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良久,沈希言突然笑了一下:“是啊,怎么可能呢,我说着玩的。”

    陈安和秦风对视了一眼,他们觉得沈希言的态度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来到底哪里奇怪。

    沈希言没怎么想,她不知道季白是否会借着这个机会除掉五皇子,其实季白无论怎么选都没错。

    陈安看得出来沈希言很关注这件事,所以一直让秦风注意忠勇侯的动向。

    秦风回到了两人的营帐内,“我听说忠勇侯和世子爷好像发生了争执。”

    陈安若有所思,想到沈希言的态度,不禁轻笑了一声:“看来世子爷真的有别的打算,没想到他还是有个原则的。”

    “有什么原则啊,要是有原则,当初他能让希言受那么多苦?简直就有眼无珠。”秦风冷哼地一声说道。

    陈安不禁赞许地看了秦风一眼:“这倒是,他确实挺没眼光的。”顿了顿,他淡淡地说道:“左右这件事跟我们没关系,不管他们怎么选择,对我们都有利。”

    秦风迟疑了一下,却是说道:“可是我看希言不这么想,她好像还挺想帮忙的。如果宁远城真的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我想她肯定会去暹罗的,那时候怎么办?”

    陈安笑了,“能怎么办?当然是陪她一起回去啊,又不是什么大事。”

    秦风:“……”

    九死一生的事,更关系到了宁远城一城百姓和二十万大乾军的性命,甚至还能影响到大乾的兴亡之事,怎么在他们的嘴里这么轻描淡写呢?

    五皇子营帐内,五皇子正看书,王嫣为他倒了一杯茶。

    营帐内安静的只有五皇子翻书的声响,王嫣不由得看了他一眼,他眉宇间一片平静之色,没有丝毫的担忧。

    “殿下……”王嫣不由得唤了一声,“殿下就不担心吗?如果忠勇侯真的要牺牲殿下怎么办?难道殿下可有其他后招?”

    王嫣眉头紧蹙,从昨天开始她就一直在担心这件事,可是五皇子却似乎并不担心。

    五皇子被打扰了看书,眉宇间有些不耐,他头也不抬地说道:“我只是过来运送粮草的,本来打算送完粮草就回京,怎会料到会被困在此地?我能有什么后招。”

    “可是,殿下难道就这么认命了吗?”王嫣脱口而出地说道。

    五皇子放下了书,第一次正视着她的眼神说道:“我是大乾的皇子,外面的士兵都在为保护大乾舍生忘死,我又有什么不同?这怎么能叫认命?”

    王嫣愕然地望着五皇子,她没想到五皇子会这么说。如果忠勇侯真的要交出五皇子,辽军一定不会放过他,绝对会让他受尽屈辱而死。

    他是皇子啊,堂堂的皇子,他还是皇上最宠爱的儿子,甚至很有希望能够继承这大好的江山。为何面对死亡的时候,他能这么从容冷静?

    “殿下,真的甘心吗?”王嫣听到自己的声音问道。

    五皇子淡淡地说道:“没有什么甘不甘心,我从不畏死,我只担心自己死得不得其所。”

    王嫣浑身一震,眼神复杂地望着五皇子。她觉得自己可能从来没有了解过五皇子,这个称得上她仇人的男人。

    入了夜,五皇子休息了。王嫣吹了蜡烛之后,走出了五皇子的营帐,被突然窜出来的王韬拉到了一边说话。

    “我听说忠勇侯说服了世子爷,打算跟辽军谈判交出五皇子。嫣儿,到时候你可不要跟着五皇子一起去。”王韬盯着王嫣叮嘱道。

    王嫣皱起了眉头:“哥?你也赞成让五皇子去送死?”

    “嫣儿,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忘了爹娘了吗?我们的爹就是替五皇子的舅舅背黑锅才获罪的,你现在是在同情我们的仇人吗?!”王韬不满地质问道,他皱起了眉头:“你别忘了爹娘的血海深仇,他们死的时候有人同情过我们吗?你别滥用了你的好心!”

