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满脸疙瘩丑?”楼远不赞同道,“这叫有别番风味。”

    融雪的脸更哭丧了,也不敢反驳,只敢碎碎念道:“不丑,不丑怎么每次你都选好看的皮?”

    “嗯?小乞丐,说什么呢?”楼远微微挑了挑眉。

    融雪立刻摇头摆手道:“没!什么也没说!夸爷品味独特,天下第一!”

    “这还差不多,这话爷爱听。”楼远满意一笑,轻轻抖了抖右手里拿着的一张人皮面具,看着融雪道,“来来来,爷帮你把这新面皮贴好,别乱吼乱叫,不过是撕面皮贴面皮而已,每次都叫得像爷把你强要了似的。”

    “爷,您那不叫撕,就扯,扯得小的头发都掉了一搓,还不许小的叫一叫啊?”还有没有天理了?这该死的楼王八蛋还让不让人讲理了?

    “一搓而已,不打紧,你还有一头头发。”楼远笑得毫不在意。

    “爷,好歹这不是您的头发,您说得这么轻松自在。”融雪十分想扑到楼远身上把他狠狠地揍一顿,不过她也只是敢想想而已。

    “可算有脑子一回,说得对。”

    “……”融雪眼见着楼远手上的那张人皮面具马上就要贴到她面上来了,忽地一下朝他跪下了身,抱着他的大腿可怜巴巴地求道,“爷,好大爷,小的求您了,求您给小的贴一张正常一点的面皮吧!求您了!小的不想出个门都把人小娃娃吓尿啊!”

    “哦——”楼远长长地哦了一声,“原来小乞丐把小娃娃吓尿过啊?”

    “……爷,这不是重点……”融雪硬是生生憋出了几滴眼泪,往楼远腿上蹭。

    楼远也不将她踢开,只是低头看着一副狗腿样的融雪,问道:“疙瘩男人脸不好看?”

    融雪点头。

    “疙瘩青年脸不好看?”

    融雪连连点头。

    “疙瘩婆婆脸不好看?”

    融雪再连连点头。

    “疙瘩大婶脸也不好看?”

    融雪十分用力地连连点头。

    “那疙瘩……”

    融雪恨不得给楼远磕头了,十分激动地把他的话打断,“爷,能不能不要疙瘩了!”

    每天都是疙瘩,每天喝粥时都会看到碗里倒影着满脸疙瘩,简直就是像在喝一碗肉疙瘩粥!呕——

    “不要疙瘩?可是爷瞧着你每天顶着一张疙瘩脸还是活蹦乱跳的啊,不是喜欢得紧吗?”楼远笑,“昨儿贴的疙瘩大婶脸爷瞧着挺适合你。”

    “不喜欢不喜欢不喜欢!”融雪连连摇头,难道她不笑,还让她每天都哭!?

    疙瘩大婶脸适合她?没瞧见那店家看到她来开房间都不想给她开吗……

    “爷啊,爷!算小的求求您了!别整疙瘩了,让小的当回一天正常人吧!”融雪抱着楼远的腿哭说完,十分没骨气地给他磕了一记响头。

    这一个多月来,她可谓每天都十分没有骨气地给楼王八蛋虐,然后她只好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自己,这都是为了师兄为了师兄为了师兄,师兄对她那么好,她不能就这么放着师兄不管。

    她忍,她忍,她忍忍忍!骨气这种东西,有机会再找回来吧!

    “想当一天正常人啊?”楼远又挑挑眉。

    “嗯嗯嗯!”融雪将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似的。

    楼远却为难了,“可是你觉得正常的面皮就爷刚贴到脸上来的这张了,小乞丐若是这么想当一天有正常脸的人的话,爷可以考虑考虑把它撕下来贴到你脸上去。”

    融雪却有些迟疑了,因为她十分嫌弃楼王八蛋的脸,但是为了能有一天走出门不吓尿别人,她豁出来了!

