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是哈!”苏诺脸上一僵,差点忘了她是来干活的,还以为就是来看‘福哥’的呢。

    哈个毛线啊?真以为来赴宴的啊!桃儿脸都快绿了,她勉强的笑了笑,指着‘福哥’的桌案说:“苏姐姐,果盘子一会儿递上来了,摄政王女那桌劳烦你了。”说完,连回话都没听,转身就走了。

    她的功力到底没黄贵妃深厚,在不走就要忍不住冲苏司寝那张无辜脸上打一拳了。

    让她给‘福哥’上果盘子,意思就是‘福哥’那桌归她了呗,苏诺撇眼扫了一下跟人聊的满脸红光,一副志得意满状的黄贵妃,心说,她这是什么意思?是想对袁皇后展示一下,她刚进宫没多久就收服了‘丈夫’的老人儿吗?

    就在苏诺被‘福哥’的‘好意外哦’惊吓的胡思乱想的时候,黄贵妃正坐在上首,用隐藏在亲和中的自傲态度跟摄政王妃寒喧呢。

    “本宫可有些日子没见着王妃了,记得上次还是去年春天,镇北候家赏花的时候见过一次,这猛一下都快一年了,王妃可是一点都没变,就跟没长一岁似的。”黄贵妃微微俯身,跟摄政王妃低声笑语。

    “臣妇这岁数,半年一年的,看不出什么变化,到是娘娘气质沉稳了少,显得越发华贵了。”摄政王妃面上客气,实际却很不耐烦的呛了她一句。

    她是继妃,转过年才二十三,涨一岁能有什么不一样,不显老不显少的,这黄又夏完全就是没话找话,跑到她这刷存在感来了,以前觉得挺稳重的姑娘,没看出来是这么个绷不住的性子啊。

    “王妃可真会说话,本宫的脸都被你夸红了。”黄贵妃脸上的笑容一僵,但马上就缓合了过来,又朗声打趣摄政王妃。

    敢说她以前不沉稳,真是混蛋!黄贵妃暗骂。

    还脸红,那么厚的皮脸会红吗?未来主母都在这儿坐着呢,还敢跟她这个老夫人傲气,胆子真是不小。摄政王妃在内心拼命鄙视着黄又夏,不过,转头看看继女儿那俊郎的脸,挺拔的身姿,到底还是没敢说出什么狠话来,只是强忍着恶心跟黄贵妃互相吹棒。

    没办法,继女长成那儿样,她心里没底气。

    撇了眼坐在摄政王妃身边,根本没注意她们说什么,只一直在吃东西的袁福儿,黄又夏讽刺的笑了笑,她的皇后之位,她的正宫宝座,她的母仪天下,就是被这么个东西给抢走了。

    都是京中贵女,顶尖闺秀,年纪又差不多,黄又夏自然不会不认识袁福儿,甚至很小的时候她们还曾是亲密玩伴,不过,自八,九岁,略懂了些人事之后,黄又夏就在没看得起过袁福儿,哪怕袁福儿摄政王之女的身份,比她这黄家嫡长孙女来的尊贵也一样。

    小时候像个男孩一样连跑带野的就不说了,长大了之后还长成了‘那个’样子,每日只知憨吃傻喝不说,人还蠢笨脾气又鲁横,真真是没有一丁点能让人看得上眼的地方,完全就是闺秀中的笑柄,贵女里的耻辱。她们这一批差不多人家的权贵闺秀里,根本就没一个人敢跟袁福儿交好,到不是不想讨好摄政王,而是——万一跟她逛回街,回去就坏了清誉怎么办?

    你说她是女的,拜托,她长成那样,谁信啊?这根本就说不清楚好不好?

    原本,黄又夏以为袁福儿会招赘,最次也要低嫁到一定程度才有可能推销的出去,甚至,她在袁福儿面前还有些莫名的优越感——就算你比我身份高又如何?就算你是摄政王的女儿又怎样?她黄又夏是众星捧月的京中第一闺秀,而你袁福儿却是连那些依附摄政王生存的小官之女都鄙视的存在……

    每每想到此,黄又夏总会特别高兴,但是,她万没想到,就是她百般瞧不起,哪哪都比不上她的袁福儿,抢了她的皇后之位,成了她的主母。

    就因为她有一个当摄政王的爹,于是,无论她长成什么样,蠢到什么程度,她都能轻而易举的得到她想要的,就像黄又夏九岁那年,袁福儿相中了她的刺绣师傅一样,几乎没用她开口,那位师傅就被打包送到了摄政王府。

