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我起夜听见屋外有动静,以为客栈进了贼,尾随至楼下不过片刻就起了火,我不信火真是自己就燃了起来。

    就算有人放的火,可夜里我们在卧房睡的好好的,你凭什么说是我们。

    昨夜我曾和贼人交过手,贼人被我用棒子击中手臂,此时定然手伤痕,二位不妨挽起袖子来证实自己的清白。

    男子闻言消了气焰,下意识往后缩了缩手,扣住男子的练家子见状扯起男子的衣袖,块唬人的青紫痕迹赫然落进众人的视线里。

    这就巧了,你既是躺在屋里,怎的弄了个伤痕出来,莫不是恰巧掉到床下摔的。

    吵闹着要退房的住客顿时没了声儿。

    大夫来了,大夫来了!

    去请了大夫的小二带着人进客栈,打破了宁静。

    作何还请大夫来?莫不是还给这贼人看伤?

    郑江停未顾庞人的猜测,端了茶缸里的茶水递给大夫:您看看着茶水可有问题?

    大夫番查验,果不其然,里头放了少量的蒙汗药。

    住客悚然,虽少量的蒙汗药不会伤着身体,但却也神不知鬼不觉的让人睡的比寻常都死,细想下若是真有人来偷东西,那岂不是很容易得手。

    郑江停神色不茬,寒声质问:还有什么好说的?

    呸!男子啐了口唾沫:烧了你的货物也是活该!来往的客人都叫你给抢了去,你们就是存心断我们其他人的商路!

    我说你这人讲不讲理,自己生意不如人就使这阴招,要是过往都商队都像你这样,别人还做生意不了。

    这人心思实在歹毒,必须送到官府去。否则谁还敢做生意!

    还得陪人家钱。

    住客骂骂咧咧争吵起来,甚至有的骂到兴头上还想动手,掌柜的赶忙把两名男子送去了官府。罪魁祸首被绳之以法,住客也被安抚了回去。

    这边刚刚处理妥善好,胡劲鑫着急忙慌的赶了过来。

    胡劲鑫的货本来就比郑江停的少几百斤,昨儿就把货物卖完了,胡劲鑫昨夜便去了自家的商铺里,今儿早听到消息就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有没有受伤!

    郑江停摆了摆手:人已经送去衙门了,只需等着结果,无碍。

    两人道上楼回了房,郑江停将事情大抵说了遍。

    当时你也没瞧清楚人,咋就确定是客栈里的人干的?

    我是在二楼跟着人下来的,从外头进来偷东西的没必要放火。另外,我在楼底下逮住人的时候,那贼人忙中生乱,下意识想往楼上跑,后头火燃起来了又蹿到了外头去,估摸着是趁着救火团乱的时候又跑回去了。今儿好些人恼着要退房,我猜他们肯定会趁此机会走。

    胡劲鑫叹了口气:得亏是抓住了人,否则这暗亏可是吃定了。

    郑江停无奈道:损失倒是也不算多,等衙门把案判了应当能拿回补偿。只是就没法子继续宣传吸引客人拿货了。

    人没事儿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胡劲鑫道:咱们出来这趟也没白跑,时下等着衙门判案后咱就回去吧。

    事已至此,也只有这样了。郑江停道:昨儿折腾了大半夜,眼下也无事,我要再打个盹儿了。

    胡劲鑫道:得,你歇着,我去安抚安抚货郎们,大老远的出门,怕是头次遇上这种事情。

    郑江停觉睡到了下午,起来时天已放晴,街道上虽还湿漉漉的,暖阳却已从云层里露出角。

    睡饱了浑身舒坦,郑江停活动了下筋骨,眼下既无事可忙,倒是不如去选买些永安特产,也可准备着返程了。

    他卧在桌前写了封信,揣着信封到送信的地儿把信件先递了回去,旋即便去了绸缎庄,买了永安时新的布匹丝绸,又买了些茶叶回去时还喊了个轿子才把东西给装下。

    郑师傅,你回来了。方才有好几个人来找您。

    货郎帮着卸下货往客栈里搬。

    都是些什么人?

    全是些商户,是想来买货的,剩下的豆瓣酱都卖出去了,想买别的货物我们都做了解释。

    郑江停点点头:你们做的很好,官府那边可有了消息?需要我去做证词吗?

    货郎道:咱们有兄弟跟着去看结果,今儿衙门里要审理的案子有好几桩,还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审理到咱们的,贼人被暂时收押,掌柜的请人写了状纸,倒也不麻烦了,就是需要等着。

    城大事儿也多,姑且耐心等着吧。

    临近入夜,掌柜和前去看结果的货郎才道回来,郑江停想着时间这么晚了,定然要等到明日才能受理,没想到掌柜的神情愉悦,衙门紧着时间给受理了。

    原价赔偿您的货物钱,另外在给三十两的安抚费。

    那可有判两人进牢房?