    王韬说完,转身便走了,留下了王嫣一个人在原地。

    王嫣抿了抿唇,她没有忘记自己的父母,她只是觉得,五皇子也许并不是一个坏人。

    至少,不应该就这么死了。

    沈希言睁着眼睛也睡不着,突然营帐外传来王嫣软软的声音:“姐姐,你睡了吗?我想和你说说话。”

    沈希言应了一声:“没有,你进来吧。”

    王嫣跑了进来,毫不客气地钻进了沈希言的被窝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那叫一个流畅,好像做了很多遍一样。

    沈希言目瞪口呆。

    王嫣满足地叹喟了一声:“真好。”她侧过身,望着沈希言说道:“姐姐,我睡不着。”

    然后不等沈希言问,她便将五皇子和王韬的话都说了。

    最后王嫣闷闷地说道:“姐姐,我没有忘记爹娘,我只是觉得五皇子并不是一个坏人,他不该这么死……”

    沈希言微微一笑,拍了拍王嫣的后背,轻声说道:“你只是不想靠这样的方式报仇对吗?”

    王嫣眼睛一亮,连连点头:“对对对,就是这样。”顿了顿,她闷声说道:“可是我哥不赞成我。”

    想到王韬,沈希言不禁正色了几分:“你父母到底是怎么教育孩子的?你看看把你教的这么好,又勇敢又坚强还聪明,再看你哥,那……”

    沈希言最后叹了一口气。

    王嫣心中的郁结之气顿时一扫而光,她眼睛亮晶晶地望着沈希言,她被夸奖了!

    王嫣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她想了想,又问道:“姐姐,你说五皇子是一个坏人吗?他真的该死吗?”

    沈希言想了想,然后告诉她:“很多人不是用好坏来评价的,就看他做的事,是否无愧于心,无愧于国家大义。很多时候,不管是人和事,不能用好坏来分辨的。你需要用心去体会,去判断,你是否认可这个人做的事,是否认为他做的是对的。很多事情,没有对错,只是选择不同而已。至于答案,你的心会告诉你。”

    “人的眼睛会骗人,耳朵也会骗人,嘴巴也会骗人,只有心不会。”沈希言说着她看向王嫣的眼,“我离开侯府的时候,世子爷和安哥都问过我,为了救震哥来看侯府值得吗?我也不知道,也没人告诉我,我是否真的能救到震哥。我其实挺茫然的,一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是否真的能做到。但是我的心告诉我该这么做,我就这么做了。”

    “不管对错,做让自己别后悔的事。”沈希言最后说道。

    王嫣轻轻地点了点头,她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所以,不管是否为了报仇,我会自己去看清楚殿下的。”王嫣轻声说道。

    沈希言轻轻一笑,为她盖上了被子,王嫣一直都是个聪慧的姑娘,不需要任何人担心。

    比她那个让人不省心的哥强多了。

    和王嫣一样睡不着的人还有一个,杜正廷。反正第二天,沈希言在五皇子营帐内看到杜正廷的时候,就看到他双眼通红,说话都不利索,听说是嘴里起了一圈的燎泡。

    反倒是五皇子,神清气爽,看着就是睡了一个好觉。

    沈希言不禁觉得失笑不已。

    “殿虾,五们还是凿卓打算……”杜正廷大舌头说道。

    没办法,一说话就疼啊。

    五皇子一脸无奈,“我知道了,我会好好考虑该怎么脱身的。杜大人,不如你也先回去想想法子?想到法子了,再来回禀可好?”

    杜正廷一想,觉得这么做可行,便点了点头:“那臣就闲退虾啦。”

    五皇子连连点头:“回头让人给你泡点苦丁茶喝喝。”看这火上的,真让人看不过去。

    沈希言没忍住,失笑不已,转过头就对上五皇子的眼神。

    五皇子扬了扬眉头,无奈地说道:“他有点操心过头了。”

    沈希言却道:“那殿下不担心吗?殿下大好年华,还有大好的前途,英年早逝岂不是可惜?”

    五皇子不由得若有所思地看着沈希言说道:“没想到我在沈姑娘心里有这么多优点。”

    五皇子说着站了起来,走到了沈希言的面前。

    沈希言看着他一步一步地向自己走来,高大的身影笼罩住了她,让她有些莫名。

    “你舍不得我死?”五皇子声音低醇地问道,语调里透出了一股莫名的意味。

    沈希言怔了一下,舍不得这是一个什么形容词?

