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时候,谢扶危的眼里并无欲色,他甚至都硬不起来了。
    所以她这是在干嘛?
    捡起地上散落的衣服,金羡鱼一件一件穿好,抱膝坐在地上静静地思考了一会儿。
    她看了谢扶危一眼,谢扶危一如往常一般厌恶地移开了视线。
    ……她内心毫无波动,面无表情。
    正好,反正她也觉得没意思了。
    妈的,总觉得是她亏了,大仙洲帅逼满地跑,她有这个精力,找十个八个的帅逼伺候不香吗?
    她看都没再看谢扶危,替他打开了牢笼后一去不复返。
    十多天后,金羡鱼再次回到了地牢。
    她还有些东西遗落在那儿,她相信谢扶危已经走了。
    可等她走下石阶的,看清地牢内那个纯白的身影后,她突然怔住了。
    谢扶危他竟然没有走??
    男人银发长至了脚踝,如新娘的裙摆铺散在地,容色一如既往的柔和冷淡,以至于毫无“人性”。
    不过这副模样,在她眼里更像是一朵迎风招展的小白莲。
    金羡鱼莫名噎了一下,下意识地就冷嘲道:“怎么?还待在这儿是等着玉龙瑶来救你吗?”
    谢扶危并不答话。
    她也懒得理他,走到他身边去拿东西。
    他应该离去的。
    笼门一开,她冷淡地转身离去。他的肉体仍然跪坐在牢笼中,可灵魂却好似一同被抽空了,心里止不住地往下坠,落入了一片幽深的荒芜。
    那一瞬间,谢扶危眼睫动了动,忽然伸出手攥住了她的手腕。
    琉璃似的眼眸如蛇类的竖瞳,静静盯着她那一截纤细如玉的手腕,饱满的胸脯,修长的脖颈。
    他的呼吸突然急促了起来。
    束缚解开之后,他可以自由地活动。
    他银色的长发遮掩住苍白狰狞的身躯,身形高大如秀莹雪山,可以轻而易举地禁锢住她的动作。
    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只凭本能,唇瓣游移,定定地落在她胸前,深埋了进去。
    像一条张开了血盆大口,亟需吞噬的巨蟒。
    第11章
    谢扶危知道自己的状态有些不对劲。
    金羡鱼走后,他就陷入了一阵很奇怪的状态。
    大多数时候,在不拔剑的时候,他都是安静的,安静到以至于存在感稀薄到可怜。
    理智告诉他,他应该离开地牢,十二洞天还需要他,可是目光落在她遗落的衣裙上,他竟一时间有些怔忪,他挪不开步子。
    她还会回来吗?
    会不会从此之后他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素白的罗裙,很是宽大,一点也不合身,一点也不婀娜,但只有他知道,衣裙褪去后,露出的是多么温暖光洁的肌肤,多么纤巧的身姿。
    女孩子的身体与男人的身体很是不同。
    当初,少女朱唇轻启,微笑着在他面前褪尽了衣衫。白得像是温顺的羊羔,与其说是羊羔,倒不如说是披着羊皮的幼狼。
    犬齿啮咬着他喉口的脉门,亲昵地磨蹭着他苍白狰狞的胸膛。
    女孩子的身体柔软、芳香得几乎不可思议,可以尽情弯折出任何想要的角度。
    这其间的差别,令他讶异。
    正如玉龙瑶一样,他其实并不怎么喜欢女孩子。
    男性坚硬,女性柔软。
    可他却在厌恶、抗拒中,直至渐趋迷茫,虔诚,温和,闭上眼飞快地沉沦了下去。
    从前他不懂她,他也不需要懂她,他不在意这个金夫人,金羡鱼于他而言更像是个有些扰人的存在。
    “跳梁小丑”,这个词或许是这么说的,他自认为对金羡鱼作了个精准的定义。
    他们“针锋相对”了十几年,他以为金羡鱼是难得让他感到厌恶的存在。
    可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经捡起了地上的衣裙。
    大掌抚摸着裙摆,犹如情人的安抚。
    布料柔软地像是海浪,透着少女淡淡的芬芳。
    谢扶危抱着衣裙出了一会儿神,神态自若地将其塞入了他雪白的罩袍底下,感受着布料摩挲小腹的酥麻。
    就这样一直持续了十多天,直到罗裙已经不能称之为罗裙,成了一团皱巴巴的,满是污渍的存在。
    他望着手上这团凌乱的布料,遗憾地放下了手。
    ……
    被囚禁的十多天里,一直是金羡鱼在主动。
    没想到谢扶危竟然会作出这种事,金羡鱼惊讶地睁大了眼,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谢扶危脸上露出的近乎沉沦的、虔诚的神色给怔住了。
    ……疯了吗?