    那不过是件小事,那位刺绣师傅跟黄家也没什么关系,甚至黄又夏连那位师傅的长相都记不清了,可是,她深深的记得,在家中备受宠爱的她,自以为无所不能的她,无论怎样气愤撒娇,痴缠哀求,都敌不过袁福儿轻轻一句‘我要想’。

    她第一次挨了打,虽然只是母亲不轻不重的一拍,一点也不疼,但是,那种耻辱感,彻底变成了她的恶梦。

    她恨袁福儿,她讨厌她,无论她怎么优秀,美丽,受人赞赏,可在袁福儿面前,她似乎永远是被俯视的一个。

    现在,袁福儿还成了她的主母,成了皇后,而她,要屈居她身下,成了贵妃,成了妾——似乎永远,她都没办法真正的跟袁福儿平起平坐,她好像永远都被袁福儿压上一头。

    深深吸了口气,黄又夏稳了稳颤抖的手,对一旁的贴身宫女使了个眼色,她现在要做的,是收拾掉内务府,彻底掌控宫权,把袁福儿高高的架在台子上,让她知道,就算她当了皇后,也不是她黄又夏的对手。瓦当永远是瓦当,雕刻的在精致,也无法成为美玉。

    随着黄贵妃的眼色,桃儿,桑儿等人开始继续穿梭在诰命们桌案中,苏诺自然躲不了清闲,被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小宫女塞了一果盘子,苏诺就很识趣的迈着宫步,把盘子悄无声息的放在袁福儿面前,

    看见那盘子,袁福儿眼睛一亮,几乎立刻就抬手去抓,见她那样子,苏诺好奇的偷偷一瞄……

    呃,怎么……

    大冬天的吃芒果啊?

    ☆、53|3.70

    芒果在大燕叫庵罗果,据说,这东西生长于东海一极遥远的国家,在先帝还是太子时被一海商带回大燕,种植在京城。可惜,京城的环境大概不太适合庵罗果生长,种了好几年,海商颗粒无收,一文没见。好在这东西黄黄红红的还挺好看,那海商就着人用密蜡封了,以做观赏之用,好歹是海外来的,算是奇物,到也卖出去不少,没彻底赔光。

    后来,先帝登位,开了海禁,庵罗果才真正流入大燕。不过,只靠海运,数量依然很少,直到有人在近海一名那罗湾的小岛上种植成功,庵罗果才彻底上了权贵们的桌案,真正成了吃食。而供给内务府御用的,自然也是挑的最好的。

    只是,即使有那罗湾种植成功,庵罗果依然是贵重东西,普通人家根本吃不起,至于为什么,很简单,内陆种不了,海岛用船运挑费太高,毕竟果子,尤其是芒果这种东西,很容易就会烂的,没有冰库,不加上大量的冰,到了京城就成芒果干了!

    综上所述,庵罗果算是稀罕东西,就算是启元帝,不想被人写诗嘲讽昏君(无人知是荔枝来~来~来~),每年也只能少少的吃上那么几次。

    启元帝都不能可着劲的吃,旁人自然更别说了,小官一年见不着一,二斤不说,就算是摄政王家,也未必年年都能吃着。

    可偏偏,袁福儿就喜欢吃这一口。

    袁福儿,转过年十五岁,摄政王的嫡幼女,上头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其中,大哥和大姐是亲的,二哥是拐弯亲的(庶),这三位都已成亲,其中大哥儿子都有两啦,哥哥姐姐们跟她的岁数差的都比较大,可以说都是看着她长起来的。

    袁福儿六岁丧母,而她大姐在母丧之前就嫁出去了,摄政王偏又比较重情,为袁福儿的娘足足守了三年,才张罗着续弦,而续弦,连选人带迎进门,也用三年的时间,于是,在一个女孩形成自我性别认识的最重要的六岁到十二岁这五年里,袁福儿都是跟着三大老爷们过的。

    摄政王很疼爱袁福儿,他说这个女儿跟他年轻时候简直一模一样(真悲哀),所以,他把他年轻时未尽的梦想都福射到了女儿身上,他教女儿骑马,他教女儿打拳,他教女儿射箭,他梦想把袁福儿教成了大燕第一高手……

    别看摄政王膀大腰圆,气势如虹,还有个什么大燕勇士的称号,就以为他是绝世武将,能力拔山河的高手。其实,摄政王那点本事,有八成都是他自己吹出来的。身大并不代表力不亏,摄政王的兵法,武艺都十分稀松。

    他要是真兵法出众,又何必当个文臣!当年先帝去世的时候,启元帝还是个屁大孩子,又有冯太后支持,多好的局面,他要是个绝世武将,手掌兵权,他早就反了自己当皇帝了,还能等到现在启元帝长大,整天琢磨着怎么掀翻他?

