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罢,这终归是他们之间的事,即便真要说什么,也得是由那位自己来说,他实不便掺和。

    想到此,孟常锋便淡然下来,道:“易容的药物的确是他身边的人给的,他只说有人或会对你不利,此举是为了让你能平安去往南疆,远离这些灾祸。”

    说着,见她犹想再问,又道:“别的他倒并未多说什么,京城告急,他走得也匆忙。”

    听到这个回答,孟如一虽然有些许失望,不过,相比起重逢的喜悦,根本不算什么。

    她隐约觉得,她那个梦,或许并不只是梦。

    就算不全然是真,至少可以肯定,他在她身边待过,时间还不短。

    他的气息,她不会认错。

    她不知道他曾经为什么要刻意掩饰对她的关切,甚至不惜让她误解。

    但有些感觉不会错,他终还是在意她的。

    这就足够了。

    至少,她知道,她还可以期待下一次重逢。

    心弦骤然一松,她才意识到,原来,这事一直梗在她的心里,直到今日释怀,才惊觉它的存在。

    一旁的孟常锋看她这般模样,既是好笑,又是担忧。末了,忽然想起了什么,忙道:“对了,还有件事忘了告诉你,你身边那个丫头,也被他带走了。”

    “你说兰心?你们找到她了?”孟如一回过神来,奇道:“只是,他把兰心带回京城做什么?”

    兰心现在一门心思跟着她学医,她已是决定好好栽培她,如今人被带走,可不是生生耽误了?

    孟常锋为她释疑道:“京中很多人都知道那丫头是你身边的,做戏自然是要做足。那位说了,待此事了了,会派人将她送去南疆的。”

    有国师府照应着,兰心又只是个普通的小丫头,想来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

    就算真有危险,也是假扮她的那位。

    想到此,孟如一不由又好奇道:“舅舅,顶替我回京的那人是谁呀?”

    “这个嘛……”不知为何,孟常锋脸色突然多了一抹古怪,继而才道:“这个舅舅就不知道了。”

    看他这般反应,孟如一便知道他没说实话。

    所以,他们到底找的是什么人?有必要连她这个当事人都瞒着吗?

    而在即将抵达京城的一行马车里,有人正自颠簸中缓缓醒转。

    拓跋灭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正置身于一处逼仄的空间内,身边侧身坐着一个人,昏暗的光线里有些看不分明,只那通身如冰雪般冷洌的气息让人无从忽略。

    对危险的警觉让他立刻绷紧了心弦,正要戒备,才一提气,丹田内便袭来一阵刺痛。

    内力竟无法运转了!

    不过,这番动静倒是让身侧的人转过脸来。

    看清这人的面容,拓跋灭心中的震惊一点也不亚于发现自己失去武力。

    “云霄?”他脱口呼出这人的名字,只是,话刚出口,他脸色唰的一变,整个人都僵住。

    刚才那是……他的声音?

    怎么他的声音变得跟女人似的了?

    云霄倒似乎并未在意这些,只淡漠的看了看他,道:“你不该再踏足赤炎。”

    虽然已经弄清云霄并非他的仇人,可对于这个人,拓跋灭依然不喜,这自然是因为孟如一对这人格外不同的缘故。

    不过,他也没有忘记自己曾经对这人做过什么。

    现在他武力尽失落入他手里,想到自己此行来赤炎的目的怕是又要难以成行,心底不由泛起一丝苦笑。

    “你想怎……”他话未说完,终是被自己发出的清绵嗓音惊得再次收声。

    怎么回事?他的嗓子……

    拓跋灭下意识摸向自己咽喉。

    指腹下却并未触到喉结,不止如此,指尖的触感似乎也与以往有些不同。

    他这才后知后觉的将手移开至眼前,视线里映入一双白皙纤嫩的手。

    这根本就不是他的手!

    或者说,这根本就不是一双男人会有的手!

    “这……这是怎么回事?”拓跋灭视线顺移向下,只见他身上穿着女子才会穿的素色襦裙,胸前隆起女性独有的曲线。

    他这是从头到脚的变成了一个女人!

    拓跋灭僵了一秒,若不是他一贯的沉稳,这一刻他险些就要震惊得晕厥过去。

    “你对我做了什么?”他惊怒交加的喝问眼前的人。

    他羞窘恼怒的模样让云霄唇角微浮,眼里却不见丝毫温度,道:“你不是觊觎这副皮馕吗?我便成全了你而已。”

    轻描淡写的话听在拓跋灭耳里却有如惊雷,真是他对自己动的手脚!

    而且,听他的意思,他不止是把他变成了女人,而且,还是变做了孟如一的样子?

    “你……想不到你堂堂国师竟也用这种邪门下作的手段羞辱人,你何不直接杀了我?”

    对他话里的讽刺云霄置若罔闻,理了理袍袖,淡淡道:“杀了你?那多没意思,我更喜欢让人生不如死。”

    拓跋灭顿时觉得满腔愤恨都堵在了胸口,身为一个男人,被人这样羞辱,尤其还是这个人,确实是比死还要难受。

    “你别忘了,现在是你们赤炎与我们浮图国缔结邦交的时候,你羞辱我便也等同于羞辱浮图国,你是想挑起两国交战吗?”

    云霄唇角微扬,笑得很是清浅:“除非你打算召告世人,说出你的身份。”

    拓跋灭心头又是一窒,不得不说云霄的话正正戳中了他的痛处。

    他确实拉不下来脸顶着这副身躯说出自己是拓跋灭。

    所以,这人是早就已经料准了他不敢声张?

    “好,你够狠!”拓跋灭气狠了,知道自己这次是彻底栽在了他手上。

    凭此人的手段他怕是很难逃脱,与其这样受人折辱,倒还不如自我了断来得痛快。

    心一横,他便打算要咬断舌根。

    然而,云霄却像是早已洞悉他的心思,抬指轻轻一弹。

    拓跋灭只觉一股无形的劲气击在他耳侧,顿时整个牙口一麻,再使不出半分力道。

    一时间,他眼中的恨意几乎要凝成实质,射向眼前之人。

    他越是恨得咬牙切齿,云霄唇角的笑意却越深。

    其实他并非以玩弄别人取乐的人,怪只怪眼前这人犯了他的忌讳,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想死,自然没那么便宜他。

    “怎么,一个为了父母之仇隐忍多年的人,如今却因这么一点小小的屈辱便寻死觅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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