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尽鲜血,只不过是为了困住我片刻吗?哼,符火?区区符火能耐我何……魔焰”

    退……一退再退,凰謌祭出的火符与弑魔释放的魔焰,似是两条红黑火龙,纠缠不止,撕咬不休,无论弑魔如何用黑焰攻击凰謌的符火却仍旧无法突破符火圈。

    弑魔知道那只是凰謌在拖延时间……

    “啊……火符的时间是拖不了多久的,我必须赶在这之前……搞定它,弑魔,我要让你……给……我……化成灰烬!”

    凰謌知道就这样做也拖不了弑魔多久,可不这样做,所有人都会死的更快。

    凰謌因为彩虹的“吃虫”行为,这才有跟弑魔巅峰一战之时,否则被弑魔攻击,击中的伤口才能够快速恢复。

    但现在那两只蛊虫的力量正在慢慢消失,尽管所有筋骨和皮外伤都已经恢复。

    但此刻却唯独凰謌的整个经脉系统却是越来越糟糕。

    此时此刻的凰謌面对自己的身体时,脑海中总是冒出一个词来。

    “超限……”

    凰謌自被老头儿用驴车拐带着来道这条路上以后既懵懂无知,也从没听任何一个人说起过这种情况。

    但凰謌感觉到,这绝对不仅仅只是身体崩坏的痛楚,更加痛苦的还是神经,没错是神经而不是精神,也称“颅神经”。

    “颅神经”是从脑发出左右成对的神经,属于周围神经系统。

    如果把人脑比作电脑那么人的十二对脑神经就如同电脑的十进制,十二进制。

    电脑十二进制所作所为最重要的功能就是计算,而这十二对脑神经便也如电脑一样共同承担着调动人脑内计算软件。

    它们又如同电脑一样各自负责无数数据库,而人脑则对应人的五脏六腑。

    凰謌还记得他在大学时学习过,人的嗅神经始于鼻腔的嗅粘膜,嗅细胞的中枢突先在粘膜内合并交织成丛,再合成近几十条嗅丝。

    嗅细胞既是嗅觉的一级传入神经元,又是嗅感受器的接受细胞。嗅神经元髓鞘,其表面包着由硬膜和蛛网膜形成的双层“套鞘”,颅内蛛网膜下腔可循此鞘下的间隙延至嗅粘膜。

    因此有些颅压增高的病人,也可能出现自鼻腔外漏脑脊液的情况。颅前窝骨折时,嗅丝可撕脱,引起嗅觉障碍。

    其实真正的高手,武术宗师往往其五脏六腑,器官功能神经素都是远高于常人的。

    人的视神经发源于视网膜的神经节细胞层,发自视网膜鼻侧一半的纤维,经视交叉后,与对侧眼球视网膜颞侧一半的纤维结合,形成视束。

    终止于外侧膝状体,在此处换神经元后发出纤维经内囊后肢后部形成视辐射,终止于枕叶距状裂两侧楔回和舌回的中枢皮质,即纹状区。

    人体共有十二对脑神经,在中医界,凡是学针灸的实习生都会被医学院老师强迫背会十二句口诀,这十二句口诀就是十二对脑神经的名称。

    这十二句口诀分别是:“一嗅二视三动眼,四划五叉六外展,七面八听九舌咽,迷走及副舌下全。

    在凰謌上医学院期间那位中医老师,除了让他每日背诵十二对脑神经口诀外,还会让他每日背诵三十一对脊神经,有时甚至抄写千遍万遍。

    在凰謌毕业后的几年内他所面对的不仅仅是一张张恐龙脸,更多的是那些互联网似的神经。

    人的神经系统主要以尾椎尾骨痛意志控制中心、自动控制中心、数据处理中心、逻辑处理中心、海马体、存储中心等几部分交合组成。

    但凰謌此时此刻的意志却不由神经系统控制,用一个医学界惯用词来说就是“瘫痪”,但凰謌此时不仅能动而且他的所有身体机能都在以一种超界限在运转。

    但这种情况对凰謌却并不是什么好事,因为他此时此刻的所有身体器官功能都被迫放大了数千倍。

    在某种程度上来或许凰謌已经成为“超人”,但以他现在的情况而言这是一种及其诡异的苦痛折磨。

    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

    “符灭-咒起”当魔躯重塑后的弑魔被凰謌拖到最后一张符灭后,凰謌身体忽然如流萤炸泄,汝白色的光晕几乎将整个巨坑照映的无一丝黑暗。

    凰謌身体的异变同时也反应在弑魔身体之上,弑魔竟然开始浑身淌血,心魔,乃为心中欲望所化,它们从来只有虚幻的身体,而没有血肉,弑魔的魔气也只是一股能量并不是真正的实体。

    心魔无实体,但,这并不能说,它们就不会拥有实体,它们唯一拥有属于自己实体的方法只有一个……

    那就是夺舍,但弑魔并没有完成它的夺舍大业。

    艰难,困苦,痛不欲生,他想要大哭一场,可他却哭不出来,尽管此刻他满眼都是泪,但这却是他身体失禁的表现。

    这就是此刻凰謌所面对的处境,他已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甚至是大脑,因为超界限使他自身的本能完全接管了他的大脑。

    此时凰謌在他那模糊的记忆中忽然想起一句话“你去拯救世界,那谁来拯救你?”