    至于武艺?你就单看他连黄首辅个半截土埋脖的老头都摆不平,就能明白他到底是个什么水准了!

    摄政王有当个武林高手的心,也有那个身体条件,只可惜,他没有那个潜力,也没那个家庭条件,幼时被家人强压着学了不少四书五经,等长到自己能做主的时候,年纪也大了,想学都来不及,最后弄的文不成武不就,不过好在他心眼子足够,也很有人格魅力,家底又够硬,最重要的是,先帝还死的那么凑巧,多种原因,成就了现在摄政王。

    多年的执政生涯,已经让摄政王失去了原本的谨慎,朝臣惧怕他,太后支持他,就连宗室都不敢惹他,小皇帝,那更是不用提,在他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喘,权力欲被实现,摄政王就开始追求年轻时的梦想。

    当个武林高手!(--.--)

    摄政王四十多岁的人了,早上起来穿鞋都弯不下腰,自己肯定是没戏了,于是,他开始培养袁福儿。

    袁福儿是摄政王的小女儿,跟他年轻时长的一样,身体条件又极好,七岁开始习武,十岁就能徒手劈开青石板,到现在,更是了不得了,绝对是抬腿能上房,打的人直叫娘,等闲十来个汉壮近不了她身的存在。

    本来,摄政王打算把袁福儿留在家里成亲,然后代替他实现少年时的梦想(当个武林盟主什么的),但是没想到,启元帝好端端的他竟然想成亲(--.--),摄政王家除了袁福儿没有适龄的女孩,现生也来不及了,他又不愿意便宜旁枝,所以,只能忍痛舍弃梦想,呃不是,是女儿,让她进宫当皇后,从此远离白衣如雪,来去如风的江湖生活。

    袁福儿从小没娘,她的长相又不足让家人认识到她是个弱女子,再加上摄政王的养成方式有些偏差,所以,她的生活中就充满了‘大块吃肉,大碗喝酒’的英雄式豪爽,以及‘一言不合,你死我活’的江湖式痛快。

    什么女眷之间的弯弯绕,什么贵女之间的勾心斗角,对此,袁福儿根本不懂,她信奉的从来都是实力至上,简单直爽。至于黄又夏这些年的各种小心思,类似找小伙伴孤立她,散播散播她闲话之类的,袁福儿也压根就没察觉。

    毕竟,从来没人教过她这些,她身边甚至连个经长年嬷嬷都没有。因为怕影响母女感情,袁福儿的娘在还活着的时候,就把她的奶嬷嬷退回去内务府了,至于旁的教习嬷嬷之类,还没等袁福儿够岁数,需要这礼教的时候,能为她张罗的娘,就病死了!

    而袁福儿她娘身边伺候的老儿人们,又因为摄政王睹物思人,一见老婆生前的近人们就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就全被遣散了。所以,目前侍伺在袁福儿身边的基本都是小丫头和壮婆子,而且全是摄政王找来的,都一个路数的,嬷嬷们力壮山河,丫环们男女不分。

    至于摄政王后娶的继妃……她年轻小,家世也不是特别好,进门好几年摄政王连个孩子不给她!她敢管什么啊?世子夫人,她儿媳妇岁数比她都大,嫡孙都有了,还是两个,她有毛可管的啊?

    袁福儿,人家爹,哥哥们都不管,她一个一嫁人就进入养老生活的继妃,管那事不是嫌自己老年生活太顺吗?再说了,实在忍不住想嘴欠的时候,想想继女那冷俊的眼神,犀利的面庞,就绝对心静自然凉了。

    于是,袁福儿可以算是无拘无束的长到十五岁,除了长的有点为难之外,她的人生没有任何挫折,而且,也许是因为摄政王的教育太成功,袁福儿对自己长相问题的在乎成度也相当有限,除了偶尔感慨感慨京中贵女们胆子太小,跟她玩不到一起,让她练武时颇为孤独之外,她的人生可算相当完满。

