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爱看妻子这般鲜活模样的齐修远勾了勾嘴角,摩挲着下颔做斟酌沉思状。

    秦臻饶有兴致地看他耍宝,很好奇他能抛出什么打动自己的好处来。

    “有了!”齐修远突然眼前一亮,化右掌为拳用力砸在自己左手上,“再过两天灵水镇就要联合下面的村落在前面的广赟江上举办一场盛大的圩市,附近的镇民和村民都会赶过来参加——到时候我带着娘子去好好的逛一逛怎么样?!”

    秦臻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她坐直身体,带着几分若有所思地说:“……是不是我阿爹阿娘?我们离开也有一段时间了,他们会想我们也不一定。”

    齐修远继续遗憾地摇头。

    秦臻孩子气地咬咬下唇,继续开动脑筋!这回她想了好一会儿,才带着几分莫名得瑟地问齐修远,“那人和我们有血缘关系对不对?”

    齐修远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而是忍着笑让她继续往下猜。

    “你别以为这样就能够糊弄住我!老实说吧,是不是三弟和四妹?!他们一直都在你的照料下长大,现在一定非常的思念你!”秦臻说这话的时候只差没翘起身后无形的尾巴晃悠两下。

    齐修远看着得意洋洋的爱妻长长地叹了口气,“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我袖子里的这封信真的是修玮和雯娘所书,不过遗憾的是——”

    “够了!你别再说了!不准再说了!”秦臻跳将起来去捂齐修远的唇,生怕他临时改了主意不带她去那传说中的圩市玩了!

    “我还要再猜!再猜!”整个人都扑进齐修远怀里的秦臻勾着齐修远的脖颈,眼睛睁得大大地胡搅蛮缠,“要是我这回猜中了,你可千万别说话不算话!”这些天她在家里可闷得够呛!明明请来的大夫都说这趟长途跋涉对她并没有造成太大妨碍(腹中胎儿也很健康),这家伙还是罔顾她的意愿,坚持要把她关在家里哪都不准去!如今对方好不容易松了口,秦臻怎么可能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会!

    齐修远见妻子在他怀里又蹦又跳的只差没像只被逼急的兔子对他又撕又咬了,连忙将她动来动去的四肢仓促困锁住,迭声说:“我既然答应过你的事情就不会反悔,只要你猜出来我当然——”

    “不用再猜了!这次我保证我猜得是正确的!”秦臻急不可耐地打断丈夫的话,“你先把信封拿出来放桌子上,我保证我不看。”

    “……这、这是什么缘故?”齐修远满脸不解地将信封从袖子里取出放在桌上。

    “我又没有元核,”秦臻将脸撇到一边不去看那桌面上的信封,“谁知道你会不会在我猜中后对信封做什么手脚。”

    怎么都没想到妻子让他把信封搁桌上会是这么个原因的齐修远一时间有些啼笑皆非,“在娘子心里为夫是这样没有赌品的人吗?”

    “有道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谁知道你会不会突然动歪脑筋!”秦臻拍拍齐修远结实的胳膊让后者把她放下来。齐修远虽然有些舍不得怀中的暖玉温香但也不愿惹娇妻生气,只能恋恋不舍地将她放在了地上,不过他的手还盘桓在秦臻已经有点浑圆的腰上流连不放。

    秦臻毫不客气地就把他的手拍开,“我不管是小丰腴还是真肥胖,都不需要你用这样的方式提醒我——好了,我们继续往下猜吧!”

    齐修远看着妻子自信心满满的娇俏模样,清俊的眉眼不自觉的就染上了笑意。

    “既然你已经把有可能的猜测都否决掉了——那么接下来我能猜得也只有一个了!相公,你实话告诉我吧!是不是大伯和伯娘他们?除了他们我再想不出还有谁会给我们写信了!”如果她这次还猜错了,那么就是老天爷都不想让她出去散心了。

    齐修远好笑地看着妻子强作镇定的模样,他攥拳凑到唇边轻咳一声,“这次你还真没猜错,不过鉴于你刚才连猜了好几回都没有猜对,还恶意揣度自己的相公,我决定再给你出一道附属题,如果这回你一次就猜准的话,那我们再谈去圩市游玩的事情!”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打什么歪主意!”秦臻气得俏脸通红。

    “那你要不要接着往下猜呢?”齐修远稳坐钓鱼台地眨巴着眼睛逗她。

    “废话!”秦臻毫不客气地回呛了句。

    “既然这样,那我就接着往下问了,”齐修远眼中闪过浓浓的笑意,“你觉得大伯和伯娘会在信中写些什么?”