    沈希言想了想,正色地说道:“殿下,只是想着殿下还有抱负尚未实现,不应该死。”

    “你又知道我的抱负了?”五皇子低声说道。

    沈希言心里暗道,这事谁不知道?当然是继承皇位了,不然你来这宁远城干什么?

    五皇子却是轻声说道:“你想的没错,这也确实是我的抱负。”顿了顿,他又正色地说道:“同时我也希望,给我的妻子最尊贵的荣耀。让她成为我的唯一,我希望为她做一个不一样的男人。”

    沈希言愣了一下,她万万没想到五皇子会说出这样的一番话来。

    五皇子的抱负自然是成为皇帝,而他希望自己自己的皇后是他的唯一,难道他不打算纳妃?这难度可比当皇帝难多了,自古哪个皇帝不是三宫六院的?

    可是,五皇子跟她说这个干什么?

    沈希言小心地说道:“殿下的报复果真是非同一般,也不知道以后哪位女子能有如此福气。”

    “我愿意为了她成为一个不一样的男人,她当然也要不一样才行。”五皇子淡淡地说道:“我的皇子妃,自然也要是个非同一般的女子。”

    沈希言:“……”

    她又不是当媒婆的,跟她说这个干什么?她还不至于五皇子看上自己了,她早已不是清白之身不说,还是季白的侍妾。除非五皇子疯了,否则绝无可能。

    可是沈希言还是觉得这气氛有些怪异,让她说不出的别扭。

    正当沈希言想要离开的时候,季白走了进来。

    季白一进来,就看到沈希言和五皇子二人靠的很近,他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希言,你过来。”季白出声唤道。

    沈希言松了一口气,当即毫不犹豫地就要向季白走去,五皇子却突然抓住了她的手腕。

    沈希言一惊,回过头看向了五皇子:“殿下?”

    五皇子没有松开她的手,只是望着季白说道:“世子爷有什么事?”

    季白的目光落在了五皇子的手上,他走上去,握住了沈希言的手臂,强行将她拽到了自己的身边。

    沈希言皱着眉头看着他们,只觉得这两个人有一个算一个,都是神经病!

    季白望着沈希言,神色自若,“你在这里正好,我有事跟你说。我会尽快安排好人马,护送你去暹罗。”

    此言一出,不止是沈希言,就连五皇子也是一惊。

    沈希言和五皇子愕然地望着季白,沈希言率先说道:“你是说让我去暹罗?”

    言下之意就是他不会牺牲五皇子,不会把五皇子交给辽军了?

    五皇子若有所思地看了季白一眼,突然勾起了唇角:“世子爷这么做,侯爷知道吗?”

    季白淡淡地说道:“这是我的事,殿下不必多虑。”顿了顿,他望向了沈希言,目光带着几分愧疚和担忧:“我会安排好,不会让你有事。”

    沈希言点了点头,神色淡然:“多谢世子爷。”

    季白心头一紧,明明是生死攸关的大事,她却如此淡然。

    “你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你走过这条路,比我更了解……”季白不由得说道。

    沈希言却是摇了摇头:“我没什么要求,打仗的事我不懂,一切但凭世子爷安排。”

    反正她还有秦风,大不了,让秦风带着她跟陈安离开嘛。

    季白眼神幽深复杂,就那么看着沈希言,看得她心里一阵发慌:“世子爷,你别这么看着我,好像我死定了一样。”顿了顿,她又说道:“不过有件事,还要跟世子爷商议。”

    季白连连点头:“你说,只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满足你。”

    沈希言:“……”

    完了,听季白这么说,她更感觉自己这次死定了。

    沈希言毫不犹豫地说道:“那我这次带回来的粮食价格可得变一变了,那可不是原来的老价格了。毕竟这可是我豁出去性命带回来的,再说了,这更关系到宁远城的安危,和整个大乾的兴盛啊!所以这价格肯定要涨的,还有,我不接受赊账啊,这是我用命赚来的银子,可不能给我白条!”