    就算被选为皇后,当朝国母,袁福儿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同,依然是每天习武,强身,跟侍女们玩耍,跟护卫们比拼,跟她爹和哥哥们撒撒娇——把她爹一掌横出五米远,把她俩哥哥一起打的哭爹喊娘,然后被偶尔回娘家的姐姐用‘完了,这下全完了’的眼神遣责一番,生活十分充实有趣。

    对于成亲,袁福儿不怎么在乎,毕竟她从小没有受过这方面的教育,哪怕定了她当皇后,内务府派了嬷嬷来教,看见袁福儿那画风,在瞄上她身后挺立的摄政王,教养嬷嬷们也基本一句话多余的话都不敢说了。

    反正袁皇后那个样子,还不如让她威武雄壮着,那样最起码还能用英俊挺拔来形容,真把她教的充满端庄柔媚,女则女戒了,那就……呕……更没法看了!

    综上所述,入宫为后这件事,基本没给袁福儿带来什么影响,她还是该怎么样就怎么样,甚至因为选中皇后而更肆意了,因为年纪小,经历少,她对黄又夏先她入宫当上贵妃这事,也不怎么在意。

    “福儿,本宫记得你以前最爱吃这庵罗果了,便特意寻了这些,不知你喜不喜欢?”跟摄政王妃‘你来我往’的讽刺了半天,互相没有胜负,黄又夏便转头招呼袁福儿。

    这位比较好对付。

    “呃,嗯,喜欢。”袁福儿俊朗的脸僵了僵,她抬起手,似乎想抱拳,可却被摄政王妃在案下狠狠踢了一脚,她抽了抽嘴角,似乎不知该怎么回答,便只尴尬的点了点头。

    不同与黄又夏的敌意,袁福儿对黄又夏的观感到是很好,每一个女汉子的心里都住着一个女神,袁福儿虽然性别意识错乱了点,但这不防碍她的爱美之心,对黄又夏这个京中第一闺秀,娇美精致的好像洋娃娃一般的女子,袁福儿还是很有好感的。

    “你喜欢,本宫就放心了。”黄又夏和善的笑,还转头歪到袁福儿身侧,小声说:“今年天气冷,那罗湾进的反季果子也少,这些还是本宫特意跟内务府讨的,以做今日宴客之用,本宫知道你喜欢这个,特意多给你上了些呢。”语气很是亲切。

    袁福儿吡了吡牙,伸手去抓果子,就算对黄又夏没有恶感,她对女人之间这种感觉姐妹情深,其实根本不熟的交谈也没什么心得,看摄政王妃和黄又夏那儿‘你来我往’,她只觉得无趣又尴尬,还插不上嘴,也只能老老实实的吃东西。

    现下,黄又黄看起来似乎要跟她‘来往’,袁福儿有点头疼,家里那个皇宫来的嬷嬷,已经在她耳边哭求了不知道多少次‘拜托多少装着点’,起码装到嫁进皇宫,她爹也说了,情况不同了,她以后得贤惠得体……

    可惜,袁福儿不知道该怎么应对才是得体,于是,她本能的低下头,去抓盘子里的果子,希望能借此黄又夏知道,她的嘴是占着的,不要跟她说话。

    红黄相间的果子,半个拳头大,齐齐整整的摆在琉璃果盘里,很是好看,可在场的众女眷却没一个人去吃它。拜托,这可是宫宴上,那一个儿的果子,有皮有核,谁敢上手去扒,张嘴去啃啊!

    只有袁福儿,只有我们大气如宏的福哥,才能为了躲避娘们叽叽的谈话而如此豪迈,只见她,连皮都不扒,一手一个,张嘴就啃……

    然后,‘噗’的一声,就吐了出来。

    骨节分明的手上,红红的果子,配上黑呼呼的果肉!

    烂芒果?站在一边等着收盘子的苏诺挑了挑眉毛!

