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让了她两只手,最后不出两招,她还敌不过人家的一只脚。庄王爷竟也是个不知道怜香惜玉的,说摔就摔,张锐在一边看得直捂眼睛:哎哟,我的爷啊,您千万悠着点,别给摔坏了。

    王爷瞪他一眼:你懂什么,老子这叫杀杀她的威风。不修理不成器,学个三脚猫的皮毛,就敢跟老虎叫板了,牛得她,就这样儿,出了王府大门头一个吃亏的准是她!老子这叫为她好。

    结束的时候,庄王爷双手抱胸垂眼瞧她,心里其实是挺想笑的,一个丫头片子学武可比训练场上的大老爷们儿秀气多了,害得他都不好意思下手(那还叫不好意思下手?(*゜ー゜*)),“怎么样?觉得自己还成?”

    端端抹了抹脸上的尘土,┗(t﹏t)┛,“不成,那你要教我。”

    王爷一瞧,哟,还挺硬气。

    ☆、第23章 板凳儿上墙

    四更天,更夫的梆子打得脆响,“咚——咚!咚!咚”。

    今夜无云,有风,满天清辉,耀眼的星子挂在夜幕中忽闪的欢脱。更夫打着梆子穿街走巷,鸡鸣狗叫全都安静了,这么个晚时候,更夫张嘴打了个哈欠,这就闭不上嘴了。大半夜的,一双眼珠子瞪得直突突,“鬼...鬼...鬼啊——”

    “嘣”一声,吃饭的家伙什儿都扔了,拔腿就跑。

    这已经不是第一回了,前面有个更夫听说是半夜撞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吓得至今神志不清。可其他更夫上岗什么事儿都没有,真是板凳上墙,怪事儿一桩。

    今儿算这名更夫运气不好,麦芒掉进针眼里,真是凑巧了!

    一脚踩在树梢上的男子,头顶圆月,银发妖/娆,借着风势那就是披头散发的架势,地上的影子更是半夜坟头上耍大刀,吓死人。

    男子翻个白眼儿,德性!老子不就是累了想休息会儿嘛,瞧你们一个个的那胆子!

    红颜脚上借个力,攀到了不远处的院墙上。满肚子牢骚,往上一提袍子就蹲在了墙头上,摸摸自己脸上的半张马脸面具,“老子有那么吓人吗?”云端那小丫头子到底藏哪儿了?找来找去都不见个鬼影儿,真是怪了蛋了!

    他出来这么多日子都没个音信儿,净一观里的那位该着急了吧。红颜撮撮牙花子,其实外面挺好玩儿的,他还不想那么早回去。

    突然,一双手自身后摸到了他的肩膀上。

    红颜是谁呀?要说鬼能吓唬人,他就是鬼的祖宗!

    红颜眼儿一瞥,慢条斯理的回头,“.....干什么呀,摸人肩膀上?”

    他身后的马骏倒是被他那张马脸唬了个哆嗦,“对,对不住,还以为遇上熟人了...呵呵....”先前芙蓉可给他留下了不小的心理阴影,现在马骏对这些不正常人避讳的紧。说完了也不管那马脸主人的脸色如何,掉个头儿就要跑。

    你想呀,红颜这时候正生着闷气呢,他那么邪性的人,怎么可能叫他就这么全毛全翅的离开?

    果然,红颜一伸手就将打算跳墙的马骏揪了回来,“回来~~,轻功不错嘛。”

    马骏这辈子大概是真的与墙头有冤有仇,上一次被抓进大牢,就是在墙头上被庄王府的那个怪丫头给搅合的,这一次好不容易出个门儿,竟然又在墙头上遇了个怪人,还有那个芙蓉也是个怪人,又/色/又爱饮人/血!马骏内心咆哮,特么这年头怪人都是成群出现的?!还特么都让他给撞上了?!

    以前说了,马骏这人胆子不大,除了轻功好点,脸俊点,贪点美/色,还真找不到别的可圈可点的地方儿。眼下他被马脸男子揪住了后脖颈,不得不老老实实的转过脸来,“兄,兄台,有何指教?”

