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先生,此话怎讲?”宁葭、圆觉与袁丘亦惊奇地道。

    “青云村自古以来便有龙族护佑,是以才能得长年风调雨顺、喜庆丰收。”孔怀虚道。

    “青云村真的有龙?”宁葭、桃叶、六顺等皆惊讶地道。

    “龙爷爷恕罪,我以后再也不敢拖欠祭祀的例银了。”桃叶双手合十,抬头向上空祝道。

    “既然青云村真的有龙,那为什么还会有旱涝之灾?”袁丘奇道。

    “那是因为,龙族已经不在青云村了。”孔怀虚道。

    “不在了?”几人又是一番惊奇道,“怎么回事?”

    “此事说来话长。”孔怀虚道,“留思,你好好照顾弟弟,不许出任何差错。”

    “这是自然,不过,这龙族跟留悯的病有什么关系呢?”秦留思仍不解地道。

    “龙族护佑青云村世代平安,而他的法力需要通过灵媒来实现。”孔怀虚道,“在青云村中会有一个灵媒来担负这样的使命。”

    “灵媒?”众人更是惊奇不已。

    “灵媒自出生便蕴集了世代相传的法力,自七岁起便要开始修炼驾驭之术,由上一代灵媒或青龙亲自传授修行之法。”孔怀虚道。

    “为什么一定要是七岁?”秦留思道。

    “若过早,其经脉细嫩,尚不足以承担如此盛大的法力,若过晚,法力已苏醒而不知控制之法,便会使自身受其所困,就像留悯如今这般。”孔怀虚道。

    “你是说,我弟弟他、就是灵媒?”秦留思惊道。

    孔怀虚向他点了点头,道:“你娘华风娘便是,灵媒是血脉相承的。”

    “那为什么不是他继承了灵媒的法力?”六顺指着秦留思向孔怀虚问道。

    “这便要看天意了,留思的体质或者并不适合灵媒之法力。”孔怀虚道。

    “这么说,是娘还没来得及传授给弟弟修炼之法,所以他才会……”秦留思道。

    “看来确是如此。”孔怀虚道。

    “那还有谁会?如果一直这样下去,留悯他岂不是很危险?”秦留思急道。

    “你娘有没有留给你什么东西?”孔怀虚道。

    “留什么东西?”秦留思道,思忖一回,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褐色布包打开来,一片青色黯淡的龙鳞露了出来。

    “娘她给了我这个,叫我一定要好好保护它。”秦留思道,“难怪,娘一直最宝贝这片龙鳞,临死之前,就只交给了我这个。”

    “可否予我一观?”孔怀虚道。

    秦留思便将龙鳞递给了他。

    孔怀虚拿在手中反复翻看,却并未找到有何玄机。

    再将它交予圆觉大师检看,亦未有何所获。

    孔怀虚又将它递与宁葭,道:“你可试观。”

    宁葭接过,亦细细看了一回,却亦是一无所获,道:“我、也看不出来。”

    “你再看看。”孔怀虚望着宁葭道。

    宁葭又再翻来覆去地检看,道:“并未有何不妥。”

    孔怀虚无奈,只好接过宁葭手中龙鳞,将它仍递还予秦留思,道:“你须妥善保存,切不可有闪失,将来,或者能遇到可解这龙鳞之谜的人。”

    “好。”秦留思道,“只是,留悯这病、该怎么办呢?”

    孔怀虚望了望榻上呼吸微促,脸色略青的秦留悯,向圆觉道:“大师,他可要紧吗?”

    “暂时无碍。”圆觉道。

    “嗯,那就好。”孔怀虚道,“目前只有找到修行之法,方可解他此困。世间之事自有缘法,相信我们总会找到的。”

    当夜秦留悯便留在了桃叶家中,次日清晨好转些,方随秦留思回转。

    但仍在屋中卧病七日,方才起得身来。

    “这次怎么这么久?”秦留思忧心道。

    “恐怕下一次会更久。”圆觉摇头道。

    “到底还有谁会灵媒的修炼之法?这样下去……”秦留思顿住话头,焦急万分。

    “阿弥陀佛,但候机缘罢了。”圆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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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日,终于到了房屋租银的限期。

    里尹曹恒带着几个里胥挨家挨户地催缴租银。

    也有的勉强凑了交上的,也有的求告宽限几天的,也有的全然无有出处只一味哭泣不应的。

    村中各户催了个遍,只缴得半数罢了。

    “赶快去想办法吧,别真等挨了鞭子,白受这罪啊。”曹恒道。

    “听到了吗?”周里胥直着脖子喊道,“都赶紧着点儿,不然,有你们受的!”

