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慢些回来,不必着急。”穆虞道,挥动马鞭,疾行而出。

    “公子、小心……”莫行望着他的马快速地越跑越远,终于跌下马背,趴在地上微微喘息道。

    “没想到大太子为了这个册子,竟这般不顾性命。”柳重荫道,“要单从这件事来说的话,其实他还挺有胆色、挺让人敬佩的。”

    “他心中所求可不是帝位、华宫这么简单,心怀遮天抱负、自然有些胆气。”孔怀虚道。

    “我这皇伯父为了自己的野心,真可谓枉顾生死了。”宁葭摇头叹道。

    只怕那人伤重再发,穆虞一路仍是昼夜不停。

    何昭晔等整日忧心如焚,翘首期盼,这日终于等到他平安归来,个个喜不自胜。

    “公子!”众人向刚刚踏进门内的穆虞齐齐跪倒,迎接他回来。

    “公子平安归来,真是太好了!”何昭晔道。

    穆虞点了点头,道:“都辛苦了。”

    取出易阳草,递给郑得道:“好生将他治好。”

    “是!”郑得接过易阳草道。

    “怎么不见莫行?”余兴望了望门外,还不见莫行进来,不免问道。

    “莫行?”何昭晔、阿修亦注意到莫行并未一同归来,忙道,“他人呢?”

    “不用着急,莫行受了些伤,我让他随后慢慢再来,过个几日便该到了。”穆虞道。

    大家闻言,方松了一口气。

    郑得拿了易阳草,走至黑白散发之人榻前,道:“易阳草公子已经取回,还请告知如何用得。”

    黑白散发之人本是躺在床榻之上,听他如此说,方才懒懒起身来,道:“拿笔来。”

    何昭晔等看他自穆虞进门,便只死挺在床榻上,丝毫不关心公子死活,一副惫懒模样,心中甚是不平,便没人搭理他。

    穆虞却自去桌前取了纸笔,郑得忙至桌前接过,递与黑白散发之人。

    那人将纸就随意横放在榻上,挥笔写下差不多一页歪歪扭扭的字,道:“照方配了来。”

    郑得接过他写下的方子,细细辨认一回,脸色不由得变了变。

    “怎么,方子不对?”黑白散发之人打了个哈欠道。

    “方子没有不对,只是没想到阁下亦是医药中人。”郑得道。

    “这有何难,便是再奇再难的方子,我也有无数。”黑白散发之人不屑地道,“快去抓了来,别白耽误我的事。”

    “阿修,你去抓药。”穆虞向阿修道。

    “是。”阿修应道,接过郑得手中药方,自去药铺抓药。

    郑得照此方配以易阳草,与黑白散发之人服了三日,果然他内伤开始愈合,七日后,已好了大半。

    莫行亦已回转。

    这几日,穆虞还吩咐下一件事,便是让何昭晔选了七匹快马,随时候在院内。

    这日,穆虞向众人道:“是该去取回册子的时候了。”

    “公子,那白衫人得了册子,不知现在何处,如何寻得?”何昭晔道。

    “我已在册子上下了千寻咒,自能寻到。”穆虞道。

    他言方落下,一只明黄的小鸟自窗外飞了进来。

    穆虞伸出手来,那只小鸟便落在他指尖之上,开口道:“启州西南淙荫山。”

    语音落下,化作一张明黄的符纸,飘落下来。

    “难道会在那里?”穆虞、黑白散发之人皆吃了一惊。

    作者有话要说:  《梵莲封》 第203章 弦月西楼

    ☆、淙荫山再会白衫

    “先去看看。”黑白散发之人已窜出门去。

    “这他倒性急。”何昭晔哼道。

    穆虞望着他迅疾的背影,倒有些不解,暗道:“竟比我还急些?”

    然而此时不及细想,向几人道声:“走。”

    便已随那人之后踏出门来,追了上去。

    何昭晔、莫行等亦忙跟上。

    在院内各人跃身上马,黑白散发之人最先冲出,穆虞紧随其后,其他人个个皆不落后,一并追出。

    “淙荫山?”宁葭、圆觉等亦是吃惊道,“难道就是青云村的淙荫山?”

