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得飞快。

    嘴上是说的轻松,可真当这时候,他又很没底地怂了。

    不行不行,楼连猛地推开秦方飞,一丝银线跟着扯出,连接两人的唇舌。看着对方顷刻间更暗的目光,他话都说不太利索,我、我饿,刚刚没吃多少,先吃点东西。

    秦方飞挑了挑眉,舔唇道:吃什么?

    素来浅淡的唇色此刻却是艳红,如同遭受会心一击,楼连非常没出息地飞快溜进了客厅。

    等秦方飞踩着拖鞋跟进来时,就看到一只顶着猫耳朵的小仓鼠,正坐在地上,疯狂地往嘴里塞猫粮。

    有那么一瞬间,秦方飞觉得自己是周扒皮,把手下的猫饿得吃个猫粮都吃成这样。

    鱼干要么?念及此,秦扒皮如是问。

    楼连灌了一大口肥宅快乐水,忙不迭点头。

    还真敢点头。

    秦方飞深呼吸,拿来小鱼干,转身进屋了。

    直到听到身后门合上的咔塔一声,楼连同一时间放下了小鱼干,有些无措地抓了抓衣角。

    怎么办。

    之前的几次亲近都是在发.情.期时,那种状态就像磕了x药,说出的话做下的事都凭本能,他自己都不忍回忆,可现在不是。

    现在,就是他自己一个名叫楼连的人类。

    他会喜欢我吗?

    他将一切都想起来了吗?

    十年l了,他还会一如既往地爱我吗?

    楼连将手放在耳朵上,片刻,两只猫耳朵便消失了。

    他深吸一口气,转开了卧室的门:先生。

    秦方飞正拿着手机在回消息,闻言,轻轻应了一声,没有抬头。

    空气静默好一会儿,秦方飞终于疑惑地看过去,便见那没了纹路,干干净净的少年仍站在门口,跟小孩罚站似的。

    秦方飞有些无奈,吃饱了?

    楼连点头。

    去洗个澡吧,早点洗完早点睡。

    楼连继续点头,从大柜子里拿出自己的浴衣,走到门口,又不动了。

    秦方飞叹气:又怎么了?

    楼连回过头,看了秦方飞许久,又移开去,那个,还是跟以前一样一起洗的话,我也不介意的就可以更节省时间了。

    嗯?

    楼连没有给对方反映的时间,说完就走,门都没关,快步冲向了浴室。

    直到挂好浴袍走进隔间,他才倚着光滑的瓷壁,长长叹出一口气。

    拉好移动门,手下意识打开水龙头,还没缓过口气,铺天盖地的水顷刻淋下来楼连屁滚尿流地又跑了出去,哆嗦着穿回浴袍。

    草!

    这刚开的水竟是该死的寒冷。

    楼连感觉自己成了一棵霜打的小白菜,既怕冷,又怕水,还智障。

    咔塔一声响,头顶忽然一道光照下来。

    他本能地抬手遮住眼睛,睫毛上一滴水珠汲到指尖,悄然蒸发。

    暖洋洋的。

    身后传来一声轻叹:连浴霸都不会开吗?

    忘了。

    毕竟,这是他这辈子的第一个冬天。

    楼连满含期待地回过头,在看到穿着齐整的秦方飞时,眸子又暗了暗。

    进去吧。秦方飞仿佛没看到楼连不停变换的眼神,伸手探花洒,说道。

    热气在隔间里蒸腾起来,水温确实已经调整好了。

    看着四散的水流,楼连却在门口犹豫。

    他虽不像普通的猫那么怕水,但厌恶水却是猫科的本能,是他掩去耳朵也无法掩盖的事实。

    更何况

    你来做什么。脑子一急,楼连听到自己这么说道。

    秦方飞回答:怕你拆了浴室。

    楼连感到智商受到了侮辱:我没有,我不会,你这是种族歧视。

    所以,我来给你洗。

    ?!

    轻微的衣料摩擦声过后,秦方飞当真脱了上衣长裤走进淋间,关闭花洒,然后把它从里面拿出来,像曾经那样,放到浴缸边沿。

    又转开浴缸的水龙头,对楼连说:过来。

    楼连看着健美的身体晃来晃去,不由得惊呆在原地,咽了口唾沫:啊?那你脱衣服干嘛不,不是,你还是在轻视我,你对我有误解!

