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欣忙递了帕子过来,柔声安慰道:“紫菀妹妹别哭了。”

    “王爷,宫中守卫森严,莫说是王伯父,就是其他宫中贵人们的家眷,亦不给进出。更别说……”

    王子欣艰难舔了舔唇瓣,涩涩开口道,“这天花虽是难治,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的。我父亲为了此事,特地用高价从祁连山收了一种接种'人痘'的方子。”

    “王爷,能否拜托您,亲自将这方子送到御医手上。”王子欣双手捧着方子,深深的一鞠躬。

    “这份情谊,不只是子欣,紫菀妹妹,我们王家全族,定会铭记于心的。”

    赵子义接过方子,点了点头,让二人回去等消息,可二人不依,非跟到宫门等消息。

    赵子义亦有些犹豫不决,若是他们所言不虚,难道王家连一张方子都塞不进宫了?

    毕竟小王嫂的贴身嬷嬷与宫女都是来自王家的,若是小王嫂失了帝心,那么……陛下封爵又是什么意思?

    宠信?安抚?!

    “陛下,万福金安。”赵子义见他埋头整理奏折,倒是不便打扰,与王正中点了点头,随意聊道。

    “王内侍,皇后娘娘可好些了?”赵子义小声问道。

    王正中没料到,他就这样大咧咧的问了出来,勉强扯出一丝笑容,“启禀王爷,御医说……不大好。陛下最近,忧思过度……面色越来越不好了,您还得多劝劝呢。”

    “那……您也多费心了。”赵子义想了想又道:“不知能否帮本王唤许御医出来,王家得了个方子,拜托本王交给许御医呢。”

    许御医在宫中多年,从前是世宗身前得用的,与赵家兄弟的关系,亦是极为不错。

    “这……王爷,皇后娘娘宫中的事,还得陛下做主。”王正中拱手拒绝了。

    “陛下,您与臣弟如实说,皇后娘娘,她是不是,是不是已经宾天了?大王兄,你如实告诉弟弟!”赵子义说完,自己也是微微一怔,捏紧了拳头。

    “为什么?”

    “不!子义,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朕,朕怎么舍得,朕怎么忍心的。青鸢她,她……”赵子胤终是从案桌上抬起头来,一双眸子里,布满了血丝。

    “够了!够了!”赵子义打断了他的解释,“陛下,臣弟是真心的诚服您的,可是您看看,这一年多,您都做的些什么?!”

    赵子义终是忍无可忍,联想起夜宴那日小王嫂瞥见云想夫人献舞时的绝望,无奈。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原来真相早就近在咫尺,只是自己一直不敢去想,不敢去相信,他哽咽着,瞪着一双虎眸,摇头痛斥道:“陛下,就算多少人当着臣弟的面,指责您——杀了母后,臣弟都不敢相信!”

    “就算您忌惮违逆侯,忌惮子训,忌惮我,忌惮子芳……忌惮所有人!臣弟亦是在心里,还是在为您开脱,高处不胜寒!可您,可有想过……就您寒吗?”

    “您又寒了多少忠臣义士的心!许御医死了吧……皇后宫中的那些无辜的生命都死了吧……那么现在呢,是不是轮到弟弟了,然后是子芳?!”

    “子义!”赵子胤慌乱的怒吼,“赵子义!你就非要这样想朕,这么对朕吗?啊!我们兄弟之情?我们的誓言了吗?!兄弟齐心,其利断金!你都忘了吗?”

    二人猩红着眸子,似乎随时扑了上去,生死相博!王正中拱手退出大殿。

    “朕能希望母后死吗?对朕又有什么好处?青鸢呢,她与朕夫妻一年多,朕怎么舍得她死!她就是当着孩子们的面,斥责朕,贬低朕,朕,朕……”

    “原来如此,陛下……”赵子义失望的摇头,不予置否道:“您真是太让人失望了,从此时此刻起,你已经失去臣弟了。”

    赵子胤西斯底里的嘶吼:“赵子义,朕就不明白!你凭什么这么评论朕!?难道,坐上这个位子的人,是你!结果就会有什么不一样吗?!啊!?”

    “是不是母后,青鸢就不会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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