    红颜二话不说,一伸脖子就朝他凑了上去。

    哇靠(╯‵□′)╯︵┻━┻!!老子不好男/色的!!

    马骏一脸惊悚,猛地往后一仰,差点从墙上摔下去。红颜不乐意了,一龇牙,揪着马骏的前襟一把扯到眼前,这才满意的靠上去用鼻子嗅了嗅,“喂!你那什么眼神儿?当老子喜欢看你啊?我还嫌弃你呢,皮糙肉厚的。”

    好不容易等红爷嗅够了,马骏这才将自己的衣领子要回来,一脸被欺负了的模样。

    红颜蹲在墙头上,身子一颠一颠,晃得人眼花。马脸面具下,红颜表情调侃,“哎,你....应该见过不少美女吧?”

    马骏一脸警惕,“...马某,早,早就改邪归正...”

    面具下的光润玉颜莞尔一笑,“本公子,怎么在你身上咋摸出熟人的味道来了呢?认不认识一个姓云的?”

    马骏哪里知道啊?

    红颜拳头一举,怒吼道,“说不说?!”

    打不过还不会跑吗?我管你姓云的姓土的,说不认识就不!认!识!

    马骏是飞檐走壁的一把好手,月色下,一逃一追,凌波微步,踏雪无痕,□□百变,一招招花样式耍得真是罗袜生尘!可是,那两人踩碎了多少瓦片儿,惊了多少人家的好梦?!

    最终还是马骏略胜一筹,真叫他给跑掉了。红颜不服啊,气得银发张扬!吓坏一波街头醉鬼。

    都束城里的怪事又传开了,俗话说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可这真要是撞上了,谁还管做没做亏心事,真的吓死了好吗?

    皇帝就纳了闷儿了,“朕登基三十余年,年年国泰民安,怎的就今年怪事儿多?”皇帝中意谁当太子,明白人心里都有数。那老大臣就悄悄对皇帝说了,“兴许这是上天给咱们庄王爷制造的机会也不一定啊。”皇帝一想,虽然老东西这马屁拍的不咋地,可还真提醒他了,老二在“白拂尘”的案子上民心积攒的可谓不少,这要是再办几件漂亮的,给他个太子头衔,那不是顺理成章?大掌一拍,事情又轮到庄王头上去了。

    当皇帝也真是不容易,选个储君都要前后算计。

    这庄王爷也真是奇了怪了,都是吃饱了撑的还是怎么回事?怎么都喜欢出来装神弄鬼,刷存在?

    王爷气恼的同时,抬眼瞧了一眼木桩子上迈着两腿儿正在扎马步的端端,背不够挺,下盘儿乱晃。王爷瞧不过眼,走过去,食指在齐腰高的木桩子上敲了敲,“再加半个时辰。”

    张锐抱着剑,倚在远远的芙蓉树干上看笑话,摸摸鼻梁骨儿,这孩子真是乞丐讨黄莲,自找苦吃。学武就学武呗,你还非得跟着王爷学,啧啧,真有勇气。

    等端端双腿打着颤,跟王爷一起吃饭的时候,闻天进来回事儿,“王爷,外面有个人求见您。”

    “谁呀?没问什么事?”

    闻天弯了弯腰,手往外一指,“就是上个月放出去的马骏,跑来王府说要举报。”

    稀罕,庄王爷给闷头扒白米饭的端端舀了一小碗儿鱼汤,皱着眉道,“喝口汤。”随后才吩咐闻天,“叫他等着。”

    闻天感叹自家王爷这也太接地气了,像大皇子、三皇子、华禧公主这些皇子贵女,那真是高枝儿上的人物,你想见?一般人连片儿衣角都见不着,可庄王呢?整个就是一下界的灶王爷,甭管谁,往庄王府大门前一站,*不离十准能见着王爷。王爷见天儿的在军营里忙得披星星戴月亮,现在好不容易留点空档在王府,这倒好,鸡毛蒜皮的事儿都直接上门儿了,真是不知道心疼人。