    回过神来的那一瞬间,她已经重重掴了他一击。
    她一点儿都没“怜香惜玉”,谢扶危被她打得头微微偏去,苍白的面颊立时微微泛红。
    当然这也不代表她是个暴力狂,相反,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谢扶危主动还真不至于引起她这么激烈的反抗。
    这更像是个维护自己尊严的下意识的动作。
    除却眼睫动了一下,谢扶危没有任何情绪表现。
    他琉璃色的眼眸,更像是蟒类的瞳仁,冰冷沁凉。
    他静静地打量着她,却在出神地考虑另一件事,女孩子的腰肢如此柔软,仿佛一捏即碎,他怀疑她能不能承受得了自己。
    她会不会死去?他们之间的差距简直就像是龙和鲤鱼。
    她和玉龙瑶从前在床榻上的时候都是怎么做的?他踌躇,却找不到参考。
    至于淫()人()妻这些事,他并不在意。
    他的眼神太过露骨,像是蟒类在丈量着能不能将猎物一口吞下。
    想了半晌,谢扶危决定要轻柔一些,他扶着少女腰肢的手微微一动,他的腰腹痉挛了半秒,第一次主动沉了一下腰,将她按了下去。
    他的银发散落在她光洁的手臂,冷得像是蛇鳞。
    他就像一条雪龙将她绞得紧紧的,几乎快透不过气来。
    ……
    时至今日,金羡鱼都想不通谢扶危那天的主动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不是基佬吗?
    谢扶危这个人有时候她甚至怀疑他仅仅只是一段设置好的杀戮程序。
    ……她只s过他,还真没攻略过他,所以到底要怎么攻略他?好感度负100算吗?
    而且s他这件事,怎么看都像是被剧情安排得明明白白了吧。
    将脑子里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之脑后,金羡鱼深吸了一口气,认认真真开始享受搓澡。
    洗完澡之后,金羡鱼倍感神清气爽,一边擦着头发,一边转过了屏风,在桌前坐了下来。
    恰逢此时,被她随手搁在桌上的传讯玉牌响了。
    “听说你醒了?适才我与谢仙君去江畔买了几条新鲜的江鱼回来,已经吩咐厨下烧了。要不要来一起吃?”
    言语宛如再寻常不过的夫妻,温和随意地说这些生活中的琐事,极富人情味。
    就好似前几日那一番争执未曾发生过一般。
    玉龙瑶他行为处事言辞一向颇接地气。
    他穿着打扮务求舒服方便,动手能力极强,常喜欢外出捡垃圾,修补他那些破破烂烂的灵器,偶尔喜欢扮鬼吓人。
    不过在这礼貌和气笑吟吟的外表下,却冷淡得近乎令人心惊。
    金羡鱼抚摸着玉牌,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当初她苦追玉龙瑶的那段日子。
    当时她刚来到这个异世界,谨小慎微,一切都务求不行差踏错,在玉龙瑶手底下做事,也是兢兢业业,权把玉龙瑶当做顶头boss对待。偶也有殷勤拍马屁之举。
    玉龙瑶对待手下一向不错,待遇好,福利多,“工资”高,不过有时候也的确危险。
    有一次,她近乎九死一生地回来,浑身狼狈,玉龙瑶看到她面露惊讶之色,微愕地睁大了眼:“你还没死?”他似乎以为她早已殒命。
    金羡鱼一阵囧囧有神:……她没死实在是抱歉了。
    玉龙瑶立刻又露出一抹歉疚的神情,“抱歉我并无此意。只是小鱼儿你失踪太久,嗯……与你开个玩笑。”
    话音未落,他噙着笑,夸赞道:“我早知你能平安归来,做得不错。”
    骗人。
    彼时,金羡鱼脑中猝不及防地冒出了这个念头。
    不管他是不是在骗人。
    这个时候了,他还在戏弄她不忘恶作剧,简直就是屑行为。
    不过,每回他“捡垃圾”回来的时候,也总不忘给她带一些亮晶晶的,没什么用的小玩意儿。
    或是漂亮的灵石做成的玻璃弹珠,或是胖乎乎的泥娃娃,或是奇形怪状的小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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