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端起饭盒,一边冷笑了声:还跟着你干发财?要不是我,你这个艺术馆还不知道哪年哪月才建起来,更别说挣钱了。

    我现在不吃饭了,既然什么都问不出来,就伸着耳朵听八卦,张振东当着我的面被他说成这样,也不太服:我怎么就建不起来了?我说那钱是借你的,会还给你的!现在艺术馆不也开始挣钱了吗?今天他不还给你卖了一副画吗?早晚的就还给你了啊!

    他说着指了下我,盛蕴这次直接笑了声,他这是瞧不起我们两个啊,张振东也不想理他了,他重新质问我:我刚刚说到哪儿了?

    我都以为这一茬就过去了,没想到他又想起来了。

    我也不知道讲到哪儿去了,我的脑子也不太好使了啊。

    我刚想着盛蕴退役8个月被关的事了,没想到,张振东也一下子提了下:8个月,对,柯若那个肚子有8个月了吧!你别告诉我你8个月前就知道了!知道你还留着他!你还留在高家!

    他说错了,柯若现在是9个多月了,他八个月前是来找过我,那时候就一个月了。

    张振东那蔑视的眼神:你还真行,绿毛乌龟?

    我被他这个词气着了,我就知道他们两个从小到大就没有瞧得起过我,我反驳道:那你说我能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呢!

    柯若找上我说他有了高宇的孩子了,孩子一个月了,这是这些年来高宇第一次在外面留种,所以那一次我都懵了,在这个时代里,孩子都是很珍贵的,医院里虽然不是明文禁止打孩子,但是要打掉一个孩子的手续也是非常麻烦的。国家就不赞成打孩子,就跟当年我怀孕了就休学嫁给了高宇一样,孩子高于一切。

    我觉得我不是个坏人,但是我也是个普通人,我那时候真的不想再坚持的了,我宁愿独自净身出户了。不是媒体上说的落荒而逃,而是觉得累了,柯若不是第一个,虽然他是最成功的的一个。

    所以我是如张振东说的那样想要退出了。

    我没有把这些话告诉过任何人,包括我爸,那时候情形很不乐观,我不想他担心,而其他人,他们一定会说他无能,就跟现在的这俩人一样,我守不住自己的婚姻也就罢了,还想拱手让给别人,简直就是懦夫。

    我知道自己懦夫,所以我想要跟高宇和平分手,悄无声息的。

    但那段时间因为我爸的事,我欠了高宇天大的人情,一拖再拖,再后来就干脆爆出了小瑾不是高宇的,我被高宇关起来了。我真的不是想要赖在高家,我真的出不来。

    我不是没有想过要找他们两个,是我找不到,而他们也没有找我,不怪他们,是我自己疏远了他们,自从嫁给高宇后,每年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因为圈子都不一样了,高宇不喜欢他们,他们也不喜欢高宇,久而久之就都疏离了。

    我沉默着,张振东看着我笑:谢沉安,你不会是如评论里说的那样,还想回去找高宇那个混蛋吧?

    哦,评论里也说高宇妻妾全都齐了,说我扑上去救他还心存旧情,这也是今天程启瑞来找我茬的原因,他说那尊佛倒地上了就别想再起来了。

    我有一点儿走神,这让张振东眉头都皱了起来:谢沉安,你别跟我说你这么犯贱啊!你就算是找找盛蕴都比找高宇好吧!

    他看了一圈后把我推给了盛蕴,他怎么不推他自己身上呢?我要是这么好的话,他不赶紧抢吗?

    他都不要的推给盛蕴不是恶心他吗?

    我没有犯贱。

    我不敢说盛蕴,也不敢看他,装模作样的夹菜,但我夹的这盘太不好了,是丸子,夹了好一会儿都没夹上来,但是我筷子都伸过去了,就得把它夹起来,要不盛蕴都不吃这盘菜了。

    我好不容易夹起了丸子,但是张振东在这个时候啧了声:热搜榜上不是说你们俩有一

    他最后一个腿没有说出来,盛蕴冷冷的打断了他:闭嘴!