    他不知道那是他奶奶说的还是母亲说的,也许是父亲说的,他不知道,他忘记了,忘记了忘记了……

    谁来拯救自己……

    雨落尘烟,化雾霜,冰角射目盲;目无所方,变空凉,以死莫悲壮。

    凰謌知道这个世界是很残酷的,因为很多人终其一生,孜孜不倦地追求,执着地奔跑,可最终只能证明自己的失败,一路失败,一样可笑。

    六岁那年,凰謌已经隐约知道那个真相了,只是不敢承认,无论是奶奶还是爷爷,父亲或是母亲,他们无一不是怀着一种悲壮的心情去拯救别人。

    生活还将继续下去,可是那个像裹脚老太太的父亲到最后也没人来拯救他。

    凰謌不知道父亲到底在那个偏远的地方捡到了什么,生命之于他来说到底是芝麻还是西瓜。

    他好像去另外一个世界去找他,亲口问一问他,自己对于他来说到底算什么,他自己对于这个家又算得了什么。

    有时候他觉得父亲的心不像一杆秤,而像一根铁杵,一根全世界最粗最大最长的一根铁杵,他用去几十万时间将它磨成针。

    最后彻底用生命将那根铁杵磨成针。

    他想起小时候,每一次父亲回家雨总是在不停地下,雷声总是在震耳欲聋的轰鸣着。

    他总是盼望着,盼望着,雨停,雷声不在打,终于,天亮了,雨也渐渐小了,老天爷渐渐开始像一块抹布一样擦拭天空;

    接着又像帘子一样拉起了黑幕,雨会像断了线的珠子,会像一根根线,最后就像地上的草慢慢抬起那低垂的头,佝偻的背。

    每一次,每一次,当他想要出门去迎接爸爸时,狂风总是卷起豆大的雨珠像无数条无情的鞭子,狠命地鞭挞着他的心。

    于是时间长了,等待的久了,他的心会发出叮叮铛铛的声响,有时候会像晨钟暮鼓一样;最终他会变成一块铁,一块永远也磨不成针的铁块。

    他只会越磨越少,越磨越少,直至,最后永远消失。

    泪水还在顺着眼眶直往下流,它落在一片枯树叶上,像梳洗着一张泛黄的纸一样;

    泪落在滚烫的地面上,升起一团烟雾,它发出呲呲啦啦的响声;泪落在血泊中,它溅起朵朵血花,哪里好像绽出了一朵朵血红的残花。

    此刻凰謌心中满是悲凉,如乱石穿空,如惊涛拍岸,如卷起千堆雪。

    摆脱超界限就像是一种悲壮的赴死行为,凰謌唯一的武器就是夺回的身体的控制权。

    他现在要做的,就是用那股微小而充满生机的绿色能量,以小博大,以无惧死亡的巨大勇气,去挑战这世间万物种最难以理解且难以破解的人类大脑。

    自人类存在便一直不停探索的“新世界”凰謌该如何征服,这是一个悖论,人类在无数岁月中探索并挑战数以万计的自然现象;

    但在这无限的时间中,离自己最近的“项上人头”却是了解最少的,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及其讽刺的真相。

    凰謌在这场与自己的极限对战过程中,他所需要付出的决心与勇气决不亚于一次万里长征。

    凛冽的寒风仿佛从天穹咆哮着冲击而来,似人生命中一眨眼的生命轮回光景。

    天由晴转阴,给这个蔚蓝色的天空蒙上一层银灰色的云笼罩在凰謌上空。

    凰謌艰难抬起头,看着浓厚的云块奔腾在天际,它们相互撞击,挤落出无数洁白的流云,转而纷纷变成了黑云涛涛。

    雨飘洒而下转瞬,又是一场暴风雨来袭,他,已做好赴死的准备。

    彼时,凰謌沉入脑海穿过一层层淡淡的云,直冲向那破晓的黎明而去,凰謌穿过层层浮云,将那缕初升的晨曦抓在了手里。

    凰謌就像施肥一样将它洒在脑内那一块块像田地一样的神经模块之上。

    然后凰謌开始等待,等待那些种子开花、结果,织结成一座辉煌的宫殿。

    不知等了多久,只见一朵盛开的花开出了一角屋檐,紧接着成千上万夺花儿赋予那半角屋檐以青色琉璃瓦。

    无数藤蔓开始高筑起一堵红色的围墙,那深红色围墙高的一眼看不见尽头,长的望不到天际……

    高台垒筑,血肉成河,凰謌的神经像一把把枷锁逐渐将弑魔困在那座辉煌的宫殿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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