    碍于没有人受伤,两个贼人又愿意赔钱,最多在牢里待几日,就等着那边家里人带银子过来提人,来的晚就在牢里多待几日,来的早便少待几日。

    另外客栈也得了部分补偿,郑江停对这个处理结果已经算满意了。两日后,贼人家属风风火火赶来永安提了人,郑江停去衙门接到了赔款和道歉,事情原本也就该过去了。

    但是没想到这件事情怎么就传了出去,永安城里不少人知道了这个案子,骂贼人的自然是少不了,只是郑江停的货物竟借此狠狠宣传了把,前几日卖的很好的小吃突然就不卖了,有人便去询问消息,经打听便晓得了案子。

    时间众人都在说商队调料卖的挡了别人的财路,足以见得东西有多好,买过小吃的人也开始大吹特吹东西好吃,先前买到了底料的商户趁着这道东风推出了相关吃食,卖的很是火热。吃食能够再买到,但是底料却是买不到了,许多人深表遗憾。

    郑江停听到这些言论是也很无奈,这大抵就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无论后续如何,郑江停东西没有了,事情也了结了,是时候整顿商队回程,来时几大车马的东西,回去时瞬间少了半,货郎们买的东西堪堪装了马车。

    回程路没有耽搁,第五日就到了缙城,再度看到城门时,大伙儿都很欣喜。

    郑江停没急着回家,而是先差遣了人把从永安带回来的东西送回宅子里去,再跟家里人报个信儿,他则拎着群货郎到自家就近的铺子去结算这趟去永安的银子。

    当初谈好了货郎每卖出去样东西就能从中拿到几文钱的提成,请动个商户上门来订货和加盟就能拿到几百文,虽然损毁了部分货物,但货物运到永安价格卖的高,总体趋势都是大赚的。

    账簿里算下来,赚的最多的货郎有将近十两的收入,赚的最少的也有二三两,货郎们原本以为货物亏损这次没赚多少钱,结果笔笔的账加起来竟然有这么多。

    石头,这回你赚这么多钱都能盖个新房子了,不请哥儿几个喝壶?

    你那也不少啊,要喝就等着我新房子盖起的时候来家里喝。

    哟哟,还真是准备要盖房子的了。

    郑江停见众汉子谈笑的高兴,脸上也不自觉的挂了笑意。

    郑师傅,路多谢您的关照了!以后还有活儿尽管找咱们。

    是啊,得亏跟着您,否则咱干年的伙计还不定能挣到这么多银子。

    郑江停合上账本:好了,这些话路上还说的少吗。也出去月余了,结算好工钱的都赶紧回家报个信儿吧,家里人怕是也等的着急了。

    大伙儿闻言都止住了想吹捧的话,收拾了东西告辞,银钱结算完后,郑江停也迫不及待的赶了回去。

    风尘仆仆,再次见到自家熟悉的屋檐宅门时,郑江停犹然觉着自己出门了好久般。

    当你半路走丢了呢,迎回来辆空马车。

    秀玉相击般的清雅声线带着愉悦的味道,自门廊下响起,郑江停已经好些时日没有听到这道声音了,他站在原地,含笑看了人好会儿。

    怎的,这许久不见,也不过来抱抱我。

    郑江停信步而去,把搂住纤莹而握的细腰,把人抱起来转了两圈。

    好了好了,别转了,我头都晕了!

    郑江停笑着把人放下来:好像重了些,我不在家你吃喝这么好?

    楚纤嗔了他眼:有你这么说话的吗!

    郑江停搂着人不想松开,嗅了口熟悉的清淡体香,看着屋门前那排老树,出门的时候好似还在换新叶,如今已然是片盎然绿意,贪早的蝉已经躲在里头开始唤夏。

    郑江停听到这些言论是也很无奈,这大抵就是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我带回来的东西可看了?

    郑江停同楚纤道同邹筠那儿说了好阵子话才回了房间。

    还没来得及瞧呢,光顾着瞧人去了。

    郑江停笑了声,自个儿去拿了东西拆开,包裹很多,他也分不清什么是什么了,总归拿着样算样。

    头个拆开的是绸缎,几匹淡色薄纱:我听说这是永安今年新出的夏时绸缎,好似叫什么流云纱,我也听不明白,瞧着轻薄又素雅,想来你会喜欢,便带了几匹回来。

    楚纤抚了抚柔滑的缎子,淡雅的染色如同烟雨青山,其间又夹杂了匹颜色稍微俏皮的粉黛色,很是像春日桃花。

    全是素色的也不好看,我就拿了匹颜色亮的,绸缎行的说是永安城卖的最好的颜色。

    楚纤敛眉而笑:我都喜欢。

    郑江停见状受到了鼓舞,连忙又拆了下个包裹,明晃晃拿出叮叮当当摇摆的件发饰:瞧,这是在珠宝行买的首饰,叫什么来着,步摇!对,就是步摇!