    “还能是什么,当然是一些关心你的——”秦臻的声音没有任何征兆的戛然而止。她咬着下唇若有所思地抬眼逡巡着齐修远的每一个面部表情,齐修远意味深长的朝她扬了扬嘴角,没有对她近乎探照灯一样充满探究的视线做出任何反应。

    秦臻眯着眼睛就这样直直地瞅了他半晌,就在齐修远以为她不会再说点什么的时候,她却突兀的抬起下巴,挑衅似地开口说道:“我的好相公,你这是在拿自己的妻子当小毛孩耍弄吗?这样简单的问题居然也敢问出来!大伯的信里……除了向你报喜外还能是什么?”秦臻的语气带着几分她自己都未曾觉察到的不确定。

    “报喜?报什么喜?”内心小人乐得直打滚的齐修远脸上要多恰当就有多恰当的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

    “当……当然是伯娘诊出喜脉的大喜事啊!”秦臻外强中干地说,一面说还一面强作镇定地将她一直都刻意无视的信封从桌子上拿过来,迫不及待地抽出里面的信纸看了起来——果不其然,里面正是齐博俭用龙飞凤舞、力透纸背的字迹写着妻子云氏榴娘终于蓝田种玉的大好消息!

    几乎是一目三行的将手中信笺看完的秦臻脸上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微笑,“怎么样,我就说我一定能猜对吧!”原本因为不确定而有些蔫耷耷的尾巴又得意洋洋地翘了起来。

    “你怎么不猜是其他人?”齐修远饶有兴趣的问妻子,他是真好奇。

    “其他人?”秦臻冷笑一声,“虽然我和大伯还有伯娘并没有什么太深的接触,但是从伯娘的那本闺阁小纪里,我也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伯娘内心的骄傲,若非求子她根本就不可能容许大伯纳妾,如今好不容易有了孕育自己子嗣的希望,伯娘怎么可能好心肠的让给别人。”

    “你的意思是……”齐修远的语气充满惊讶。

    “等着瞧吧,我估计再过没多久我们就能获悉那几个妾室被伯娘做主嫁出去的消息了。”秦臻心情大好的对丈夫说道。

    齐修远错愕挑眉,“据我所知,伯娘可不是那等不能容人的主母,她未必会……”

    “只要是正常女人都不会乐意和别人分享自己的丈夫,”秦臻凉凉地瞥了齐修远一眼,慢条斯理地说:“伯娘再宽容也不会宽容到这上面来,不信到时候你就自己看吧。“

    齐修远被秦臻刚才瞄他的那一眼扫得脊背直发寒,他几乎是出自本能地把妻子捞进怀里用一种颇为感慨的口吻说:“大伯纳妾伯娘一定非常的伤心。”

    “你知道就好。”秦臻没好气地回了句。

    “如果是我的话——”齐修远看着妻子一脸感同身受的憋屈样,忍不住又想逗弄她。

    “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怎么样?!”秦臻大力扭头,明亮的大眼睛里几乎有凶光在闪烁。

    齐修远连着咳嗽数声,一脸郑重,慢条斯理地对妻子说道:“如果是我的话,我宁愿一辈子膝下无人承继,也舍不得纳妾让娘子掉半滴眼泪。”

    听到这话的秦臻嘴角有瞬间的上翘,不过她很快就做出一副生气的表情倒打一耙道:“有你这样说话的吗?也不怕我肚子里的孩子听了生气——等他出来,要是不喜欢你,你可不能怪我!”

    “娘子这话可半点都吓不到我,”齐修远轻眨了两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得潮湿的眼眶,柔声微笑道:“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人能比我这个做父亲的,更清楚我们的孩子将来有多孝顺多光彩夺目!”

    那可是如同烈日骄阳一样,高高悬挂在九天之上,让整个元武大陆都为之战栗俯首的威严存在啊!