    秦方飞弯下腰,自动省略后半句,边试水温边回答道:哪次给你洗澡不是跟战斗一样?我还不想洗衣服。

    竟无从反驳。

    你看这里。

    见楼连还僵在原地,秦方飞伸出手,指着已经盛了三分之一的温水,问道:有什么想法。

    水不深,但是水波荡漾,映得底部的防滑垫一阵一阵扭曲,排列整齐的吸盘像是要爬出水面,张牙舞爪,能把一只猫溺毙。

    看起来好吓人。

    楼连头都麻了,下意识回答:我不想进去我不想洗了!

    我不洗了!

    秦方飞:

    看来又是一场硬战。

    在两人说话的期间,龙头一直在出水,此刻已经差不多到了浴缸的三分之二。

    秦方飞关闭龙头,抬眼,看着楼连,目光沉沉的。

    楼连小心翼翼地问:我有第二个选择吗?

    秦方飞面无表情:变成猫,我把你摁进去。

    楼连:

    脱衣服,过来。

    我数到十,你不过来,就不用过来了。

    见识过对方操纵水龙的楼连一哆嗦,快速解下浴袍,就要往里跨。

    秦方飞拉住他,轻笑道:猫猫,内裤不用现在洗。

    楼连愣了愣,脸红了。

    他一闭眼,一横心,干脆利落地拨下最后一层布,然后以极快的速度一屁股坐了进去。

    余光扫到男人喉结微动,飞快移开了目光,深呼吸。

    楼连又扫了扫旁边,心里这才平衡了些原来不止他一个人丢脸。

    对方也是有反应的。

    另一边,秦方飞的内心其实远不如表面上那么轻松。

    跳舞的人本来就注重身条,少年又是最好的年纪,不强壮也不羸弱,腰细腿长屁/股翘,恰到好处的纤长和柔韧。

    大概也是种族天赋,走路时总是脚掌先落地,静悄悄地,带动内侧肌肉,牵连腰肢,漂亮又妖/媚。

    混不似人的、超脱男人或女人的妖和媚。

    一双碧绿的猫儿眼看过来时,恐怕他自己都不知道这双眼睛有多勾人。

    这是我养大的,秦方飞忽然这么想道。

    这是我最先找到的。

    是我把他抱回来。

    是我的。

    水温偏热,但适应了就会很舒服,楼连起先的几次本能挣扎被暴力镇压后,逐渐放松下来,像曾经那样,将脑袋靠上放在缸边的掌心,微眯起双眼。

    热气和舒适会麻痹人的脑子。

    更何况他不是人,也没有脑子。

    唇齿再次被叼住时,楼连瘫软了四肢,张开牙关,任由对方的唇/舌在齿间横扫。

    于是之后的一切都水到渠成。

    搂着颤抖不已的身躯,秦方飞嗓音温柔:猫猫,给我看看你的耳朵。

    楼连却拼命摇头:不不要叫我楼连,我有名字的

    秦方飞先是一愣,转而将楼连抱得更紧:连连

    他轻轻擦了擦楼连眼角的泪水,连连,我喜欢你

    所有的你,都是你,我都喜欢。

    楼连,我爱你。

    楼连睁大了双眼,嘴唇动了半晌,却说不出半个字。

    结束后,秦方飞抱着楼连,先低头检查了会儿,才懒洋洋地开口:没有流血,没有受伤。

    猫猫真棒。

    楼连翻了个白眼,累得一句话都说不出,疲倦地闭上了眼睛。

    没过多久,楼连感到自己被搬出了浴室,被秦方飞用毛巾草草擦了擦身体,便仰天放到了柔软的大床上。

    楼连翻了个身,背面朝上,晾着。

    躺着好疼。

    脚步声又传来,大概是秦方飞收拾完了残局,也过来休息了。

    楼连动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仍然呈大字型直挺挺躺尸。

    然而下一刻,身后又是一痛。

    楼连瞪大了眼睛。

    男人满足的喟叹响在耳边。

    楼连抓紧了床单,咬牙切齿:你还没够吗

    秦方飞有些委屈:我才刚有点感觉,不够。

    楼连:不是吧。

    秦方飞看了眼时间,无辜道:刚刚满打满算才二十分钟不到,猫猫,是你太快了。

    楼连慢慢把自己蜷缩起来,耳根红透了。

    猫猫,给我看看你的尖耳朵。

    不,不要,会被咬的。

    看不到的话,我可能到不了秦方飞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愁,就只能委屈猫猫多趴会儿了。

    !!

