带了几分颤抖,“陆、陆公子在殿外,闹着要见您!”

    陆公子?陆宴安?

    “他来作甚?”楚知南眼里不可抑制露出厌恶之情,言语中尽是冷漠。

    慕容承烨见她的神色尽收眼底,他开心了。

    “奴、奴婢不知!”景如甚怕她这表情,舌头都似打了结,“殿下、可要、可是要见?”

    楚知南扶额,头疼得很。

    她才回宫,陆宴安便立时来了,直觉告诉她,定是无甚好事。

    看了眼慕容承烨,只见对方眼下已端正坐在了客座上,一脸气定神闲的喝着茶水。

    思虑片刻,她嗯了一声,“将人请进来罢!”

    景如见楚知南并未追究她,轻吁了一口气,如负释重得应了声是,而后迈大步伐出了大殿。

    一出大殿门,她深吸了口气,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回头瞄了眼殿内,嘶了一声。

    殿下与北矅皇子……

    成好事了?

    这郎才女貌的,倒也相配!

    如此一想,景如心中越发愉快了。

    陆宴安来势汹汹,见得楚知南时,脸色冷漠,但撇至殿内还有‘旁人’时,脸色微青。

    “殿下才回京,三殿下便闻着风了,当真是叫人浮想联翩呢!”

    他话里已带了明显得讽喻。

    何人听不出来?

    慕容承烨又非是那脸薄之辈,闻言笑得邪魅,二郎腿一翘,既无礼又慵懒。

    他扫了眼陆宴安,端着茶水喝了口,“陆大人是文人,既能叫陆大人用这‘浮想联翩’四字,不如用文字写出来给本殿也瞧瞧?本殿迫不及待想瞧呢!稿酬皆好说!”

    “你……”陆宴安一噎。

    他是文人不错,但他尚且要脸,根本不知如何反驳此等无赖之辈。

    慕容承烨坦然自若的喝了口茶水,“陆大人莫非嫌本殿身无长物?不要紧不要紧,本殿虽没有,但殿下有!我若开口找殿下借,想必殿下应当会给这个面子罢?殿下,嗯?”

    那一声嗯,带着浓浓的暧昧。

    陆宴安心中越发不舒畅,便将矛头转向了楚知南,“你与我退婚,可是因为他?”

    说至他字时,他指了慕容承烨。

    “陆大人以为呢?”楚知南神色冷冽。

    “倘若不是他,你为何要与我退婚?”陆宴安咬牙,“你忘记你是如何要求先皇定的亲事了么?自从他出现,你便开始对我有了转变!楚知南,你若不喜我,还来招我作甚?婚事你说定便定,你说退便退,你当我是什么?”

    说出此话时,他眼眸睁大,眼里透露着浓浓不甘。

    楚知南乐了,“陆公子这是要找本宫算账?”

    见他未回应,她冷笑了一声,“陆公子如今在本宫眼中瞧来,不过就是个笑话!当年本宫一片赤诚之心被你糟蹋,怀中搂着美人在我娘亲房中苟且,眼下却还有脸来与本宫说情深之意?

    你与平安郡主情深意切,世人都道本宫是那横刀夺爱之人,生生毁了你们这桩好婚事,如今本宫也如你们之愿,给了你们自由,反倒成了本宫不对?轮到你来指责于我?”

    陆宴安竟是无力反驳。

    而后,便见楚知南一拍身前的桌案,眼神中尽是威严与凛冽,“陆宴安,你当本宫好欺负?该被你陆家踩上一头?”

    陆宴安从未见过她生气样子,那一巴掌拍得竟叫他心中一虚。

    张了张嘴。

    明明他是想来关心她的……瞧瞧她的病势如何!

    手里捏了个玉瓶子,又见慕容承烨一脸风轻云淡看戏模样,他忽而觉着无他容身之地。

    瓶子在手中紧了又紧,最终咬牙,他放在案上,“此药涂抹于患处,不会留疤!”

    “你陆家有的,当本宫皇家没有?”楚知南冷言瞧他,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带上你的东西,从本宫的长乐宫离开,日后、这殿内,不许你再踏入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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