    ☆、第33章 圩市

    人在走运的时候,喜事总是一桩接着一桩的出现。

    齐修远夫妇接到自家大伯齐博俭的喜讯没多久,转天下午,又收到了来自秦父秦母的报喜。

    在信中,秦父用一种激动的无法自控的癫狂语气亢奋的告诉自己女儿女婿他终于不再是一个人见人鄙的秤砣砣,他成功突破橙阶壁障,正式成为黄阶修者的一员了!

    在信中,秦父毫不讳言的表明这一切都是自己好女婿的功劳,他用一种充满感激发自肺腑的语气强调:他和夫人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把女儿嫁给齐修远为妻!

    看到这儿的齐修远忍不住有些沾沾自喜,眉飞色舞的把这封信拿到妻子面前献宝,“瞧瞧,你快瞧瞧,”他得意洋洋地把玉合笺纸铺平到妻子面前,“瞧瞧岳父和岳母大人是怎么夸你相公的。”

    “就没见过比你还嘚瑟的人!”秦臻鼓鼓腮帮子,满脸不屑一顾地把脸撇到一边。

    齐修远忍住想捏那粉颊的手,攥拳凑到唇边轻咳一声,佯装无意地说了句:“明早上的圩……市……”他故意把声音拉得老长老长,满脸胜券在握地瞅着扭头背对着他的小娘子耳朵一竖,气急败坏地将一张因为孕育而越发显得圆润的脸容掉转过来,“你、你怎么可以这样!”秦臻气得只差没跺脚了。

    齐修远大笑着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又啃又咬地揉搓了好一阵,才心满意足地把她抱在自己腿上重新坐下来,“为夫的亲亲好娘子都是为夫的错,为夫不该拿圩市的事情来威胁你,不过为夫难得被岳父和岳母大人夸奖一句,心里正高兴呢,娘子怎么能对着为夫泼冷水呢?难道娘子就不知道你这样做会让为夫很伤心吗?”

    被他亲得口唇红肿的秦臻听到齐修远如此‘厚颜无耻’的一番言论差点没气得晕过去!不过一想到对方口中的圩市她还是‘忍辱负重’的咬牙忍耐下来,拧着秀气的眉毛强挤出一副笑模样来说:“什么叫难得被岳父和岳母夸奖啊?我阿爹和阿娘只差没把你给捧上天了,这样违心的话你也说得出口?”说到后来到底还是忍不住泄露出了一丝怨气。

    ……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一件事就是把女儿嫁给齐修远?你们知不知道你们真正的女儿已经……秦臻莫名的觉得腻味的慌。

    “我会这样说还不是因为娘子的缘故,”齐修远叫起了撞天屈,“如果是别人家的娘子见到自己的夫君被娘家人百般夸奖不说感到骄傲自豪也不该是娘子这样的苦瓜脸吧?”边说长臂一伸把不远处梳妆台红木匣子里的一面小铜镜给摄过来,“瞧瞧,你快瞧瞧,你这眉毛都打结成什么样了?”

    “……我……我看不顺眼不行吗?”不能说理由的秦臻恼羞成怒地嚷嚷:“什么叫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情就是把我嫁给你啊,要是他们看到你现在这副死皮赖脸的模样,肯定会收回唔唔唔……”又一次被扑倒的秦臻这回是真生气了,捏了个拳头就往齐修远的后背招呼,“……放……不准亲……你唔唔唔……”

    直接把妻子爱的拳头当做挠痒痒的齐修远又把心爱的娘子抱怀里啃了个心满意足后,这才满眼温柔地说:“真是个又娇又憨的傻姑娘,岳父岳母大人之所以写来这样一封信为的是谁?还不是为了与他们遥隔着千山万水的娘子你吗?”

    ——若非如此,做岳父岳母的,就是再怎么夸赞自己的好女婿,也不会到褒扬到这样一种近乎谄媚的地步啊!

    想到上一世那个突破橙阶巅峰瓶颈失败,却义无反顾去为女儿报仇的岳父和那个倾家荡产告状,一心想着拉扯外孙长大却半路惨遭横死的岳母,齐修远心中忍不住就是一声长叹。

    “难怪他们那么喜欢你,”心里还有些憋得慌的秦臻假笑一声,“你简直就是他们肚子里的蛔虫,连他们想什么都知道。”

    “蛔虫?”齐修远不解地重复一句,“这是一种什么虫?我怎么没听过?”