    他的声音不算大,但是阴沉冷冽,刚才张振东说他被关,他也只是把筷子放下了,但是他现在却突兀的出声打断,张振东都被吓了一跳,筷子都打我的筷子上了,可怜我夹的小肉丸子,这下直接飞出去了,飞滚向了盛蕴,我看着马上就要滚到他裤子上去了,连忙去抓,这要是掉上去那还了得?

    我因为着急,下手就有点儿狠,我抓到了肉丸子,但是好像也抓到了点儿别的什么,也是肉乎乎的。

    我捏着那个丸子顿了下,我为了抓住,手张的挺大的,于是我是抓多了是吗?

    我一手摁在沙发上,一手摁在盛蕴的□□间,都不敢抬头看他,抓着他肉丸子的手都有点儿抖,都怪我,我右手快废了,可我的本能还是想用右手抓。

    盛蕴整个身体僵硬的厉害,我今天早上碰了他一点儿衣服,他都把我挥开了,我现在抓到了他的第三条腿,他是不是要杀了我?

    我这个姿势正好符合了张振东说的有一腿。

    我要是洗不清,盛蕴恐怕要杀了我。

    我盼着张振东能帮我说点儿什么,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但是那家伙不知道是卡壳了还是被点穴了,没动静了。

    我抓着那个丸子,真的小丸子,缓慢的往后撤,从他腿间拿下手来时,我朝他道歉:对不起啊,我真的不是故意

    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斜掐着摁在了沙发上,我听见他咬牙切齿的声音:谢沉安!

    我被他掐着说不出话来,不是掐的有多疼,而是我这个姿势不对,脖子在沙发的靠背上,头后仰着,上不来气。

    他可真会掐,一招制敌,就跟那天摁那个家伙似的,看样子他是真生气了。

    我怕他不小心掐死我,挣扎着推他,掰不开他的手,就推他的胸膛,他已经单膝跪在我身侧,这个姿势是认真的想要打死我了。

    我上半身起不来,脚还踢不开,我是怕踢翻了桌子,于是我就以这个待宰的羔羊一样抖了下,我真的不是故意抖的,我虽然长的高,不像OMEGA,但是我本质上还是,而盛蕴是个ALPHA,他这么压着我,让我本能的想要躲他。

    我都快要喘不过气了,是被他压制的,他没有释放他任何的压制信息素,但是我不知道为什么,膝盖软的用不上力,我想我的脸一定红透了,被这么倒空着红的更厉害,我看向他的眼神肯定有示弱了,因为我都觉得我大脑里的水要空出来了。

    我看他都要眼花了。

    于是盛蕴要杀了我的眼神我一时间看不清了,只觉得他眼睛里明暗变化,跟那天雷雨交加的天空。

    他果然是气疯了吗?

    他今天早上就不对劲了,他是真的恨死我了吗?

    我的眼睛有点儿疼,我忍不住闭上了眼。

    他掐在我脖子上的手指用力收紧,我感到一阵剧痛,以为自己要死了的时候,脖子上的手没有了。

    我捂着脖子咳着坐起来,张振东在我的对面已经完全不知道做什么反应好了,他结巴了好几下才道:你俩你俩这是真打啊?你你俩不是那什么吗?

    他现在终于知道我们两个没有一腿了吧?

    第80章

    我也有点儿委屈,我就是想替他抓一个小丸子而已,不就是多抓了块儿吗?又没有抓掉,至于这么狠吗?

    盛蕴沉着脸坐在一边,伸手抽了张纸巾,仔细的擦他的手,仿佛我的脖子脏了他的手。

    张振东看着他这个动作,都有点儿被他的冷血镇住了,他咳了声:咱们是兄弟,至于这样吗?再说了,他也不是故意的,都怪我,我不应该吓他。

    他转头看我:你至于吓成这样吗?我刚刚说你啥了?

    你看他都被吓忘了。

    张振东看看我,又看看盛蕴,最后使劲挠了一把他的头,他一向很宝贝他的头发,这次看样子是真头疼了。

    他扰完头,烦躁似的瞪我:谢沉安!你至于这么窝囊吗?我都跟着你丢人!