    楼连猛地回过头,赤红着眼睛,深呼吸。

    下一秒,两只毛茸茸的耳朵就出现在了头顶,还附带八条细长蓬松的尾巴。

    灰色的长尾巴疯狂拍击床面,啪啪啪啪,充分表达了不满。

    要二送八,只求你快点到。

    楼连用瞪得圆溜的眼睛传达出了这个意思。

    秦方飞噗呲笑了,摸着毛软软的耳朵皮,低喃溢出了嗓子:猫猫,我的猫猫

    听到动情的呢喃,楼连腰身一软,向前陷在了大床里,眉眼悄悄弯起。

    修长骨感的手掌刚好撑在脑袋边,楼连的脑子还沉浸在满足里,舌头已经伸出红唇,像平日里梳理毛发一样,擅自舔舐上去。

    然后他就为这种本能的失智行为,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

    第二天醒来时,楼连觉得自己已经散架了。

    翻了个身,好家伙,全身没有一个地方是不痛的。

    嗯一声呻.吟从旁传来。

    楼连又忍着酸痛转回来,抬眼,刚好对上秦方飞缓缓睁开的眼睛。

    两人俱是一怔,嘴角却已经先意识一步,勾了起来。

    秦方飞伸手,摸了摸楼连的耳朵,看到对方下意识地蹭着掌心,目光便软得不可思议。

    楼连眯起眼睛:先生

    声音一出口,哑得自己都皱起了眉。

    秦方飞把那只耳朵折下去:还叫先生?太生疏了。

    啊。楼连连忙挣开,把耳朵翻回来,捏捏直,那

    他嘴唇开合几度,最后小声、再小声地吐出了两个字:秦哥?

    回应他的是炽热的亲/吻,情难自禁地。

    楼连闭上眼睛,专心地接受了这个吻,分开时,一条银丝勾连两人的唇角。见状,楼连又追了回去,这次分开的时候有好好地舔干净。

    秦方飞歪了歪头,看着他。

    对视许久,楼连疑惑道:怎么了?

    /应/了。

    ?!楼连紧张起来,不行!屁/股痛!

    逗你的。秦方飞低笑。

    楼连才放下心,移开目光以掩饰惊慌。

    又过了会儿,秦方飞才重新开口:很痛吗?过会儿去买点药擦一擦。

    楼连嗫喏道:嗯其实也还好。

    就在这时,秦方飞的手机响了。

    两人对视一眼,秦方飞起身,从不知哪个犄角旮旯里把电量岌岌可危的手机刨出来,接起。

    是郎寰。

    秦方飞点开免提。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很是虚弱,鼻子还是塞着的:方飞,你见过小楼吗?他的电话又打不通了。

    秦方飞看了窝在被子里的楼连一眼,忽然觉得这一幕非常的熟悉。

    方飞?

    哦,秦方飞轻咳,见过的。他手机掉了,有什么事情我来转告他吧。

    那边诡异地沉默了一会儿,才又说话,胆战心惊地:掉了?那他人呢?他家里没人啊。

    楼连:

    那到底是我家还是你家,怎么是你一天到晚都在往那跑啊啊啊。

    秦方飞又看向楼连。

    楼连无奈地点头。

    秦方飞于是说:他在我这里。

    什么意思?郎寰解释道,唉,前天晚上吃完饭太晚了,我本来打算开车送他回家的,结果没找到人。我还想着会不会是先走了,就给他留了条微信,结果到现在都没回音。你们到底在哪啊,手机掉了不能买一个新的吗?

    楼连捂着脸,感觉快要窒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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