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阿姨所说,半个月前,沅芷的同学曾来过一次,从那以后,他每天晚上都能听到有人说话,而且房间还是从沅芷的卧室里传出来的。

    起初阿姨还以为沅芷是带了什么人回来,所以半夜的时候还偷偷打开门,去沅芷的卧室看过几次,可却什么人都没有。

    久而久之,阿姨就怀疑是自己是幻听,然后去医院检查了一下。

    结果大夫说阿姨是疲劳过度,就给他开了一些镇定安眠的药,回来之后吃完药也确实管用,睡眠质量也比之前好了,一觉睡到大天亮,那个说话的声音也不见了。

    阿姨说完,沅芷也若有所思道:“貌似……我好像也听到过一次,那天我睡前忘带耳塞了,就感觉有人在我耳边说话,我还以为是我睡糊涂了,起来戴上耳塞之后也没动静了,之后就没在意。”

    “咝……”我似乎是找到问题关键了,“沅芷,你那个同学有没有给过你什么东西?或者是留下过什么东西?”

    “还真有,是个簪子。”沅芷向楼上跑去,“师傅你等会,我去楼上给你拿,就在我梳妆台里面。”

    “师傅?”阿姨皱眉看向我。

    我哈哈一笑,“没有,阿姨你听错了,他说的是梵哥。”

    阿姨笑了笑,倒也没深究,而我则是追问道:“阿姨,你还记不记得,那个声音都在说些什么?”

    “这个……我得好好想想,这几天我一直在吃药,不怎么听,我都有点忘了。”

    我点了点头,也坐到了沙发上,扒了根香蕉吃。

    阿姨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思索着喃喃自语,“忘了忘了,我记得好像是两个人在说话,什么佛啊,什么仙的,还说不让一个胡什么的人过关。”

    “有佛?有仙?还不让过关?”我咽下口里的香蕉,连忙道:“是不是南方佛,北方仙,胡黄不过山海关?”

    “额……是吧?”阿姨茫然的摇了摇头,“我记不清了,反正最开始就是这些话,之后那两个人就吵起来了,其中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什么地盘,然后让谁滚,那个人……”

    “来了来了,梵哥你看,就是这根簪子。”

    沅芷急匆匆跑了下来,递给我一根簪子,我打量了一眼,簪子如筷子大小,通体雪白透亮,材质像是玉石,与玻璃茶几碰撞,还能发出玉石般的清脆响声。

    簪子的顶端,还微雕着一只睡卧枯木的白狐,双眼还用上好的细朱砂点缀过。

    在灯光下,白狐的双眼看起来也十分的妖异。

    不过最让我不舒服的,还是这狐狸的表情,竟是唇角后移,有那么几分阴阴怪笑的感觉。

    “沅芷,你那个同学是什么人?为什么要给你簪子?”

    “这还用为什么?我们关系好呗。”沅芷不明所以,竟还为自己有个好朋友,炫耀似的沾沾自喜,“青夏说这可是她托关系,在寺庙里求来的,一根八万八呢,就为了保我过四级。”

    “啪——”

    沅芷话刚说完,我就把簪子狠狠地摔倒了茶几上。

    簪子应声而断,房间内也安静了下来。

    愣了三秒后,沅芷惊呼,“天啊,这可是和田玉的,得道高僧开过光的,你怎么给我摔了?!”

    “八万八?寺里买的?”我捡起摔断的簪子看了一眼,“呵,现在寺里都卖人骨头?狗屁的八万八!”

    我把簪子甩给沅芷,而她看着簪子的断层,也愣住了。

    密密麻麻的蜂窝眼,不是傻子都知道,这肯定是骨头没跑了!

    一想起我说的人骨头,沅芷就惊如同触了电似的,惊叫一声扔了出去。

    “这、这怎么回事?这怎么可能是人骨头?”阿姨也愣愣的问道。

    我叹了口气,“古时候有一种邪术,将枉死女人的小腿骨砸断,在不停打磨,反复加工,最终再用药水浸泡,外表就会变成玉石模样,而要想害一个人,就把这腿骨放到那个人身边,这人就会被邪气缠身,不出四十九天,此人就会因病去世!”

    “人死后,腿骨也会化作一堆石粉,任由手段再高明的人,也查不出半点问题!”

    “这、这不可能,我和青夏关系最好了,她不可能害我。”沅芷摇着头,立刻否定。

    我嗤鼻一笑,“不可能害你?那你认为寺庙会卖这种邪物?而她为什么要说谎?”

    我把雕着狐狸那一头拿给沅芷看,“看清楚了,这是白狐,在东北,白狐是祥瑞,地位仅次于胡三太爷,但用朱砂点过双眼之后,这就是邪祟,在东北出马仙里面,也叫他邪仙,这种东西雕在这上面,那就是请邪仙进门,要不是你家有个锁骨菩萨镇着,你都不知道死了几个来回了!”

    沅芷不敢相信的看着簪子,摇着头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可能,青夏是我最好的闺蜜,他父亲还是我爸的合作伙伴,怎么可能害我?这肯定有什么误会……”

    “不用想了,没有误会。”

    我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这孩子怎么这么犟呢?

    “我问你,当时那个青夏送你簪子的时候,是不是先把狐狸这头双手递给你的,然后她让你双手接过去?”

    沅芷低头想了想,然后默默地点了点头,我接着问道:“那当时这狐狸是不是把你咬伤了?额……不对,应该说,在她把簪子递给你那一瞬间,你是不是无缘无故被弄伤了手指?”

    “对对对,确实是这样!”沅芷连连点头,“当时不知道怎么弄的,我手指上像是被针扎了一下似的,还出了一点血,当时要不是青夏反应快,这簪子就被我摔坏了。”

    我鼻子里面哼了一声,“那还怀疑什么?就是这个青夏在害你,因为我之前听过这东西,她给你簪子时,那一系列动作,就是一个请仙的过程,也是在那个时候,把邪气弄进了你身体里面,显然,她知道这东西是干什么的。”

    沅芷见我如此笃定,对闺蜜的信任,也不由松动了起来,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我看时间不早了,外面也天黑了,就想起身告辞,可阿姨却非要留我吃顿饭再走。

    我这人也懒,见可以蹭饭,也懒得回家自己做饭,索性便也答应了下来。

    趁着沅芷想事情,阿姨在做饭,我又去菩萨前拜了拜,上了三炷香。

    现在我也总算是明白,阿姨之前听到的是什么了,肯定是这菩萨和邪仙在谈判地盘的事情。

    正所谓,南方佛,北方仙,胡黄不过山海关!

    就是可惜了,这是在北方,就算是佛陀来了也管不了这边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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