    秦臻脸上的表情顿时一僵,良久,才扯了扯唇角掩饰性地说:“听说是一种藏在人身体内的虫子,我、我也是无意中在某本书上瞄过那么一眼。”

    “贞娘,人的身体里面怎么会有虫子——”齐修远啼笑皆非地摇头,但还是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地握住妻子的手,将自己体内的元力勾出极为细微的一丝,一遍一遍的给妻子检查身体。再多就可能涨破秦臻本就脆弱细窄的筋脉。

    齐修远刚把他体内的一丝元力顺着秦臻手上的筋脉探入秦臻身体里的时候,秦臻就莫名其妙的身体一颤,条件反射地想要将那丝元力截断驱赶出自己的身体,不过这念头只是毫无征兆的一闪,连秦臻自己本人都没注意,就自动自发的隐没了。

    等到齐修远把自家娘子的五脏六腑尽数检查了个遍后,终于松了口气,语带无奈地嗔怪道:“以后不准再拿这样的事情开玩笑——你险些吓了自己相公半条命。”

    “我也只是在书上看来的啊,谁知道你会这样多心。”涉及到自己穿越根脚的时候,秦臻也不敢再为这具身体的原主愤愤不平了,赶紧转移话题道:“明天我们需要准备点什么吗?我还是头一次去圩市,很好奇那儿都有些什么呢。”

    对妻子没有半分防备心理的齐修远听妻子这么一问,自然而然的就被其转移了注意力,和她依样画葫芦的说起一些赵管家才告诉他没多久的圩市一二事了。

    秦臻听得自然是津津有味,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就迫不及待的拖着齐修远乘上了去往广赟江的小船。

    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骚动,齐修远夫妇可谓是轻装简行,并没有带许多人跟随。秦臻坐在小船里,饶有兴致的透过船窗去看陡然高了一大截的房屋和从脑门上溜过去的石拱桥。

    这回去广赟江,齐修远一行没有向入镇一样走北道而是驾船往南道那边的船坊而去。途间,他们见到了不少民居,而且越往西南的方向走民居的破败程度就越明显,秦臻见了不由得有些不解。

    齐修远拿过一件披风不顾妻子抗议的边往她身上穿,边给她释疑:“元武大陆由来就有东贵西富南贫北贱的说法,灵水镇的格局同样如此。现如今我们正往西南方向的船坊而去——那儿住的普遍都是一些艰苦谋生的渔民和船娘,不过那方向距离广赟江很近,从我们这儿到广赟江,即使行船的再慢,也只需半柱香的功夫,很是便利。”

    听丈夫这么一说秦臻才恍然大悟,“我说怎么这儿挤挤攘攘的,我们住的那块地方却空旷的厉害……原来是这样啊,不是他们不想住还是他们没资格住过去!”

    “不错,正是如此,大元朝等级分明,贞娘,不是谁都能够像你一样有个像我这么好的丈夫能够过衣食无忧想穿什么想佩带什么首饰就佩戴什么首饰的生活的。”齐修远故意做出一副‘快快对我感恩戴德吧!’的得意样子给自己脸上贴金。

    眼下所有注意力都被外面的世界吸引的秦臻连个眼神都舍不得施舍给丈夫,只听她冷哼一声,继续把视线投注于船窗外面的景色。

    本以为妻子一定会炸毛和他闹上一场的齐修远见妻子不为所动不由有些讪讪然的摸摸鼻子,又厚着脸皮凑上前把妻子搂怀里和她一起边看外面的水乡美景边和她讲解一些有趣的逸闻和小故事。

    说话间,小船就航行到了船坊外围,秦臻难得失态地瞪大眼睛!只见这船坊密密麻麻到处都是各模各样的船只,有全新的也有破旧的;有大的也有小的;有精致的也有质朴的……简直多如繁星,不胜枚举。

    “……这、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船?”秦臻难掩惊愕地单手扶着窗棱往外探看,明明天空还有残星隐现,月牙儿的轮廓也没有完全消失,此刻的船坊却熙熙攘攘挤满了各色船只和渔民,他们衣衫褴褛的抹着汗水一面喊着提气的号子一面将渔网里的大鱼小鱼一大筐一大筐的往船下搬。

    “要不然这儿怎么叫船坊呢,”齐修远好笑地看着妻子一副下巴都要落地的惊讶表情,“灵水镇的船坊在方圆百里都是有名气的,几乎要买船的人都会找到这里来,而且,这里还有一个别名叫鱼市——”

    “鱼市?”