    他这是看把我推向盛蕴没有门了,就嫌我丢人了。

    我没有吭声,我还捂着我的脖子,我的脖子没有断,以前高宇掐我的时候也挺多的,但我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委屈,觉得我的脖子要断了,我不想让张振东看见,不想让张振东觉得我们俩跟仇人一样,他肯定不解,因为之前关系就算再不好,也没有动过手。

    我委屈,因为盛蕴以前顶多是对我冷漠,可从没有这么掐过我,我这一刻不知道他掐我是因为张振东说漏嘴,因为他为了我的父亲被关了整整半年,不是被他的父亲关,而是组织审讯,他不想让我知道,所以他转移了我的注意力,用最狠的一招。

    只可惜我蠢的跟猪一样,看不出他的用意,也被他这最恨的手段转移了注意力。

    气氛在这一瞬间安静的快要凝固了,我手里的小丸子都捏碎了,我刚才都没有用这只手推盛蕴的。

    我站起来道:我去洗洗手。

    我在他屋里的洗手间洗手,能听见张振东磕吧的声音:你们两个是怎么了?我把水流关小了,听见他好一会儿才说:跟你没有关系。

    张振东又说了什么,我就没有再听了,我把水流调大,把手洗出来,擦手的时候,我看了下镜子,我的脖子一点儿痕迹都没有,要不是我喉咙有点儿痛,我都以为刚才是我做了个梦呢?

    盛蕴他真是会掐人,掐人无痕!

    既然脖子能见人了,我就走出来了,张振东看我出来,也有点儿不好意思,朝我招了下手:快来吃饭,饭都快凉了。

    他这次给我让了个位置,于是我又坐回去吃了,我的脸皮就是这么的厚,这次张振东再也不敢乱说话了,挑了一些他在西藏的话题,说他在西藏遇到一些非常厉害的画家,有很多都可以与沈千画家相媲美,而且他们的画还便宜。

    说到这里时,他问盛蕴:你说我们是签画家呢?还是买断他们的画呢?

    这个问题我知道一些,如果是买断的话就是把画家的画以低价收购回来,挂在我们画廊里卖,卖出什么价都是我们画廊的钱了。

    如果是签画家的话,画家的画跟艺术馆是对半分利润的,就比如我刚刚卖出去的那副价值五百万的画,盛蕴跟张振东他们艺术馆拿走250万,沈千画家也是250万。

    这两种情况要看个人意愿,也看画廊老板的想法,如果画家不出名,他的画也不好卖,买断也有风险,但是好处在于在画家没成名前把画的价格压低,然后再把画捧出来,如果一旦红了一副画,那其他的画也是赚的,当然我们都有艺术馆了,哪怕是挂在了角落里总有一天都会卖出去,只要比张振东画的好,所以从长远来看,买断划算。

    果然盛蕴说:能买断的就买断,这属于工作问题,他的语气没有那么冷了,他接着道:如果不能买断,而画家本身就画的好,我们就签下来,你一会儿去跟舒悦他们说一下,让他们联系一下画家。

    我因为一直没有说话,吃饭就格外快,一会儿我就吃饱了,我放下筷子道:我吃饱了,我先走了。

    我一个员工在这里听他们两个大老板讲利润问题,实在不好。

    盛蕴没表示,张振东倒是说:这么快就吃饱了啊?那行吧,你赶紧去卖画,把我的那几幅也卖掉!我给你十个提点!二十个也行!

    我哼了声:你这是觉得卖不出去吧?

    张振东要摸起枕头打我,但我已经走到门口了,也不怕他打了,我背对着他挥了下手:再见。

    张振东在后面喊:晚上等我一起,我去看看小瑾!

    我答应着出来了,我在二楼的楼梯时往一楼看了下,沈千画家的发布会已经结束了,慧姐跟安茜、舒悦陪着他去吃饭了。

    我是想要感谢他的画的,因为我刚才一想,我可以拿五万的提点,我这五万从盛蕴、张振东的250万里扣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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