    季白:“……”

    这个小财迷,都这个时候了,还记挂着她的粮价。可是他也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是为了缓解气氛的。

    季白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沈希言一脸怀疑地望着他:“你还有银子吗?不对,你答应了算数吗?国库也没什么银子了吧?”说着,她看向了五皇子:“殿下,这次的事,你可得给我作证,这银子可不能不给我。”

    五皇子的目光也很复杂,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季白的选择出乎他的意料,沈希言的反应更是出乎他的意料。

    面前这两个人,身份地位是天差地别的差距,却一样的特别。

    “殿下?”沈希言又唤了一句。

    五皇子回过神来,他不惧死,毕竟他还有抱负要实现。以前没有办法,现在有了转机,他也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

    只是,代替他去冒险的人变成了沈希言。

    “你……你可以拒绝的。”五皇子稳了稳心神,正色地说道。

    他不能让沈希言代替他去死,如果沈希言不愿意,他不会逼她。

    沈希言笑了:“殿下,保家卫国的事,每个大乾子民都义不容辞。更何况我还有利可图。”顿了顿,她露出了一个笑容:“不过,别的都好说,可价格是不能低的!”

    五皇子望着她笑着的面孔,事关生死,她却如此轻松。要么是她无知无畏,要么是她心怀坦荡,无畏生死。

    可是他知道,她走南闯北,去过暹罗,碰到过辽军,也曾与辽军生死大战。她当然明白其中风险,却依旧笑的如此洒脱。

    他突然觉得,这世上再没有比她更为独特的女子了。

    “我也要回去跟安哥和秦风做好准备。”沈希言微微颌首,“殿下,世子爷,我就先告辞了。”

    沈希言说完,转身走出了营帐。一出营帐,她脸上的笑容便立刻消失无踪,神色凝重。

    沈希言将此事告诉了陈安和秦风,秦风的表现倒还好,他现在对沈希言盲目自信,不管什么事,只要有沈希言在,他都觉得不算是什么。

    可是陈安微微皱起了眉头,他迟疑地望着沈希言:“希言,这么做是不是太冒险了?你是不是还有别的打算?”

    他不相信沈希言这么做只是为了赚银子,毕竟这一趟确实是太危险了,赚到银子也要有命花。

    沈希言淡淡地说道:“冒一次风险,能让皇后和敏贵妃双方都对我感激涕零,更不要说还可以赚上一大笔的银子,这买卖怎么看都值得。”

    陈安一愣,愕然地望向沈希言。

    确实,这个主意是季白提出来的,救的却是五皇子。所以沈希言只要答应了,他们二人一定会对沈希言非常感激。他们各自代表着皇后和敏贵妃的势力,而且地位举足轻重。

    陈安皱着眉头:“可是……”

    沈希言正色地说道:“我们离开上京也有半年了,上京那边我们鞭长莫及。不管是皇上、皇后还是敏贵妃,但凡改变主意,震哥就危险了。可如果我们能让世子爷和五殿下都感激我,震哥就安全了。”顿了顿,她继续说道:“皇上金口玉言,应该不会改变主意。皇后更不会冒险,只有敏贵妃,我一直担心,她会为杀人灭口。”

    可是她救了五皇子,五皇子一定不会让敏贵妃杀了赵震。

    陈安点了点头,这确实是最好的保险。

    “只是……”陈安担忧地望着沈希言:“我就是担心你。”

    赵震安全了,她却危险了。

    沈希言眼神带着歉意:“只是我一个人心里实在害怕,所以,就算是我对不起你们,拉着你们跟我一起去冒险了。”

    陈安的眼里盛满了笑意,“一家人,就是要支持你的每一个决定,陪你去冒险,为你一起承担风险,在你闯祸的时候帮你收拾烂摊子。否则,算什么一家人?”

    “嗯嗯,我也是这么想的!”秦风跟着说道。

    “你如果不带着我们,我才要生气呢。一家人就是要同甘共苦,荣辱与共的。”陈安含笑着说道。

    “嗯嗯,我也生气。”秦风又附和着说道。

    说什么连累,又说什么冒险。满记出事了,为了保护陈安和秦风,赵震不惜一力承担,即使是死罪也无怨无悔。而沈希言为了救赵震,又不惜离开侯府安逸的生活。

    一家人,怎么能算得清?