    闻天摇摇头,顶着大太阳去了王府大门口。

    马骏也是没办法了,成天被那白毛马面追的东躲西藏,他也怪不容易的。自打被抓进了牢里,到现在,他是一天安生日子没尝过,都快忘了那是什么滋味了。

    “王爷,小人见过吓昏更夫的那人。他不是坊间传言的什么鬼怪,他其实就是扣个白毛假发,带个马面面具的飞贼。”马骏见了庄王爷从来不敢抬头,他特怕他那双火炬似的眼睛。

    王爷信不信?他当然信,量他也不敢骗他,王爷问,“你与他打过交道?”

    马骏一听有戏,立马躬身作揖,“小人不敢欺瞒王爷,也不知怎的,这马面人最近一直对小人穷追不舍,小人实在是没辙了...”

    哦,原来是被追的没办法了,才跑来庄王府告状。

    “他与你有仇?”张锐插嘴。

    “绝对没有。小人,早就...安分守己了。他说小人身上有他故人的味道,非得追着叫我说出那姓云的姑娘在哪儿,您说...这,我上哪儿去知道?”说到这里,马骏甚是羞愧。

    张锐捂嘴一笑,“那就怪了,不是瞧上你了吧?”

    庄王爷不咸不淡的看了张锐一眼,才说,“原来都是你惹出来的。既然这样,也省了本王的力气,你负责把他摆平了,再来见本王吧,十日期限。”

    马骏张大了嘴,“啊?!”

    “必要时候,本王可以许你人手协助。”王爷睨他一眼,活动活动手腕儿,“成了,事情就这么定了,你走吧。”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了。

    马骏低头耷脑的从庄王府出来,眼瞅着那太阳明晃晃的挂在天上,特么的这老天是睁眼瞎吗?老子明明已经改邪归正了呀!!其实,他还忘了一句话,那就是,出来混的早晚都要还。

    端端这几日被庄王训练的苦不堪言,给庄王做王妃的念头,与日俱减!

    在日头底下扎了好几天马步,小脸就变了个颜色。张锐趁王爷不注意就嘲笑她,“哎,再过几天你就跟草市上卖的黑奴一个样儿了。”

    她不理他,这人越理越来劲。

    青天白日的,端端的房顶上趴着一个白衣白发的美男子,也就是红颜。红颜一路尾随马骏到了庄王府,果然她就在这里,那小模样真是出落的不差。

    红颜翻个身,四肢摊开,舒服的躺在琉璃瓦上,脸上笑得欢,“死丫头,可想死老子了。”

    要说这马骏身上怎么会有端端的味道,其实这要怪芙蓉。芙蓉与端端有一丝血脉相融,她又跟马骏做了几次露水/夫妻,可不就给他沾染了么。不过,这些红颜没想去细究,找到人就好了,他都多久没见过她了,眼下心里欢实。他砸吧砸吧嘴儿,做了个决定——今晚歇业,不接/客!!(*^__^*)

    ☆、第24章 蛋金

    庄王府里人来人往,趴在屋顶的红颜那就是狐狸捉刺猬,无处下手啊。

    他往下瞄了瞄,抬抬腿,嘴里又咕哝着不妥不妥,打草惊蛇。一个好好的大小伙子非得扒人家屋顶。屋里的端端当然是不知道,可她就是觉得心跳的老快,不知道怎么回事。

    自己揉揉胸口,脱了鞋袜就躺到了架子床上不肯动弹了。两条卖命的腿,都快不是她自己的了。姑娘拧巴着眉头捶打两下,翻个身儿拥着被子,没多久就睡得呼呼的了。

    墙上的老梅图还挂在原地没动,不过她现在不进去了,进去干嘛呀?那里面的两道斜风还在那儿一直吹着呢,擦都擦不掉。架子床宽大,女使把被子晒得又软又香,她现在认床了。

    红颜躺在屋顶上枕着胳膊,太阳晒得人睁不开眼睛。左右他也无事,笑得坏兮兮的掀开了两片儿瓦,往下一瞅,一眼就瞧见那个攀着被子睡觉的人儿,红颜啧一声,“还真是跟以前一样,半点儿没变。”

    就凭红颜这好动的性子,既然瞧见了要找的人,他能老老实实躲在屋顶上等她睡饱了吗?情绪一亢奋,红颜公子手脚麻利的把人家的瓦片儿立马就掀开了四五片儿,屋顶上掏个洞不就能下去了嘛!他觉着这主意好!