    ☆、54|50.3.70

    戌时末(晚九点),各宫宴会终于结束,群臣跪安后,启元帝带着一身的疲累回到了乾清宫,内心充满悲愤。

    想想宫人们都能收拾收拾东西就回房休息,而他这个当皇帝的却得坐在龙塌上,睁眼到天亮,启元帝就忍不住想哭,他忙了一天了,他好累,他想睡觉……

    “万岁爷回来了?快去备热水!”先一步回到乾清宫的苏诺一眼瞄到启元帝的身影,便眼冒精光的刮上前,帮他退去大礼服,嘴里还跟机关枪一样吩咐着。

    “别忙了,朕靠一会儿就行。”启元帝闭着眼倚在软枕上,声音沉闷。他虽然年轻,可这一天折腾下来,也确实是累的要死了。

    “还是泡泡热水才解泛。”苏诺没理会启元帝的拒绝,自顾自的指着众宫人,摆上樟香的木桶,支起四扇屏风,在寝殿内围出个空间,着人把启元帝架了进去。

    后殿虽有大池子,可看启元帝那样儿,怕是不会想去的,因此,苏诺便早早准备了下了这些东西。

    把启元帝扒个精光按在木桶里,在把别人都轰出去,苏诺站在他身后,帮他擦背按肩,启元帝舒服的呻,吟了两声,便慢慢的闭上了眼睛。水气蒸腾之间,一丝,不挂,唇红齿白一小正太诱人的卧在水中,安然入睡,长长的睫毛垂下,在眼睑下显出一片阴影,没有平时的帝王威仪,只剩温润美好。

    苏诺的双手在他的肩背上来回滑按,搅的水波微动,启元帝那紧致的胸肌和修长的大腿随着水波隐约可见,苏诺挑了挑眉,伸手在他胸前抹了两下,感觉那滑顺的手感和优美的线条,她撇了撇嘴,好吧,或许启元帝还是比‘福哥’帅的,最起码,比‘福哥’要诱人多了。

    苏诺把启元帝从上到下全抹了一遍之后,不得不这样承认。

    看他脸上一片疲累,苏诺便任由启元帝睡着,轻轻帮他擦洗,直到水渐凉了,苏诺才把他推醒。

    “万岁爷,到床上躺着去,奴婢给您擦药了。”苏诺回身拿起个瓷瓶晃了晃,启元帝的腿本就肿着,又闹了一下午,再加上用热水一泡,现在入目颇为凄惨。

    “嗯……”启元帝揉了揉眼,站起身,这才醒了过来,到底年纪好,虽只睡了十几分钟,但还是精神了不少。

    苏诺就拿白巾为他擦身,给他穿上寝衣,这才有宫人上前,把屏风木桶收拾妥当,又去倒了水,上茶香糕点,见启元帝和苏诺没什么吩咐了,宫人们才退出寝殿,门神般的守在两侧。

    卫嬷嬷上前,在桌案中间点上长明灯,这灯一晚上都不能灭,启元帝要守它到天明,点好灯,卫嬷嬷回头,只见启元帝半靠在软枕上,苏诺斜坐在他身边,帮他按腿,不由的使了个眼色,中心思想就是,让她赶紧从启元帝身边圆润的离开,这个时候的寝殿,不是苏诺这个身份应该呆的。

    苏诺视而不见,她还有话要跟启元帝说呢,怎么能离开?

    “嬷嬷,你先下去吧!”卫嬷嬷的眼神太过具现化,启元帝实在没法装做察觉不到,可他也不愿意让苏诺现在离开,他还想跟苏诺诉诉苦,说说类似‘摄政王是个大傻x’之类的话呢。

    “可是万岁爷,今晚……”卫嬷嬷急切的反驳,眼睛剜着苏诺,眉头皱的死紧。

    苏诺被剜的摊开手,她好无辜啊,她只是想启元帝聊聊天,又没打算睡在这儿,她还不想当祸国妖姬好不好?

    “等时辰到了,朕自然会让苏司寝出去。”启元帝抿了抿唇,心里感觉不太舒服,卫嬷嬷这是把他当小孩了,他又不是昏君,他还能不知道年夜不能让嫔妃住在乾清宫吗?

    “万岁爷,奴婢失礼了。”卫嬷嬷多了解启元帝啊,一见他拉下嘴角,就知道他心里不爽了,连忙躬身请罪,敛身退下。

    虽然依然不满苏诺这么摆明了的特殊,可卫嬷嬷也真心不想见罪于启元帝,最近安适意和苏诺已经明显在挤她了,而且,挤的颇有效果,若在失去启元帝的尊敬,那她可就完了。

    看着卫嬷嬷缓缓退出,又顺手关上殿门,没理会在出门时那一眼怨恨的‘风情’,苏诺几乎立刻就趴到启元帝身边,小小声的凑到耳边,用八卦到极点的语气,兴奋的说:“万岁爷,永和宫今晚可出事了,摄政王女差点把黄贵妃给打喽……”

    “啊?”启元帝猛的坐起身,瞪大眼睛盯着苏诺:“你说什么?”语气怪异的无法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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