    你怎么的想起买这个来了?楚纤掩嘴笑出了声。

    怎的了?我瞧着缙城的珠宝行里似乎没有才买回来的。

    楚纤耐心道:你去过几次缙城的珠宝行呀,同我去的那两回我都是直接带你去看小哥儿佩戴的饰物,这步摇太花哨了,般都是女子戴的。

    郑江停摸了摸鼻尖:哪里还知竟然讲究这些。

    楚纤捧着步摇道:不过确实好看,若是给娘的话又太不端庄了,收着以后送礼也不错。

    郑江停陆陆续续又拿出些杂七杂八的东西,在屋里堆了个小山包。

    都说江南好,果然是人杰地灵,连不爱衣衫饰物的大男子去了趟都会挑好的布匹首饰了。

    你便笑话我吧。

    楚纤没答话,忽的凑上前亲了郑江停口:是笑话吗?

    郑江停抱着东西暗爽,紧紧盯着楚纤:那下次我带你去永安,再选你喜欢的。

    好。

    郑江停给楚纤买的大多数都是些布匹首饰,外带些新奇的永安小玩意儿,给邹筠带的大抵是人生等补品,自个儿又买了好些茶叶和两套茶具,来家里有客能拿出来喝,二来又能当礼送。

    茶叶这时候是样重要的东西,别人到家里喝茶若是没有像样的茶叶招待人不但丢自家颜面,还失礼,以前做小贫户倒是没这些穷讲究,生意场上混久了,也便入乡随俗染起这些富贵毛病出来。

    也是没法子,谁叫这小小茶叶过于方便哪里都走得通呢。

    小别胜新婚,郑江停抱着媳妇儿浓情蜜意了两日,去了趟江南,家里的账本堆积如山,温柔乡里的日子倒是好过,就是过的太快了,纵使不情愿,却还是得回归工作线。

    郑江停例行公事般去每个铺子里转悠了趟,倒是切如旧。

    结果这转悠铺子里的都晓得大东家回来了,第二日各个铺子的管事就递交了堆账本儿和铺子遇到的问题上来。

    时下郑氏调料铺下已经有了五家加盟店,又有了数千斤的拿货量,豆瓣坊的供应开始不足,不光是原料辣椒不够用,制作的人手也不足。郑江停早有预料,添置人手是迟早的事情。

    郑欢,你去跟蔡凛传个信儿,让他挑选八个备选人员,我过两日带着长工契约去村子里看人。

    种子铺倒是没什么问题,不过这入了夏,很快就要秋收了,到时候就有的忙了,眼下还有些时间,郑江停也就没有慌着部署。

    最后就是庆丰楼的事儿了,庆丰楼也翻腾不出什么大事来,无非就是生意淡了云云。

    周海新说道,今年入夏以后天气炎热起来,食客已经习惯吃辣,倒是未曾因为天气生意消减太多。但是夏日里吃古董煮着实热了些,古董煮冒热气,整个酒楼都比别的酒楼惹,生意为此清淡了不少,吃古董煮的客人也日渐变少。

    周海新和酒楼里的厨子提议,看能不能做出不要汤汁的锅菜来。

    郑江停拍大腿,这还不简单,既是贪古董煮那口辣,吃麻辣干锅啊!

    当即郑江停就拟了菜单:干锅鸡,干锅鸭,干锅虾,干锅鱿鱼,干锅兔配料也不算难,稍稍提点周海新下应当就能成。

    到底是开始就是跟着咱的伙计,多省事儿。

    楚纤瞧着他写的菜单,同人锤了锤肩膀:瞧着都引得我馋嘴了。

    这还不简单,今儿夜食我便先做给家里吃来尝尝。你想吃哪个?

    楚纤还念着之前船帆上做的烧烤,便道:鱿鱼和虾吧。

    得,两个做堆。

    处理了铺子堆积的问题后,郑江停又总的清点了账目。

    他回来以前家里的账目楚纤都过了几遍,总利润都清算了出来,需要他仔细看的是后头陆续来订货和加盟的商铺,清点核对了两个时辰,家中的银钱竟然已经进千两了。

    不算不知道,算当真是吓跳。

    调料铺的生意开启后,收入直都很优厚,又经江南拨卖货引商,狠是大赚了笔。

    郑江停想,今年是不用再出去闯荡了,就在缙城里守着铺子的生意也能稳赚着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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