    可惜了,手还在放在琉璃瓦上没放下来呢,就听见院子里有人喊,“端姑娘,端姑娘?”

    闻天跑的气喘吁吁,啪啪的拍着端端的房门,红颜一瞧,老大的不乐意又把一溜儿的瓦片还回去,“这碍事的老头儿!”

    端端刚睡下没多久,她在木桩子上耗了两三个时辰,现在整个人都疲软了。这会儿管事来敲门,她在床上多窝了会儿才慢吞吞爬起来,没精打采的,“...什么事啊,大管事?”

    管事招呼她,“快去瞧瞧吧,你养的鹦哥儿飞出来,把王爷那一缸蛋金给啄了。”

    鸟吃鱼?!

    端端这下子清醒了,“不会吧....”不都是猫喜欢吃鱼吗?

    管事一脸着急,“成了,别管会不会了,赶紧去瞧瞧,先把那鸟儿捉回来是正事儿。”

    “哦。”端端满脑子疑惑,王爷什么时候喜好上养金鱼了?他不是最爱拳脚功夫的吗?

    端端跟着去了,蛋金倒是没瞧见,就只看见那只绿毛儿鹦哥儿在八角亭里横冲直撞,嘴里嚷着,“美人儿——美人儿——”

    于勤院的厢房,人去屋空。红颜气哼哼的躺在屋顶上,他也不怕太阳毒,就那么赖在顶上不走。嘴上叼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狗尾巴草。明明与渺修是一模一样的俊脸,渺修随便往哪里一站,就能做出一种郎艳独绝,世无其二的味道来,可到了红颜的身上就成了没个正形的邻家小哥儿。

    他正郁闷呢,忽的感觉后背发凉。扭过头去一瞧,东边廊子底下站着的不正是庄王爷司徒翰吗?

    呵!

    红颜与庄王爷遥遥山水间,正眼相视。输人不输阵,银发丝借着不知哪里吹来的一阵风儿张扬了几下,红颜将嘴里叼着的狗尾巴草拿下来,撑着身子在屋顶上盘腿坐起来。

    眉峰一挑,透着挑衅,完全没有被抓包的尴尬。

    庄王负手立于廊子下,俨然一种威严自生。目光如炬,定定的看着屋顶上吊儿郎当的人,一头白毛儿浑然天成,面目瞧不清楚,带了半张马面面具。这就是最近把京都弄得沸沸扬扬的马面人?

    王爷嘴角微勾,略有几分嘲弄意味,装神弄鬼。

    红颜将眼前的一绺刘海吹到一边,皮笑肉不笑的撇嘴回应了一下庄王。

    庄王之所以没有动手抓他,而是他心中忽然有了其他的考量。这个人出现在京中时间不长,不伤民不掠财,却一直徘徊不去,那么他就一定有一个非得留下的理由。马骏说他在找人,目的自不必说。

    庄王爷眸色加深,马骏前脚刚走不长时间,此人就出现在于勤院上方,还就那么恰好的趴在小丫头的屋顶上。如果说他不是来找那个丫头的,庄王他都不信!

    姓云?

    庄王当初是偶然间捡了那么个孩子回来,她体质特殊,本质上异于常人。如果此人是她口中曾经提及的师父,那么庄王倒想知道,他将她养护出来的目的是什么?清灼说过她背后的人是以秘术将她养成,那么此人又是什么身份?

    如果这个人不是她的师父,又是什么缘由找到她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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