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木匠咚咚咚的,额头上很快就见了血,刘显赫一声不吭,额头上则是一直在冒汗。

    此刻他们的面相已经固定了,父子两人都是三尖六削,注定贫穷的恶相。

    我心头却很复杂,一直没说话,冯屈等人也就没开口。

    沉默了半晌,我才冲着刘显赫说了句:“有句话叫做冤冤相报何时了,其实放在昨天,我真想杀了你。你掘我爸的坟, 做那些腌臜事,算是血海深仇了。”

    “你要是没命了,估计我以后也松口气。因为我看得见你在想什么,也知道你爸在想什么。”

    说完这句话,这父子两的脸色同时都又变了。

    我完全也是因为那个奇怪的梦,才能够笃定的判断出来,否则也不可能那么肯定。

    果然他们的脸色变化,符合了我的看法。

    顿时,冯保冯军的脸色都变得凶煞起来。

    与此同时冯屈直接抬起手来,外面顿时传来了车门齐刷刷打开的声音。

    我深吸了一口气,抬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

    然后才继续说道:“不过你是你,我是我,你刘显赫努力一辈子,就是为了让我罗家不好过?那你这辈子,过得比我罗十六还压抑。”

    “杀人犯法,我也不会仗势欺人。陈叔教过我,活人的事儿,交给阳差解决。如果你没做过恶,那就自求多福。”

    语罢,我就看向了冯屈,说道:“把他们带回内阳市吧,送去该去的地方法办,掘人坟头,聚众斗殴还想杀人,总应该有个合规合理的交代?”

    冯屈神色诧异,不过也没多说别的,只是点点头。

    冯保和冯军则是将地上的两人提起来,朝着院子外走去,冯屈也跟着出去了。

    我没多看他们,而是到了堂屋桌前坐下。

    刘文三拍了拍我肩膀,奶奶则是给我盛了一大碗粥。

    之所以让冯家扭送他们,也是我基本上能确定他们不会是凶手。

    除此之外还是那句话。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刘显赫得罪了冯家,这些年的努力成了泡影,面相上看这辈子都没有爬起来的机会,还会因为昨天的事情付出应该的代价,我斩尽杀绝没有意义,就算冯家能厉害到让他们沉了阳江,又能怎样?给我平添一份孽债而已。

    冥冥之中,欠债是要偿还的。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再者说,冯志荣绝不会让他们好受。

    我呼啦啦的喝了一大碗粥,又吃了不少东西,肚子整了个溜圆儿。

    刘文三才说了句:“十六,等会儿你去找找,看这瞎子是不是走丢了,文三叔就在这里守着你爸和这张水灵的尸体,避免夜长梦多,再别让人钻了空子。”

    我郑重点头,说了个好字。

    不到几分钟,冯保和冯军却又回了院子。

    “罗先生,家主安排我们留在这里保护你,你身边总需要两个人,避免再出意外。”

    冯保声音嗡嗡的,中气十足。

    经过了刘显赫的教训,我也没有那么坚决的态度了,也点头让他们在院子守着。

    也就在这时,刘文三又叮嘱了我一句,出去就只是找陈瞎子,就算遇到啥事儿也不要插手,不要单独去办事。

    我也明白刘文三的意思,转而去问奶奶,老鳏夫和王家的老屋子往哪儿走。

    奶奶和我说了,我也能分辨位置。

    当然,我并不是要找上门去。

    送棺材的差不多可以确定是王家傻子。

    陈瞎子跟着去找狼獒,我也不能确定,他是在王家傻子家附近,还是老鳏夫的。

    临出门的时候,我还不自然的看了一眼角落里头的棺材。

    心里头依旧不舒服,我家的仇怨,牵连了不该死的人进来。

    对那王家的傻子,我便仇视了更多。

    杀人,是要偿命的。

    我爸的命,张水灵的命,不管他是真的傻还是装的,都必定要偿!

    时刻约莫是十点多钟,这个点基本上村民都在地里干活,路上倒是没多少村民。

    挨家挨户或有的开着门,妇女坐在外头摘菜,织毛衣,唠家常。

    小孩儿则是在村路上来回跑着玩儿。

    我刚走到正道上不久,就有好几个小孩儿跟在我屁股后头,声音清脆童稚的喊:“阴生子,泯天良,整了关家害木匠。” “张家不知女儿苦,老爹老娘愁断肠。” “当死不死二十二,全村千口惨遭殃!”

    听到他们唱了一遍,听到那张家不知女儿苦的时候,我脸色就变了。

    猛的停顿下来,喊了一声都滚开!

    顿时我心里头还慌做了乱麻。

    这肯定也是王家傻子整出来的好事!

    他害人不浅,还要让我来背黑锅啊!

    只不过,我刚吼散了那些小孩儿,他们又很快聚集了上来。

    喊得声音还更大了,一个拉着一个的,还冲着我做鬼脸!

    这引得那些门口的妇女也在看我,三两人聚在一起,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脚下的速度快了不少,又赶紧拿出来手机,给刘文三打了电话。

    语速极快的将我在外面遇到的事儿说了,告诉刘文三,张家的事情肯定瞒不住,得让我奶奶去找张家的老两口。

    这事儿得妥善解决,等村里头的人找上门来,性质就变了。

    刘文三声音也凝重了不少,说他清楚了,让我别慌,先找到陈瞎子,其他的事儿他让我奶奶去办。

    挂断电话,等我回过神来。

    不知觉间,我竟然已经跑到了另一头的村路上。

    身后的小孩儿也都没了。

    阳光大的刺目晃眼,耳朵里隐隐约约还听得到歌谣的声音,它们多半是追不上我,去村里头唱了。

    这条村路两侧有不少房子,很老的土房子。

    就和当时的柳河村搬迁出来,修了新村差不多。

    二十多年过去了,村里头不少家户都往外修新房子,加上我爷爷修路,屋宅都越来越靠近大路。

    按照时间推算,抬棺的王家出事,起码也都是我出生之前几年的事情,到就近也得二十七八年。

    这边的村路还是土路,全都是泥巴。

    一大片的土房子后头有一家很大的宅子,青砖厚瓦。

    门口的屋檐下头,放着几口棺材贴着墙。

    此刻棺材还算是新亮,就像是有人时常擦拭似的。

    我走的太急,按照奶奶的指路,这不注意,竟然都到王家的门外了。

    虽然没看到陈瞎子,但令我眼皮狂跳的是这王家的宅子,竟给人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第一就是大门正冲着村路,算是大门冲煞。

    我拿出来定罗盘,低头看着不停转动的指针,朝着另一侧的院墙,下意识的走去。

    却发现这宅子院墙的右侧,也就是酉方的位置,有一个很大的缺口,宅子是往里凹陷的。

    凹陷之处有一口很大的水井,井口黑洞洞的,深邃吓人。

    当年王家修这宅子,应该是不想要这口井。

    院墙宁可凹陷下去,也要将井给隔绝出去。

    我眼皮微跳,喃喃道:“酉地不足,蛇折腰。宅地无德,家破人亡。” 下一刻,我就听到身后是急促的脚步声。

    正准备回过头,可我速度不够快。

    还没转身,肩膀便被人狠狠的推了一下!

    我脸色大变,一时失去身体控制,朝着井口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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