    村民们都只能忍气吞声,勉强应承。

    五日后,宁葭正在家中打扫,听闻墙外锣声响起,有人喊道:“观礼了,都去观礼了,快点!”

    锣声未停,院门已被人撞开,周里胥领了几个人跨进两步来向宁葭道:“快去观礼!”

    “好。”宁葭轻声应道。

    几人又拎了锣往别家去了。

    宁葭赶到大樟树下时,村中人正陆续从各处赶来。

    观礼台上绑了十几个村民,挨着趴在长凳上等候行刑。

    冯街尉一声令下,鞭声同起,嚎叫不绝。

    观礼台下妻子儿女哭声不止。

    二十鞭下,行刑完毕,冯街尉大声道:“今日只是略作惩戒,下次可不会这么轻松了。”

    “都听到了?让你们抓紧点儿,都上点儿心!”周里胥在旁补道。

    “你得好好督促督促他们。”冯街尉向曹恒道。

    “是,是。”曹恒揖首应道。

    于是冯街尉带着二十几个兵士,骑马离开了青云村。

    到了下一个催缴的日子,仍有七个村民被绑在了观礼台上。

    旧伤未愈,又添新伤。

    观礼台下的村民们亦是愤懑在胸,却是敢怒不敢言。

    第三次行刑时,仍有五人。

    其中便有冯阿牛。

    他在狱中所带之伤尚未愈合,又受了两次鞭刑,身体已不堪其痛。

    而为赎他出狱,家中已是四处举债,再无出处。

    冯街尉一声令下,恶鞭又至。

    冯阿牛忽然站起身来向身旁执鞭的人撞了过去。

    那人猝不及防,整个被撞倒在了地上。

    冯阿牛又向冯街尉撞了过去。

    却被冯街尉一脚踢倒在地,身上又绑着绳子,一时挣扎不起。

    冯街尉抢过刚爬起来的兵士手中的鞭子,向冯阿牛身上招呼过去,一边打一边骂道:“你敢撞老子!我让你撞!我让你不服!”

    冯阿牛忍着鞭痛,方才挣扎起来,又被冯街尉一脚踢倒,鞭子一刻不停、直往他身上打去。

    其他人已行刑完毕,冯街尉还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

    “冯街尉,罢了罢了,何必跟他一般见识。”曹恒上前拦道。

    “你们这些王八蛋,根本就不想让我们活,有种你别放我,不然看我弄不死你!”冯阿牛躺在地上吼道。

    “把他给我带回去,扔到牢里,看看到底是他活还是我活!”冯街尉大声道。

    便有几个兵士上来,将冯阿牛架了起来。

    “王八蛋,你不得好死!”冯阿牛又大骂道。

    其妻丁氏带着三个孩子哭着欲抢上台来,早有兵士上前拦住,哪里上得来?

    冯街尉骑马在前,几个兵士押着冯阿牛在后,浩浩荡荡地回往望云镇去了。

    观礼的村民们眼看着他们越走越远,皆握拳叹息。

    三个孩子扯着丁氏衣襟大哭不止。

    “孔先生,这可怎么办?”宁葭向孔怀虚急道。

    孔怀虚望着冯街尉等人的去向,只轻声道:“该散了。”

    “孔先生,不能想想办法吗?”宁葭迫切地望着他道。

    孔怀虚转向她,一双眼定定地望着她,缓缓道:“这样的事每天都会有,望云镇、离凰县、启州府的大牢里,不知关了多少这样的人,能想什么办法?”

    “这……”宁葭忽然不知该说些什么,怔在当地,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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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此时,在除夜国都城旭日城外,幽绝所领浣月军已兵压城下。

    除夜国钟灵大将军率所有军士迎战。

    紫薇帝亲临战场,跨马督战。

    “降也是死,不降也是死,就让这妖魔看看我们除夜国人的骨气!”紫薇帝道。

    他旌旗高挥,除夜军不分将军、兵士、一齐呐喊着向浣月军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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