    “是啊,绝大多数的渔民都会把自己捕到的鱼送到这儿来贩卖,再由专门的鱼贩转卖到别的地方去。”齐修远点了点那一大筐一大筐的各种鱼类,“也不知道是不是灵水镇有那个的缘故,广赟江上的鱼类远比其他地方的要肉质细嫩鲜美少刺的多,而且吃用了后,对人的身体也有些微的补益。”齐修远说到后面的时候,声线也些微的压低。

    秦臻听了却不由得有几分紧张,齐修远看穿了妻子的担心,紧了紧环搂妻子腰间的胳膊轻笑着凑到她耳边道:“放心,他们都以为是水质的缘故,灵水镇的水质在附近是出了名的好,要不然灵水镇的第一任镇守也没那么厚的脸皮为这镇子取名为灵水了!

    由于灵物在元武大陆占有很大地位的缘故,灵物的‘灵’自然也变得寓意良好起来,比方说,就有不少元武大陆人喜欢为自己的儿女取名为灵的,一些商铺为了讨个吉利也没少把‘灵’这个字用到他们的店铺名里去,就彷佛有了这个字,他们的生意就能变得财源广进似地。

    齐修远的解释顿时安了秦臻的心,秦臻虽然对自己住的荷花池里有灵物(还能被引上来)感到高兴,但也害怕哪天走漏了风声,像书里所写的那样或烤成乳猪或烧成焦炭,那实在是太可怕了!秦臻可不觉得自己和丈夫会有像儿子那样逆天的好运气,即便是灵物曝光还能轻轻松松的在蓝阶巅峰师尊的护佑下不损分毫的全身而退!

    绕过巨大的船坊,他们就进入了广赟江。

    此刻的广赟江上已经是热闹非凡,各种各样的船只用缆绳连锁在一起会并成一个巨大的集市,人们仿若如履平地般的行走在船只上,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浓浓的笑意。

    “居然已经这么多人了!相公!我们快上去!”眼瞅着齐修远命人把他们的小船也并拢过去的秦臻挽着丈夫的手在甲板上又蹦又跳。

    齐修远无奈地瞥她一眼,“换了鞋再说,你现在的绣鞋一走过去就全都湿透了。”

    秦臻听了他的话,只得让贴身丫鬟把自己才做了不久的小羊皮靴翻找出来换上,这才被齐修远牵着手往集市中心的方向而去。

    沿路,他们看到了各种各样玲琅满目、千奇百怪的商品,秦臻瞧见好玩有趣的就走不动路了,眼巴巴地仰起头看齐修远,每到这个时候齐修远就会问都不问的直接让跟随在后面的小厮付钱,很快,这次跟随他们一起出来的下人们手上肩膀上都捧了或挂了一大堆东西。

    更让秦臻觉得有趣的是还有人在这样的圩市上卖小吃,秦臻看了顿时口水直流三尺长,孕妇本来就容易饿,在途经一个鱼丸摊的时候,秦臻终于忍不住了,干咽了好几下喉咙后,几乎是三步并作两步蹿到那摊子前迫不及待地说了句:“给我来一碗。”

    “贞娘——”齐修远的语气里充满着不赞同,这外面的东西谁知道干不干净!

    “相公……相公……”秦臻抱着齐修远的手晃悠,边摇晃还边一本正经地撒娇说,“我们的小乖乖饿了,他饿了,他在向他的阿爹和阿娘表示抗议呢!”

    齐修远啼笑皆非地看着她,剑眉一挑刚要说话,眼角却在不经意间瞥到了一个浑身狼狈的小男孩。只见那小男孩正满脸震惊的往他和妻子这边望来,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分明充斥着浓郁得化不开的迷惑和无措之色。

    齐修远只觉得眼眶一热,险些就这样落下泪来。

    阿爹……我昨天晚上做了个好奇怪好欢喜的梦……我梦到你和阿娘还活着……你们就在这灵水镇落居还带着没有出生的我……你们……

    齐修远几乎是疯了似的以最快的速度往那个小男孩所在的方向疾奔而去,后面跟着的是他同样满脸迷惑和不解之色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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