    “那,那小的就先谢过爷了!”明明嫌弃,还只能做出感激不尽的神情,融雪觉得,死皮赖脸地跟在楼王八蛋身边,她也渐渐变得不要脸了。

    于是,楼远笑吟吟地将自己刚贴到脸上的面皮揭了下来,贴到了融雪面上,贴好之后,融雪乐颠颠地找衣裳换去了,因为她今儿贴的是一张长相平凡的年轻男子面皮,得换一身男装才是。

    虽然是男人面皮吧,但好赖脸上终于没有疙瘩了,融雪激动得险些痛哭流涕。

    而当融雪换好男装过来伺候楼远时,她又不能冷静了。

    “爷,您不是说正常的面皮就小的脸上这张了吗?”融雪盯着已经重新贴了一张面皮的楼远,眼皮突突直跳。

    “我说是说了,可我没说我说的就是实话啊,你相信了,只能证明你蠢。”楼远笑吟吟道。

    “……”融雪心底又窜起了想要上前咬死楼远的冲动。

    “还不赶紧过来帮爷穿衣绾发?”

    融雪从包袱里翻出和楼远面皮相配的衣裳伺候他穿上,一边穿一边哭丧着脸问道:“爷,春秋和秋桐两位姐姐何时回来啊?她们已经离开一个多月了。”

    “办完事自然就回来,怎么?不乐意伺候爷了?”

    “不不不,小的哪敢有这样的心思,小的恨不得十二个时辰都在伺候爷。”融雪觉得,她的脸皮一天比一天后,说假话都不知脸红了。

    可是春荞姐姐秋桐姐姐啊,你们何时回来啊!我独自一人受爷的虐,要承受不来了啊!

    楼远明知她说的不是心里话,却还是笑得满意。

    当融雪站在楼远身后帮他梳发绾发时,她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爷,您确定……您这次真的要这么打扮?”

    楼远不说话,算是默认。

    融雪一边帮楼远梳发绾发,心底一边把他骂了无数遍。

    楼王八蛋,你放着好好的男人不做,非要贴一张女人的面皮做什么!?

    偏偏还是……这么美丽妩媚的女人面皮……

    融雪好想哭,因为她有不好的预感。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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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为何叔觉得自己有种无耻感,姑娘们要是无视叔,也是可以的可以的可以的

    貌似近几日来的更新姑娘都觉得叔不是亲的,叔就把阿远和猪雪放出来稍稍活跃活跃气氛,阿季和阿暖也快要回到京畿来了

    ☆、062、我何时不狠心?【二更!】

    融雪与楼远相处了一个多月,不是楼远有多看得起她要把她带在身边,而是她厚颜无耻狗皮膏药似地黏在他身边说是要给他当牛做马伺候他。

    而融雪黏楼远黏得就是他去上茅房,她也要跟着,楼远在床上睡觉,她就裹着被子趴在屋里的桌上睡,就是连楼远沐浴,她都恨不得来给他送水倒水,终是只能呆在屏风的另一侧给楼远递棉巾递衣裳而已。

    好在融雪这段时日里听话得像只乖巧的小狗似的,楼远不曾为难她,也不曾将她撵走,相反,他使唤她使唤得很是满意,也正巧春荞秋桐不在,有这个小乞丐来使唤使唤也不错。

    最主要的是,够听话。

    融雪之所以这般不要脸皮地跟着楼远,甚至一时一刻都不愿离开他身边,不是因为她有多想伺候楼远,而是她怕就是在她不注意的那一时一刻师兄出现了的话,怎么办?

    只是,楼远自这般隔三差五地就换一张面皮换一个身份在南碧城里东躲西藏的已经快两个月了,他每日里除了吃喝玩乐之外,融雪竟从未见过他与什么人接触过,就像他完全不在意南碧城这一个多月以来的异样一般,更不加一点注意。

    这是融雪最最想不明白的事情,明明所有的事情都会和楼远有关系,然却又像所有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一般,且宫中的那些人在南碧城内外搜捕了他这么久,他居然还是能安然无恙地坐在南碧城里该吃吃该喝喝,融雪已经想不明白,是楼远太聪明,还是别人太蠢?