    “正是。”孔怀虚道。

    “难道、这青木册跟青龙有关?”迟凛道。

    孔怀虚望着众人,点了点头。

    启州在浣月境内西南部。

    几人自长岳直向西北行,穿过迟越,回至浣月境内,直奔启州。

    一路上,黄符的纸鸟仍不断飞来报信。

    白衫公子等人一直在淙荫山四处找寻,似乎并未找到确切的位置。

    “莫非不在淙荫山?”穆虞心中暗忖道。

    此次路途虽远,但黑白散发之人、穆虞都只怕被对方占了先,催马不停,其他人亦是紧紧跟随,不敢落后。

    一行人在迟越近浣月之处,重新选换马匹,昼夜皆不停歇,一路赶往启州淙荫山。

    穆虞等尚未进入启州境内,却收到纸鸟来报,白衫一行人已离开淙荫山向他们的方向而来。

    “究竟如何?”黑白散发之人急道。

    “似乎并无所获。”穆虞道。

    黑白散发之人便只催马前行,不再言语。

    次日,时近午时,白衫公子一行人行至启州城外十里林中,穆虞等早已在此等候。

    “你竟然好得这么快?”白衫公子望着黑白散发之人吃惊地道。

    “寒武没告诉你,易阳草正是他侵城策的克星吗?”黑白散发之人道。

    “易阳草?”白衫公子更是吃惊道,“谁能取得此草?”

    “看来寒武注定是要输给我了。”黑白散发之人仰头大笑道,“他被荷风国的一个小小皇子擒住,而我却托了他的福,捡到了一个人中龙凤。”

    “人中龙凤?”白衫公子望了望穆虞,皱眉道,“他是谁?”

    黑白散发之人却未答他此问,又道:“要说小皇子你倒有些胆量,连寒武你也敢追。他虽杀了你国中两名将军,以你的修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就算他被你那个秃驴师父打成重伤,你也绝不是他的对手。你倒有些气魄,难怪他乐意选你。”

    “两位将军皆为我荷风国戎马辛劳,立下赫赫战功,他们的冤仇,我身为皇室后裔,怎能坐视不理?”白衫公子道。

    “是吗?说得倒挺大义凛然。那么,你现在不是投了他的门下,听他摆布了吗?”黑白散发之人讥笑道。

    “这是我们荷风国的事,还轮不到你来插嘴!”白衫公子沉声道。

    “好,这样的事,就算你拿了银子来请我我也懒得管,只要你将青木册还给我,我便饶了你这条小命。”黑白散发之人道。

    白衫公子闻言,捂紧胸前,向后退出一步,警惕地望着黑白散发之人。

    “怎么?想逃跑?”黑白散发之人冷笑道,“就凭你,也想逃出我的手掌心?说是饶你小命,不过是我懒得动手罢了,要是惹毛了我,我就让你们全都死在这里。”

    白衫公子抽出腰间佩剑,道:“有本事就来取吧!”

    “公子!”白衫公子身旁的镰钩中年男子却忙拦在他面前,道:“青木册本非善物,公子须以贵体为重。”

    “这也许是我们唯一的一次机会,我绝不能拱手让人!”白衫公子道。

    “那你就永远没有机会了!”黑白散发之人喝道,就要跃起。

    “让我来。”穆虞却跃身而起,落在了黑白散发之人身前道。

    黑白散发之人看看他,笑道:“也好。”

    白衫公子随行的几人皆个个亮出兵器,将他护在中心。

    白衫公子手执长剑,怒目盯着穆虞。

    穆虞取剑在手,划开阵势,道:“留下青木册,你可自便。”

    “哼,休想!”白衫公子道,跃起身来,长剑直刺穆虞。

    “公子,不可鲁莽!”镰钩中年男子、长/枪中年男子都见识过穆虞的剑势法术,见自家公子这般不顾危险,立刻执了兵器随之刺出。

    “公子,我来助你。”何昭晔、莫行挺剑而上,截住了两个中年男子的一双镰钩、一把长/枪。

    穆虞侧身避过白衫公子长剑,抖起手中之剑亦刺向他。

    白衫公子便以剑来接,两人你来我往,斗在一处。

    那边何昭晔与莫行亦与两个中年男子剑来钩往、枪进剑退。

    黑白散发之人则袖手一旁,悠然自得地隔岸观火。

    穆虞与白衫公子来往十数个回合,剑挽长风,划出一道劲风推向白衫公子。

    白衫公子忙向后跃出几步,伸出左手手腕,露出了腕上的金环。

    只见金环散出漫天金光,化去了穆虞之劲风,却又自金光中射出数百枝箭雨,携着腾腾气势急速刺向穆虞并何昭晔等人。

    穆虞忙挥剑嗑开箭雨,何昭晔等亦忙舞起手中兵器,护住自身。

    待箭雨落尽,再看白衫公子等人,竟已去得无影无踪。

    “他早已跑了。”黑白散发之人在旁好整以暇地笑道。

    穆虞立刻驱动法力,唤来黄符纸鸟,向纸鸟所指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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