    三人相视一笑,即使面对的是生死大事,也不过是一笑而过。

    王嫣急匆匆地跑了进来,看着沈希言,都要哭出来了:“姐姐,我听说了,你能不能不要去?”

    昨天要去送死的是五皇子,王嫣心急如焚。这不过短短一天的时间,五皇子没事了,却变成了沈希言。

    王嫣听到消息之后,简直比知道五皇子要去送死还要伤心欲绝。她不明白,为什么受伤的总是她?

    王嫣看着沈希言,眼泪当时就掉下来了,沈希言顿时头大,她也没有哄小姑娘的经验啊。

    沈希言顿时求救地向陈安和秦风看过去,刚刚信誓旦旦说要跟她同甘共苦、荣辱与共的两个人都移开了目光,连看都不看她,十分的无情无义。

    沈希言急忙拿出帕子给王嫣擦了擦眼泪:“好了好了,小祖宗,你可别哭了,我还没出事呢,你这么早就为我哭丧,是不是太早了?”

    王嫣顿时瞪了她一眼,嗔怒着说道:“姐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不准你胡说。”

    沈希言连连点头,“好好好,我不胡说,我不胡说,你可别哭了。”

    王嫣拉着沈希言的手,抽着鼻子说道:“姐姐,你能不能不去?我好担心你。”

    沈希言一脸为难地说道:“这个,恐怕不行,我已经答应了世子爷和五皇子了。”顿了顿,她笑着为她擦去了眼泪,“别担心了,我不会有事的。”

    王嫣知道她再怎么哭也无济于事,于是她想了想:“要不然我让我哥跟你们去吧,他虽然没别的本事,但好歹有点功夫,可以保护你的。”

    秦风一听这话不干了:“什么意思?你这是瞧不起谁呢?”

    沈希言也没打算带着王韬,这人实在太蠢了,太容易拖后腿。

    沈希言急忙说道:“不用了,”顿了顿,她又道:“你如果想要帮我,不如就去给我做点点心吧,我最爱吃你做的点心了,此去不知道多久要回来,暹罗的东西实在太难吃了。”

    这事她能做,王嫣连忙点了点头,转过头就冲出了营帐,风风火火地为沈希言做点心去了。

    沈希言终于松了一口气。

    沈希言看向了陈安,“安哥,我估计还要一段时间才会出发。这样,你和秦风先去城里的首饰店,选点首饰带上,我们拿去暹罗卖。记得,价格压低一点。”

    陈安:“……”

    陈安一脸无奈,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想着做生意?

    沈希言理直气壮地说道:“现在正在打仗,肯定没人买首饰,现在价格肯定低。我们大乾的制作工艺和样式都比暹罗的好,带过去肯定能大赚一笔!”顿了顿,她看向了秦风:“到时候这些首饰就秦风背着,千万千万不能弄丢了啊。”

    秦风:“……那要是碰见危险,是先保护你,还是先保护首饰?”

    沈希言一脸纠结,这真是一道要她命的题。救肯定是要先救她的,可是如果弄丢了首饰,那可都是钱,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陈安见她犹豫,顿时怒声说道:“当然是救她!”

    沈希言急忙说道:“当然了,当然是救我了,你别生气。”

    陈安怒气冲冲地走了。

    沈希言摸了摸鼻子,一脸无辜的样子。

    沈希言留在营帐内,开始清点自己的财产,将银票都贴身藏好。只不过她的针线实在一般,做不了那么平整,她想着是不是等王嫣来帮她弄。

    然后季白就来了。

    季白一进门,就看到沈希言满头大汗的做着针线,那一脸的忍耐好像在承受着什么非人折磨。

    季白凝重的表情不禁微微一笑:“我还以为你再也不会拿针线了呢。”

    沈希言一惊,急忙将手里的银票背到身后,一脸警惕地盯着他。

    季白满脸的黑线:“我还能贪你的银子不成?”

    沈希言希望自己表现的大度一点,至少不能留下一个贪财的印象。可是在银子和在季白面前留下好印象之间,她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银子。

    反正季白对她的印象又不重要。

    “呵呵,世子爷说笑了。”沈希言干笑着说道,顿了顿,她小声嘀咕:“都穷成什么样了?还说不贪我的银子,谁信啊?”

    季白忍不住怒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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