    师兄说得对,跟着楼远,是最安全的。

    可是这些都不重要,她也没有心思去理会南碧城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又会有怎样的后果,她只想着师兄这回别玩出事了就行。

    然,融雪没有看见没有发现的事情,并不代表没有发生,尽管她几乎无时无刻都跟在楼远身边。

    她没有注意到的,是她每日夜里就算趴在桌子上睡也能睡得那么香。

    她不会知道,每个她睡着的夜里,楼远都是醒着的,接密信,传密令,网罗他想知道的所有消息。

    并且几乎每一个夜里,他都不在房中,在房中沉睡的,只有融雪一人而已,待次日天明融雪醒来时见着的,却又是他在床上睡得舒坦。

    只有偶尔三两个夜里,楼远未睡也未出去,而是坐在趴在桌上睡着了的融雪对面,看着她睡得香甜的睡颜,眼神冷沉,若有所思。

    他当然不会认为他的魅惑力能大到让这个愚蠢的小乞丐心甘情愿受他使唤奴役的程度,但是她究竟有何目的,他竟是查也查不到。

    他要杀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然他非但没有这么做,反是让她黏在了他的身边。

    这样的事情于他来说,是危险的,因为若她想取他性命或是想要从他这儿得到什么消息的话,他们这般“形影不离”,极会令人防不胜防。

    可这一个多月来,她竟真真只是老老实实伺候他而已而未见她有任何异常的神色或举动。

    是她真的没有目的,还是她藏得太深?

    可不管如何,楼远始终没有捏了融雪的小命,融雪也没有在他身上发现什么秘密。

    他们还是这么好好地相处着。

    但是,今日的相处方式很奇怪,至少融雪觉得十分十分奇怪。

    因为,今儿她出门不再是丑得吓尿了小娃娃,反是引来无数男人嫉妒的眼刀,她苦着一张脸在想,这些眼刀要是真刀子的话,她这会肯定被捅成蜂窝了。

    只因为依在她身侧的一个“大美人”,楼远大美人。

    “公子,今儿天气这般寒凉,怎的额上还出了这么多汗?奴婢帮您擦上一擦。”楼远细声细气地说着关心的话,从腰间抽出帕子轻轻按到了融雪额头上,当真是轻柔小心地替她擦掉了额上的汗珠,只不过融雪额上的汗珠怎么擦好像都擦不尽一般,使得楼远的声音变得紧张道,“公子为何总是冒汗不止,可是身子不适?可要去瞧瞧大夫?”

    融雪被楼远的举动弄得眼睑都不敢抬,连脚步都变得急匆匆,因为她一抬头就会看到无数把嫉妒得要把她剐死了的眼刀,只想着赶紧走赶紧走,心里一千一万个后悔,后悔她就不该选这张正常的脸皮,而应该继续乖乖地贴那些疙瘩面皮。

    可是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融雪一不敢抬眸,二不敢拍掉楼远的手,三不敢将楼远推开,四不敢跑开,只敢哭丧着一张脸小声求楼远道:“爷,求您别整小的了,小的要折寿了……”

    “公子说的哪里话,奴婢能伺候公子是奴婢的福分,公子怎会折寿呢?”楼远轻笑,竟是将身子更依近了融雪一些,吓得融雪连忙往旁缩了缩,终是有些受不了地转头来看楼远,可是在看到楼远那似乎真带着心疼的眼眸时,她不争气地咽了一口唾沫,走得更快了。

    这该死的楼王八蛋!装成女人都装得这么美!

    “公子,您等等奴婢。”楼远连忙去赶上融雪的脚步。

    于是在城南街上出现了这样一幅纷纷引得路人注目的画面。

    一名身材高挑长相妩媚的美人儿偎在一名身材瘦小长相平凡穿着朴素的男子身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惹得无数男人向那名长相平凡身材瘦小的男人投去羡慕嫉妒的眼刀。

    融雪觉得,她要被这些见她就杀的眼刀给捅死了,偏生楼远极为反常地竟然一直贴在她身边,这就使得那些由前后左右飞来的眼刀愈发的猛烈了。

    待到人少些了的地方,融雪才停下脚步,可怜巴巴地看着楼远,求问道:“爷,您这都带着小的把整个城南都遛了,您这究竟是要上哪儿去啊……”

    再这么遛下去,她指不定就该被那些眼馋的又有些势力的公子哥给打死了!

    “哦,去哪儿啊?去兴宁街。”楼远笑吟吟。

    融雪欲哭无泪,“爷,兴宁街明明就不在城南啊……”

    “废话,爷不是你,爷没你这么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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